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正文完】 再不騎馬去追……
陳王在這一晚和朝魯的談話了兩個人的, 無論阮玉事後怎麽問,兩人都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都不肯告訴。
阮玉後面也生氣了, 不說就不說, 也懶得問了。
春天來了,終于和煦。
掉厚厚的冬裝, 出來踏青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朝魯已經到長安快兩月,即便是有天大的事, 也都理完了。
姜氏最近心又惆悵起來,主提出要和兒去踏青。
阮玉欣然接。
陳王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提出要同行, 阮玉自然道好。
最近天氣很好,地點就選到了城郊的燕樂山,上面有個香火很旺的寺廟, 正好可以去祈福。
一大清早,全家就一道出發了。
宮裏,乾元帝本來也是想來的。但是如今他份完全不同, 自然不能如此隨意,只好撥了幾百個軍一路護衛。
阮玉和姜氏同乘一輛馬車,姜子宴已經可以騎馬了, 再也不願坐馬車, 就喜歡在外面跑。
姜氏瞧著道:“你阿弟最近越來越野了, 我著實有些擔心。”
阮玉:“沒什麽, 他要是真喜歡學武, 就走這條路,不喜歡的就不勉強他。”
“這我也知道,就是煩得很, 日都要耍刀弄槍,不安生,對了,還念叨著要和大汗比拼。”
阮玉:“……”
朝魯……
應該也來了吧。
雖然明面上沒有邀請他,但最近一段時間,母親父王對他的“向”心照不宣。
每每想到這裏,阮玉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讓朝魯和他過過手也好,總要讓這孩子知道天高地厚。我回頭和他說說……”
姜氏笑了:“我也是這個意思,讓他和大汗個手,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阮玉笑道:“放心吧阿娘。”
既然說到了這裏,姜氏就直接了當問了:“安安,你……是不是要回草原了?”
最近其實沒每個人都想問這件事,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包括朝魯。
遲遲不提回去的事,大概也是在等。
事到如今,阮玉也不想模棱兩可,而且是面對阿娘,阮玉還是不想瞞。
“與阿娘就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我想,天氣再暖和一點吧。”
姜氏瞬間就懂了:“好,好事……”
雖說著好事,但眼眶還是紅了。
阮玉笑道:“不是好事嗎?阿娘哭什麽?”
“沒有,我是高興……阿娘也瞧出來了,朝魯對你也是真心的,你和他在一塊,阿娘也放心,即便你離長安那麽遠……”
阮玉:“阿娘幹嘛這麽傷,現在朝廷和草原來往甚,陛下還打算修道,我還想說呢,阿娘現在自由自在的,要是你願意,這次就可以和我們一起過去,就當出門游玩散心了。”
姜氏眼一亮:“這倒是……”
“對,阿娘願意嗎?”
姜氏還沒說話,姜子宴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傳了進來:“願意願意!阿姐,也帶上我一起吧!”
姜氏:“……”
阮玉:“你不好好騎馬,竟然聽我們說話!”
姜子宴笑嘻嘻道:“我就在馬車旁,何來聽一說。阿姐,你們什麽時候走。”
姜氏沉下了臉:“走什麽走,你這三年就死了這條心,好好給我學著!三年後你要是能中個武狀元,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再說過去看你姐姐的事!”
姜子宴:“……”
阮玉掩笑:“也好,若是你不聽話,我就先接走阿娘,不管你了。”
姜子宴吃了癟,默默回了頭。
一路說笑,很快就到半山腰上的寺院。
因為長公主和陳王要來,燕樂山今日沒有旁人,寺廟也是靜悄悄的。
唯有主持帶著幾個弟子在門口等著,當陳王和阮玉下車,便立馬迎了過來。
陳王:“主持不必勞心,我們今日過來上香,只當我們是普通人。”
“是……”
阮玉剛下車,就忽然聽到寺廟大殿門的一陣喧囂——
“施主不可!這是佛像!”
朝魯的聲音傳來:“這也是佛像?這不就普通的石頭麽?你們寺廟就沒有正經的石凳麽?!”
阮玉和陳王:“……”
陳王:“打道回府吧。”
周圍人都忍不住低頭笑。
朝魯也聽到了靜,大步走了出來,看見阮玉,咧一笑。
“這麽巧,本汗今天也來上香。”
阮玉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跟著父王進去了,只是耳有些紅,主要是臊的。
姜氏也笑而不語,只有姜子宴,興地和朝魯眨了眨眼。
朝魯也給了他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
進了寺廟,朝魯便收斂了許多,上香祈福的時候還是規規矩矩的。
只是到阮玉祈福的時候,他舉著香,眼神卻還是不斷朝看,直到阮玉叩頭起後,才稍微收斂了幾分。
總算到他了,朝魯直接大大咧咧就拜倒在了佛像前,心中默念了許久。
久到旁邊的主持都看了他一眼。
阮玉本來已經快要出去了,也忍不住回了頭。
他許什麽願呢?
朝魯心有所,終于睜開眼,餘瞬間就捕捉到了阮玉的眼神,阮玉立刻側,朝魯揚笑了笑。
拜過佛,陳王還要在寺廟裏戒齋誦經,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阮玉知道父王此時不願被人打擾,前去請安之後就打算離開了。
只不過,走之前,陳王忽然住了。
“安安。”
阮玉回頭:“父王?”
陳王:“父王忽然覺得這寺廟很不錯,打算多住幾日,今日你們忙完,就下山吧。”
阮玉愣住了。
陳王微笑:“不必多想,只是這一年也確實勞累了許久,佛門靜地,倒也是修養的好地方。”
阮玉:“……父王何時歸?”
“不定。”
說完,他垂下眼眸:“安安,許多事,你既然決定了,父王便不會攔著你,此番下山,天氣若好就早點吧,以免夏天又更加炎熱,路上遭罪。”
阮玉眼眶瞬間就紅了。
父王……本什麽都知道。
“父王不和我一起下山……是不願送送兒嗎?”
陳王微笑:“怎會,父王只是怕,相送時又徒惹了你傷心,何況,這只是短暫的分離,何必又搞得如此陣仗,待父王在這裏養好子,還會去草原看你的。”
阮玉忽然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忽然埋在了父王的膝上。
“父王……兒……”
忽然湧上很多話想說,可到了頭,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雖然,這段父關系緣分在過去的近二十年有些太短,但這段時間,阮玉卻也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父。
很知足,也很激。
陳王擡手,了的頭,微笑道:“不必傷,父王一直在你後。”
阮玉了眼淚:“兒知道的……謝謝父王……”
陳王和藹的笑了笑:“去吧。”
……
從陳王的禪房出來,阮玉眼睛還是紅紅的,了眼淚朝外走的路上被朝魯攔住了。
“怎麽哭了?”朝魯左手握著一束花,不知道從哪裏薅來的,看見阮玉之後愣了一下,出手就要幫眼淚。
阮玉躲開了。
朝魯看了眼陳王禪房,“他惹你生氣?”
阮玉:“……”
“能惹我生氣的就只有你!”阮玉一把將他推開,繼續朝外走去,朝魯愣了愣,趕追上。
“怎麽了?誰惹你了?”
阮玉走到外面一棵大樹下頓住腳,垂眼緩和緒。
朝魯慢慢走近,將手上的花遞了上去:“別生氣了,我剛才去山坡上摘得,這花雖然比不上風鈴那麽好看,但是也不錯。”
阮玉緩了緩,這才瞥了一眼。
“這什麽花?”
“不知道……”
“呵,你就只拿普通野花糊弄我,我公主府裏片的牡丹和芍藥。”
“就是知道你看膩了我才找這些的,那些名貴的有什麽好……都一樣。”
朝魯此話一語雙關,從一開始就喜歡給送外面的花,自由自在的,不就是喻,他更好?
阮玉抿,故意道:“但看多了也煩膩了,父王說我現在份尊貴,時常換換口味也不是不可。”
朝魯一怔,瞬間急了。
“胡說!長公主還想養面首不?!”
“有何不可?你阻攔我招婿,還能阻攔我養人?”
“……”
朝魯洩氣了,眼神也耷拉下來,盯著面前人一眨不眨,阮玉已經被他這眼神騙了很多次,幹脆轉過頭不看。
朝魯垂眸想了想,道:“你要真養也行,那我還是第一的。他們得每日來見我,還得我親自挑選,以免伺候長公主怠慢了。”
阮玉:“……”
忽然轉將那捧花直接砸到了朝魯膛:“你胡說!”
但話說出口,兩人也都笑了。
朝魯低頭去看:“不難過了?”
阮玉抿。
“我這次回去打算修路,修直道,以後回來就方便。”
“誰說要和你走……”阮玉嘟囔。
朝魯笑了笑,也不拆穿,忽然,他的視線定在了某,眼睛越睜越大。
“玉玉,你看……”
阮玉順著朝過一看,竟然是一棵掛滿了紅綢的樹。
一怔:“這怎麽會有這個。”
“這是月老樹吧?是吧?是吧?”
“對……”
可這是寺廟啊……
一小僧人路過,笑著解釋:“咱們寺廟隔壁原先是月老廟,雖然後面搬走了,但是這同心樹留了下來,主持說這樹年歲不小了,上面又掛了這麽多有人的牽絆,沒必要迂腐地砍掉,所以也一直在這裏,施主,這樹很靈驗的,掛紅綢上去一定能白頭偕老。”
朝魯簡直就聽不得這個話,立馬就要拉著阮玉過去,阮玉拗不過,只好去了。
系紅繩還不夠,朝魯憾道:“這附近有沒有同心鎖?”
阮玉:“……別提了好嗎。”
這件事就過不去了。
朝魯笑了:“我之前買的可不就一直沒有系上麽?算了,等我回去,咱們親手栽種一棵,百年之後也是很靈驗的!第一對就給咱倆掛上!”
阮玉轉頭就走,不想再聽他胡言語。
迎面,又遇到了姜氏和姜子宴。
朝魯立馬規矩起來,和姜氏行了禮,姜氏寵若驚,姜子宴笑著喊了聲姐夫。
朝魯也朝他笑了笑。
“大汗,民婦也有幾句話想和大汗說,不知……”
朝魯:“當然可以!您說!”
姜氏看向阮玉,阮玉抿:“子宴,你和我過來。”
姜子宴也很有眼,屁顛屁顛跑了過去。
“姐,娘肯定是和姐夫說要待你好之類的。”
阮玉:“我不傻……”
怎麽看這個弟弟,有幾分朝魯的傻氣呢?
搖了搖頭,也語重心長道:“你好生努力,三年之後姐姐是真的想看見你能中武舉。”
姜子宴拍了拍脯:“包在我上!”
阮玉:“除了好好練武,也要好好吃飯,照顧自己,也要學會照顧阿娘,不要老惹阿娘生氣……”
“嗯,我明白的姐。”姜子宴朝笑。
阮玉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嗯,姐姐一直很相信你,如今,也是真的長高了。”
“等我種了武舉,一定也去草原找你,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
阮玉微笑:“放心吧,我知道。”
那邊,姜氏和朝魯也說完了,了眼角的淚。
衆人心照不宣。
“時辰差不多了,下山吧。”
阮玉回頭,看了眼陳王的禪房。
姜氏笑道:“你父王自有的用意,安安不必過于擔心。”
阮玉笑了笑:“嗯,阿娘說的對……”
一行人慢慢離開了寺廟,緩緩朝山下走去。
……
當天下午,朝魯又被乾元帝召進宮中。
說了些什麽,阮玉這會兒一點都不好奇了。
因為長公主府已經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忙碌了起來,這次出發不再是兩年前,璇娘安排的妥妥當當,不會讓長公主在旅途中遭一點罪。
此番過去,帶的人也會多很多,有些向往草原的,早早就申請同行。
璇娘定奪一番,選了一些一道過去的,其家人自然也會跟著一道。
但外面的忙碌和阮玉都沒有關系,心中平靜,默默在房中練字。
直到晚上朝魯回來。
滿臉笑意和期待,顯然也看到了外面整裝待發的馬車。
阮玉強裝鎮定:“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朝魯大笑:“沒什麽要準備的,我們都一群糙漢子,出發的時候就我們三個人和三匹馬,回去的時候也一樣。”
“皇兄找你說了什麽?”
“自然是好事!一堆的好事,這次,真是借了長公主的。”
阮玉也笑了,毫不客氣:“你知道就好。”
朝魯揚了揚,視線打量一番,看出剛剛沐浴,于是傾上前,語氣也變得意味深長:“長公主說的是,本汗實在無以為報,不如今天晚上好好給長公主侍寢,聊表一下心意……”
阮玉臉一紅,瞪他一眼。“不是不是?”
朝魯暢快大笑。
他也不急,晚飯自然是要吃的,吃完了再品嘗夜宵。
一桌子好酒好菜,阮玉甚至主幫他倒酒。
“這是長安的酒,估計後面很難喝到了,多喝些……”
朝魯滋滋:“多謝玉玉。”
接著,一飲而盡。
喝完了,阮玉就再幫他倒。
朝魯不知不覺,就喝了不。
再然後……
他就不省人事了。
阮玉著人,笑了:“吉祥,伺候大汗歇息。”
吉祥屁顛屁顛就跑了進來,他這次也要去草原了,心好的不得了。
朝魯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倒上榻之後就呼呼大睡。
一夜好夢……
次日一早。
朝魯下意識朝邊探去,哪裏還有人影。
他猛然睜開眼,接著就立馬坐起來!
“玉玉!”
若大的屋裏,空無一人,東西基本都空了。
“玉玉呢!”
朝魯冷汗直冒,鞋都顧不得穿就跑了出去。
不僅是屋子,整個長公主府都空空如也!
朝魯幾近崩潰:“玉玉!”
哈斯跑了進來:“大汗,你怎麽喝酒誤事啊!”
“到底什麽況!”
“長公主已經走了,就留了這封信。”
朝魯:“……”
“大汗啊,您快走吧,長公主的儀仗都出城了,車馬都走了,您恐怕得騎馬去追!要不是屬下惦記你也跟著走了……楊充那小子就是……您看出了吧,還是我好吧?”
哈斯念念叨叨的話還沒說完,朝魯猛然搶過那信看了起來。
【大汗豪飲,想必惦記長安佳釀,不如在長安再小住一月,我先走一步。】
朝魯磨了磨牙:“備馬!”
哈斯:“大汗等等我,至洗漱一番吧?”
朝魯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再不騎馬去追,媳婦就又又又跑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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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啦,心中一個大石頭轟然落地。
謝追到這裏的小夥伴,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接下來的番外我們繼續不見不散~!
純糖!
[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