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晉江首發094 “可汗聽聞大乾冊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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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晉江首發094 “可汗聽聞大乾冊封長……

臘八那日, 徐重宣布阮玉徹底康複。

長公主閉門不出一月,總算可以出去氣了。

雪停了,正好。

青果一大早就起來掃雪, 小別院裏逐漸添了些新年的氣息。

璇娘則送來了新, “公主,這些裳都是宮裏送的, 按照您的尺寸新趕制的,快過年了, 換上之後也添添喜氣。”

阮玉看了一眼,笑了笑:“行,收著吧, 暫時不想換,也不出門。”

“誒。”們都曉得阮玉的子,姑娘即便了長公主, 穿用度也不算奢靡。

不過,自從康複之後,就有些零零散散的帖子送了過來。

其中, 就包括了華倫郡主的。

新帝登基,改國號為乾坤。

如今算是大乾元年,乾元帝登基後并未清算所有的宗親, 像是榮王這種立刻就投降的廢, 還有一些長眼睛的宗親, 陳王都給他們留了後路。

只是實權是不可能了, 地位也削弱了很多。

簡單來說就得看別人的臉吃飯。

阮玉從前和這位華倫郡主的淵源可不算淺, 難怪一好,就上趕著來拜見。

青果哼了一聲:“公主從前被封那個勞什子郡主和關系不小,是占了便宜, 卻還對您冷嘲熱諷,沒給您甩臉子看!現在又跑了過來,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都快!”

璇娘給青果使眼,示意不要說話,青果也明白,只是心裏這口氣實在是不吐不快,便念叨了幾句。

阮玉似乎并不怎麽介意:“人往高走水往低流,華倫這個時候能拉下臉找我,我倒是高看幾分,總比有的人別別扭扭的,不敢來的強,請去前廳吧。”

璇娘:“公主,您剛好,還是回了過幾日再見吧。”

“不必,我沒什麽事了,再說這麽著急見我,我倒是也好奇的很,現在父王阿兄剛上位,有時候聽到的聲音也不全,我若是能聽到些不一樣的聲音,倒也有用,去請吧。”

青果和璇娘對視一眼,“是。”

阮玉現在還住在陳王府,陳王將最好的小別院給了兒,從側門進來還要繞過巨大一個長廊到會客廳,華倫走到的時候青果去接,瞧見人的時候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華倫郡主?!

面前的婦人眼下淤青,脖頸上還有傷。

們只看了一眼,紛紛低下了頭,再不敢直視,但心裏也都犯起了嘀咕。

誰敢對華倫手?

即便現在地位大不如前,榮王的藩王之位還在,的郡主地位還在啊。

阮玉到了會客廳時,見到人也是吃了一驚。

而當華倫看見,便立馬給阮玉跪下了。

“見過長公主殿下。”

阮玉愣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神複雜:“我還尚未冊封,你不必行這樣的大禮。起來吧。”

華倫慢慢站起,眼眶發紅:“長公主雖還沒冊封也是遲早的事,殿下得起。”

阮玉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說吧,你找我何事?”

慢慢坐下,華倫卻還站著。

華倫紅著眼,緩了緩緒:“從前對殿下不敬,是我從前太不長眼,跋扈囂張慣了,如今也算是遭到了報應,想請殿下莫要將往事放在心上,以後……我定夾著尾做人,再不敢和以前一樣了。”

華倫郡主從前在長安,可謂是風無倆,莫說阮玉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就是更高貴的嫡,華倫都敢當場掌

這樣的子,竟然真的願意和阮玉低三下四說這樣一番話,阮玉是真的有點吃驚。

也不好奇了,華倫到底經歷了什麽。

“榮王府還在,你郡主的位置你還在,你們雖然囂張一點,但願意填補國庫,我父王和皇兄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如今沒清算,後面更不可能回頭翻舊賬,你竟這麽擔心?還是你覺得我一定斤斤計較,連活路都不給你留?”阮玉雖然好奇,但也不可能因為華倫三言兩語就把過去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全忘記了,說話也比較直。

華倫大驚!

“不,自然不是!長公主,我與您說實話吧……您瞧。”

華倫慢慢拉起了自己的胳膊,只見上面青一塊、紫一塊,瞧著實在是目驚心。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我這樣……是因為郡馬……”

阮玉皺起眉:“你說廖俊?”

“對……”

當初阮玉的婚事定下之後,榮王立馬給華倫也定了一門親事,乃是那一年的探花郎廖俊,此人在瓊林宴上便迷倒了不,若不是公主早有駙馬,怕是……

老皇帝當時也華倫,就給了

“廖俊看上去儀表堂堂,他手打你?”

華倫垂淚:“從前原是不會的,可自從開始起兵,他就變了,常常對我打罵不休,如今我父王失勢,他更是覺得可以欺辱到我頭上來了……

他們現在人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我今天來……是想請長公主以後,多給我點臉面,否則我這日子……當真是不好過了。”

阮玉懂了。

長安城裏,捧高踩低是慣有的事如今上位,華倫卻低到了塵埃裏,怕是確實不人在等著看華倫的笑話。

阮玉笑了笑:“們看你笑話,又何嘗不是想看我笑話,指我報複你?怎麽,你我是表演戲法的猴子?非要順了們的心意?”

華倫眼前一亮,忐忑地看著

“回去吧,我對報複人這件事沒什麽興趣,但是我也不會以德報怨,只要你老實本分,以後莫生事端,我不至于一點容人之心都沒有。”

華倫大喜。

“多謝公主……公主殿下的心……確實是我比不了的……聽說公主現在剛剛康複,今天多來叨擾,這些補品公主就收下吧……我這就告辭了。”

阮玉隨意應了一聲。

明明沒說什麽沒給什麽,華倫卻和得了個寶貝似的離開了。

等人走後,青果唏噓。

“瞧這樣,真是從孔雀變了鵪鶉,那個廖俊到底對幹什麽了”

阮玉若有所思:“這個廖俊,是倒戈皇兄了對吧。”

“沒錯,現在在工部任職。地位還高的呢。”

“但聽華倫這麽說,也是個表裏不一的小人,我要告訴父王這個消息,讓他多留意,這樣的人最是狠。”

青果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那這些東西……”

華倫給的這些補品其實都是最普通的東西,青果都看不上……

阮玉看向窗外,淡淡道:“收著吧,我收了的禮外面也都知道了,算給了面子。”

璇娘和青果對視一眼,都懂了。

青果拿著東西去了庫房,璇娘上前給阮玉披上了披風,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

是那條雪狼的。

“公主現在做事很有分寸。”璇娘輕聲道。

阮玉笑了下:“或許鍛煉出來了而已。”

璇娘垂眸,還是沒忍住告訴一個消息——

“奴婢聽說,長安現在有了和草原做皮草生意的幾家鋪子,這個冬天賺了不錢……”

阮玉眼神一亮。

想問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兩個多月,就沒收到朝魯任何消息。

臨走一面也沒見到。

忽然起,將那雪狼披風摘了:“乏了,回去睡會兒吧。”

璇娘:“誒……”

-

臘月十八,是長公主的冊封大典,乾元帝賜封號“安和”,辦盛大的冊封典禮。

長公主府坐落在長安城最好的坊鄰皇城,預計三月就可以完工。

冊封典禮上,阮玉是要去的。

全長安城都對這位回來後一直養病的長公主有些好奇,同時也十分唏噓。

誰能想到呢,當真是世事無常。

阮玉一大早就起來,開始梳妝。

阮子宴跑了進來:“阿姐!外面送來了好些賀禮!”

自從阮玉康複又收了華倫的禮後,這送往陳王府的賀禮便是沒停過。

不過後來這些,阮玉一個都沒看過了。

“我剛剛練武結束回來的時候聽說裴家給姐姐送了好多禮,姐姐怎麽都不看?”

說到裴氏,阮玉想到醒來後聽到的消息。

河東裴氏不愧是世家大族,裴度在草原那幾乎被“”的一個月可沒白待。

迅速就看清了形勢,找準了自己的新定位。

如今,裴氏不僅風不減,還迅速到新帝的重。

裴度依然任職大理寺卿要職。

阮玉笑了笑:“禮太多了,姐姐看不過來,也沒興趣,倒是你,練武之後可洗了?臭烘烘。”

“還沒,我馬上去!我今天練槍,還和他們摔跤了幾把才這麽髒的。”

“摔跤?你才多大,不要練這種野蠻的事。”

“野蠻嗎?他們說現在長安城很流行,不草原人都來了!”

阮玉愣了一下:“長安城,很多草原人?”

“是呀!這一兩個月來了不,現在都護府和互市監不是都完善了,不商販呢!”

阮玉握著梳子的手:“知道了,那你也別學,現在你要長得高高壯壯的,鍛煉為主。”

“曉得了,阿姐!”

阮玉笑了笑,繼續梳妝,眼看著時辰差不多到了,門外的儀仗也全都到位。

宮中、長安城,全是歡呼好聲。

明黃織金的龍旗與赤紅旗分列兩側,十二對鎏金宮燈懸于儀仗頂端,六匹純白駿馬牽引著雕花金飾的翟車,車碾過積雪消融的青石板,留下兩道規整的印記,浩浩朝著皇城而去。

阮玉著定制禮服,朱紅蔽膝垂至腳踝,腰間系著嵌珍珠的玉帶,發間著七尾釵,珠串輕晃。

“公主,到了。”

司儀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來,帶著莊重的儀式

阮玉深吸一口氣,由兩名侍攙扶著踏下翟車。

皇城正門承天門早已敞開,新帝乾元帝和陳王立于門高臺之上,兩側文武百按品級排列,宗室親王們則站在東側,榮王等人雖位列其中,卻刻意著肩,目不敢與儀仗中的長公主相

當阮玉走到最上面時,乾元帝朝笑了笑。

阮玉行了大禮。

乾元帝親自上前攙扶,而後,侍監總管手持明黃詔書,聲音洪亮地宣讀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咨爾陳氏阮玉,溫婉端淑,秉慧敏,昔逢國祚更疊,恭順勤勉,今冊封為長公主,號曰‘安和’,賜金冊、金印,食邑三千戶,準建長公主府,欽此!”

阮玉如今并未改名,但冠了陳氏,鎮北侯府已往事雲煙,心裏放下,并不介意這些小事。

陳王朝著兒溫婉笑了笑。

阮玉屈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頂,接過乾元帝親自遞來的金冊與金印——金冊由赤金打造,上面用篆書刻著的封號與食邑,手冰涼;金印印 “安和長公主寶” 六字,印鈕為形,致華貴。

“臣妹謝陛下恩典,願陛下聖安康,大乾江山永固。”

“皇妹不必多禮。”乾元帝目也是疼和溫

冊封禮畢,便是朝賀與獻禮環節。

文武百按順序上前,戶部尚書呈上象征食邑的戶籍冊,禮部則獻上定制的儀仗與輿服,每一件都由侍高聲唱名,展示于衆人面前。

宗室親王們的獻禮則多是珍寶古玩,榮王送上的一尊白玉觀音雖雕工致,卻在衆人目中顯得有些局促,放下禮便匆匆退回隊列。

阮玉表一直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直到——

承天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靜——不是中原鼓吹的竹之聲,而是帶著草原蒼涼的號角,低沉綿長,瞬間讓廣場上的喧鬧安靜下來。

阮玉眼眸驟,所有人都回頭看去。

只見一隊皮長袍、腰佩彎刀的草原人緩步走,為首的是個年約五十的老者,頭戴狐皮帽,腰間掛著一枚鑲嵌綠松石的銀帶鈎,後跟著四名侍從,每人手中都捧著蓋著紅布的托盤。

這人,阮玉認識。

持節使。

他來了,那……

“察哈部落可汗聽聞大乾冊封長公主,特命屬下前來獻禮!”

他聲音洪亮,所有人都聽清了。

可同時也到不可思議。

如今才臘月,從察哈趕來至一月有餘,竟然準時獻上賀禮,那這個冬日,這些人都在路上?

阮玉眼神有些不穩,也反應過來,此時察哈的人出現在這,那幾乎是和前後腳出發的。

乾元帝也十分意外:“你們的消息倒是很快……腳程也是……”

那老者沒接話,而是繼續高聲喊道:“祝安和長公主殿下福壽綿長,也盼我草原與大乾的誼,能如這賀禮一般,長久穩固!”

說完,便開始獻禮——

九匹白馬,九頭白駱,均是純白。

草原以白為聖潔,九白大禮是最高規格。

接著狐皮、貂皮、羊皮等足足十箱,熊骨、狼牙數量也不在數。

最後還有瑪瑙、碧玉,都是以箱為單位送上。

有大臣不嘀咕,從前察哈朝拜天子也不見得如此……

阮玉握著金冊的手指,指尖泛白。

乾元帝沉片刻,隨即笑道:“察哈部落有心了,使者遠道而來,辛苦了,待大典結束,可去驛館歇息。”

“多謝陛下!”

“皇妹,接下來該去太廟祭拜先祖了。”

阮玉回過神,斂去眼底的緒,過雲層灑下來,落在冠珠串上,折出細碎的,只是那裏,似乎藏著一無人察覺的悵惘。

草原的風似乎吹到了長安,可送風來的人,卻還在遙遠的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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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章就吹來了。

[捂臉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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