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晉江首發092 很多事,不知道比知……
轉眼, 夏天已經過去,到了草原的秋天。
去年這個時候,阮玉清晰地記得, 也差不多是此時, 從長安出發,前往草原。
那時候的迷茫、錯愕, 不知道未來等著的會是什麽。
來到草原後的這一年,日子是一天天過的, 但卻十分迅速,一眨眼,竟然又要離開此地了。
陳王的作很快, 既然已經決定,便馬不停蹄地安排下去,一應事全然不用阮玉心, 只肖安靜養傷,靜靜等著出發那日便是了。
呼日勒的喪事還未結束,但朝魯卻儼然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
他日夜忙碌, 阮玉竟發現自己見不到他幾回了。
經常在起來後就發現他晚上或許回來過,但晨起應該是又出去了。
青果走進來伺候時,經常就看見可敦一個人對著什麽默默發呆。
心中嘆氣, 也有些不解。
四殿下這是幹什麽呢。
可敦馬上就要回長安治病, 竟然也不多來陪陪可敦。
瞧不出可敦心裏其實很想念他嗎?
可青果不敢說這些話, 更不敢在阮玉面前提起, 免得引起了可敦的傷心事。
徐素又來了, 給阮玉診脈。
阮玉收回了心思:“辛苦大夫了。”
“您客氣了。”
徐素診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可敦這兩日覺如何?”
阮玉:“不太好……總是覺得有點乏力,一睡就睡得很沉了,醒來也不太容易……”
阮玉說著, 神也低落了下去。
徐素嘆氣道:“我聽裏因牧醫說,您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老夫猜測,當初有點虧空,這毒又兇猛,勾起舊疾,才會如此……”
阮玉垂眸:“我這還能恢複嗎……?”
徐素:“可敦不必擔憂,等回到長安取了九重草,再加上世子,老夫一定盡快為可敦解毒。”
阮玉勉力笑了笑,可是也不過五分算是麽?
其實也能覺到,這虛弱地不是一點半點。
或許……
回長安後就是那另外五的結局了吧。
徐素離開後,阮玉忽然道:“殿下呢,我想見見他。”
青果愣了一下,忙道:“奴婢這就去請!”
抹著眼淚出去了,心道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將殿下從金帳抓來!
做什麽呢!
……
朝魯此時,卻不在金帳。
這兩日,他看似忙碌,卻不過也是用忙碌的政事麻痹自己。
白天上竄下跳和一只猴子差不多,到了晚上還不敢直接回帳中。
他有點害怕。
至于害怕什麽,朝魯自己也說不出來。
就好像,不去面對那件事,那件事就不會發生一樣。
可到了深夜,確定已經睡下後。
朝魯又和一個賊似的,地溜了進去。
只敢在看不見的,不知道的況下。
抱著人,親吻。
但朝魯這麽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有點著急,他想把草原上的事盡快理好。
待大局穩定,盡快去長安找他。
所以他日夜不歇。
廢寢忘食。
就在一刻鐘之前,他剛理完了喀爾部落的糟心事,預計還有半個月不到,那邊的戰事就可以結束,可是,接著就又有消息說,過兩日還有三個部落要朝拜?
他毫不懷疑自己被監視了,一樁事落下,另外一樁事就會接連而來。
所以朝魯騎著驤武出去跑了跑,氣,卻不料和青果恰好就錯過了。
“殿下到底去哪裏了!”青果在金帳外急得直跺腳,眼眶也紅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可敦要見他!”
楊充不在,守門的是哈斯,他十分為難:“青果姑娘,您別著急,我這就去問問,馬上去找!”
“不必了。”
後忽然傳來了陳王的聲音。
所有人都回了頭。
只見他的神似乎有點冷。
“剛才璇娘報,安安又暈了過去,本王車馬已然備好,這就準備出發了。”
青果嚇了一跳!
立刻就往營帳那邊爬跑去——
哈斯也急了,立刻就親自去找殿下。
卻被陳王再一次住。
陳王後麻麻帶著五百侍衛,語氣也沒了之前的溫和。
“轉告四殿下,本王對他很是失,這就走了,不必來追。”
哈斯無聲地淹了咽唾沫。
完了完了。
……
阮玉被小心護送上車馬時,海拉親自騎馬找到了朝魯。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海拉氣得一鞭子了過去,雖然沒到這個令生氣的弟弟,但是也差不多了。
“阿姐,你做什麽?”朝魯帶著驤武吃草,這裏有一片開得很好的風鈴花。
朝魯想到玉玉,便親自給摘了一捧。
此時海拉的鞭子來,他側,將花朵先護在了懷裏。
海拉:“別在這裏擺弄你那勞什子的花了!安安方才又暈過去了!陳王大部已經離開了!”
朝魯大驚!
“你說什麽!”
他再也顧不上其他了,飛快翻上馬。
海拉也與他一道:“讓你在這發瘋!我要是再見不到安安,你也別當我弟弟了!”
海拉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朝魯也顧不上他,驤武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沖了出去,很快,海拉也追趕不上了。
偌大的草原,在天際線和草原盡頭鏈接的地方,一人一馬的影在發了瘋似的狂奔著。
而陳王的隊伍則緩緩前行,五千步兵和兩千騎兵在前,將中間的車馬守地十分牢固。
朝魯在狂奔的時候,侍衛便已經提醒了陳王。
陳王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不見。郡主正在施針,不許打擾。”
“是。”
所以當朝魯狼狽地靠近時,侍衛們應王爺的命令攔下了他。
朝魯眼中彌漫著痛苦,不解,差點就要與侍衛手。
陳王讓人將側窗打開了。
“朝魯,你要做什麽?”
“我要見!”朝魯著氣,中憤憤不平。
陳王:“本王,前兩日,沒給你時間嗎?”
朝魯:“……”
“你讓我的兒等你,你憑什麽?”
“我沒有!我只是……我想快點將草原的事理好!你怎知我晚上沒寸步不離守著!”
“本王不知道,因為安安也不知道。無謂的付出和,有用嗎?本王只看見白日安安強撐著神等你,你卻不見,支撐不足暈倒了,你又假惺惺地上前來追趕。”陳王眼底當真充斥著失:“你還真是,與你父汗有一些相似之……”
“我……”
朝魯在這瞬間,竟然啞口無言。
他想說什麽,卻忽然發現陳王說的了事實。
他到底為什麽不見?
是怕的離開,怕自己失態,他怎麽面對。
他好像……
真的是個懦夫……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安安現在正在施針,緒不能再到任何的波。本王還願意見你,與你說最後的幾句話,完全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回去吧。”
朝魯猛然擡頭:“王爺,我知你現在瞧不上我!但我一定會去長安!一定會去找!你別想藏著!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
陳王已經將側窗關上,隊伍還在緩慢進行著,朝魯卻十分不甘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著這些話。
但陳王,沒有再給他一句回應。
阮玉,則是給不了任何。
朝魯一直跟著隊伍,可這條路太長了,他跟了整整一日,天漸黑,驤武的步子都慢了下來。
他還要跟,卻好似不能……
也沒有任何意義……
海拉、哈斯他們追了過來。
“朝魯!母親你回去!”海拉紅著眼喊道。
“你現在追,又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小孩子脾氣!你有本事,就等做足了準備再去長安!”
驤武的步子慢慢停了下來,朝魯角抿,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慢慢長隊。
“阿姐……”
朝魯的馬背上滴落了幾滴水痕。
海拉慢慢上前,哽咽道:“回去吧,朝魯……還會再見的……”
心疼地了弟弟的胳膊。
仿佛又看見了他十三歲那邊,倔強又孤獨的影。
…………
阮玉再次睜眼時,隊伍已經南下,經過了靈州,到了涼州境。
“郡主,您醒了……”
青果和璇娘寸步不離,阮玉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這是……”
“您暈過去了,王爺說不能再耽誤了,我們連夜就從察哈部落出發……已經走了一天一夜,馬上就要出涼州了。”
阮玉微微睜大了眼。竟然,已經出發了嗎?
了,似乎想問什麽,但下一瞬,又失落地垂下了眼簾。
青果和璇娘都瞧出來郡主想問誰,但對視一眼,誰也沒說。
王爺下令,不允許將四殿下追至草原邊界的事說出來。
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郡主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
璇娘心中嘆氣:“郡主,您在馬車上的時候徐大夫和李大夫幫您施針了,說是您這一路,大部分時間都會到昏昏睡,這是正常的,您了嗎,可要吃點東西?”
“我不……”
阮玉沒什麽神。
而外面傳來了陳王的聲音,璇娘和青果對視一眼,退下了。
陳王上了馬車。
“安安。”
阮玉勉力想坐直。
“不必勉強,你躺著就是。”
阮玉好像也勉強不了,只能靠在榻上。
陳王面顯然也很憔悴,兩日不醒,他便兩日未曾合眼。
徐素的診治之法需要陳王不斷獻,這一點,阮玉是知道的。
眼裏閃過了一愧疚。
陳王微笑道:“有個好事要和安安分看,你兄長已經有了你阿娘的消息,應該在長安的一棟小院安置了,姓埋名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阮玉眼眸亮了:我阿弟呢?
“自然是一起的,等我們到長安的時候,應該恰好是十一月,長安事也能結束。到時候,我們可以過一個團圓年。”
阮玉緒微微起伏。
“安安……先不要想其他了,養好才是要。”
阮玉看向他,從這位滄桑了一生的王爺眼裏讀到了他對自己的關和愧疚。
阮玉了,終是垂下了眼眸。
“父親……”
陳王的緒忽然就激起來,眼底亮起,像是找回了丟失的寶貝。
“安安……父親會用餘下一生彌補你。”
他心口激,老天還是給了他一些彌補的。
他的兒會是最尊貴的長公主,登金銀車,六馬座。
只要想,世間萬,他都有辦法得到,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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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朝魯:想要的是我。
陳王:滾……
下章長安篇咯,不,好看的。信我。[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