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晉江首發081 （1更）“這，拜你……
帳沉靜片刻, 呼日勒一開始還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見到周圍人的反應，他理智漸漸回籠。
“陳王……”
這位大汗的影似乎一瞬間頹喪了一點, 在臺階上站立了好久。
“大汗？”傳話的士兵還在等大汗回話。
呼日勒回過神來：“敖漢被打到了何？”
“回大汗, 退兵三百裏，看樣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有大臣立馬建議：“既然如此, 我們乘勝追擊即可，何必理會那勞什子陳王？！”
他剛說完, 便有另外的人跳腳：“你個蠢貨，陳王帶兵一萬你沒有聽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個陳王的意圖！萬一我們現在出兵, 他從後方襲，我們被兩面夾擊，毫無勝算！”
“有道理, 大汗，您看？！”
呼日勒面逐漸嚴肅起來：“面談？哼，好啊, 本汗也好些年沒見過故人了！”
“來人，備馬！”
……
“你說什麽？”
秋夫人在帳中，聽了面前婢的話, 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話是阮玉問的。
“回夫人、可敦, 四殿下在陳王之手, 陳王想與大汗面談。”
阮玉也十分吃驚：“陳、陳王來了草原？”
“是。”
阮玉立刻轉去看婆母, 秋夫人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阮玉道：“你先退下, 再有消息即刻來報。”
“是。”
阮玉遣退了帳中所有人，而後走到婆母邊，“母親……”
秋夫人眼眶驀然紅了。
“他怎麽會來呢……他怎麽……”
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兒媳面前失了態, 秋夫人擡頭看了眼阮玉，接過了遞來的帕子。
“安安，讓你看笑話了……”
阮玉輕聲道：“怎麽，母親，我們是一家人。”
秋夫人嘆氣：“想必那次我和朝魯說過我的世，你也知道了，其實陳王，的確是母親的舊相識了……”
了淚，似陷了回憶。
“先帝在時，陳王府曾經輝煌無比，我年在京中長大，我的外祖父與那時候的老王爺更是摯友，兩家來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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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恭喜將軍喜得千金。”
“陳王兄客氣了，快進府坐坐，雲州啊，好些日子不見了！”
作為陳王府的小世子，五歲的男孩子咧一笑：“今日我可看看妹妹嗎？”
“當然可以了！”
老陳王叮囑兒子：“你阿綰妹妹才百日，你先去洗手，一定要小心！”
“嗯，兒子知道啦！”
搖籃前，小男娃睜大眼瞧著搖籃裏的嬰孩，陳王府子嗣稀，他像是瞧見了什麽稀奇的寶貝。
王妃笑道：“雲州從前幾日聽說今日要來看阿綰，就歡喜的不得了，還說什麽在肚子裏的時候他就頗為照顧妹妹。小孩子還真是……”
陳雲州第一次手了那小小的手，卻不料反被抓住了一手指。
他激大喊：“母妃！妹妹抓我了！”
“手上還有勁兒的！”
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在京城的日子過得飛快，六歲那年，魏將軍忽然要搬至揚州。
此是變，也同樣是無奈之舉。
臨別前夕，兩家赴宴。
彼時的小世子已至十一歲年，姿高了不。
只是視線，還是牢牢定在五六歲的小娃上。
老王爺看見了，哈哈大笑：“我早說了，等你家阿綰長大，不如來給我家做媳婦。瞧瞧我家雲州啊，眼睛都要看直了。”
魏將軍也一道看了過去，十一歲的年，不知怎的，耳朵悄悄紅了。
分隔兩地。
兩家來往卻依然切，阿綰八歲時，十三歲年遠赴江南，此後幾乎年年與相見。
“這是京城今年流行的，我帶了些。可惜點心吃不了了，你吃糖吧。”
“謝謝雲州哥哥……”
年抿，眼裏全是笑意。
魏婉十歲時，兩家終于定了親事。
年快馬加鞭行至京城，十六歲的進士，年有為。
府中有下人調侃：“可惜小姐今年才十歲，年紀太小，否則今年小世子新科狀元再加上房花燭，雙喜臨門！”
“小姐可要把小世子看牢一點，免得京城有小姐也在瓊林宴上看上小世子了喲。”
十歲的本不懂這些，卻會去問。
“雲州哥哥，什麽房花燭雙喜臨門？”
十六歲年驀然紅了耳。
婢們全都低下頭，唯恐了責罰。
卻不料，年上前，忽然在額頭印下一吻。
“等你長大阿綰就會知道了，你是我未婚妻，阿綰只需記住這一點。”
年耳通紅，卻在馬上快意飛揚——
“今年春闈，我定拿下三甲！阿綰等我喜報！”
那年春日，桃花開滿山。
後來，竇初開，每年，江南與長安之間書信來往甚。
甜意瘋漲。
但世間萬事，好景不長。
十五歲及笄，江南的雨下的格外久。
洪澇而至，一同來的，還有魏家滔天的災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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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到這裏，秋夫人濃濃嘆了口氣。
“世間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我早已認命，北上路上，我與母親只求活命，平安抵達遂州，可我卻不曾想，他竟違抗家令，一路尋我至遂州。”
阮玉心中震撼不已：“王爺找到您了？”
秋夫人淚眼婆娑：“就差一點，我與他失之臂。那年，草原與中原邊境頻頻，靈州、涼州、遂州都好不到哪裏去，我一面要躲著朝廷的追查，一面還要防著草原上的戰，可惜母親那時候也病重，我只能扮做男裝，艱難度日……
後來，我先遇到了大汗……”
那年的呼日勒也早已顯出未來草原霸主的強勢，一路打得不部落落花流水。
阮玉聽到這，幾乎已經可以明白。
英雄救，在大汗心中，那年的婆母也一定驚豔到他了。
“那……母親是沒有在遂州遇到王爺嗎，為何……和大汗回了草原？”
秋夫人提到這裏，已經泣不聲。
阮玉心裏一咯噔，連忙上前寬，也不再多問。
“終究……是我連累了他……是我連累……
他才不過二十歲，前途一片大好，卻因為我在遂州和大汗大打出手，他瞞份想救我離開，卻被草原人打傷了……都是我……”
阮玉眼睛也紅了，似是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也忍不住將婆母輕輕攬懷中，輕輕拍著的背：“都過去了……過去了母親……”
…………
陳王與可汗的見面不是小事。
即便只是面談，察哈部落也不會讓大汗貿然前往，伏兵兩千，幾乎在暗寸步不離。
當然，陳王亦是如此。
朝魯聽說陳王要和自己父汗見面，心中複雜至極。
“喂，這算什麽，我了人質？”
他上的藥已經解了，但胳膊尚未好全，他左邊胳膊又被紗布層層包住，還稽地給他掛在了脖子上！他就不明白了，中原人為什麽每次都要這麽包紮，顯得他整個人都很可笑。
但這次他沒得選，這個陳王不太好說話，他若想手拆了，他有一百個法子又給他下藥，害得朝魯試了兩次，都被乖乖放倒了。
第三次，他長記了。
“你說話。”朝魯不耐煩看著對方。
陳王倒是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還坐在椅上游哉游哉地看日出。
“既然猜到了，還問什麽。”
朝魯：“……你把我當人質，又讓我隨意走？”
“你又出不去，除非你還想挨那迷藥的滋味。”
朝魯煩躁地撓頭，這個人真是古怪。
“你到底要幹嘛，見我父汗要幹嘛？”
“合作。”
“合作甚？”
陳王淡淡一笑：“我出兵幫你們擊退了敖漢，你還看不出我的意圖嗎？”
朝魯：“我知道啊，你想讓察哈部落幫你打中原，但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麽強盛的兵力，大軍已至黃河，就中原的皇帝老兒本不是你的對手，最多不超過三月，長安就是你的了！你大老遠跑到草原，幹甚？！”
陳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三個月？嗯……和我預計的差不多。”
“？？？”
陳王笑了：“來草原和打長安，兩不相誤，不妨礙。”
朝魯沉默了。
這人實力，的確深不可測。
“既然不是尋求合作，你……那你要來這幹什麽？”
陳王喝了口茶，指了指不遠：“察哈部落再往北，是哪裏？”
“然啊，寸土不生之地。”
“對了，把你們趕去那裏，把察哈的地界也收到我的版圖下，不好嗎？”
朝魯一愣，臉大變！
“你做夢！”
陳王哈哈大笑。
朝魯氣得不行，哼哧哼哧，“你若打的這個主意，我奉勸你即刻打道回府！你是了不起，可你不過也帶兵一萬，別太囂張！”
陳王微笑地看著他：“四殿下今年多大了？”
“你管老子。”
“二十歲，年歲不大，脾氣不小。不過，我兒今年十七，卻已經能領兵十萬，攻打長安，四殿下是寶劍，卻是未經磨礪，可惜了。”
朝魯臉頰憋了個紅，不帶這樣辱人的！真讓人憋屈，想與他大打一架！
“你還有個兒子？”他忽然忍不住問。
陳王：“很意外嗎？我看上去，和你父汗差不多大吧？”
朝魯餘瞥了一眼他的，這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一旁的侍衛氣得馬上要拔劍上前，陳王卻再次哈哈大笑，讓人退下了。
“你方才不是問本王到底要幹嘛嗎？本王實話告訴你吧，本王來……尋仇。”
朝魯愣住。
陳王笑呵呵地指著自己的，意味深長道：“沒錯了，這，拜你父汗所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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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2更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