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可惡，狠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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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雖然昨夜苦讀春畫, 熬得兩眼通紅，大腦通黃，但想到昨夜不慎“戲弄”了司馬璟, 雲冉覺得還是得誠心與人道個歉才是。
于是做完晨練早課，雲冉擼起袖子便去了廚房，打算親手做份吃食，以表誠意。
廚娘們在旁看得戰戰兢兢, 連連勸著：“王妃還是回去歇息吧，這些讓奴婢們來便是。”
“是啊，您千金之軀，哪能做這些活，若傷了您的手，那真是奴婢們的罪過了。”
“沒事，我就做些菜粑, 不累的。”
雲冉見們一個個在旁惶惶不安，眼珠滴溜一轉，佯裝嚴肅道：“你們與其站著勸我，不如幫我打下手。”
“喏, 來個人燒竈, 再去個人洗兩顆菘菜。昨日我不是帶了些臘腸回來嗎，也割兩下來, 和菘菜、豆腐皮、香蕈一起切丁備用。”
代完, 自己也半點不閑的起面團, 邊盤算著要做多個——
從前在水月觀，一做就是一百個，冬日裏夠道觀衆人吃上七八天。
但那時資匱乏，沒東西吃, 才天天早上吃菜粑，這會兒在王府，一天三頓不重樣，司馬璟估計也就嘗個鮮。
嘗鮮的話，就給他六個吧，一盤六個擺起來也好看。
但這會兒面也了，菜也切了，多做幾個也是順手的事。
雲冉便將湛堂和長信侯府也算上了。
畢竟被尋回後，爹爹阿娘都還沒吃過親手做的食，總不好有了郎君忘了爹娘。
面、剁餡、生火，都有廚娘在旁輔助，雲冉只需調餡、包粑，實在松快不。
從前需要花上一整日才能做好的一百個菜粑，一個上午就大功告。
“今日多虧你們打下手了，你們也拿兩個嘗嘗味。”
雲冉笑瞇瞇與廚娘們說著，又吩咐婢子們將剛出爐還冒著熱氣的菜粑裝盤：“這兩盤送去湛堂，讓蘭桂嬤嬤看著分。這兩碟裝盒，我親自提去深柳堂。餘下的裝好後，快馬送去長信侯府，讓他們收到上鍋熱一下再吃，味道更香。”
廚娘們齊齊謝恩，婢子們也很快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四大籠屜的菜粑裝盒完畢。
雲冉提著個朱漆食盒，正準備往深柳堂去，卻見前院的小太監快步尋來：“王妃，宮裏來人了，正在前廳候著呢。”
宮裏來人？
雲冉柳眉輕擰，稍作思忖，將紅漆食盒遞給青菱：“你給殿下送去吧。”
青菱愕然：“王妃，這可是您忙了一早上做出來的，您親手給殿下方能更顯誠意。”
“我知道，但這不是不湊巧麽。”
雲冉嘆道：“等我送過去都冷了，味道也不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那麽講究，趁熱吃到裏最重要。”
青菱：“可……”
雲冉擺手：“去吧去吧，我忙完前頭就過去。”
主子都這樣說了，青菱只好領命，接過朱漆食盒去了。
雲冉稍整襟，便隨小太監一道去了前廳。
原是鄭皇後派人來送臘八節禮，且問溫泉行宮一事可有決議。
“駕離宮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就在臘月初九，去十五日，小年那日回鑾。”
替鄭皇後送節禮的太監小呂公公，是儀宮的二把手，面白無須，二十出頭，說話溫聲細語很是好聽：“皇後娘娘讓奴才轉告王妃，與陛下都無比期盼您和景王此次能同行。溫泉宮那邊也已為您和景王收拾出了飛鸞殿，就在星辰湯後頭，出門走個百來步，就能沐浴泡湯，除此之外，飛鸞殿後還有一大片梅花林，如今花兒開得正好……”
小呂公公巧舌如簧，將驪山的溫泉行宮說得如同瑤池仙境般。
“……總而言之，王妃娘娘，皇後主子是真心盼您同行。”
小呂公公彎著腰，一臉誠懇地看向雲冉。
雲冉：“……”
可惡，狠狠心了。
長這麽大，連溫泉都沒見過，更別說泡了！
但是……
想到司馬璟那日在花園裏無比冷漠的神，還有回程時他一番嚴肅警告，雲冉糾結再三，還是痛心疾首的別過臉：“娘娘盛，我本不該推托。只是這事并非我一人能夠決定，還得問過我家殿下的意思……”
“這樣吧，我待會兒問問我家殿下。小呂公公若是不急著回去複命，午膳就在我們府上用了？”
小呂公公自然看得出這位年輕王妃是興趣的，自家主子那邊也是真心邀請景王夫婦同行，若能促此事，于他也是好事。
“那就叨擾府上了。”小呂公公躬應下。
雲冉笑笑，吩咐小太監帶著小呂公公下去歇息，又命人將宮中送來的兩箱臘八節禮擡去庫房，登記庫。
深柳堂，書房。
司馬璟看著桌上那碟還冒著騰騰熱氣的菜餅子，眉心輕折：“王妃做的？”
常春叉著手應道：“是呢，據說王妃用過早膳，就去廚房忙活了，這不一出爐，就命人給您送來了。”
司馬璟：“人呢？”
常春怔了怔，依舊著笑：“青菱姑娘說，王妃本想親自送來的，湊巧宮裏派人來了，王妃便去前頭應付了。”
司馬璟聞言，臉明顯冷了幾分：“宮裏又來人作甚？”
常春道：“這不快到臘八了麽，宮裏送節禮來了。”
司馬璟眉頭依舊擰著。
管它臘八還是除夕，于他都不過又一個尋常冬日。
但想到王妃本來該與他送吃食，生生被宮裏的事耽誤，周氣場也不覺沉下。
“殿下，這菜……菜粑還熱著，您要不先嘗嘗？”
常春輕聲勸道：“好歹也是王妃忙活了一早的心意，急著青菱姑娘送來，也是想您嘗上一口熱乎的呢。”
這話倒符合的。
司馬璟斂眸，視線落向那做葉片形狀，一個個塞得鼓鼓囊囊，似餃非餃，似餅又非餅的吃食。
這菜粑，大抵是江南那邊的特。
“你退下。”
“是。”
常春看出殿下的心似乎不大好，也不敢再廢話，麻溜地轉離去。
行至院外，青菱還在牆下等著。
常春快步走過去：“你確定王妃忙完了就會過來？”
青菱點頭：“對，我家娘子是這樣說的。”
常春這才稍稍松口氣，青菱奇怪：“這是怎麽了？殿下吃了麽？”
常春往那闔著的木門看了眼，猜測：“應當會吃吧。”
稍頓，又眼含期待地著院門外：“便是現下不吃，等王妃來了就會吃了。”
畢竟從前殿下一個人用晚膳時，常常吃了半碗，就擱下筷子。
可自打與王妃一起用膳，夫妻倆每回都能盤，這不短短半月，王妃眼可見的臉圓了，殿下的氣也明顯好了不。
常春和青菱倆人就站在牆，一齊盯著門口期盼著，期盼著。
終于，待那道天水碧的小影映眼簾，二人眼睛都亮了。
“王妃萬福！”
雲冉乍一看到牆下兩個人，還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不笑了：“青菱，常公公，你們倆站在這裏做什麽？不冷嗎？”
青菱答著“不冷”，常春則是引著雲冉往裏走：“王妃娘娘可算來了，殿下方才還問起你呢。”
雲冉咦了聲：“問起我？”
常春如實說了，末了又道：“奴才看著食盒裏還有一碟菜粑，想來是王妃娘娘自己留著吃的？娘娘快些進去吧，別等吃食涼了。”
另外那碟的確是雲冉留給自己的，想著和司馬璟一人一碟，不怕不夠吃。
擡手了鬢發，又低頭整理下衫，確定并無不妥，方才走到木門前輕敲：“殿下，是我。”
屋靜了片刻，傳來男人的應聲：“進。”
雲冉這才推開門，提步。
只見屋窗欞半敞，積雪明亮，司馬璟一襲寬大的墨青長袍，長發半挽，神澹澹地端坐在紫檀木雕花長桌後。
想到自己此行是來致歉的，雲冉舉止也有意放得端莊：“殿下萬福。”
往常不等司馬璟起，自己就會站起，同時叭叭說起今日的瑣事。
今日卻垂著眼，始終保持著半蹲的行禮姿態。
司馬璟見狀，蹙眉：“起來。”
雲冉優雅垂首：“多謝殿下。”
司馬璟：“……”
見直起後，一言不發，只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烏眸的向自己，司馬璟默了片刻，終是沒忍住開口：“你來做什麽？”
雲冉聽他語氣冷，只當他還在為昨夜的事生氣，心下有些懊喪，面上卻是不顯，只問道：“我讓青菱給殿下送了菜粑來，殿下可嘗過了？味道如何？”
說話間，也瞧見桌上那個汝窯白瓷花形碟，六個菜粑，還剩下四個。
竟然吃了兩個，看來是喜歡的！
心下暗喜，卻聽得桌後男人淡聲道：“還行。”
雲冉笑瞇瞇：“還行就行，我還怕我手藝不，做出來的東西難登殿下的大雅之口呢。”
司馬璟：“……別改詞句。”
雲冉：“哪裏改了，殿下的平日吃的都是些珍饈饌、龍肝髓，這種不起眼的鄉野小吃能進殿下的肚子，簡直是它的榮幸，粑生巔峰了！”
話中奉承討好之意實在太過明顯，司馬璟想忽略都不行。
待擡眼看到小娘子一襲碧襖，盈盈亭亭地站在前，雙眸彎彎——
明明是他最討厭的嬉皮笑臉狗子樣，可做出來，卻人討厭不起來。
“常春說，這是你親手做的？”
司馬璟掀起眼簾，睇著：“怎麽突然親自下廚？”
雲冉聽出他語氣緩和幾分，也提步往前走了兩步：“我知道昨夜的事是我不對，我已經深刻反省過了，日後再也不因一時好奇就……就冒犯你。”
說著，雙手搭在前，還深深朝司馬璟鞠了一躬：“是我錯了，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生我的氣了。這碟菜粑就是我的賠罪，若你覺得不夠，我……我改日逛街瞧見什麽好東西，再給你買了當賠禮。”
反正現下特別有錢，銀子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別說買一樣禮了，買十樣都。
司馬璟看著眼前這深深鞠躬的小娘子，烏黑的腦袋圓滾滾，似乎……很好。
搭在桌邊的長指了，傾，他沉聲道：“起來。”
雲冉沒起，只稍稍擡起腦袋，睜著一只眼瞄他：“那殿下不生氣了？”
司馬璟見這鬼鬼祟祟的模樣，又想到昨日藏書的一幕——
隨行暗衛已經一五一十與他稟報，昨日先是尋了個快倒閉的偏僻小醫館沒病找病，後又去書肆買了市面上好些香豔的春畫本子……
怪不得能將“合”、“勢反應”掛在邊，原來私下裏都在看這些東西。
甚至還知道買最時興的新版。
想到昨夜坐在懷中的好奇姿態，再看這會兒的故作老實，司馬璟口發悶。
實在太知道如何氣人。
“起來吧。”
司馬璟垂下眼，斂起其間幽幽湧的暗，淡聲道：“食盒裏的那碟還存了幾分熱氣，要吃便快吃。”
雲冉一聽這話，便知他是消氣了——
從前在道觀惹了師父師姐不高興，吵架冷戰，師父師姐也都是用“吃飯”來破冰。
就說嘛，沒有什麽是吃的不能解決的！
“我就知道殿下最大度最寬容了！”
雲冉朝司馬璟粲然一笑，轉便去開食盒。
司馬璟坐在螺鈿椅上，想著方才那甜甜一笑，眸有剎那恍惚。
待晃過神，他看著坐在榻邊大口大口吃著東西的碧衫小娘子。
明明只是簡單的食，卻總能吃出一種至極味的愉悅。
就如這個人，一點小事，都能滿足。
雲冉一口氣連吃了兩塊菜粑，才稍稍解了饞：“還別說，加了臘腸、豆腐丁和香蕈果然更香了！從前我們可沒這麽好的待遇，菜粑裏包的全是菘菜碎。”
自顧自說著，一扭頭，便見司馬璟一錯不錯地看著。
“殿下，你看著我做什麽？”
是的吃相不雅觀？還是……今日的打扮很好看？
是了，今天雖未塗脂抹，卻是新做的，生生的，自個兒也喜歡得。
想到這，一張面悄悄發燙，又瞟著桌邊的男人，私心覺得單論容，還是遜于他的。
就在雲冉打著腹稿，決定如果他誇好看，也立刻誇他一大通時，便聽男人語調平靜道：“下回宮裏再送節禮，讓常春或是蘭桂嬤嬤接待，不必你親自去。”
雲冉微怔，沒想到竟要說這個。
“到底是宮裏派來的人，而且人家是來送禮的，接待一下也沒什麽。”
話既說到這，雲冉也記起客房還有個小呂公公在等著。
握著溫熱的杯盞糾結了好一陣，終是深吸口氣，擡起了眼：“殿下，就是……就是皇後娘娘派人來問，說是初九他們就要去驪山溫泉宮了，還給咱們也收拾出了一間宮殿，問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玩？”
司馬璟眉心輕皺，卻并未出聲。
雲冉見狀，忙將小呂公公對溫泉宮的誇贊有樣學樣地吹了一遍，末了，十分懇切地表示：“也就去十五日，不算太久。再說了，日待在王府裏多無趣，若能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心都好。”
“而且我聽說，溫泉水四季常溫，泡多久都不會冷。你看這外頭寒風刺骨，若能在大池子裏泡上一泡，那多舒坦啊——”
說得都有些幹了，桌後的男人仍是一臉無于衷。
雲冉都納悶了，深柳堂就有這麽好嗎？
一個空寂森冷的大院子，幾個呼吸都不敢大聲的小太監，除此之外，再無半點活氣。
也就是司馬璟待得住，若換做，不超過七天就覺得生無可了。
都說修道之人七不上臉，但雲冉學不，七全上臉——
司馬璟一眼就看懂的腹誹，靜了兩息，道：“你想去便去，我不攔你。”
雲冉并沒有因他的這話而雀躍，兩道黛眉反倒擰得更：“殿下就這麽不想去嗎？”
若沒記錯，蘭桂嬤嬤說過，先帝當年答應帶司馬璟去溫泉宮玩，他是很高興的……
雖說當年未能行，但……
如今有機會彌補昔日憾，他為何反倒不願了。
“不想。”
司馬璟薄微啓，如玉眉眼間的神也愈發淡漠：“我早說過，我喜靜，不出門，更不願與人打道。你要出門，我不會限制你。”
“殿下說不願與人打道，難道也不願與我打道嗎？”
雲冉擱下茶盞，兩三步走到書桌旁，雙手撐著桌子，蹙眉看他：“還是說相這些時日，殿下沒把我當人？”
司馬璟：“……我沒這個意思。”
雲冉：“那殿下是什麽意思？口口聲聲說著不喜與人打道，但是夜裏抱著我吻，親得那麽用力的時候，難道不是與我打道嗎。”
司馬璟：“……”
雲冉角微捺：“是，我知你喜靜，不出門，可你這樣待在府裏，也不說好好經營日子，日冷著張臉死氣沉沉、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拒絕與外界接，你這樣實在是……實在是……”
凝著眉頭，試圖尋個詞，卻又怕說得太重——
盡管真心覺得司馬璟這種狀態太糟。
用南華真人的話來說，便是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可他明明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有有，抱著熱烘烘的一個人。
為什麽就變這樣，為什麽要把大好人生、好日子過這樣呢？
時是多麽的寶貴，活著是多麽難得呀。
不願見他這樣。
尤其知曉他的過往，與他相多日，覺得他值得過更好的人生。
不知不覺，天邊積起雨雲，連帶著書房的線變得昏暗。
可眼前這雙黑眸是如此明亮。
仿若金照耀的海面，波粼粼，又湧著無垠的生命力。
司馬璟忽然覺一陣狼狽。
仿若藏在裏看不得的蛇蟲鼠蟻，在這足以照亮一切污穢不堪的目下，無遁形。
“我就是這麽一個人，你若看不慣，盡可離遠些。”
他別過臉，嗓音都著一微啞：“我不攔你。”
看著男人冷疏離的側，雲冉一時口也發悶。
這油鹽不進的冷木頭，又又倔的臭石頭！
有那麽一瞬間，真想提步出門，再不管他了。
念頭才起，想到自己生病時他帶來的湯藥和蓮子糖，想到這些時日他教彈琴時的認真，還有許多個夜晚抱著的依賴與親昵……
雖然同樣是小小年紀背井離鄉，骨分離，自己無疑是幸運的，日子雖清貧，卻有師父師姐滿滿的與照顧。
可他卻流落敵國，備折磨，唯一的朋友只有那些冰冷的蛇，沒人教他如何與人為善，也沒人對他施以善意……
罷了。
雲冉深深吸了口氣，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我也不去了。”
司馬璟神微滯。
“為何？”
他偏過臉：“我說了，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雲冉攤開雙手，聳聳肩：“我阿娘與我說，夫妻一，榮辱與共。何況我們才將新婚，我怎好撇下你，一個人跑出去玩？那樣多不夠義氣。”
說著，還握拳錘了錘心口：“我的良心會不安的，玩也玩不痛快，還不如就待在長安好了。”
司馬璟自忽略了說的“義氣”和“良心不安”，只將“夫妻一，榮辱與共”、“怎好撇下你”聽耳中，一時間心口發燙，頭也有些發：“可你……不是很想去？”
“想去是想去，畢竟我還沒泡過溫泉，也沒去過驪山，人活一世彈指瞬間，總想多多見識，多多驗，方才不枉活這一場。”
雲冉看向他：“但相比于去溫泉宮，我更不願撂下你一個人在府裏。”
沒人一起吃飯，也沒人說話，孤孤單單的守著個大院子，想想都怪凄涼。
這種不厚道的事，可做不出。
“好了，就這麽說了！”
雲冉長長吐了口氣：“殿下你繼續看書吧，小呂公公還等著我的回應呢，不好人等太久。”
轉就要離開，才將邁出一步，手腕卻被拽住。
雲冉腳步一頓：“殿下？”
回首卻見手椅上的男人仰著臉，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看向：“好。”
雲冉：“……？”
好什麽？
那扼住手腕的大掌忽然攥得更，男人嗓音沉啞道：“我與你一道去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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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冉冉：講義氣，講良心拉拉……
阿璟：老婆我，老婆不願意撂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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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掉落小紅包，大家周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