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今天這麽早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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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呂公公帶著消息回宮複命時, 已近傍晚,恰好文宣帝忙完政務,也來了儀宮。
得知景王夫婦答應此次一道前往驪山, 原本并不抱期待的鄭皇後難掩驚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文宣帝坐在鋪著明黃雲錦墊的紫檀木長椅上,指尖輕輕挲了兩下杯盞,也笑了聲:“沒想到你這位表妹真有些本事,往年你與母後一請再請, 也無法他松口。如今娶了新婦,倒多了幾分人味。”
鄭皇後也沒想到雲冉竟能說景王。
其實此次派人去請,面上說是邀請“景王夫婦”一起,其實心底更盼雲冉一人來最好。
與景王這位小叔子算不得悉,且因著一些不可明說的緣故,對景王觀複雜,只想盡量避免與他來往。
但對雲冉這位姑家表妹, 卻真心喜歡,想上一路做個伴。
沒想到小姑娘個頭不高,本事不小,竟真能撼冰山, 頑石點頭。
只是——
鄭皇後稍斂面上笑意, 覷著長椅上那淡淡淺笑,卻瞧不出真實喜怒的錦袍男人:“夫妻倆正值新婚燕爾, 如膠似漆, 璟弟雖冷僻, 對枕邊人總有幾分溫小意。”
“英雄難過人關。”
文宣帝笑笑:“朕這個小弟也是長大了。”
鄭皇後拿不準文宣帝的緒。
夫妻多年,旁的事都能猜出文宣帝的心,唯獨與景王有關的事上,毫無頭緒。
這個時候, 選擇沉默。
文宣帝也到皇後的沉默,朝出手:“來朕邊。”
又掃過殿一幹宮人:“都下去吧。”
鄭皇後走到文宣帝旁坐下,宮人們也都垂著腦袋,輕手輕腳地退下。
偌大華的儀宮一時格外靜謐,只偶爾聽得北風刮過窗紙的窸窣聲。
“景王願意出門,這是好事。”
文宣帝拍了拍鄭皇後的手背,嗓音溫潤而輕緩:“母後若是知道這喜訊,今年應當也會隨我們一道去。多好啊,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誰也不落下誰。”
鄭皇後牽出一抹淺笑:“陛下說的是。待會兒臣妾就派人將這喜訊告訴母後,再派人去驪山行宮仔細檢查一二,確保萬壽殿和飛鸞殿都收拾妥當,萬無一失。”
趙太後從前是十分喜歡泡溫泉的。
年輕的時候,隨先帝一道去,是恩寵與尊榮。
等文宣帝登上皇位再去,則因在昭德之落下的病,一到冬日就骨頭疼,泡溫泉能緩解一二。
文宣帝是孝子,給趙太後安排的萬壽殿是行宮最華麗的殿宇,周圍環繞著好幾泉眼,十分便利。
可自從景王回朝,趙太後便再沒去過驪山行宮——
原因無他,景王不去,趙太後舍不得子獨自在長安,便也不去了。
為此,當年剛嫁進來不久的鄭皇後還勸過趙太後:“璟弟已非,在王府中自有奴僕們照料,何需母後這般惦記?”
還有半句話藏在心裏沒敢說,那就是“便是您老人家留在長安,景王一個月也不見得進宮兩回,您留著有何意思?”
鄭皇後記得很清楚,當時問完那話,趙太後目幽深地盯了許久。
作為歷經三朝,幾乎除盡了先帝後宮與子嗣的人,趙太後不但有一副絕容,更有一雙能攝魂震魄的眼睛。
就那一記無聲的注視,頓時鄭皇後背脊生寒,幾跪下。
只是不等跪,趙太後慈笑了聲,仿佛方才那一冷戾只是的錯覺。
趙太後道:“你還年輕,等你當了母親,便知孩子無論長多大,哪怕兩鬢斑白、步履蹣跚了,那在當娘的眼裏,也還是孩子。何況……”
沉默了許久,才道:“他已經被落下了一回了,哀家豈能再留他一人?”
鄭皇後聞言,只覺趙太後一片慈母心,遂沒再勸說。
倒是文宣帝又去勸了一回。
母子倆也不知說了什麽,最後文宣帝鐵青著臉出來——
那是才婚不久的鄭皇後,第一次看到皇帝生氣。
一直覺得溫潤儒雅的夫君是不會怒的。
那夜試圖當一個賢惠妻子,寬夫君,還將趙太後說的那些話與文宣帝解釋了。
卻也不知道哪裏到他的逆鱗,他推開:“皇後自己歇吧,朕回紫宸宮。”
那一天,徹夜難眠,不知自己哪裏錯了。
直到前往驪山,關系才算緩和,那日的不愉快也被兩人心照不宣地揭了過去。
六年過去,鄭皇後雖然已知癥結所在,但提及景王時,還是本能地小心小心再小心,免得又惹得文宣帝不快。
譬如現下,小心翼翼地提起萬壽殿和飛鸞殿,全程都覷著文宣帝的臉。
文宣帝握著皇後的手,笑道:“你不必如此張,時隔多年,母後能再去驪山行宮,朕歡喜還來不及。至于景王……”
似是想起一樁舊事,他深眸飄忽了兩息,扯道:“朕記得昭德之發生前,父皇答應過,來年冬日會帶朕和阿璟一起去溫泉宮,還答應要教……教我們兄弟倆騎馬獵兔子。”
明明已過去了這麽多年,文宣帝卻無比清楚地記得那一日。
穿著一襲簇新紅袍,宛若個鮮亮紅封的弟跑來了東宮:“哥哥,哥哥!”
他仰著跑得通紅的小臉,一雙與母後那般相似的漂亮黑眸亮晶晶著他:“父皇答應我,明年帶我們一起去溫泉宮了。父皇還說要送我一匹小馬駒,教我騎馬獵兔子!哥哥,我讓父皇也送一匹給你,到時候我們能一起打兔子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麽。
他只記得他笑著,了弟弟的腦袋:“哥哥高興。”
話落,太監傅母們便氣籲籲跑進來,無比鄭重地檢查著弟的況:“小祖宗,您怎能一個人跑出來!若您磕著著,陛下和娘娘定饒不了奴婢們。”
弟被抱走時,還朝他揮手:“哥哥忙完功課了,記得來找阿璟玩!”
哥哥,哥哥……
他總是哥哥、哥哥的。
從戎狄回來之後,再未這般喚過他,只他“陛下”,偶爾喊“皇兄”也著譏誚。
“陛下?”
耳畔和的喚聲拉回文宣帝的思緒,他稍定心神,景王秾麗冰冷的臉龐隨之消散,面前是鄭皇後姣姣明月般的溫臉龐:“陛下,您怎麽了?臉瞧著不好,可是哪裏不舒服了。”
文宣帝笑笑:“朕沒事。”
說話間,作自然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三粒小巧的朱丹丸,就著溫水仰頭服了。
“行宮那邊,你好生安排便是。”
文宣帝將瓷瓶收起,并不去看皇後眼底那份言又止的憂,只道:“難得一家人出行,務必一切順利,母後與景王夫婦都玩得盡興才是。”
鄭皇後嫣紅瓣翕兩下,最後只垂下眼,低低應了聲:“是。”
***
對雲冉來說,此次去溫泉行宮,實在是個突然行。
除了從揚州回長安那趟,這算是長大以後,第二次出遠門!
且這次出遠門,并非趕路,就是純玩!
為此,激的兩晚都沒睡著——
之前每晚閉上眼,腦中都是複盤夜裏和司馬璟的吻。
這兩晚一閉眼,腦中都是出門看雪、爬山、騎馬、泡溫泉。
蘭桂嬤嬤是去過溫泉宮的,將溫泉宮有什麽好玩的都給說了一遍,弄得雲冉恨不得當場就上翅膀飛過去。
這樣的況持續了兩日,到三日夜裏,見張閉就是“溫泉行宮”,司馬璟忍不住以兩指,住了的——
手閉。
“再說一句溫泉行宮,就不去了。”
司馬璟黑著臉,從前絮絮嘮叨,好歹說的都是不一樣的事,這回他的耳朵都要被“溫泉行宮”四個字給磨出老繭。
就一個溫泉,至于如此?
若喜歡,他在王府後頭給建個池子,只要不嫌泡久了頭暈,天天灌滿熱水由泡。
“唔唔唔(我錯了)……”
雲冉眨眨眼,一臉誠懇:“唔唔唔唔唔唔唔(我不說了,真的)。”
司馬璟:“……”
他面無表松開手,又屈指敲敲琴桌:“繼續練。用手練,別用。”
雲冉悄悄瞄著這一到教琴就格外嚴肅的“老夫子”,心下嘟噥,這麽喜歡教學生,日日宅在王府做什麽?不如跟大哥一樣,去國子監當司業,教書育人,日後桃李滿天下,也不枉費這一好學問。
腹誹歸腹誹,生怕這喜怒無常的男人真的改變主意不去了,乖乖地閉上了,繼續練著古琴曲。
不過有了司馬璟的強制“閉”,雲冉最初的那勁兒也緩解了不。
加之年關將至,宮裏都送了臘八節禮,長安各府也都紛紛送來節禮。
從前的司馬璟閉門不出,不與人際,也不回禮。
但雲冉現下嫁過來,了景王府的主人,那種只收禮不回禮的事,幹不出——
娘們要臉。
于是這幾日都在忙著節禮的事,最重要的當然是娘家長信侯府和舅家護國公府,其次便是司馬氏的宗親,還有之前送過禮的王公貴族、高門宦等。
安排禮單時,雲冉也恍然意識到,司馬璟或許不該司馬二。
按照司馬氏宗室排序,在先帝這一脈的大宗裏,文宣帝行三,司馬璟行九,而在司馬璟之後,還有司馬十、十一、十二……一直到十五。
只是如今,大宗這一支只剩下三郎文宣帝,和九郎司馬璟。
至于其他的一二四五六七八到十五,或是病逝、或是摔死、或是遇匪、又或是意圖謀逆,滿門屠盡。
倒是幾位排不上號的公主還活著,但都隨駙馬赴了外任,不在長安。
雲冉便是再不諳世事,見先帝這麽多子,最後只剩下趙太後所生的二子,後背也不覺冒出一層白汗。
心底也冒起個疑問,自己戲稱司馬璟司馬二的時候,他為何不糾正——
還是說,他對那些死掉的兄弟姐妹也毫不在意……
這回若不是整理送禮名冊,恐怕也不知皇室曾經還存在著這麽多的子嗣。
忽然有些後怕,不是很想去驪山了。
司馬璟也在這日夜裏教琴時,發現了雲冉的心不在焉。
前幾日魂不守舍,是一心都飛去了驪山。
今日,又是為何?
“又彈錯了。”
司馬璟蹙眉:“練琴要專心,若傷了手,有你哭的。”
雲冉晃過神,纖長眼睫輕了兩下:“嗯,我知道了。”
再次琴,手指卻被司馬璟按住。
雲冉仰起臉:“……?”
司馬璟垂下眼,那雙若觀火的漂亮眼睛定定看著:“雲五,你在害怕什麽。”
他的語氣如此平靜,目卻又那樣銳利,如一把足以擊破一切的利刃。
雲冉那點強裝鎮定簡直不堪一擊,瓣了兩下,最後還是垂下腦袋:“沒什麽,就是忙著節禮的事,有些累了。”
司馬璟眉心輕折:“累了?”
雲冉:“嗯,我今天不想練了。”
話落,側靜了下來。
雲冉心下有些忐忑,他會不會兇,畢竟他常說“業于勤荒于嬉”。
可今天實在沒心,若他一定要練,那就……耍賴。
他總不能摁著學吧。
打定了主意,卻聽旁男人傳來平淡的嗓音:“若真累了,那就歇吧。”
說著,他揚聲吩咐外頭:“傳膳。”
雲冉沒想到他今日這麽好說話,坐在黑漆琴桌前,怔怔看著他。
司馬璟一回,就看到這幅呆得發乖的模樣。
薄抿了抿,他乜著道:“這幾日既忙于庶務,學琴之事暫且放一放。等到了驪山,再繼續練。”
盡管他不理解,為何這般熱衷于與人打道。
長信侯府也就罷了,其他七八糟的府邸,何須費神費力,浪費時間。
眼見著司馬璟掀起水晶珠簾,走回了暖閣,雲冉也忙起,更跟了過去。
只今日有心事,表現的也不如平日那般活躍。
司馬璟也看出絕非勞累那麽簡單,但這幾日都待在府中,何事會讓這般悒郁為難?
沉片刻,他還是開了口:“出了何事?”
雲冉:“沒事,就是累了……”
“雲五。”
司馬璟道:“有沒有人與你說過,你撒謊的樣子很明顯。”
雲冉擡起臉,與男人投來的視線了個正著。
避無可避,悄悄袖中手指,深吸口氣,還是問了:“其實殿下不是司馬二,而是司馬九,對嗎?”
司馬九……
這稱呼也沒比司馬二好聽多。
司馬璟濃眉微蹙,再看對座小娘子灼灼明亮的烏眸,他略一頷首:“是,我齒序行九。”
昭德之前,他是宮裏最小的九皇子。
後來他在戎狄,時不時能聽到戎狄人說——
“大晉那老皇帝又添了個皇子。”
“嚯,這是第幾個了?十二、十三?”
“哈哈哈第十五個了!”
“沒想到那個被咱們碾得四逃竄的廢皇帝,床上還是威猛的嘛,哈哈哈哈一年添一個兒子呢。”
戎狄人放肆地大笑著,也不忘朝他踢上一腳:“小廢,你那廢父皇又有新兒子了,你說他可還會想起你這個兒子?”
父皇還會想起他麽。
司馬璟不知道。
沒等他回朝,父皇就薨逝了,司馬稷登位——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了新皇帝,戎狄人也重新看到了他的價值,不舍得真他死了。
至于他的其他兄弟,等他回朝,只剩下寥寥幾個。
但這六年裏,也都陸陸續續死了。
他沒見過他們,也沒興趣去了解他們。直到今日,他的王妃突然提起他們。
“你因此事,而魂不守舍?”
司馬璟著雲冉,見小臉繃著點了點頭,又聽咬道:“殿下,我有點怕,他們……他們都死了。”
司馬璟眸微。
他想說,都死了,才不用怕。若僥幸活一個,才是人害怕的。
可這種話,他不能說,說了定會更害怕。
個養在鄉野無拘無束的小姑娘,又怎知無上皇權之下藏著多鬼蜮伎倆,醜陋不堪。
“你過來。”
司馬璟朝頷首。
雲冉雖不解,但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待行至前,手腕被扼住,一個不防就被他練地拉了懷中。
雲冉一雙瀲滟明眸都睜大了:“殿、殿下?還沒用晚膳呢。”
今天這麽早親?
不懂自己做了什麽就他如此迫不及待了,下一刻卻見年輕男人擡手,將腦袋摁進了他懷中。
雲冉:“……?”
怔怔靠著那堅實又寬闊的膛,鼻尖也縈繞著屬于司馬璟的那悉又好聞的龍腦香。
正犯迷糊著,頭頂傳來男人沉緩的嗓音:“你應當聽過,最是無帝王家。他們既不在了,那便是不在了。且有的時候,死了比活著要好得多。”
雲冉的耳朵就著他的口,他一說話,連帶著間也有微微震。
那種覺弄得雲冉的耳朵麻麻的,與男人冰冷無的話語簡直堪稱冰火兩重天,但雲冉也沒全然迷糊,試圖反駁:“死了怎麽會好?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有句話殿下應當也聽過,好死不如賴活,命多寶貴,可不得好好珍惜。反正我是無論都不舍得死的,便是吃糠咽菜、樹皮吃泥土也要活下去……”
司馬璟沉默了。
他自然相信說的話,也能到上那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相比于,他好似一潭死水,一株枯木,只日複一日,等著軀殼老去,等著死亡來臨的那一日——
他甚至不希有魂靈、來世這些,只想徹底的結束,再不來這世間。
他不羨慕的生命力,卻想……保護。
讓這點心火一直燃著。
“活著當然很好。”
司馬璟垂下眼瞼,淡淡說著違心話:“但對于那些消失的司馬氏皇子,若死的不是他們,便是我與陛下。便是這般,你還覺得害怕嗎。”
雲冉:“……”
更害怕了。
但許是此刻整個人籠在司馬璟的懷中,著他溫暖的懷抱和悉的氣息,害怕之餘,雲冉心底也漸漸生出一種十分明確的偏向——
“如果是這樣的話。”
從男人懷中擡起臉,目複雜卻又堅定:“那我還是希,殿下活著。”
人都有私心,也不例外。
相比于那些消失的素未蒙面的一二四五六七八,更偏向眼前的司馬九。
只是,“以後我再也不你司馬二了。”
雲冉咬了咬,又道:“你也別我雲五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的小太監!”
司馬璟聽到那句“還是希殿下活著”時,目就有些恍惚了。
待聽到這不滿的聲討後,不啞然失笑:“好,不你雲五了。”
雲冉:“一言為定?”
司馬璟:“嗯。”
雲冉從他懷裏直起,滿是期待的著他:“那殿下日後如何喚我?”
司馬璟對上亮晶晶的眸子,頭微滾了滾,半晌,薄輕,道:“雲冉。”
雲冉啊了聲,有點小失。
還以為他能冉冉呢,畢竟兩人都親過那麽多回了,算得上了。
不過相比于雲五,雲冉好聽太多。
想到這點,雲冉也不與他計較了。
一屁從司馬璟的懷中坐起,再次坐回榻邊時,又恢複了平日裏活力滿滿的模樣,絮絮與司馬璟說起今日都送了哪幾家禮,明日還要送哪幾家,明日臘八節又是個怎樣的安排。
轉過天去,臘八節喝了一整天的臘八粥。
待到臘月初九這日一早,雲冉便迷迷糊糊的被蘭桂嬤嬤從被窩裏挖起來,“王妃該起了。”
雲冉還困著,趴在床頭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雙眼迷離:“這麽早嗎?”
蘭桂嬤嬤:“待會兒洗漱完畢,還得趕去丹門和駕集合,一并出發呢。”
雲冉:“……”
好吧,為了溫泉!
及至辰初,裹著一件厚厚的紅雲錦鬥篷,迷迷瞪瞪上了馬車。
沒想到司馬璟也在。
過于早起還于遲鈍狀態,但禮貌刻在潛意識裏的雲冉:“好巧啊殿下。”
司馬璟剛要說“你我本就同去”,便見那裹一團的小娘子朝他挪來,而後直接趴倒在他的懷中:“我好困,想再睡會兒,等車停了勞煩殿下喊我一聲噢。”
司馬璟:“……”
再看懷中已然闔眸沉沉睡去的小姑娘,他薄抿一條直線,雙臂卻擡起,穩穩攬住了那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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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抱歉來晚了,本章小紅包補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