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回來後放心不下,最終幾經翻找查到了這位蘇繡大家的生平。原來出自蘇繡世家,曾以一人之力支撐起了整個沒落門庭。卻被當地人以其年長未出嫁為由嘲笑。笑又不是雄,天天打鳴不下蛋。這位蘇繡大家憤而繡了這幅《霞鳴》以此駁斥那些人。是以繡的雖是凰,卻有母之形,對著五彩霞傲然長鳴。
古有典故“牝司晨”,說的是母報曉,借此喻婦竊權政。而這位蘇繡大家的意思便就是要“牝司晨”,又奈何!
原本這屏風送給王妃也無不可。可是安王安王妃婚多年,王妃不僅主後宅事,亦涉前朝事。可以說安王爺只負責帶兵打仗,最終做主的還是安王妃。便已經有人私下里稱安王妃越俎代庖,牝司晨。若沈芙還公然送上這樣一幅‘別有喻意’的屏風,豈不是當眾落了安王爺的臉面,又使得婆婆下不來臺?
若真送了,那便是在當眾打公婆的臉。
柳氏其心可誅!
對于安王妃來說,送這樣的屏風是故意討好,什麼心思昭然若揭。非但不能討好到王妃,又盡顯心不正。如此一來,在安王府唯一的靠山也沒有了。以後在安王府就真的是舉步維艱,再無立錐之地。
但是不能當眾送,不代表不能私下送。
私下送婆母不會不喜,也不會落了安王爺的臉,沈父也無從責怪。柳氏的算計便落空了。
柳氏一進王府,就對安王妃道自小沉悶有主見,便就是打著萬一惹惱了王妃,撇清沈家關系的主意。既自有“主見”,送這屏風就是自作主張,與沈家無關了。
沈芙看柳氏的臉越來越難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心非常好,到開宴的時候,菜都多吃了些。
這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有講究的,且尋常都吃不到。其中以五味杏酪鵝最得心,最後再喝一盞櫻桃凝,今日生辰宴總算要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安王妃今日也極高興,還喝了兩盞酒。
結束宴席後,沈芙與之一道送了幾位夫人出門便沒的事了。
生辰宴雖不是沈芙辦,但是也一大早起來了,與各位夫人打道,寒暄見禮等,從早到晚也未曾歇息過。
眼下結束,沈芙與安王妃說了聲,便打算回問梧院好好休息。
“你可是累了?”安王妃問道。
沈芙不明所以,不知婆母還有什麼要待的,便搖了搖頭:“媳婦還不累。”
安王妃笑著說:“既然你不累,便去迎一迎世子,他恐怕是喝醉了。”
沈芙:“……”
剛剛逞什麼強!
——
男客席上,太子燕鴻喝多了,說話就有些不忌起來。
他這一桌,安王爺喝醉了早離開了,二皇子有事先行離開,只剩他與燕瞻。
太子顴骨通紅,嘆道:“鄭老先生的是越發不行了,由誰接任兵部尚書,父皇頭疼得很。”
“瞰之,你意下如何?”
燕瞻喝了口酒,不聲:“大哥以為呢?”
“我問你呢,你怎麼又反問我了?”太子道,目深了深,“兵部尚書一職,轄制軍隊調遣,亦關乎到你的勇武軍,你就一點也不關心?”
“我關心又如何?”燕瞻道。
太子聲音低了低,在他耳邊道:“父皇明日便會傳你進宮,問你的意見。”
燕瞻皺了皺眉:“麻煩。”
見燕瞻不耐煩,太子笑了笑,他這個堂弟自小便是這個脾氣。
太子是拉攏他,可他從未表過態,如今也是試探他對兵部尚書調任的態度。但即便如此,太子也不會得罪他,反倒把他推燕澤的陣營。
試探完燕瞻的態度太子又向他賣了個好:“父皇宣你也不僅僅只是為這事,聽說沈家嫁了個庶給你,叔母礙于父皇的金口玉言替你把這個庶迎進了門,倒是委屈你了。父皇知這門婚事你不喜,有心補償你,要給你選些品貌端秀的姬妾。”
燕瞻:“我無心再納什麼姬妾。”
“可是聽說你并不喜歡沈家送來的這個庶啊?”太子問道,“難不你還有心于沈家那個大?”
說的是沈蕙。
旁侍從替他倒上了酒,燕瞻端起,眼眸低垂:“我自是比不上大哥風流多。我娶的那沈家庶,只婚前未見過,一時陌生罷了算不得不喜。我軍中事忙,本就無暇流連後院。我觀還算安分守己,暫時沒有納妾的心思,此事我會向皇伯父稟明。”
話音落下,燕瞻仰頭把酒倒進里,站起來道:“恕弟不勝酒力,不能恭送大哥。”
太子趕也站起來:“怎麼就走了,再喝幾杯……”
……
宴席畢,賓客散盡。
燕瞻今日確實喝了不酒,卻也只是微有醉意罷了。
踏上回廊,後已經沒有了人影。燕瞻示意扶著他的青玄松開,抬手曲起指節了酸疼的眉骨,一邊吩咐道:“稱我酒後不適,明日替我告假。”
青玄猶豫:“可是太子說,陛下明日宣您有事。”
“伯父既通過太子之口告訴我,便是不希我摻和此事。”燕瞻了眉,“他可不是真的要問我的意見。”
伯父不希他參與兵部尚書擇選,又借替他納妾之名在他府里塞人。
可兩件事,他都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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