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晉江首發078 (2合1)“殿下肯定……
大軍出征。
浩浩。
呼日勒親自加冕, 為幾個兒子送行。
圖靈也一道去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跟著朝魯, 多個人也是多個幫手。
出征時, 寶音站在城牆上遙遙看著,眷們都沒到場, 這是大汗的命令,鼓舞士氣的時候, 別弄的眼淚兮兮。
裴度倒是在現場,與呼日勒一起相送戰事們出發。
鼓聲頻頻,一聲一聲, 士氣大增。
但對阮玉而言,朝魯一走,府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空落落的。
早起之後, 便轉頭去了海拉和婆母那,好在還有阿姐、布赫陪著。
海拉也心弟弟,更能理解的心。
“以後你就多過來, 咱們一道也能多說說話。”
阮玉笑道:“我肯定天天來找阿姐,阿姐不嫌我煩就是。”
“你住在我這裏我都不會嫌你,真是的。”
阮玉拉住了的手:“好呀, 不過今日阿姐要先幫我選幾個繡娘。”
“繡娘?”
阮玉笑著點頭, 將自己在靈州盤了鋪子的事說了, 海拉聽說之後很高興, “這是好事, 那我與你一道去。”
草原上也有很多手藝很好很巧的子,阮玉之後想把這門生意做起來,不了們。
回來第一天便讓璇娘和在中原的時候一樣, 讓願意幹活的孩子們回去準備一些拿手的品,這會兒估計也做的差不多了。
快到府帳時,璇娘果然帶著們過來了:“可敦,繡娘們都把東西送來了。”
“好,我和阿姐挑一挑。”
阮玉和海拉正在挑選的時候,忽然,不遠裴度的影忽然出現,青果眼最尖,一眼看見,小聲提醒了一句。
阮玉擡頭,有點吃驚。
海拉也認識了對方,停下了作。
“見過大別吉,四可敦。”
阮玉笑道:“裴大人,又見面了。”
裴度:“是啊,第一次來草原,有點大,走著走著竟然迷路了……沒有叨擾二位吧?”
海拉笑了:“裴大人,我們草原四面八方都差不多,的確不像你們中原好分辨東西南北,第一次來,走錯再正常不過!”
裴度微笑:“見笑了,不過草原風確實好,也是在下沉醉其中。”
阮玉問:“大人原本想去哪?”
“想去耕地看看耬車的使用況。”
阮玉這邊其實也差不多了,想了想,道:“那我與大人一道去看看吧,我也好奇的。阿姐一起去吧?”
“行啊,我反正也沒什麽事,陪你們一道去也好!”
裴度點頭:“那就有勞二位帶路了。”
三人一道朝著耕地走了過去,一路走,阮玉也與他一路聊了聊。
“大人這次要在草原待多久?”
“都護府的設立還要理一些瑣事,預計一個月。”
阮玉點頭:“那大人可以趁此機會好好領略一下草原風,就當散散心了。”
裴度微笑。
耬車在草原上的應用顯然得心應手,剛到耕地附近,不人都認出了阮玉——
“是四可敦!”
“四可敦來了!”
他們自發上前,都仰著笑臉跑到阮玉跟前,卻又保持著克制和距離——
“四可敦!這個耬車特別好用,幫我們大忙了!”
“四可敦造福百姓!”
阮玉有些吃驚,裴度低聲道:“朝魯一直在說這是你設計的,他們應該都是知道了。”
阮玉哭笑不得。
“若能幫上大家夥就是極好的,你們若是在使用的時候發現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找裴大人也可。”
“誒!謝謝四可敦,謝謝大人!”
逛了一圈,阮玉和裴度也聊了很多。
更是從他口中得知了陳王的事。
阮玉有點吃驚,但是這吃驚很快就消失了。
裴度卻有點奇怪了,“你不驚訝嗎?”
阮玉垂眸道:“大人或許覺得我這話有點大不逆,但是我確實也覺得長安皇室出了一點問題,這些年,若非底子厚,或許早就撐不下去了,災害頻繁,皇帝又好……”
裴度驚愕地看向。
阮玉微笑:“這些話我也就是和大人說說,大人不會介意吧?”
裴度垂眸:“不會……”
阮玉:“當然了,大人久居場,其實看得比我清楚,我不過一介弱子,看很多事也比較淺顯,大人就當聽個笑話。”
阮玉剛說完,布赫就在那邊大喊:“舅母!這邊有好玩的東西!”
阮玉回頭笑道:“舅母馬上就來。”
“大人,那我先告退了。”
裴度沒再跟過去了,微笑道:“好,我去那邊看看,稍後就直接回去了。”
阮玉走到海拉和布赫邊,原來是布赫看到了一只竹鼠,想抓回去養。
可海拉和阮玉都不敢下手,只好來一旁的圖和楊充。
……
等阮玉和阿姐逛累了才慢慢走了回去。
海拉和圖走了,楊充還盡責地護送阮玉。
阮玉忽然回頭問他:“此番上戰場,你不去,可後悔?”
楊充搖頭:“殿下說了,我有更重要的任務。”
阮玉笑了笑:“還有一事,我若是給朝魯寫信,大概多久能送到?”
“十日左右。”
“確認可以送到嗎?”
楊充笑了笑:“可敦的信,應該沒問題。”
阮玉想了想,心中也高興起來。
晚膳時分,海拉先去了婆母那邊。
秋夫人也正在練字。
看見兒,微笑問道:“今天和安安出去玩了?”
“對,我們去逛了逛,要選一些繡娘,然後又遇到了裴大人,去了耕地那邊。”
“耬車的事我聽說了,安安花了心思。”
“是啊,那位裴大人倒是人也不錯,聽說這次要在草原待一個多月。不過,我好像還聽到了中原的一些消息……”
秋夫人擡起筆繼續練字:“什麽消息?”
海拉想了想,“的……我沒聽清楚,就聽到了要打仗了,什麽王起兵謀逆了。”
秋夫人筆尖一頓,慢慢擡頭。
“謀逆?”
海拉拍了拍腦門:“我想起來了!那個陳王!陳王,幽州那個!”
“啪——”
秋夫人的筆尖猛然偏開,筆桿微微變形,一筆不控制的筆畫將這幅字瞬間全毀了。
海拉睜大了眼:“母親,您怎麽了?”
秋夫人手在抖,聲音也跟著抖了:“海拉……你再說一遍……誰,誰起兵謀逆?”
“母親……”海拉有點擔憂地看著。
秋夫人慢慢放下了筆,閉上了眼。
“海拉,你先出去。”
…………
阮玉坐在案前,想了好一會兒竟然不知從何下筆。
給阿娘弟弟的信可以洋洋灑灑三大張不帶停筆,但是給朝魯的……
阮玉笑著搖頭。
忽然一本正經起來還有點不習慣。
穩了穩緒,才終于慢慢落筆——
……
朝魯走時,已是四月底。
時間一日一日過得看似慢,但實則又相當地快。
一晃便到了五月中旬。
阮玉的鋪子終于開業,繡娘們一共招了十五人,楊充最近不僅要忙著保護阮玉的安全,還要負責皮的采集。
阮玉想辦一個養場,這件事朝魯走之前也提出了初步的計劃,這會兒全都給了楊充。
總之,一切都在有序推進。
而這半個月,戰場上的消息也終于慢慢傳了回來。
白鹿坪一戰,朝魯出其不意從後方夜襲,擊殺敖漢數百人。
冬青嶺一役中,朝魯和圖靈左右開源配合的極好,將敖漢的一將領打得落花流水,當場投降。
這些消息傳回草原,呼日勒大喜。
“好好好,我兒朝魯,英勇無比。”
草原上的大臣們也十分欣。
“四殿下果然英勇,六殿下也十分不錯啊!”
但這消息,傳到娜仁耳朵裏,仿佛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玉珠坐不住了,去找了婆母一趟。
“阿媽,查爾的消息呢,怎麽還沒有收到?”
娜仁這些日子也在等,臉不大好看。
“慌什麽?你懷著孕還這麽風風火火的,小心些。”
玉珠有些不大樂意:“阿媽……查爾不是主將嗎?怎麽風頭都讓朝魯他們搶了?”
娜仁:“查爾本來就不善打仗,主將只需要領兵布局,上場廝殺這樣的事,當然不需要我兒親自去。”
“可是傳回來的捷報可都是朝魯的名字,那大家不都只記得他了嗎?”
娜仁笑了笑,手了玉珠的頭發:“我的傻孩子,只要這戰事最終勝利,計史冊的只會是主將,別著急,再說了,還有特木爾在,先讓朝魯出出風頭也沒什麽。”
“阿媽還有別的計劃?”玉珠聽出來了一點端倪。
娜仁當然有。
但這件事,并沒有選擇告訴玉珠。
“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安心養胎,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平安誕下查爾的後代,明白嗎?吃穿用度想要什麽,直接開口。”
玉珠抿:“嗯,我明白的阿媽……那阿媽會不會不開心……我聽說父汗最近日日都往秋夫人那邊去。”
娜仁笑了:“我又不是薩仁,大汗睡在哪個人那裏我一點都不關心……”
再說了,他去別的人那,還對自己有好。
玉珠越發佩服婆母了,“我明白了……”
玉珠進去找娜仁的時候,寶音正放飛了一只鴿子。
的神最近也帶著一憂慮,卻無人知道的心事。
眼看著那鴿子越飛越遠,後忽然傳來了玉珠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
寶音連忙回頭。
“嫂嫂。”
玉珠有點狐疑上前:“飛鴿傳書?你給誰傳信?”
寶音心口一:“嫂嫂看錯了吧,這不過是我抓的一只普通鴿子,沒有什麽信啊。”
鴿子已經飛遠了,玉珠也抓不回來,看著寶音無辜的眼睛,抿了抿,暫且信了。
能給誰傳信?一個孤。
吃喝全都仰著婆母。
玉珠不屑道:“行吧,回去了,最近不太平。”
寶音垂下眼眸,著玉珠的肚子,忽然笑了:“其實,我是有點擔心三哥,看見那只傷的鴿子就給它包紮了一下,三哥在戰場上應該很辛苦。”
這話到了玉珠的心事:“嗯,我也擔心他,希他沒有傷。”
寶音笑道:“肯定不會的,家書裏面都沒說呢。”
“家書,什麽家書?”
“嫂嫂不知道嗎?三哥前兩天寄了家書,在阿媽那。”
玉珠臉一變:“為什麽我沒收到?!”
寶音:“啊……那可能是單獨給嫂嫂寄的,路上出現了差池,或許今明嫂嫂就收到了。”
玉珠抿:“你還知道什麽?朝魯和圖靈寄了嗎?”
寶音笑道:“這我怎麽會知道呀,我和四哥六哥也不,不過,那天聽說其實戰場上也沒那麽辛苦,我看軍營那邊還挑選了一批子準備送過去……嫂嫂知道那是幹嘛的嗎?”
玉珠臉大變,幹什麽的?
還能幹什麽!
草原上的男人重,即便是打仗都要惦記著那事!
倒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查爾這次是主將,婆母又穩坐大哈敦之位,趁著有孕,不知道多狐貍會去爬床!
玉珠哼了一聲,也懶得搭理寶音了,掉頭就走!
寶音著的背影,臉漸漸沉了下去,諷刺地勾了勾,也朝著另一邊走去。
…………
五月底。
朝魯收到了玉玉的第一封信。
他剛從戰場上下來,盔甲上還沾著。
但聽到哈斯的話,眼神瞬間一亮,立刻就將他手中的書信搶了過來。
還不待回到帳中,就打開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嘿嘿傻樂。
和先前冷著臉回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阿福還想湊上來看一眼,被朝魯胳膊肘一擋就轟走了。
“去去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阿福笑著了鼻子:“誒。”
與此同時,查爾和達慕也一樣收到了家書。
達慕神淡淡的,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打開瞧了瞧,眉眼也藏著些淡然的笑意。
查爾則是在帳中,打開看後眼角了。
大哥四弟看完家書肯定都在樂呵,想也知道是自己妻子的關心。
唯有自己,玉珠竟然氣哼哼叮囑他往營去。
查爾心中有點火氣。
到底把自己想什麽人了?!
一氣,這家書也就懶得回。
不過玉珠倒是提醒了自己,一婢忽然上前倒酒,段頗好,也不知哪裏來的無名火,查爾竟然多看了幾眼,那婢紅著眼垂下頭,連忙轉走了。
軍帳角落,圖靈原本正準備回營,忽然,一只鴿子撲棱著停到了他的腳邊。
圖靈腳步一頓。
他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將那鴿子抓住,腳踝上果然有個不起眼的字條。
他默默收進掌中,轉進了帳。
字條很小,話語很短。
圖靈看完,面無表。
……
朝魯在案前坐了半日。
帳外全是殺殺殺的練武聲。
他拿著信又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
玉玉的每一個字幾乎都快背下了,這才慢騰騰地拿起了紙筆。
朝魯沒什麽特別好的文采,寫了幾句之後十分不滿意,將那紙又了扔掉了。
思來想去,朝魯終于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
他咧笑了,開始提筆。
……
又過半月。
已至六月,夏天到了。
阮玉的皮草生意暫時是看不到起的,因為要到冬日長安的需求才會倍增,但也要提前預備著,畢竟不是一時就能趕制出來。
所以這陣子,又開始籌謀茶葉的生意。
正當準備就此事去找一趟裴度時,青果的聲音興傳了進來——
“可敦!殿下的家書!”
阮玉眼神一亮:“拿來我看看!”
璇娘青果包括謹兒順兒都高興地進屋來了,可也沒往可敦邊湊。
阮玉接到信封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怎麽這麽厚?”
青果吐舌:“殿下肯定想和可敦說好多話唄!”
在婢們的揶揄中阮玉打開了信封,看見第一張的時候,也微微一愣。
不是信,竟然是畫。
小人畫。
畫中是一個男子騎著馬,手上還握著一株花。
阮玉看了好一會兒,認了出來。
花……是很象的風鈴花。
所以男子,是朝魯畫的自己。
他想說,他出征的路上看到了好看的風鈴花,摘了,又不知道怎麽送給。
所以男子的眉是耷拉著的,有點不開心。
阮玉勾起角。
第二幅還是那個小人,一條河,握著一個魚叉,他捕到了魚?
接著是戰場上,小人挽弓箭,對面是一個靶,正中靶心。
阮玉知道他箭法很好,一定靠箭就拿下了不敵人的人頭。
還有……
不知不覺,阮玉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璇娘湊上前也看到了兩眼,欣笑了笑。
倒數第二張,是小人坐在書案前愁眉苦臉。
懂了——
朝魯在給回信,不知道怎麽寫。
但最後一章,則是他又眉開眼笑,書案前的紙上也有了東西。
一個大大的心。
看到這,阮玉臉頰也紅了,但眉眼間都沁著。
“真是的……三言兩語能說完,非要畫這麽多……”
青果璇娘都知道了這畫是怎麽回事,笑著道:“說明殿下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您呢,心裏都記著當時的畫面。”
阮玉耳紅紅的,“取紙筆來。”
也不著急去商議茶葉的事了,而是坐在桌前,也準備用同樣的方式給朝魯回信。
……
與此同時,裴度其實也在帳中收到了父親的信。
他遣散了周圍小廝,默默打開。
——
“吾兒知悉:
自汝遠赴北上,倏忽已逾半載。朔風勁烈,草野遼闊,不知汝居可暖?飲食可適?需多顧自己,勿使為父掛憂。
今有一事,需與汝細說。京中近來政事頗有變,朝野上下,暗流湧。陳王手握重兵,軍力之盛,朝野皆知,其部已開至黃河以北,聲勢浩大。朝中諸臣多有議論,或憂或慮,莫衷一是。
為父有報,稱陳王本人似未在軍中坐鎮。據探得消息,其已悄然離營,一路北上。此等行蹤,頗為蹊蹺,背後用意,尚難揣測。為父京中,雖能察覺一二,然遠不及草原之地,或可窺得更多端倪。
吾兒草原,恰是觀之便。此後,汝需多留意周遭靜,若聞及與陳王相關的訊息,務必謹慎查探,暗中記之。切記,此事關乎重大,不可輕舉妄,亦不可對外聲張,只需隨時將所察況,報知于我。汝行事素來沉穩,為父信你能妥帖置,既不暴自,又能掌握實。
家中一切安好,汝母每日為你祈福,盼你平安順遂。父手書。”
裴度慢慢抿,燒掉了書信。
陳王北上?
意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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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我快笑死了。
誰懂啊,前後家書反差巨大。
一個是連環畫,一個是文言文。
我太難了。
大狗沒文化真的石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