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晉江首發095 “……四爺,我們很嚇……
大典舉行了差不多快半日, 祭祀結束後,陳王擔心阮玉的,後續一些繁瑣的流程都盡量簡化, 宮宴讓阮玉自行決定要不要辦。
阮玉笑道:“不辦了父王, 沒必要的,一切從簡。”
國庫吃, 戰事剛剛結束,為了這個長公主一個冊封典禮又大肆辦, 實在是浪費。
乾元帝慨道:“皇妹,等除夕的時候阿兄一定好生給你辦,來年春暖花開, 你也可以辦一場賞花宴。”
阮玉對這些都有些興致缺缺,只笑著點了點頭,便準備先離宮了。
車馬早已備好, 坐著轎攆經過承天門外時,看見了今天來上貢的察哈部落的人。
阮玉竟然覺到了一恍惚。
對方也看見了,阮玉終究沒忍住, 讓人將轎攆停了下來。
持節使帶的人都沒見過,看著也不是從前的人。
對方行了個大禮。
“見過殿下。”
“大人不必客氣,都是舊相識了。”
持節使的表明顯有點複雜, 也沒應下這聲。
阮玉也頓了頓, 問道:“草原一切可好?”
“回長公主殿下, 都好……秋天的時候麥種收, 戰事也勝利了。”
阮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那便好……”
“長公主殿下, 無虞?”
阮玉笑了笑:“還好,多謝掛念。”
“應該的。”
兩人就這麽不痛不的寒暄了幾句,阮玉到底沒問那人, 對方也沒說。
而等長公主殿下的儀仗離開之後,後面的一年才上前道:“為何不和公主提雪災?若不是雪災,可汗他說不定現在已經……”
“哎,咱們走的時候雪災還沒來,況如何你我都不知道,而且你忘了大汗的叮囑,一切先不擾長公主養病為主。”
“我就是覺得剛才陳王的警告也怪怪的,不允許咱們提到可汗,憑什麽……”
持節使沉默片刻:“不說這個了,等開年雪災結束之後可汗定會趕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就現在長安住下,謹慎行事。”
“是。”
…………
雖冊封了長公主,但阮玉覺得自己的生活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依然住在陳王府,依然每日和阿娘和阿弟在一起。
除夕的時候,全家團圓,陳王讓乾元帝回陳王府吃飯,省去來回奔波。
等待上元節的時候再正式舉辦一場宮宴。
陳王府的這頓家宴也是一切從簡,現在百都沒準皇上和陳王的脾氣,哪敢隨意送禮,唯獨年前華倫那次的消息放了出去,所以不禮直接往阮玉這送。
對此阮玉還有點愧疚:“我沒有給父王和皇兄添麻煩吧?其實我也沒想那麽多,當初華倫來找我的樣子可憐的很,我確實也是不忍被自己的丈夫欺辱。”
陳王:“小事一樁,安安不用放在心上。”
乾元帝道:“是啊,皇妹別理會那些人,送你的禮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退了,七八糟的事與你無關。”
阮玉笑了笑:“好,多謝皇兄。”
陳王: “那個廖俊上次你皇妹說的很對,本王最近一直在派人盯著他,倒的確是個心機深沉的,小心為上。”
乾元帝恭謹應下:“是。”
“好了好了,既然是除夕,就別說國家大事了,來,吃餃子來!”
姜氏端著熱騰騰的餃子進來了,白白胖胖的,一人一碗。
“來,安安,這是你的。”
阮玉笑道:“謝謝阿娘,你是不是又給我包彩頭了?”
從前每年過年,姜氏都會在餃子裏包銀子,誰吃到就是彩頭。
姜氏也笑了:“彩頭肯定是有的,但我是公平的,我也不知道在誰那裏,誰吃到就是誰的咯。”
乾元帝和陳王眼裏也染上笑意,吃餃子□□頭,他們父子倆從來都沒經歷過這些。
守歲的時候,阮子宴的話最多,說到今天上街的事,不可避免就提到了最近來長安的草原人。
“他們摔跤,噴火,還表演口碎大石!可真厲害啊!陛下,您的侍衛會口碎大石嗎!”
姜氏連忙阻止兒子:“子宴,別胡說……”
“陛下對不住,子宴他不懂事……”
乾元帝倒是也沒生氣,笑了笑:“口碎大石其實不難,只要下面的人能承重石頭就行了,砸上去的力量都被石頭承住了。”
阮子宴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阮玉垂下眼眸,似乎又染上了一悵然。
陳王于是打斷了這個話題。
“安安,長公主府下個月可能就能修好,想去住嗎?”
阮玉淺淺笑了笑:“不急父王,到時候再說吧。”
“也好。”
子時過後,阮玉就有點乏了,要,便先回房去歇了。
乾元帝小聲道:“瞧著安安還總是有心事的樣子……”
陳王:“無礙,總會走出來的,那些個察哈的使臣你看好,不該說的話不準說。”
乾元帝:“已經叮囑過了,但是父王,這樣安安能開心嗎?”
陳王:“我給了時間,是他自己不珍惜,還有未來的事,本王更是沒等到任何承諾,你就放心你的妹妹?”
乾元帝: “有道理,這肯定不行……”
“那就是了,又是一年春闈,瓊林宴上總有些好的,本王會留意的。”
乾元帝笑道:“明白了。”
…………
今年冬日冷。
到了春日,天氣轉暖地倒是很迅速。
上元節,乾元帝辦了新朝第一次宮宴。
文武百皆來參加,宮中設花燈,放煙火。
民間的熱鬧更甚,紛的冬天過去,從今日開始,迎接新春。
不可謂不激,不熱鬧。
阮玉晌午的時候開始梳妝打扮,今日盛裝出席。
“公主今天真好看!一定是最奪目的存在!”
從前就生的好,如今地位更是高不可攀,春日一暖和,往長公主府遞的帖子數不勝數。
還有各家貴公子的禮。
阮玉看了一眼鏡中:“這釵太浮誇了,去了吧。”
青果愣了一下:“七尾簪呢,沒事的吧……”
“去掉吧。”阮玉堅持。
“好的……”
阮玉視線忽然移到了妝奩,青果取下來簪時,將那只玉簪默默戴上了。
雖然十分不起眼,但好歹也戴上了。
青果回頭看了一眼後,默默垂眼,兩人什麽都沒說。
……
宴席十分熱鬧,舉朝同慶。
今天宮宴大臣們可攜帶家眷進宮,所以阮玉看到了不人。
除了華倫,還有一些從前嘲諷針對過的貴。
這些人再看到的時候,視線都迅速垂下,避免和的對視。
反倒是華倫,這會兒倒是神好了許多,氣場也足了些,還時不時朝阮玉笑。
開始的宮宴倒是沒什麽意思,到了放花燈的時候倒是還有點樂趣。
大家從宮宴裏慢慢走了出去,乾元帝在丹廣場上設了花燈節,宮人們也可自發參與猜燈謎。
猜中的就有好彩頭。
“安安,可要去玩玩?”
阮玉看著星星點點的燦爛輝,下意識又想拒絕,但對上兄長關懷的眼神,阮玉笑道:“我去轉轉,但是我不去前面了,去後面人的地方。”
乾元帝自然什麽都應:“好,朕派兩個侍衛跟著。”
阮玉帶著璇娘和青果便離開了人群。
這些花燈是宮人們掛起來的,全用網格裝飾起來,墜在上空的時候是好看,但阮玉卻還是顯得有點興致缺缺。
青果和璇娘都瞧了出來,眼裏漫上一擔憂。
“公主,湖邊好像也有,咱們去轉轉?”
阮玉點頭:“好。”
當走到湖邊時,周圍便越來越安靜,阮玉靜悄悄地在散心,忽然,就聽到了假山後的一陣靜。
“神氣什麽啊,不還是嫁過草原蠻子的……瞧見那臉我就討厭!”
阮玉腳步一頓。
青果和璇娘睜大了眼,這是……
戶部侍郎家的那位吧,許什麽來著……
“消消氣,我瞧病懨懨的,也不一定是給你臉子瞧。”
“先前華倫給的禮收了,我給的就拒了,還不是瞧不起我……我倒看看能落得什麽好,華倫當初比顯赫多了,還不是嫁的不好,本來就是二嫁婦,還嫁給過草原人!回來夫家面上不嫌棄,背地指不定怎麽說……!”
“你小點聲……”
“這又沒人……怕什麽,怎麽不春天再回來?說不定都不過那場雪災!再說了,你就不著急,我聽說和裴家人走得近,裴度他……”
阮玉勾了勾,笑了。
聽出來了,是許楠和寧昭昭。
有意思,這個許楠以前和關系還算不錯,阮玉是侯府庶,比戶部家的地位還高點,所以許楠慣會結的,後來阮玉份大白,們迅速和阮玉劃清了界限,但唯獨許楠還算和親近一點。
但是阮玉當時也覺得和相的不是很愉快,就一直不鹹不淡地聯系著,回來之後阮玉是真沒功夫和心去聯系之前這些人。
沒曾想,現在倒是聽到對方的心裏話了。
青果的臉都沉了下來,璇娘也抿起角,阮玉卻給了們一個眼神,主僕幾人站在假山後一不。
那邊的聲音一字不落地飄了過來。
“我聽說在草原那邊也過得不好,不就是運氣好……那蠻子能有什麽好的,否則也不會世大白之後立馬跑回長安城了……”
“聽說草原那邊還有不陋習呢……自己經歷過得苦只有自己知道咯。”
阮玉的臉是從這個時候徹底沉下來的。
慢慢從假山後走了出去。
“苦不苦的,的確只有自己知道,但好在,現在比起你們肯定是不苦了。”
許楠和寧昭昭嚇得猛然擡頭!
寧昭昭倒是還好,許楠本來就離湖邊近,一個激靈,竟然朝後退了一步——
邊的婢本來要拉的,卻被阮玉的眼神冷冷看了過來,手一,撲了個空。
許楠竟然徑直就掉到了湖水了。
撲通一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冬天的湖水可不好,還有冰碴子在水面。
“救、救我……”
有人要去救,也礙于長公主殿下的臉不敢上前。
寧昭昭也被嚇得不輕:“殿、殿下……”
阮玉冷嗤一聲:“我以為有多大的本事。”
說完,阮玉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侍衛,那侍衛心領神會,這才去湖裏將人撈了起來。
周圍人早就跪倒一片。
阮玉冷冷道:“我從前覺得華倫囂張,是可惡,但如今看來,還有裏的老鼠更可惡。”
許楠被救上來之後瑟瑟發抖。
整個人都有點不清醒了,且還被那侍衛抱在懷裏。
璇娘冷冷道:“來人,去通知許大人領人吧。”
“是……”
“許姑娘,寧姑娘,既然這麽喜歡在背後嚼舌,也是時候該讓兩家給姑娘們上上課,不知道兩家老夫人知道,會不會著急把姑娘們嫁出去,不會許家寧家所有的姑娘們都是這樣吧。”璇娘冷著臉說道。
寧昭昭自然聽懂了這話外音。
完了,全完了……
這輩子都進不了裴家的門……
-
阮玉徹底沒了心,轉離開。
也沒有再回宮殿,而是徑直登了馬車朝王府駛去。
青果一直小心伺候,看著公主臉。
阮玉上了馬車後緩了過來:“不必這樣,我不在意。”
“是……”
阮玉靜下來之後忽然抿了抿:“方才許楠說的話你可聽清了,說了一句什麽雪災?”
青果愣了一下,慌垂眸:“奴婢沒聽到……”
阮玉也怔了怔,聲音驟然嚴肅了幾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什麽雪災?”
…………
草原今年的白節過得相當簡單,過去的幾個月,應為戰,那達慕取消了,祖魯節也隨意過去了,雖然沒有那麽多形式,但百姓們的日子倒是實打實好了起來。
而白節之前的某一天,冰雪消融,朝魯馬廄裏的驤武就不見了。
海拉都不知道,晨起照舊去了弟弟帳中,卻發現只有阿福在打盹,裏帳的好些行李都不見了!
“阿福,阿福!”
阿福了眼:“大別吉……”
“可汗呢!”
“可汗……可汗在裏……”
阿福了眼睛,朝裏看去,接著,眼睛和銅鈴一樣的大。
“可汗呢?!”
海拉氣得跺腳,狠狠了他一下,桌子上就一封信,海拉飛快拿起就跑到了母親帳中。
秋夫人看後,皺著眉長長嘆了口氣。
“算了,由他去吧,路通了,他哪裏等得了過年。”
“可好歹也把白節過了……那今年他不是一個人苦哈哈的在路上嗎……”
秋夫人:“他自己不覺得苦,隨他的便,現在察哈部落也的確穩了下來,很多事都安置妥當了。”
海拉:“那這個消息要、要……”
“不要告訴任何人,白節的時候就讓大家在家慶賀,就說可汗抱恙。”
海拉咬了咬:“是……”
阿福抹著眼淚:“可汗去了中原,他怎麽不帶上我呢,大汗怎麽不帶我?”
海拉看見他就氣不打一來:“帶你有什麽用呀!你個憨憨!”
秋夫人想了想:“我估計他就這麽單槍匹馬去了,長安也不會怎麽待見,你去安排一下,讓楊虎帶隊多去點人,再帶些禮,明日就出發。”
海拉懂了:“我這就去!”
忍不住問道:“陳王不會趕人吧……”
秋夫人淡淡一笑:“這應該不會。
最多,就是進不去大門吧。”
……
事實證明,朝魯的確等這一天很久了,管他什麽過年不過年,只要路通了,他就帶著哈斯和楊充一路朝南。
哈斯是半夜被大汗起來的,妻在側,被窩裏香香暖暖的,他卻要……
所以這一路,哈斯都有些幽怨。
楊充倒是依然盡職盡責。
過年的時候,三個人在驛站裏面簡單吃了一頓。
因為趕路,一隊人馬都沒什麽講究。
哈斯和楊充也變得邋裏邋遢。
甚至到中原境,還有不人以為他們是北方來的蠻子獵人。
誰能知道這是堂堂可汗?
終于,在正月底的時候到了長安境。
而到的這天,恰好就是正月十五花燈節。
阮玉從宮裏駛出,車夫為了避免人湧抄了近路。
楊充雖然是中原人,但從沒來過長安,三人進城之後走在街上,一路都有不人避讓著。
還有小孩子因為盯著看他們的大胡子,被活生生嚇哭。
婦人就趕將自家孩子給抱走了,謹慎地盯著人。
哈斯:“……四爺,我們很嚇人?”
朝魯一言不發,看著長安城的燈火,心裏越發郁悶。
這裏真好,真熱鬧,比草原好多了。
這麽久了,他自己都沒信心了。
玉玉還認得他麽,還見他麽?
朝魯終于了自己的邋遢樣子:“先找個客棧。”
哈斯和楊充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應下。
三人繞到小巷,忽然,前面一陣車馬聲經過,朝魯擡眸看了一眼。
但那馬車行的很快,湧人群中,他什麽也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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