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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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59】/首發

正月初一, 門被堵了?

雲冉錯愕地看向司馬璟:“殿下得罪了什麽人嗎?”

司馬璟:“……”

為何是他得罪人?

雲冉從他輕蹙的眉心讀懂了意思,一臉正氣地直腰:“我可是個好人,一向與人為善, 從不紅臉!”

言下之意,他是個壞人?

司馬璟眉心微,倒也沒反駁,只擡手掀簾, 往外看去。

雲冉也忙湊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當真嚇一跳。

只見景王府所在的崇仁坊裏烏泱泱滿了人,可這般擁了,愣是如上次三朝回門一樣,百姓們個個長脖子看熱鬧,卻沒一個敢出聲。

至于王府門前,更是堵得水洩不通, 百姓們圍了一圈,正中似是也站了些人——

視角限,又被人群擋著,雲冉也瞧不清楚。

“討債的?還是冤的?不過咱們一沒欠錢, 二也不是衙門, 如何也不可能來堵咱們吧?”

雲冉這邊諸般猜測,司馬璟淡淡吩咐常春:“去看看怎麽回事。”

常春很快應道:“是。”

“讓一讓, 都讓一讓!”

“這可是景王府, 又不是菜市口, 你們堵在這裏像什麽話!”

“都讓開,讓開——”

在侍衛的護送下,常春好不容易從擁的人群裏辟出一條道。

司馬璟見雲冉在窗邊,半邊腦袋都要探出去了, 眉心一跳,手將人拉了回來:“坐好。”

雲冉回首看他:“殿下都不好奇麽?”

“過會兒就知道了。”

司馬璟說著,又看一眼:“日後往外探頭探腦。”

雲冉:“為何?”

難道他也覺得這樣不夠端莊?

卻聽司馬璟面無表道:“從前有位員,上朝途中從車窗探頭,給了刺客可趁之機,一箭穿了腦袋。”

雲冉的表頓時僵住,半晌才悻悻道:“你是故意編故事嚇我的吧?”

司馬璟:“你可以不信。”

他這般說了,雲冉再看那車窗,霎時再不敢了。

沒多久,常春就趕回來稟報:“堵在門外的是驪山青巖鎮上的一戶楊姓人家,老倆口帶著小孫子前來給王妃娘娘磕頭,多謝您上次救了他家孫子!”

雲冉錯愕:“竟是這事?”

那日救人之後,就被司馬璟抱回行宮。第二日倒是問過那小男孩的況,司馬璟說并無大礙,已送回家裏,便放下心來,之後也沒再想這回事——

畢竟救人只為救人,從未想過報答之類的。

沒想到時隔多日,對方竟然大老遠地趕來了長安。

驚喜之餘,雲冉心底湧起一融融暖意,看向司馬璟:“殿下,我想下去看看。”

司馬璟眉心輕折。

雲冉:“我知道外頭人多,你不適應,我自己去就。”

司馬璟又默了兩息,才與外頭道:“清道開路,馬車停靠府門。”

常春忙應下。

不一會兒,馬車繼續往前進了一段,又穩穩當當停下。

雲冉并未戴帷帽,捉就下了車。

原以為門口就是那楊家人,沒想到踩著杌凳一下車,卻見王府門口站著十來號人,除了一對銀發蒼蒼的老夫妻牽著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其餘都是人高馬大的青壯漢子。

雲冉愕然,心道這戶人家也太客氣,怎的還帶了這麽多親戚?

再看老夫妻旁停著的一輛板車,上頭擺著幾匹花布、幾筐蛋,還有一頭新宰的大豬和幾只活蹦跳的老母

雲冉是苦過的,知道這一板車東西對普通莊戶人家可算是一筆不菲開銷,足見誠意。

而那楊家老夫妻以及圍觀的百姓們見著朱纓華蓋的馬車走下來一位花容月貌、珠寶氣的紅綾襖小娘子,皆看直了眼——

乖乖,這便是那位福大命大的景王妃麽?

早知年輕,卻沒想到這麽年輕!

且這樣一個看似的小姑娘,竟敢在大冬日跳下河裏救人——

菩薩!簡直是活菩薩!

楊老漢夫婦最先回過神來,“噗通”一聲就拉著孫子跪了下來:“草民拜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人甫一跪地,後那十來個青年壯漢也都齊刷刷單膝跪地:“草民拜見王妃,王妃萬福。”

還不等雲冉反應,圍觀的百姓們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紛紛跪下:“王妃萬福。”

雲冉:“……”

好大的陣仗!

“咳,都免禮吧。”

雲冉擡擡手,給旁的常春遞了個眼

常春會意,忙拔高語調:“王妃口諭,免禮——”

“謝王妃娘娘。”

圍觀百姓們接連起,可楊家那十來口人依舊跪著不

雲冉一看那老漢夫婦年紀都能當祖父祖母了,趕吩咐小太監去扶:“老人家不必多禮,地上冷,快別跪了。”

怕折壽啊。

楊老漢夫婦卻堅決不肯起,難掩激地看向眼前這位瑤池仙子般的王妃:“那日若不是王妃不顧安危救下我家孫兒,我家孫兒怕是早已沒了氣,我老楊家也徹底絕了後。王妃對我楊家大恩大德,小老兒全家便是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也無以回報王妃的大恩大德!”

楊老漢嗓音哽咽說著,又催促著一旁的小男孩,“破虜,還不快給恩人磕頭!”

那小男孩今日也是一紅襖,聽得催促,忙照著祖父祖母在家中教的,端端正正給眼前這位仙娘娘磕了三個響頭:“破虜多謝王妃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日後王妃娘娘有用得著破虜的地方,破虜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日事發突然,雲冉都沒仔細看這小男孩的模樣。

今日一瞧,只見這孩子約莫七八歲,圓頭圓腦,很是周正,尤其那雙黑眼睛錚亮,小牛犢子似的,充滿沖勁兒。

便沖著這雙充滿蓬生命力的眼睛,雲冉就覺得那日挨得凍值了。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雲冉朝孩子笑了笑,又故作嚴肅道:“不過你下次可別再撞,便是喜歡冰嬉,也得家中大人在旁陪著,不然還是很危險的。”

小男孩聽得這話,黑眸閃兩下,低聲道:“我…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玩了。”

“倒不是不讓你玩的意思,冰嬉好的,我上次試了也覺有趣。只要有大人陪同,安全有所保障,玩一玩也無妨。”

雲冉說著,看向老夫婦後那一堆青年壯漢:“你們應當是這孩子的叔伯兄弟?家中既有這麽多人,以後孩子去玩,你們來個人看著點,便也沒事了。”

那一幹年輕漢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也只低頭,應道:“是!”

小男孩卻是扭頭看了看,兩道眉了一團。

雲冉見狀,問:“怎麽了?”

不等小男孩回答,一旁的楊老漢擡頭道:“王妃娘娘,這些娃兒們是破虜他爹的同袍,都是在長安當差的。也是這回知道小老兒和老太婆來長安尋人,才陪著我們一塊兒來……不過王妃娘娘放心,日後我和老太婆一定看孩子,絕不會再他瞎跑了。”

雲冉聞言,恍然。

怪不得呢,還奇怪怎麽一家來這麽多人,原來是陪著過來的。

“諸位都快起來吧,你們的激我都知道了,這大冷天的一直這樣跪著,萬一病了,反倒不好。”

示意小太監去扶,可楊老漢和老太太卻不起,分別又給雲冉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才拄著木巍巍站起來。

而那十來個漢子也都雙膝跪地,給雲冉磕了三個頭,齊齊喊道:“多謝王妃大恩,救我們侄兒命!”

雲冉都驚了。

楊家人給磕頭,還能理解,可他們這些沒緣關系的同袍,有必要也行此大禮嗎?

揣著這疑問,再次示意他們起

“小老兒夫婦無意驚擾恩人車駕,實在是王府重地,不敢貿然登門,只得用這樣的笨辦法,在門口守著。”

楊老漢和老太太指著那板車道:“家中并不寬裕,這車上的東西還是這些娃兒們一起湊錢置辦的,還請王妃娘娘莫要嫌棄,多也是我們一點心意。”

雲冉心下溫,道:“老人家實在太客氣。我救人并不圖報,只圖個心安,如今見孩子平平安安,便已足夠,這些東西您拿回去吧。”

“王妃不圖報,咱們卻不能不知恩。”

楊老漢夫婦堅決搖頭:“還請王妃收下吧。實在不行,您就當今日初一,我們帶孩子來與您拜個年,送個年禮。”

說著,他又將小男孩帶上前,與雲冉道:“這孩子的命是王妃救的,日後王妃有用得著他的地方,盡管開口。”

雲冉看著這還滿臉稚氣的孩子,失笑:“好吧。”

不過也不覺得自己如今為王妃,什麽時候會用得上一個小屁孩。

如今應下,不過是為寬老人家的心。

至于那一板車的謝禮,雲冉幾番推辭,老人家差點又要跪下求收,也只好領了這份“答謝”。

也不想占窮人家的便宜——

這些豬啊啊花布啊蛋的,對而言,還沒有耳朵上一個墜子貴。

但對楊家人而言,足夠吃上一個冬天。

“你們大老遠來,又在大冷天裏等了這麽久,也不容易。”

雲冉稍作思忖:“進府喝杯熱茶吧。”

楊老漢夫婦一聽,趕忙擺手:“不敢不敢。”

生怕雲冉要與他們客氣,拉著小男孩深深朝雲冉鞠了個躬:“娘娘貴人事忙,我們就不打擾娘娘了。”

說著,就逃也似的,拽著小男孩跑了。

雲冉:“欸——”

頭疼,卻也知道這種況,若追上去沒準還人摔跤。

類似這種事,從前不知看了多回。

眼見那十來個壯漢也要告辭,雲冉住他們,從青菱那裏拿了個裝了十兩銀子的荷包:“拿去給兩位老人家吧。”

那些人裏以一個方臉絡腮胡的漢子為首,忙不疊拒絕:“不可不可。”

雲冉道:“就當給那孩子的歲錢。”

絡腮胡漢子:“可……”

雲冉:“這是命令。”

絡腮胡漢子:“……”

一擡頭對上王妃那張陡然板起的致臉龐,連忙低頭,雙手接過那荷包:“草民替幹爹幹娘和破虜多謝王妃。”

雲冉淡淡嗯了聲,卻又忍不住好奇問了句:“那孩子的爹娘是在外地討生活麽,如何不見他們?”

話落,只見這十來個漢子臉登時變了。

而眼前這直九尺的絡腮胡漢子更是紅了眼圈,著荷包,啞聲道:“破虜的爹,也就是我們的屯長楊明,七年前死在了掖州戰場。破虜是腹子,他娘生他的時候得知屯長的死訊,早産大出,也死了……”[1]

雲冉:“……”

這破問什麽!

一時表也僵住了,心下戚戚,慚愧道:“抱歉,我不知是這個況。”

“不敢。”

絡腮胡漢子趕低頭,抱拳道:“王妃是楊家的恩人,便也是我們兄弟的恩人。草民耿東,現于北衙軍當差,您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們兄弟們的地方,盡管派人來遣。”

後那十來人也紛紛抱拳行禮:“若有吩咐,盡管來遣。”

雲冉這會兒也明白過來,為何這一個個都長得人高馬大,銳意十足,原來都是軍中之人。

不過也不覺得個王妃會和軍營中人打什麽代,只尬笑應著:“好說好說。行了,天怪冷的,你們不進府喝茶的話,也都回去過年吧。”

說著,又從常春那裏要了十兩銀子,塞給那絡腮胡:“一對老人帶個孩子不容易,就當給那孩子一年束脩了。”

絡腮胡驚愕不已,趕忙推辭。

雲冉見狀,趕閃人——

“常公公,命人將那板車推進府裏,周圍看熱鬧的也都散了吧。”

這正月新春的,還沒看上一出戲,倒這些百姓們看了一出。

重新坐上馬車,雲冉都忍不住與司馬璟道:“從前我最喜歡湊這樣的熱鬧了,今日倒好,我自己了熱鬧。”

司馬璟方才雖未下車,卻在車簾後看完了全部。

再看雲冉上雖埋怨著“他們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小事何足掛齒”,眉眼間卻是漾著融融笑意,足見心底是歡喜的。

“殿下,你這樣看我作甚?”

雲冉見司馬璟一聲不吭的,不眨眨眼:“我頭發了嗎?還是哪裏不妥?”

“沒有。”

司馬璟看著被風吹得微微泛紅的鼻尖,還有那雙幹淨明澈的眼眸,薄輕抿:“我只是沒想到。”

雲冉:“沒想到什麽?”

司馬璟:“善有善報。”

雲冉微怔,而後彎眸笑了:“那當然了,所謂善惡終有報,時候自然到!不過……”

頓了下,著他道:“相比于佛家的善惡因果,我還是更喜歡我們道家的,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2]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司馬璟眸晃了晃。

再看面前之人,已然抱著個手爐,眉眼帶笑的收拾起車那一堆紅封了。

不多時,王府門前看熱鬧的百姓也都散了,司馬璟與雲冉一道府。

而崇仁坊外,新年第一日就看了場宛若話本上的報恩熱鬧,百姓們個個慨萬千,激不已。

在王府門前憋了一肚子的話,也終于可以大說痛說——

不但要與邊一同看戲的說,走在路上看到認識的、回到家中看到親朋好友,也都迫不及待,繪聲繪地分著一場熱鬧。

“你們是不知道,景王妃生得有多漂亮,那真是跟仙下凡般,一走下馬車,似放著一般,說是觀音菩薩轉世也不為過。”

“且不單單長得好看,人還極善!我回頭追上那老漢兒還問了問,老漢兒說景王妃和王爺在驪山腳下微服私訪,路過他們鎮上才正好救下了他的小孫兒。還說那河水都凍了這麽厚一層冰,在場一堆大老爺們,愣是沒一個敢去救人!危急關頭,還是王妃娘娘不顧生死,跳下去救了那小娃娃!”

“不得了,這勇氣,這膽量,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可不是嘛!不僅如此,景王妃還做好事不留名,那老漢兒說他們在鎮上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那日救他家孫兒的是王妃娘娘!這份品行,嘖,幾人能有!”

“貴為王妃,竟還親自下河救個素未蒙面的小娃娃,那可當真是菩薩轉世了!”

“只是沒想到景王那樣一個兇名在外的煞星,竟娶了位這般仁善賢德的王妃。這景王妃莫不真是上天派下來,鎮邪除惡,普度衆生的?”

百姓們本就聽這些沾點兒怪力神的事,何況景王先前一連克死了三位未婚妻,直到這位道家出的侯府嫡嫁過去,方才徹底破了這“克妻命”——

足見這位景王妃乃是天選的福運之

現下不但福氣厚,還這般心善隨和,待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毫無權貴的盛氣淩人,這與聖人、與觀音、與仙姑有何區別?!

正月初一本就是走門串親戚的熱鬧日子,這一傳十,十傳百,不過短短一日,‘景王妃寒冬救人不留名,老弱婦孺不辭辛苦進京磕頭”的事跡就在長安城的街頭巷尾傳開。

就連各大高門權貴也都聽說了這事,一個個驚愕不已。

長信侯府。

錢似錦難掩詫異地去問李婉容:“大嫂,這是真的嗎?冉冉真的大冬日跳河救人了?怎麽都沒提一句?阿娘和四郎怎的也沒說過?”

李婉容:“……”

又沒去溫泉行宮,如何會知道。

但事涉小姑子,也十分好奇,于是擡手斂了斂襟,看向錢似錦:“我正好有事要往母親那裏走一趟,你可要一起?”

錢似錦立刻明了:“要,要!”

生怕李婉容反悔不帶,一時拋去往日的嫌隙般,親親熱熱挽住了的胳膊:“我和大嫂一起。”

李婉容瞥了眼這諂如花的模樣,心下輕哼,卻也沒推開:“嗯,走吧。”

這頭妯娌倆跑去問知者,另一頭,姚櫻櫻和盧九娘在各自家中得知此事,也都一臉恍然大悟——

“難怪王妃娘娘突然病了,還特地派人送信,說是之後恐怕沒法再找我們玩了,我們自行安排玩耍,不必帶。原來是因為跳河救人才病了!”

們還當是王妃太喜歡泡溫泉,才不小心得了風寒。

姚廣聞言,邊寫春帖,邊嘆道:“沒想到王妃的心竟如此高潔,難怪景王殿下會對另眼相待。”

先前他還當景王妃是生得貌,又溫,才景王了心。

如今看來,真正打景王的,是王妃那顆赤子之心。

盧府,盧太傅卻是捋著長長的白須,眉頭微凝:“外頭都在誇景王妃?”

盧九娘應道:“是啊,王妃行好事,得好報,百姓們都說是活聖賢、真仙姑呢。”

“活聖賢,真仙姑……”

盧太傅額角微微跳了兩下,眉頭也皺得更深。

盧九娘覷著自家祖父的臉,聲音也不小了:“祖父,怎麽了麽?”

盧太傅沉默片刻,看著自家小孫張的面龐,方才松了眉宇,笑道:“沒事,只是沒想到王妃竟這般……心善。”

“王妃人真的很好!”

盧九娘對雲冉的印象十分好,毫不掩飾地表達著的喜歡:“我從沒見過像這樣平易近人、溫可親之人,與,如沐春風,還邀請我和櫻櫻開春去景王府做客呢。”

盧太傅聞言,眉頭再次擰起。

但看小孫一臉雀躍期待的模樣,且今日才初一……

罷了,且再觀

雲冉全然不知王府之外已經把誇得天花墜,堪比聖賢。

只知楊家人送來的蛋炒起來特別香,還有那只大豬燉得冰糖紅棗大肘子,骨,香四溢,就著紅豔豔的湯拌飯,一口氣吃了兩碗,只吃得紅滿面,一臉幸福:“太香了!”

司馬璟一向不喜油膩食,但見吃得這般歡喜,也試著挖了塊肘和湯一起拌飯。

開始幾口的確滋味不錯,吃多了還是會膩,倒是那道蛋炒蘿蔔還算不錯。

用完晚膳,外頭的天已然一片漆黑。

雲冉著撐得鼓起的小肚子,看向司馬璟:“殿下回深柳堂嗎?若回的話,我送送你,順便消消食。”

司馬璟:“……”

本就是想消消食,順便趕他走。

“常春。”

他起,朝外吩咐:“去深柳堂拿一套換洗過來。”

候在門外的常春一聽這吩咐,霎時喜上眉梢:“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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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1]屯長:百夫長。

[2]五代·馮道《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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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來晚了!小紅包~[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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