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還、還要試啊?【二更】……
【33】/首發
雲冉烏眸撲閃了兩下。
下一刻, 猛地推開前的男人,反手擋住了自己的。
司馬璟眸驟暗。
他猜到會驚詫,卻不料的反應竟如此大。
果然, 清醒的時候,無法接他。
雲冉看見男人眉宇間泛起的清疏之,也從方才那短暫一的震驚裏回神,掩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那麽用力推開你的, 只是我現下還病著,你不能那樣……”
咬了咬,嗓音細若蚊吶:“會過了病氣的。”
司馬璟的眸輕晃。
看著漸漸漲紅的瑩白面龐,沉:“你是怕過了病氣才推開我,并非……抗拒?”
“主要是太突然了,我都沒準備好。至于抗拒……”
雲冉回想著方才那一剎的,蹙額:“雖然有點奇怪, 但……還好吧。”
見神坦然,并非作僞,司馬璟口那一陣悶堵好似清風拂過,煙消雲散。
并不抗拒他。
哪怕清醒著, 也不抗拒。
頭上下滾了滾, 再次開口,他的嗓音還有些喑啞:“等你病好了, 我們再試試。”
雲冉愣怔。
還、還要試啊?
強著心口那陣莫名的鼓噪, 磕磕道:“好、好吧。”
如果這是他的要求的話。
床帷間倏地靜了下來, 子閨房的甜香冗雜著淡淡藥香無聲彌漫。
司馬璟看著榻邊靨緋紅,長睫輕垂的小娘子,上回那種失控的燥意再次襲來,空氣都好似變得悶熱。
“你好生歇息, 莫再胡思想。”
寬大袖間的長指攏拳,他撂下這句話,起離去。
著那道很快消失在黑漆葵紋槅扇後的影,雲冉怔了怔,而後不擡手上了臉——
好燙。
明明已經吃了藥,高熱怎麽更嚴重了?
還有方才那個“”,算是親吻吧?
指尖沿著滾燙的臉頰劃至瓣,上頭仿佛還殘留著那的,涼涼的……
不知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和他那樣了。
奇怪。
雲冉晃了晃腦袋,將此歸結于高熱引起的錯覺。
罷了,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放下繡花幔帳緩緩垂下,裹錦被,很快便在湯藥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屋外,凜風呼嘯。
那寒勁北風拂過,也帶走了幾分燥意。
司馬璟沉沉吐了口氣,俊臉龐也恢複了一貫的清冷。
“好好看顧王妃,每隔一刻查看一回。”
聽得這吩咐,門邊婢子們忙不疊垂首:“是。”
司馬璟拾級而下,視線忽的被庭間那兩個挨著一起的胖雪人所吸引。
看得出這兩個雪人做了有些日子了,外表不再潔白,形狀倒還保持得不錯,并未融化。
“戴紅綢子的那個是下人們搭的,藍綢子是王妃娘娘親手堆的。”
常春跟在後,很有眼力見的開了口:“好事雙,王妃娘娘這是怕一個雪人待著冷清呢。”
司馬璟不語,只盯著那兩個胖乎乎的雪人。
害怕冷清麽?
良久,他收回目,頭也不回的離開。
***
到底是年輕,底子也好,第二天一早,雲冉便神清氣爽,生龍活虎。
原本還想去江夏郡王府上參加賞雪宴——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
可蘭桂嬤嬤以才將痊愈,須得靜養為由,愣是留著又養了兩日。
雲冉無法,眼睜睜錯過了江夏郡王府和肅國公府的宴會,好在盧太傅府上的晴雪雅宴沒錯過。
雅宴這日早上,雲冉早早就坐在梳妝鏡前,態度十分鄭重。
一來,這是第一次以景王妃的份參加長安高門的宴會。
二來,此次宴會阿娘和嫂子們也會去,又能見到家裏人了。
“今日就穿那條新做的杏黃緞面的襖子吧,就是那條繡了葫蘆雙喜紋的。”
雲冉攬鏡自照,又從妝匣裏挑了挑:“頭飾的話,就戴前兩日太後賜我的那一支玳瑁雲紋掛珠釵。”
“妝不必上得太厚,薄薄勻上一層就好了,上得太厚我都怕大聲說話,會簌簌往下掉。”
“是。”
青菱一一應著,手持牙篦邊替梳著一頭如雲烏發,邊笑道:“娘子如今對妝束打扮也頗有心得了呢。”
雲冉道:“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一些了。”
不過也只是紙上談兵,真自己手梳頭上妝,那也是抓瞎。
巳時方至,雲冉這邊也收拾妥當。
臨出門前,下意識往深柳堂的方向看了眼。
也不知司馬璟這幾日在做什麽。
自從那日他說第一個要求已完,不必再去深柳堂,兩人就再沒見過。
不過想完第二個要求,的確也得病好了才方便……
“娘子?”
青菱挽著,輕聲問道:“您可是想請王爺一起?”
雲冉眸了,搖頭:“不了,上回他願意出門,是因為宮裏有太後他們。這回去盧府,大都是和他不相幹的人,他恐怕更懶得應付。”
“這倒也是。”
青菱頷首:“時辰不早了,娘子上車吧?早點到了盧府,沒準也能早些見到夫人和兩位夫人呢。”
果然聽到這個,雲冉立馬收回了目,提朝外:“走吧!”
範盧氏,乃是本朝五大世家之一。
太傅盧文淵,正是雲冉二嫂盧令貞的親祖父,也是文宣帝的老師,如今又繼續擔任教導小皇子一職,可謂是簡在帝心,備敬重。
而盧府每年冬日舉行的“晴雪雅宴”外邀達俊才,邀名門眷,賞雪作詩、聽琴品茗,也算是長安城冬日的一樁趣事。
巳正時分,景王府那輛翠蓋珠纓的華車穩穩當當停在了盧府正門。
雲冉人還沒下馬車,景王妃駕到的消息就像長了一般,飛快地傳遍了外院。
外院的男賓們雖有些詫異,但來的是王妃,并非景王本人,詫異過後,也沒多加議論。
院的賓們則是個個驚詫,有期待、有好奇,也有害怕、擔心。
三兩群,切切嘈嘈,咭咭呱呱起來。
“前幾日我去肅國公府赴宴,聽說病了,如何今日竟來了?”
“大抵是病好了吧。再說了,今日是盧家設宴,盧家八娘可是景王妃的親嫂子,這沾親帶故的,總得來捧捧場。”
“說起這位景王妃,我只聞其名,還沒見過人呢,也不知是個什麽模樣?”
“那日中秋宮宴,我家嫂子在,回來提到過,說是個極其標致的人兒。”
“是嗎?那待會兒可得好好瞧瞧。”
都說自古紅多薄命,像景王妃這樣能抗住“克妻天煞”的人可實屬見。
鄭氏原本在花廳與親家母盧氏大夫人寒暄,聽得小兒來了,登時也歡喜起來:“冉冉來了。”
看向下首坐著的長媳李婉容:“婉娘,你去外頭瞧瞧。”
也不必鄭氏吩咐,李婉容便正襟起,笑著應道:“兒正準備去呢。”
雖為長嫂,但小姑子貴為王妃,于份上,不單單是,這院中一大半的眷都得起相迎。
“來了,來了,景王妃來了!”
隨著垂花門外丫鬟氣籲籲的稟報,後院一衆眷們接連起,長脖子朝外看去。
待那一抹鵝黃影,宛若春日柳般明麗,裊裊娜娜出現在衆人視野裏,衆人眼底都迸出一驚豔。
李婉容噙笑上前,迎道:“妹妹,你來了。”
雲冉看到一襲月白長襖的大嫂,眉眼也彎起:“大嫂。”
李婉容無比自然地挽過的手:“走吧,母親和盧家大夫人都在廳呢。”
倆人一道踏門,著華的眷們立刻退至兩側,躬行禮:“恭迎景王妃,王妃娘娘萬福。”
雲冉乍一看到這陣勢還驚了一跳。
李婉容牢牢按住了的手臂,以沉穩的淺笑示意:「這是你應的禮數。」
雲冉這才斂下眼底的那不自在,盡量去適應“景王妃”這個份在外的尊榮與權威。
回想著宮人們與太後、皇後行禮時,們的舉止和神態,有樣學樣,擺出一副端莊穩重的姿態。
一直走進堂,見到了盧氏大夫人和母親鄭氏,方才虛虛擡手,揚聲道:“諸位不必多禮,都起吧。”
“謝景王妃。”
衆眷紛紛起,同時再次往上座看去。
只見傳聞中那位“福大命大”的景王妃一襲鵝黃緞面襖,烏發高盤,斜金釵,生得一張小巧的掌臉,細白如珠玉,面泛酡似桃花,當真是個分外標致的人兒。
只這年歲實在小了些,哪怕梳起婦人頭,尚未褪去圓潤的雪腮明顯著幾分青稚氣。
通常的世家子及笄後定親,大都會在家中留個一兩年再嫁,有娘家格外珍的,留到十七八歲再嫁也不。
而們眼前這位景王妃,據說是太後害怕夜長夢多,火急火燎地催著欽天監定下吉日,竟在三個月之就完了這樁婚事——
難怪先前有小道消息說,長信侯夫人日日在家以淚洗面呢。
這般倉促的嫁,還是嫁給一位惡名在外的煞神,哪個當娘的能不難?
不過這王妃也是命,竟真的活了下來。
且瞧如今氣紅潤、神采奕奕,哪有半點被“克”的樣子?
雲冉自然也到那從四面八方投來的打量。
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誰家那位殿下,也算是長安城裏赫赫有名的人——
惡名也是名嘛。
在鄭氏和李婉容的幫襯下,雲冉與盧家諸位夫人媳婦見過禮。
幾乎每個人與寒暄,都會特地誇一句“氣好,有神”。
雲冉對此只輕笑道:“福生無量,多虧了祖師爺保佑。”
在場衆人皆知過去來歷,心底也不琢磨,莫非真的得了神仙庇佑,才有如今造化?
一時看向這小王妃的目除了驚奇,更多了幾分恭敬。
見過賓裏的長輩後,李婉容穿針引線,又帶著雲冉去結識在場一些年輕眷。
但今日赴宴的賓裏,與雲冉年紀相仿的,大都是些未嫁的小娘子。
已嫁和未嫁之間,總是有一層微妙的無形的壁。
而李婉容好的幾位眷,也都是已婚婦人。
雲冉與們聊了一會兒,并不算十分投機,正打算尋個借口開溜,卻瞥見廊柱後有兩個小娘子正好奇朝這邊看來。
倆人瞧著與雲冉年歲相當,一個面薄腰纖,一個圓臉桃腮。
雲冉也好奇了過去。
李婉容察覺到,順著瞧去,笑了:“九娘,櫻櫻,躲著作甚,快過來。”
那兩個小娘子被點了名,對視一眼,也都走了過來。
二人規規矩矩向雲冉行了禮:“九娘/櫻櫻拜見景王妃,王妃萬福。”
“不必多禮。”
雲冉看著這兩個小娘子,從們靈閃爍的眼睛裏嗅到了一可結的氣息:“大嫂,這兩位是?”
李婉容溫聲介紹:“這位是九娘,你二嫂的親妹子。”
指了指那面薄腰纖,一襲綠的,細看那清麗眉眼,的確與二嫂盧令貞有幾分相似。
“這位則是鴻臚寺卿姚大人的掌上明珠,姚櫻櫻。”
那喚作櫻櫻的小娘子一襲石榴紅襖,眉眼麗,又著幾分閨閣郎見的疏闊之氣。
雲冉聽得鴻臚寺卿姚大人,只覺得耳。
垂眼想了兩息,恍然出聲:“你父親可是姚川姚大人?”
姚櫻櫻怔了怔,點頭:“回王妃,家父正是姚川。”
雲冉漆黑的眼珠子微轉。
若沒記錯,當年將司馬璟從戎狄接回來的使臣,正是這位姚川姚大人。
-----------------------
作者有話說:又周五啦,大家周末快樂,本章隨機掉落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