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香山皇家別苑的第一晚已經是凌晨,江映梨坐了一路的馬車,人已經被晃迷糊了,蕭承瀾便傳令各自整頓一夜。
雖然夜獵格外有意思,但要在別苑住上小半月,有的是機會,蕭承瀾選擇和已經迷糊掉對他百依百順的江映梨待在一起。
江映梨被蕭承瀾剝了裳放進浴桶里的時候覺自己還沒下地,還坐在馬車上晃來晃去。
蕭承瀾嘆口氣,安安分分和在浴桶里洗了個澡。
第二日一早,蕭承瀾帶著文武百祭拜了山神之後,秋獵正式開場。
場上隊伍分為兩隊,一隊是皇家侍衛隊,一隊是以顧老將軍打頭的。蕭承瀾第一場留在場上主持大局,沒有上場,但是還是不忘叮囑侍衛隊。
“你們可不要給朕丟臉,朕等著你們獵來頭鹿,好為顧老將軍的慶功宴開宴。 ”
侍衛舉著箭高呼:“定不負吾皇之命!”,一個個拳掌的。
顧老將軍坐在一匹威風凜凜的黑鬃烈馬上,哈哈大笑,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那今日,老夫就不遑多讓了,看誰先能獵來頭鹿!駕!”
一行人風一般地進了林子,驚起麻麻的雀鳥。
第一場是拔頭籌,并不比誰獵得多,半個時辰就結束了,最先出來的顧老將軍,拖著一只型巨大的公鹿,紅滿面地出來。
蕭承瀾稱贊了一番,當下又賜下許多賞賜,還晉封在看臺上一同觀賽的顧貴人為充媛。
顧曉然接了口諭,心中暗自得意。
早就說了,無功不祿,縱然不要江映梨的施舍,也能晉位。
顧老將軍老來得,對自己這個小兒很珍視,得到晉封,比自己得了封賞還高興。
開宴第二場,蕭承瀾也上場了,他換上了輕便的帝甲獵裝,背好了箭筒,坐在烈馬上,侍衛牽著獵狼犬隨行左右,整個隊伍威風凜凜的。
江映梨坐在駕的位置,隔著人群看著整裝待發的蕭承瀾,看得有些神。
平常只見陛下舞文弄墨的,倒是沒見陛下這個扮相,多了幾分野,霎是好看。
江映梨正花癡著,忽然聽見側不遠的顧充媛出聲道:
“陛下!嬪妾今日見這麼多熱兒郎上獵場,心中也十分向往。嬪妾在家中時,父親也曾教過嬪妾騎馬箭,不知嬪妾可否隨駕林?”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往顧充媛那兒看去,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宋婉言盯著,神變得一言難盡。
這麼騎馬箭什麼宮啊,顧家也不是什麼非要把自己兒送宮里的家族吧。
沉默半晌,蕭承瀾笑了笑,“顧充媛,林中除了尋常獵,還有野,安全起見,你還是在此等待,等顧將軍會為你獵個好彩頭來的。”
顧老將軍看著顧曉然,想開口說什麼,又止住了。
顧曉然自小就舞刀弄槍的,當初他覺得待在宮里會困住的天,但是顧曉然執意要宮,他也無法。
兩年不曾過弓箭,心里定然是難的吧。
顧曉然并沒有就此打消念頭,高調出聲:“陛下,嬪妾騎與箭并不差,顧老將軍能打退西南蠻夷,他的兒自然也與尋常的貴不同。”
蕭承瀾微笑片刻,松了口:“好吧,那你上前來,魏執,你調一隊人馬保護顧充媛。”
顧老將軍率先出聲:“多謝陛下,小想念時騎馬的箭的日子,這才有些逾矩,多虧陛下縱容。”
蕭承瀾擺手,淡笑道:“無妨,顧老將軍多慮了,令與眾不同。”
“陛下,請容嬪妾去更。”顧充媛請示。
“去吧。”
于是,整個看臺上的人和準備林場的人都陷了等待的沉默中。
約莫兩刻的功夫後,一紅騎裝的顧曉然昂首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能覺到那些從四面八方朝投來的目。
心里驕矜愈甚,終于是等到了這個機會。
後宮是個沒意思的地方,只有這兒才能凸顯出的與眾不同。
陛下會知道與後宮那些艷不堪折的子不同的。
顧曉然作干脆利落地上了馬,看得出的確是從小練過的。
原本在顧將軍附近,上馬後,策馬走了兩步,走到了蕭承瀾邊,笑得張揚。
“還請陛下瞧好嬪妾的箭了。”
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看了江映梨一眼。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只有才能與陛下并駕齊驅,那些滴滴的花兒,只能做陪襯。
江映梨忙著看蕭承瀾,沒有接收到顧曉然這個近乎于挑釁的眼神。但是一旁的宋婉言接收到了,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方才就老覺得這個顧曉然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現在明白了,這哪里是騎馬箭,是標新立異,比較才對吧。
蕭承瀾并沒有回答顧曉然的話,反而側了側馬頭,隔著人群朝江映梨看過去。
江映梨立馬坐直了。
蕭承瀾高舉手中長弓,笑道:“聽聞山中有林貂出沒,極為稀有,可遇不可求。朕的瑜妃畏寒,朕送一件林貂皮做的披風,誰若是能獵到林貂奉于朕,朕有重賞!”
場上頓時沸騰了起來。
反正都是打獵,獵啥不是獵,不如獵個能討賞的。
江映梨看著遠坐在馬上沖笑著,把偏肆意訴說到極致的蕭承瀾,忍不住紅了眼眶。
顧曉然在歡騰的人群中,臉變得不好看。
臉不好看,宋婉言臉就好看了,切了一大塊烤鹿塞中,悠哉悠哉咀嚼起來。
真香啊。
眾人跟著陛下進了林子,顧曉然一韁繩,心里憋著一氣。
哼,一會兒等能讓陛下知道的厲害之。
獵林貂有什麼意思,這樣的深山,有大東西,那才是值得挑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