“娘娘,分明就是故意學嬪妾的!”
昭華宮,李良人跪在殿中央,指著座位上另一位穿著湖綠短襖的周良人,哭得梨花帶雨。
周良人被指了,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什麼學與不學的,宮里的東西只能你用不?銀鼠皮的鬥篷,別說宮里的娘娘小主了,外頭的閨閣小姐也穿著呢,人人都學你不?”
李良人哭得更兇了:“你顛倒黑白,誰說銀鼠皮的鬥篷大家穿不得了,明明是,上回宋妃娘娘問大家冬想要什麼款式,我自個兒提議的,說鬥篷邊要嵌一排珍珠,怎麼你的也有?其余姐妹的鬥篷紅的綠的都有,怎麼偏你跟我一樣也是雲錦銀鼠包邊的?”
李良人哭著說完一長串話,差點沒過氣,緩了兩下才眼淚汪汪地看著主位上的江映梨:“娘娘,學了嬪妾還不承認,還兇嬪妾,娘娘,您一定要為嬪妾做主啊。”
江映梨看著跪著的李良人,深頭痛。
若沒記錯,上回在宋妃娘娘宮殿里掰扯見了人不行禮的的也是們兩個。
不過,上次是周良人告李良人,說李良人不對行禮,李良人說自己沒瞧見。
“好了,不過一件鬥篷而已,興是司局一時疏忽,做了兩件一樣的。一樣就一樣,你們倆穿上各有各的,保暖要。”
李良人還是哭:“娘娘,嬪妾不想和別人穿一樣的。”
周良人氣得從位置上起,跪到邊:“你不穿,那你就別穿了,還想讓娘娘奪了我的服不?
說罷,周良人朝江映梨拜了拜:”瑜妃娘娘明鑒,嬪妾絕沒有學,嬪妾只說嬪妾想要件的鬥篷,哪知送來的和李良人的一樣,嬪妾還嫌棄呢。”
李良人被這番話氣得指著周良人“你”了半天。
江映梨拍了拍側的桌子,示意們安靜,“李良人,你先別哭了,宮里不是誰哭誰就有理的。務府的宮人那兒都有記載,調出來查一查,就知道是誰先要的雲錦銀鼠皮的鬥篷了。”
江映梨這話一出,李良人和周良人對視了一眼,申冤的氣勢都有些弱了。
其余的嬪妃坐在位置上看熱鬧,王人掃了二人一眼,悠悠道:
“瑜妃娘娘,您可別搭理們了。娘娘可不知道,們住對門,好的時候一個碗里吃飯,不好的時候恨不得打一架。嬪妾看啊,八是們好的時候商量好穿一樣的,結果鬧掰了又來告狀。”
其余的嬪妃都捂笑,李良人和周良人鬧了個大沒臉。
江映梨很是無語地看了一眼下面兩個頭各轉向一邊的兩人,詰問道:“方才王人說的,可是真的?本不是什麼學來學去的,是你們自個兒商量好了又翻臉不認人。”
兩個人支支吾吾地點頭,江映梨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李良人,周才人,這里是晨會,是讓諸位姐妹說要事的,你們倆個有矛盾,關起門來自己吵就是了,怎麼回回都要鬧到公堂上?”
李良人斜了一眼周良人,哼唧了一聲,朝江映梨拜了下去:“嬪妾知道錯了。”
周良人也跟著拜下去,“嬪妾知錯。”
江映梨坐在主位上了額角。
怪不得宋妃娘娘一上任就滄桑了不呢,這私下得忙著年關宮宴的事兒,白日里張羅晨會要聽鬧掰了的小姐妹吵架。
真不知陛下每天在政務堂聽著一堆大臣東拉西扯地,心里是什麼覺。
“好了,都起來,既然鬧到公堂上了,本宮就要罰你們,兩個撒謊,不統。”
周良人拉聾著眼皮,一副認罰的模樣,李良人惴惴不安地問:“娘娘要怎麼罰啊?”
“連翹,去搬個小圓凳來。”
連翹作極快,很快就把小圓凳拿來,請江映梨示下。
江映梨看了一眼嬪妃席位的最右邊,示意放去哪兒,然後對李良人與周良人道:“你們倆,站上去,若李良人先掉下來,就罰周良人做一件春,若周良人掉下去,就罰李良人做一件春。”
李良人和周良人一聽,目瞪口呆。
其余的嬪妃都樂得瞧這個熱鬧。
春天正是打扮的好時候,宮里又數這兩個人最打扮。
做一件春,聽起來沒什麼,實際跟要了們命似的。
娘娘真是太懂打蛇打七寸了。
“還不快上去。”江映梨眼神瞟一眼那圓凳,催促們。
李良人和周良人磨磨蹭蹭起往那矮矮的小圓凳上面站。
冬天服穿得厚實,小圓凳上站兩個人力著實不小,兩個人只能抱了才能保證不掉下去。
想到自己來年的春,李良人和周才人都忍著心里的憋屈勁兒把對方摟了,還暗暗警告:“敢掉下去你就死定了!”
殿總算安靜了,李良人和周才人在眾人右前方被迫抱得難舍難分。
江映梨同其他人說起年底宮宴的事:“這次和上回一樣,還是可以準許嬪妃見見家眷,你們提前做好準備。不過這次不用趕得那麼急,本宮已經幫你們申請了,多加一刻鐘的時間。”
雖然,這件事還沒有告訴陛下請求他允許,但是,陛下總不會不準的吧。都先斬後奏了,陛下不準的話,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底下的嬪妃一聽能多和家人多待一會兒,心里得不行。
轉念一想,瑜妃娘娘都無家眷可進宮探視了,娘娘卻還是為們想著。
娘娘真是太好了。
當初們宮前,那可都是聽過先帝後宮的傳聞的,說句不好聽的,那會兒就是抱著多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宮的。
雖說,陛下不搭理們,但說到底爭寵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好過點兒嗎?娘娘在,們有安穩日子過,那還爭什麼。
何況,大家沒有得到寵幸,誰也笑話不了誰。 大家都瞧清楚了爭寵沒有什麼用,這宮里反而得到了安寧。
蘇氏去了之後,以後只會更加安寧。
而且,得到娘娘的庇佑,比得到陛下的庇佑好多了。
因為帝王喜怒無常,就算得到了庇佑,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但只要不惹娘娘生氣,娘娘的庇佑一直在的呀。
眾妃妾都很有默契地起,心悅誠服地朝江映梨行禮:“嬪妾多謝娘娘恩典。”
江映梨看著下面的妃子們,安心地笑了笑。
看來,當初的祈禱還是有用的。
陛下選秀的時候,求陛下眼好一些,選的都是良善之輩,或者有心機惡毒一點的,也不要太過聰明。
所有人都很符合的祈禱。
沈竹心和宋妃娘娘很聰明,但們良善。
蘇清容,呂才人是刺頭,但們都笨笨的,把自己作死了。
這一路走過來,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