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晉江首發076 (1更)“四殿下越發……
呼日勒最終還是定了查爾為主將, 其實在金帳,這件事基本就已經板上釘釘了。
大軍出征,定在三日後。
這三日, 察哈部落裏人來人往, 氣氛張,全在為了三日後的出征做準備。
第二天上午, 雅爾終于回到了察哈部落,聽說傷的厲害, 其其格哭得很傷心,阮玉和海拉又一道去看問了一番。
回去之後到了婆母帳中。
秋夫人的足早已取消,但還是不大出門, 倒是主將換查爾這件事,還是讓秋夫人稍微吃驚了一瞬。
“查爾?”
“對,是克烈部強烈要求的。”海拉道。
阮玉:“母親怎麽看?”
秋夫人細細琢磨了一下:“那……看來大哈敦之位, 娜仁……”阮玉:“這個娜仁哈敦,從前不聲不響的,一直在薩仁背後, 這會兒倒是一鳴驚人。”
海拉:“也不能這麽說,只能說運氣好?”
阮玉笑道:“阿姐,在這種事上, 靠運氣肯定是不行的。”
秋夫人:“安安說的沒錯。”
沉思片刻, 仿佛若有所思。
璇娘從外面走了進來, “可敦, 徐大夫求見。”
阮玉有點驚訝:“怎麽過來了?哎呀, 我把時辰給忘記了。”
海拉忙道:“那快讓他進來!診脈可不敢耽誤!”
秋夫人也道快請,不多時,徐大夫就進來了。
“見過夫人、大別吉和四可敦。”
秋夫人見到中原人都是十分和善的:“辛苦你了徐大夫, 聽說從前您在太醫院就職。”
徐重笑了笑:“都是過去的事了。”
阮玉讓他給診了診脈,帳安靜了下來。
“可敦這兩日好似好轉了些。”徐重面上也有點吃驚,似乎沒有想到。
阮玉笑道:“大夫妙手回春,我好轉不是應該的嗎?”
徐重笑了笑,沒多言,但是把阮玉的脈案詳細地記錄下來了。接著又取出一小瓶藥遞了過去:“可敦每日服兩粒,切莫忘記了。”
“有勞您,多謝。”
結束之後,徐重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道:“可敦可知道,裴大人馬上要到了。”
阮玉十分驚訝:“我不知道呀,什麽時候?”
徐重笑了笑:“消息應該昨天就遞來了,可能四殿下還沒來得及告訴您,應是明日就到。”
阮玉愣了愣,心中發笑。
朝魯是沒來得及還是不想說,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我知道了,多謝大夫。”
“還有一事……”徐重似乎有點猶豫,看了眼秋夫人。
秋夫人和阮玉都看出來了:徐大夫有話直說吧,無妨。”
“是……其實是關于,大哈敦之事。老夫從前在京兆府尹也就職過一段時間,對仵作也算了解一些,加之老夫一直在研究南毒……那日偶然看到了一眼大哈敦的,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說完之後,帳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
“哪裏不對?”秋夫人的手有點抖。
“按照那幾位牧醫所說,大哈敦死于後腦撞擊,但依老朽看,這并非致命傷,還是毒藥。”
“何以見得?!”海拉的聲音瞬間激起來。
徐重:“若是正常撞擊導致,三十多個時辰了,死相不會出現青紫狀,尤其是在頭皮,所以我懷疑,大哈敦在死前,應該還遭遇了毒手。”
海拉倒吸一口冷氣:“母親!”
阮玉稍微比海拉冷靜一點,“母親,您再回憶一下那晚,你們離開的時候,大哈敦確認是沒有咽氣,對嗎?”
“對……但是……”其實那晚的事給秋夫人也留了一點影。
從未害過人,所以當天回來之後心緒無法寧靜,也認定了是自己……
可經過這兩日的冷靜,事後再回想一下。
好像也的確破綻百出。
阮玉:“現在大哈敦的可否再驗?!”
海拉:“這……好像不行了吧,而且克烈部不會同意的。”
徐重是中原人,克烈部定然不會因為他的片面之詞重新開棺。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汗有意在這件事,出征又在即,實在不宜多生事端。
阮玉忽然握住了婆母的手:“母親,這件事,不如您私下去找大汗說說?這關乎您的名譽……而且,您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秋夫人抿。
海拉:“是啊母親!”
秋夫人猶豫片刻:“好吧,我去試試看,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站起:“徐大夫,勞煩您和我一同前往。”
徐重立馬應下:“是……”
金帳。
呼日勒有些頭疼,但當他聽到秋夫人請見的時候,眉頭一挑,立刻就擡起頭來。
…………
朝魯在外忙了一整日,整個人就像是個陀螺,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黃昏,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帳中。
剛進來就聞到了一飯香。
朝魯咧一笑,疲憊褪去了好些,再走到裏帳見玉玉已經沐浴,還給他備了點心後,疲憊就全都不翼而飛了。
“還是回來好。”
阮玉笑著坐在他面前:“今日很忙?都做了些什麽?”
“忙死了,上午的時候就去了軍營清點士兵,中午又去了馬場,下午的時候還和大哥他們商議了一番作戰計劃。”
朝魯洗了手準備開飯。
阮玉給他盛了一碗湯:“就這些?上午的時候沒去地裏?”
朝魯愣了一下:“哦,去了,麥種先前送來的事後我就叮囑過他們如何耕種,耬車和咱們一道送來之後,我又去了一趟。”
阮玉笑道:“原以為你忘記了,沒想到你這麽用心。”
朝魯看向:“那耬車是你設計的,造福百姓,我怎會不上心?”
“這話對也不對,我只是幫了個小忙,生産其實也是裴大人所出力,包括麥種,也是人家千裏迢迢送到了草原來。”
朝魯:“……”
他放下了筷子,臉有點不大好看。
阮玉就是故意的。
笑盈盈看著他。
朝魯別扭道:“這事我欠他一個人,我在公差上也盡力幫他了,怎麽回來你還要幫他說好話。”
阮玉:“我這就是幫他說好話?”
朝魯:“反正我聽著不喜歡。”
“四殿下越發霸道了,所以才人刻意瞞我裴大人前往草原的事實,對嗎?”
朝魯:“…………”
“你知道了?”
阮玉哼了一聲。
朝魯:“哎呀,我那就是,你說咱們前腳走他後腳來,我不知道他要幹嘛,不過索也是找父汗,我這幾日忙,就忘記和你說了。”
阮玉晲著人,“小氣。”
他那點心思,本就不想拆穿。
就算說了又如何,也本不會多問。
在外就罷了,在部落裏,就是四可敦,份在那裏,恐怕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是真沒想到,朝魯能小氣到這個份上!
朝魯這會兒也知道是故意的了,笑著湊了上去:“行,這事算我錯了。”
“什麽算?我不喜歡勉強人。”
“那我錯了,我就是下意識的,別生氣了。”
阮玉也談不上生氣,況且……
“大戰在即,我怎會有心思分給旁人,你不該這樣東想西想。”
“是是是,玉玉說的對。你打我消消氣。”
阮玉擰了他一下,也收起玩笑神,說起了正事。
“下午的時候,徐大夫來找我和婆母。”
朝魯原本作勢要去親,作忽然一愣。
“有什麽要事嗎?”
阮玉事無巨細地和他從頭說了一遍,這件事不容小覷,朝魯應該知道。
……
夜已深。
大哈敦的靈堂,悄無聲息出去了幾個影。
不久後,徐重就跪在大汗面前徐徐圖之。
呼日勒的臉很不好看。
“此事,本汗知道了,但現在大戰在即,徐大夫當明白本汗的意思。”
徐重就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純粹也是過不了自己良心那關:“大汗放心,老朽明白。”
“有勞,你費心了,來人,送徐大夫回去歇息。”
等人走後,帳便只剩下呼日勒和秋夫人兩人。
呼日勒回頭看向。
“阿綰,本汗最後問你一次,當時你一口咬定是你自己害了薩仁,是否是因為,你想將罪責攬到自己上,與本汗劃清界限。”
秋夫人緩緩擡頭。
沉思了片刻。
或許不是片刻,而是聽說薩仁之死絕非意外開始,的心境再次發生了變化——
草原還未徹底恢複寧靜。
還有一條毒蛇或許在暗中窺伺。
承認,在以為殺了薩仁,未來不會再有威脅針對們一家時,累了。
從不稀罕大哈敦之位,所以才會在那日說出一番堪稱決絕的話來。
而此時此刻,垂下了眼眸。
“大汗,妾當時太害怕了,并非有和您生分的意思。”
呼日勒瞳孔微:“真的?”
他一步步朝著秋夫人走去,像是審視話裏的真假。
秋夫人垂眸:“真的,所以今日才會帶著徐重來找您。”
呼日勒忽然握住了的手:“阿綰,阿綰……本汗就知道……那日,本汗也沖了。”
秋夫人笑了笑:“但是有一事,阿綰不想瞞您,那就是大哈敦之位,阿綰真的不想上去。”
呼日勒又是一怔。
“這和阿綰對您的誼無關,而是我害怕。在那個位置上,責任大于一切。”
呼日勒垂眸:“我明白,但是本汗會護著你。”
“有大汗這句話,就夠了。”秋夫人朝他笑了笑。
“我理解大汗的力,如今克烈部願意幫我們才是最重要的,敖漢虎視眈眈,還有先前的喀爾、哈良,都是大汗要平衡的對象,大汗,您應該按照最佳的選擇去做,而不應該意氣用事。”
呼日勒心中長舒一口氣,忽然將摟到了懷裏。
“阿綰……你真好。”
秋夫人眼中閃過一晦。
“娜仁,是最合適的大哈敦人選。”
呼日勒沉默片刻:“黑石今日已經和本汗提議這件事。”
“嗯,所以大汗,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好,我會支持您的。”
呼日勒嘆道:“委屈你了,也委屈了朝魯。”
秋夫人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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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喜歡婆母,堅強、聰慧!永遠清楚當下想要什麽!
狗大汗其實也很狗,但他更涼薄,所以沒辦法,結局是注定的。
裴度要來草原長住一段時間了,大狗就問你慌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