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日子，是要在一起吃團圓飯的。
剛走過一道月門，很遠就見一道高大立的影走進來，穿玄竹紋暗金錦，臉上一貫的無甚表。等他走近了些，便能看到他高挑鋒利的眉骨上落著些許的雪粒，嚴寒的風雪中，渾更顯得峻冷疏離。
他這次打仗回來甚忙，除軍中事，又是各種年末祭典，忙得不開了。雖然會回王府休息，但每次回來都至深夜，早就睡著了。
這還是沈芙時隔半月再次見到他。
等他快走到面前，沈芙角彎了彎，“夫君回來了？”
這個日子，他就是再忙也要回來的，只是沒想到他回來得那麼早。
燕瞻回來是有事去兵房要找安王爺商議，見沈芙過來，停下腳步對道：“你是要去昭華堂？”
沈芙點了點頭。
“年夜飯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去問問母親還有沒有哪里不足的。”
“嗯。”燕瞻也沒多說什麼，只道：“稍後我和父親會晚一些再過去，你幫我告知母親。”
“好。”
等沈芙剛應聲答應，燕瞻便離開了。
沈芙也轉頭前往昭華堂。
與婆母說了下後廚的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安王妃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往年王府的年夜飯只有我們三人，他們父子都是不怎麼說話的，今年多加了一人，想必更熱鬧了。”
燕瞻本就不是個多話的子，好在娶了個媳婦是個機靈活潑又心的，安王妃如今很是滿意。而且如今有兒媳幫持中饋，也松快了許多。
沈芙也笑了笑，又把剛才路上到燕瞻，他代的話跟婆母說了。安王妃點了點頭：“他們父子啊，真是什麼時候都不消停，過年了還想著軍務軍務，實在是不。”
也曾是戰場上的將軍，可是回到家中，也能變娥。不像那兩個父子，除了公務好似就沒其他事了一般。
“本來想著他今日早些回來，我也好把這串佛珠給他。”安王妃讓金嬤嬤拿著佛珠過來，“等會兒吃了年夜飯，時間又太晚了。我這些年記倒不是很好，怕又忘記了，還是你替我給他吧。找了大召寺的和尚開的，雖然我也不是太信這些，但求都求了，明日你務必要讓他戴好了，取新一年的好兆頭。”
婆母的格，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隨啊。
“芙兒記下了。”沈芙從金嬤嬤手里拿過佛珠，卻發現有兩串，還有一串小一些的紫檀佛珠，一看就知道更適合手腕更纖細的人戴的。
沈芙愣了一下。
安王妃笑道：“你和瞻兒一人一串，母親不會厚此薄彼的。”
沈芙眼睫愣住，靜靜看著那串紫檀佛珠，好一會兒才慢慢眨了眨。
外面風雪正嚴，但沈芙忽然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溫熱，十分激道：“多謝娘，芙兒會好好戴的。”
日頭漸漸西沉。
挨家挨戶都打起了鞭炮。安王府的年夜飯也準備好了。下人們收到沈芙發的賞賜，高興地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忙碌的安王父子也終于來了。
安王妃看著他們：“就等你們了！”
燕瞻快步走進來坐下，“讓娘久等了，是兒子的不是。”
“好了，知道你軍務繁忙，但在飯桌上就不要提這些了。”安王妃說完，安王爺此時也在安王妃邊坐下。
雖是親王府，天潢貴胄。但其實安王府的規矩并不多加森嚴，安王妃對兒媳也無多嚴苛要求。這團圓飯的氣氛，更像是普通人家。安王妃也只想更熱鬧一些便好。
桌上早就倒好了酒，是沈芙親手準備的。
沈芙先是起，端起酒杯對著安王妃，安王爺敬酒，真心實意道：“兒媳沈芙，得以嫁進王府，本已是天大的幸運。這一年又得爹娘慈照顧，兒媳不勝激。”
安王妃笑著連連點頭，“好，好。”
安王爺今日倒也是沒說什麼，喝下了沈芙敬的酒。
然後在安王妃的目下，沈芙又紅著臉給燕瞻敬了一杯：“這一杯敬夫君。這一年多謝夫君大度，有丘壑不與我計較。我也，很是激。”
說完後，目灼灼地看著他。
那視線灼熱得仿佛有溫度似的。
燕瞻微勾了勾角，如所愿，將一滿杯酒仰頭喝下。
沈芙眼尾更彎了。
第35章
過年是要守歲的,俗稱“熬年”，就是要熬過這一年。王府規矩雖并不森嚴，但這條規矩倒是守得好。連公公婆婆都熬著,沈芙就是再困也不能表現出來。
只能努力想些話題,再吃些桔醒醒神。
好不容易終于熬過了這一天,夜深得已看不見路。安王妃笑瞇瞇地讓燕瞻和沈芙回去：“我也有些累了，你們這就回去吧。”
“是。”沈芙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跟著燕瞻出了昭華堂。
前面有下人提燈照路。
沈芙看上去困倦不已,但是燕瞻卻一點疲倦都看不出。想想也是,他想必也是在軍中習慣了罷。
只不過今天除夕，沈芙敬了他幾杯，他也難得多喝了幾杯酒，仔細看,眼尾是能看出一點薄紅的,也不知道醉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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