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在威脅你。”沈芙直接承認了,卻一點也沒有退卻,“你什麼事都看得,什麼都清楚,我永遠在你的運籌帷幄里翻不了。我也只能以此要挾你,你不答應我,我們就和離。”
聽著有恃無恐,說出不答應就和離這樣荒謬的話,燕瞻太青筋突突跳起。
他絕不可能縱容這樣的無理取鬧。
燕瞻冷冷扯了扯角,一步一步走到沈芙前,低頭看著,神冷淡:
“和離?你千辛萬苦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穩坐世子妃之位,你會輕易和離?你自以為是的算計,我都可以不與你計較……可是你真的與我和離,帶著你那個年老的嬤嬤,又能去哪?”
“沈芙,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
“我只是要一個該死的人去死,這就是無理取鬧了?這不是你的海深仇,你當然說得輕而易舉,可我為此等了十幾年!”沈芙聲音更大了,瞪著淚意朦朧的雙眼,“是,我是心機用甚,我是好不容易費盡心機想當穩你的世子妃,那又怎麼了,是我錯了?”
“你若看不上我的心機,我們就和離好了!”
一而再地提和離。
不知為何,讓燕瞻忽然有些失去冷靜。
“夠了。”
著狠狠跳的太,燕瞻轉過往門外走去,再與無話可說。
“在你能理智下來之前,最好哪里也不要去。”
……
燕瞻離開以後,沈芙慢慢地掉了眼淚。
方嬤嬤著急忙慌地走進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剛剛怎麼敢和世子吵架呢……”
還敢提和離的事,真是瘋了!
沈芙剛才也是氣急了,所以才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低著頭眼淚,方嬤嬤立刻打了熱水進來,用溫熱的帕子替了眼睛。
沈芙終于覺得自己的眼睛舒服了一點。
雖然是貿然提出和離之事,可是……看得明白,燕瞻剛剛氣了。
拿利用的事翻舊賬,拿孩子威脅他,他都沒有氣。唯獨提和離,他氣了。
時間也不早了,沈芙不是那種會拿自己子賭氣的人,再生氣再難過,該睡覺還是要睡覺。
滿滿已經睡得跟個小豬崽一樣,小手小腳都攤開。方嬤嬤見心不好想把孩子抱下去,卻被沈芙阻止:“沒事的嬤嬤,他很乖,今天就讓他跟我一起睡吧。”
方嬤嬤點了點頭,代著:“你好好睡,別多想了,有什麼事就我。”
“嗯嗯。”沈芙點點頭。
方嬤嬤吹了燈出去,將門關上。
燕瞻剛才被氣走,定然是不會再回來了,沈芙也不會等他。將睡的孩子抱在懷里,親了親他的小臉蛋,閉上眼,慢慢睡去。
只是燕瞻與二皇子一句話就讓沈無庸逍遙法外的事給了沈芙很大的打擊。
更諷刺的是,他這次能夠活下來的原因,是因為的母親。那個被他騙了全部錢財,被他關了好多年生不如死的人,他卻仗著從上得到的消息,活了下來。
如此沒有天理。
沈芙閉上眼睛,睡夢中似乎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破敗不堪,狹小暗的芙蕖院。說是一個院子,實則小的不能再小,屋子里也仄得要命。方嬤嬤沒來的時候,只有沈芙和娘親兩個人。
用力洗著服,天氣寒涼的時候,那雙原本纖白的手上滿是凍瘡,卻連涂的藥膏都沒有。
走不出那個狹小的院子里,所以總是告訴沈芙:外面的天地很大,等長大了,一定要出去看看。外面也有很多壞人,看起來越良善的反而可能是兇惡的鬼,讓沈芙千萬,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
後來,快要死了,求了沈無庸很久,才為找來了方嬤嬤照料。然後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很平常的清晨。
到死都沒能出去。
沈芙還能想起死去的樣子。
絕,憤恨,不甘。
睡夢中,眼淚從眼角落,沈芙從夢中醒來,掉自己眼角的淚。
有風從窗戶吹進來,影在黑暗中浮,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沈芙忽然下定了決心。
……
月明星稀,灑落一地銀白月。
有冰冷的夜風過窗戶吹進來,將岸上的書頁吹得啪嗒作響。
燕瞻負手站在窗前,緒難明。
腦海中似乎還有帶淚的模樣,以及說了許多次的和離。
他這個世子妃,自嫁進王府,好話甜話說過一籮筐,財,王府的權勢富貴。還想要“母憑子貴”,安坐世子妃之位。所有的一切,都如愿了。
是以燕瞻從未想過,會提出和離。
不斷跳的青筋在提示燕瞻太的不適,他忽然閉了閉眼。
書房里氣氛沉寂幾近凝滯。
連門外的青玄等人都能到世子緒的不愉,低頭不敢言語。
……
第二日早上,燕瞻從獄中出來,青玄就道:“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回到安王府,安王早在書房里等他。
他在書房焦急地走來走去,見到燕瞻回來,立刻道:“你怎麼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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