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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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49】/首發

雲冉原本是想等司馬璟回來再睡的, 但實在太困了,頭發又被熱氣烘著暖融融的,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 已是午後。

雲冉抱著被子坐起,過天青窗紗的,腦子還有些混沌。

溫泉、傷疤、冷水池強吻、疑似鬼上的司馬璟……

昨夜的一切,好似一個怪陸離的夢。

如今夢醒了, 獨自睡在床上,邊依舊空無一人。

“青菱?”雲冉朝外喊了兩聲,嗓子有些不舒服的沙啞。

一直守在外間的青菱聽到靜,很快走了進來:“娘子,您醒了?您覺如何,可有哪兒不舒服,或是再睡一會兒?”

“我沒事, 就是嗓子……咳,有點啞,可能是有點小風寒,待會兒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雲冉按著嚨, 清了清嗓子, 又問:“殿下呢,還沒回來?我怎麽躺在床上了?”

青菱嘆道:“娘子許是太累了, 奴婢才給你烘幹半邊頭發, 您便睡了過去。殿下是寅時回來的, 得知娘子您睡著了,進來將您抱上了床,便吩咐奴婢們在偏殿鋪了被褥,在那邊歇下了。”

雲冉微詫。

司馬璟竟然去偏殿睡了。

偏殿雖有一張床榻, 可那床榻較為簡陋,遠不如寢殿的拔步床寬敞舒適。

他既然都把抱上床了,為何不就在這邊睡下,還另外費勁兒鋪床……

是不想打擾,還是……為著昨夜之事?

雲冉更傾向于後者。

“殿下他現下在偏殿嗎?”

雲冉掀被起床,一邊由著青菱伺候洗漱,一邊追問:“他回來的時候,你瞧他的狀態如何?可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殿下半個時辰前就帶著常公公和蘭桂嬤嬤出門了。”

青菱拿了牙遞給雲冉,又蹙額回想著:“殿下回來時已是很晚了,狀態麽,瞧著似是心很不好,臉沉沉的像是要殺人一般……奴婢不敢多瞧,之後一直低著頭。”

斟酌著問:“娘子,昨夜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雲冉刷著牙,裏一圈白沫子,搖搖頭:“說來話長。”

待灌了清水咕嚕咕嚕沖了沫子,又是一聲從肺腑而出的嘆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不簡單。”

忽的想到什麽:“對了,你方才說殿下帶著蘭桂嬤嬤出門了?”

“對,像是往太後那邊去了。”

青菱點點頭,小心猜測:“難道是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雲冉:“……”

請安?

呃,怎麽覺著更像是去問罪?

雲冉這邊複盤著昨夜種種,萬壽殿,蘭桂嬤嬤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被痰迷了心,只想著盡快撮合您和王妃圓房,方才闖下此等禍事。”

蘭桂嬤嬤邊說著,邊跪行到那一襲玄袍的年輕郎君旁,蒼老的嗓音滿是悲戚:“殿下要殺要砍,盡管沖著老奴來,是老奴狐假虎威,自作主張,您切莫因此而遷怒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全不知啊!”

司馬璟瞥了眼地上那眼含熱淚的老婦,只沉默地朝旁挪去一步,未置一詞。

最終還是上座的趙太後額心,道:“行了,蘭桂,不必替哀家遮掩。”

蘭桂嬤嬤一怔,含著熱淚,連連搖頭:“太後……”

您怎麽能認呢。

趙太後卻是清楚,小兒子既能當衆將蘭桂嬤嬤提來,這事在他心裏就已定了

多說無益,何況的確沒什麽好辯駁。

“蘭桂,你起來。”

趙太後沉聲命令著,又看向殿中筆直站著的那道影:“阿璟,你可別忘了,你時是被嬤嬤抱大的。從小疼你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你三歲時起了天花,是不合眼的照顧了你七天七夜,整個人生生熬瘦了一圈,你方才平安熬過那一劫。”

“現如今,跪在地上與你磕頭謝罪還不夠,難道你真想一死了之,方才解你心頭之怒?”

“太後,別說了,別說了……”

蘭桂嬤嬤捂著臉,難掩悲傷,也想不通明明是好心,如何就辦了壞事。

更不知殿下到底因何這般惱怒,明明只是添了些助興的合歡散,為何他和王妃愣是沒將事辦

趙太後也沒想到,自己期盼的房花燭好消息,竟變小兒子的興師問罪。

沉沉吐了口氣,看向司馬璟:“說吧,你想如何?”

司馬璟看著上座一襲華服的雍容婦人,矜貴的眉眼間有無奈、有不悅,卻并無一愧疚。

也是。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他那個溫的母親,而是大晉權柄在握、尊貴無匹的皇太後。

又怎能期待會愧疚。

“將你的人手從我和王妃邊撤走。”

司馬璟面無表道:“日後我與的事不要再手,否則——”

趙太後畫得致的黛眉挑起,等著他的否則。

卻見他語氣極淡道:“太後富有四海,權勢滔天,我無長,唯命一條,既是太後所予,也只有以命相還。”

趙太後面陡然一變。

司馬璟置若罔聞,黑眸幽幽直視著:“我一直不明白,你當年既棄了我,為何還要將我接回?不若就當我死在了戎狄,你與司馬稷也可眼不見為淨……”

“住口!”

趙太後的臉已變得灰青,單手握著寶座的雕花扶手,口劇烈起伏著:“你怎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哀家可是你的母親,你的親生母親!”

司馬璟靜了下來。

趙太後的眼眶泛著紅,盯著他:“是,當年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掌心掌背都是,你與你兄長都是我上掉下來的,放棄哪一個都是在剜我的心!你當我不悔、不痛麽?可我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

臆間的緒波濤般翻湧著,趙太後幾落淚,但多年的磨煉與忍早已不會再掉淚。

只是看著眼前的兒子,心口還是絞痛不已。

他為何就不能,為何始終對的敵意這麽大。

“難道你不喜歡王妃嗎?”

趙太後道:“你們早已婚多日,私下裏也相得融洽,卻遲遲未能做真的夫妻。哀家知道你們兩個都是矜持子,便想著推你們一把,早些促好事,哪裏就至于你以命相挾?”

“促好事,就是下藥?”

司馬璟輕嗤一聲:“今日好心下了髒藥,若明日起殺心,毒藥也不過一念之間。”

趙太後實在不喜這譏諷涼薄的語氣:“你好好說話!”

司馬璟:“我一直在好好說話,只是說的話不你的耳罷了。”

趙太後:“……”

司馬璟平靜:“母後怕是太後當了太久,早已忘了如何把人當人,而非小貓小狗,或是手底下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奴才。”

“我不願當奴才或是貓狗,相信王妃也一樣。”

“若母後還想我繼續活,那就拿我當個人對待,若母後不肯,隨時可賜毒酒一杯,我絕無二話。”

稍頓,似是想到什麽,他頭微滾,嗓音沉沉:“只兩件事。”

“一,柳仙苑那些蛇,隨我一把火燒了。”

“二,放王妃歸家。本就是侯府掌上明珠,不該為我所累,在皇室蹉跎大好人生。”

這是司馬璟從戎狄回來後,趙太後第一次聽到他的心裏話。

盡管是言……

一時心下五味雜陳,翻江倒海。

難道,真的是錯了嗎?

他如何能這樣誤解,將想得如此不堪?

明明這世上,的便是他——

當母親的如何會不自己的孩子呢。

仙鶴香爐中青煙裊裊,就在母子倆一坐一立,僵持著無言時,殿外傳來通稟:“陛下駕到。”

趙太後和蘭桂嬤嬤臉皆是一變。

司馬璟面上并無多緒,卻分明聽到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蘭桂,你先出去沏茶。”

趙太後給蘭桂嬤嬤遞了個眼,蘭桂嬤嬤立刻會意,撐著子從地上起來,又恭恭敬敬朝司馬璟行了個禮,方才往外殿去。

水晶珠簾輕晃著,殿一時再無旁人。

趙太後從寶座上起,走到司馬璟面前:“阿璟。”

出手,卻被司馬璟避開。

趙太後眸黯了黯,收回手,嘆道:“好,這回是母親不對,好心辦壞事,母親與你道歉。”

“但母親可以發誓,我絕無害你之心。就連往那菜肴裏下的合歡散,我都特地問過太醫,照著你們二人的劑量放的,只助興,不傷。”

說到這,擰起眉,頗為疑看向眼前人高馬大的年輕兒郎:“那個藥,你和王妃……沒中?”

不應該啊。

昨夜膳房回稟,說是因著騎馬消耗力的緣故,送去的四菜一湯吃得幹幹淨淨,半點不剩。

他們小倆口用膳,從不許第三人在場,也不存在將菜賞給下人吃的況。

若吃幹淨了,如何會一點反應沒有?

就王妃那般俏明的模樣,中了藥,壯了膽,裳一眼一拋,哪個男人能忍住不

司馬璟聽得這話,也蹙起眉:“你將藥下在晚膳裏?”

趙太後:“是。”

司馬璟:“哪道菜?”

趙太後這倒是不清楚了。

下藥這事自是給蘭桂嬤嬤辦。

司馬璟見狀,忽的想到什麽,哂笑一聲。

趙太後被他這笑弄得背脊發麻:“你笑什麽?”

司馬璟道:“也算是報應。”

趙太後:“……?”

司馬璟:“王妃從不挑食,昨日晚膳四道菜,都與我分食。唯有那道豆腐烏魚湯,因著道家忌,不吃烏魚,一滴未。”

蘭桂嬤嬤在雲冉邊伺候多日,最是清楚雲冉注重飲食養生,膳前必喝湯,自然將藥下在了湯裏,確保倆人都會喝。

若換做別的湯,雲冉定要喝上大半碗。

可偏偏那是道烏魚湯,道教以烏魚為“孝”,與牛、狗、雁一起歸為四不吃。

而雲冉向來勤儉不浪費,愣是將整條魚都撈出來,他一人吃了。

司馬璟還記得昨夜勸他的模樣:“殿下你多吃些,不然這魚就白死了。”

魚是沒白死,他差點被加倍的合歡散折磨而死。

現下想來,母親下的藥,全做兒子的了,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趙太後顯然也沒料到好好的計劃,卻錯在了這一環——

時人興佛輕道,也信佛多年,又怎知道家不吃烏魚!

心下懊惱不已,再看司馬璟那張帶著譏誚的俊面龐,更是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燒得慌。

“阿璟,母親不知……不知會弄這樣。”

趙太後越想越心疼兒子,擰眉怨道:“可你這孩子怎就這麽倔,王妃雖沒中藥,但是你的妻子,你如何就……”

餘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璟一個清凜的眼神堵了回去。

是我妻不假,但更是個人。”

著那道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趙太後面上一陣青一陣白。

卻也不等細想,外殿傳來靜——

“阿璟,你……”

“陛下恕罪,殿下他這是……這是與太後娘娘鬧緒呢……”

“……”

外頭很快響起皇帝溫和詢問的嗓音:“母後,兒子可以進來嗎?”

趙太後稍定心神,拿帕子掖了掖泛紅的眼圈,深深緩了兩口氣,方才重回上首坐著:“進吧。”

***

飛鸞殿,雲冉懶洋洋趴在榻邊吃點心,忽見青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娘子,娘子!常公公回來了!”

雲冉一個激靈坐起:“可算回來了!”

從起床到用完午膳,都已經等大半天了。

青菱見興興頭頭就要往外去,訕訕補了句:“但……殿下沒回來。”

雲冉腳步一頓:“啊?”

青菱點頭:“就常公公一人回來,沒瞧見殿下。”

“這不應該啊。”

雲冉嘟噥一聲,晃了晃腦袋:“不管,出去問問。”

很快就在殿外見到了忙忙碌碌點人頭的常春。

一夜未見,常春也好似憔悴不,兩只眼下泛著明顯的烏青。

“常公公。”雲冉出門檻,大步走去。

常春見到來人,忙不疊行禮:“奴才拜見王妃……”

“不必不必,你快起來,我有事問你。”

雲冉不耐煩這些虛禮,掃過廊下那一排戰戰兢兢的宮人,又看向常春:“殿下在哪?你點這些人出來作甚?”

常春猜到王妃會問,垂眸答道:“殿下近日不適,暫居應鉉殿,王妃不必記掛,安心玩樂。”

“至于這些宮人……殿下那邊要用人,命奴才調去辦差。”

這理由合理,雲冉便也沒多想,只蹙眉追問,“他不適,可請太醫看了?”

常春:“請過了,太醫說并無大礙,靜養即可。”

雲冉松口氣,又看了看天:“應鉉殿在哪?我去看看他。”

常春卻攔道:“還請王妃恕罪,殿下代了,他需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

雲冉:“包括我?”

常春窘迫出一個笑:“殿下是這般吩咐的。”

雲冉聞言,只覺郁悶:“這人怎麽搞的,穿上服就不認人了?”

虧得昨日冒著寒風去尋他,費神費力折騰大半夜不說,沒得他一句謝,還被他“拒之門外”了?

“那我若是偏要見他,他又如何?”

“這…這,王妃您就別為難奴才了……”

您快去找殿下吧,快去快去。

常春心下祈禱著,卻見王妃雙手抱,皺著小臉,思忖半晌,最後哼了聲:“不去就不去,誰稀罕找他玩似的。”

說完,轉就要走。

常春見狀,一時急了,忍不住道:“王妃等等,其實殿下他……”

雲冉腳步停下,偏過臉:“他怎麽了?”

常春都想跪下說姑您去吧,可一想到自家殿下那張冷戾涼薄的神,要是他知道自己多,這回沒準真的要被割掉舌頭了。

“沒…沒什麽。”常春著笑。

雲冉:“……”

莫名其妙。

不過被他這一打岔,倒想起另一事:“蘭桂嬤嬤呢,怎的也沒回來?”

常春聞言,再次垂下腦袋:“太後思念蘭桂嬤嬤,便將嬤嬤又留在邊伺候,日後無法再伺候王妃。殿下讓王妃不必不舍,若缺人手,他自會替你安排。”

嬤嬤竟然又被調回去了?

雲冉略作思忖,便猜到這就是個幌子,昨夜之事定與蘭桂嬤嬤有關。

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司馬璟那人還躲著不肯見,委實討厭極了。

“我知道了。你和他說,我不缺人手,我從娘家帶來的人夠用了。”

長信侯府準備的厚嫁妝裏,不但有金銀財寶、珠寶綢緞和田莊鋪子,還有從外院管事到後廚廚娘等一大堆下人,全都簽得死契,意思是生是的人,死也是的鬼,自始至終也只認一個主子。

也就是太後忽然將蘭桂嬤嬤派了過來,不然雲冉最得用的應當是鄭氏安排來的周嬤嬤。

如今周嬤嬤在王府裏替雲冉管著嫁妝,平日裏也從不與蘭桂嬤嬤爭先,老老實實替自家小主子守著錢財。

常春見王妃并未多問蘭桂嬤嬤的事,遂也放心下來,打了個千,繼續清理人手。

青菱陪著雲冉回到寢殿,也察覺到不對勁:“娘子,蘭桂嬤嬤是不是……”

雲冉難得肅起面孔,朝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不論做了什麽,都是太後的人,是非對錯,都有太後置,不是我們能管的。”

青菱怔怔,又忽的被自家娘子拉著坐下。

“殿下曾與我說,宮裏的人不可信,我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麽,但經過昨夜,我覺得有些話該信還得信。”

雲冉道:“你是在揚州時,阿娘就派來照顧我的,足見阿娘對你的重和信賴,日後……日後咱們在宮裏行走,都小心點。”

青菱比雲冉還長上幾歲,一向也覺自己比小娘子穩重,不曾想如今竟被小娘子安叮囑了,霎時既心又心疼,反握住自家娘子的手:“奴婢記住了。”

“也請娘子放心,無論何時,奴婢都是一心向著您,往後也只認您一位主子。”

眨眼就了夜。

蘭桂嬤嬤走了,常春也帶走了十來個宮人,司馬璟也不在,本就軒敞的飛鸞殿空了一半,頓時更顯寂靜。

雲冉本以為不會被影響,但無論是待在飛鸞殿,還是在星辰湯裏泡溫泉,滿腦子都是司馬璟。

他到底怎麽回事,為何要躲著

是的,哪怕常春說是不適,但雲冉的直覺無比肯定告訴——

他就是在躲

越想越煩,越想越郁悶,甚至連念經都不住那陣緒。

一想到因為司馬璟,毀了昨晚的睡眠,又即將要毀了今夜的睡眠,雲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養生準則之一,氣不過夜。

必須要找司馬璟問個明白。

念頭一起,雲冉當即從床上坐起,披靸鞋,裹上氅,直奔屋外。

青菱正在外間打瞌睡,見著自家娘子出來,還驚了一跳:“娘子?”

雲冉肅著面孔道:“掌燈,我要去應鉉殿。”

夤夜沉沉,檐雪滾風。

位于行宮北側的應鉉殿,地偏僻,背靠冬山,格外靜寂。

寢殿雖只亮著寥寥幾盞昏暗燈火,卻足夠將窗臺那一瓶白瓷紅梅照得清楚。

昳麗的男人坐在榻邊,一頭烏發隨意披散,著牙白寢,斜披著一條寬大的深青綾緞外袍,正靜靜凝著那幾株紅梅。

燭火影影綽綽,籠罩著他俊雅的側臉與頎長的影,好似給白玉雕就的神像蒙上了一層朦朧輕紗。

已過子時,應當早已睡下了,沒準連夢都做了兩個。

想到今早將抱上床,睡著時都下意識擰起的眉頭,司馬璟眸暗下。

千防萬防,卻還是將牽扯進這些齷齪詭計裏。

或許,他的確是個天煞災星。

就該離得他遠遠的,越遠越好……

“咔嚓咔嚓……”

窗外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靜,司馬璟的目登時銳利,從案幾屜取出匕首,反手藏袖中。

那窸窣聲響還在繼續,像是有人在撬窗。

司馬璟皺眉,若是刺客,開個窗都弄出這樣大的靜,未免太蠢。

若是小賊,殿未滅便敢過來,未免膽大。

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

第一種,山林間裏的,黃鼠狼,松鼠,或是鳥。

第二種……

頭微滾了滾,沉默片刻,還是走到窗邊,從裏頭打開——

昏昏,月皎皎,一張明的小臉從積雪的窗邊擡起,霎時照亮了整個清寂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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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璟子,開窗,系baby呀[豎耳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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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們久等了,掉落小紅包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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