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護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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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婚以來, 雲冉第二次見司馬璟穿紅袍。
新婚那夜，他雖著喜袍，但那時不, 心下對他又敬又懼，也沒敢細看。
可眼下，這人紅袍玉帶，烏發輕挽, 墨眉朱，當真是珺璟如曄，雯華若錦，風華無雙。
方才還惦記著的“擺臉”瞬間拋到了腦後，沒有一個小娘子看到這張豔若桃李的俊臉能克制住角不上揚——
雲冉也不例外。
雙眸明亮，只覺司馬璟這副皮囊，便是揚州城裏最有名的花魁怕是也不比過。
就在一句“殿下, 你好啊”即將口而出，馬車了下。
雲冉的子晃了晃，腰酸、背疼、痛霎時也都襲來，從眼前之人的陷阱裏清醒過來。
再好看又如何, 還不是個混蛋！
畫著淡妝的明麗小臉又板起, 雲冉挨著車門坐下，盡可能與司馬璟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看著門邊那只拿著個飽滿圓潤的後腦勺對著自己的小王妃, 人逢喜事神爽的景王：“……”
車外傳來常春畢恭畢敬的詢問聲：“殿下, 現下可要啓程？”
司馬璟語調微提：“走。”
不多時, 馬車穩穩當當朝前行進。
眼見門邊那人仍是個後腦勺，擺明與他冷戰的模樣，司馬璟濃眉蹙起。
默了片刻，他開口：“冉冉。”
這喚聲一耳, 雲冉的肩背就應激般繃起。
旁人這般喚，只覺親切，可司馬璟這般喚，腦中滿是昨夜被他擁在懷中，一邊被他不餘力地折騰，一邊被他咬著耳朵、吻著脖頸，啞聲地喚——
“冉冉乖。”
“冉冉聽話。”
“冉冉放松些，太了。”
“冉冉？”
“不要這樣我了！”
雲冉擡手捂住兩只發熱的耳尖，試圖趕走腦中那些七八糟的畫面。
司馬璟見這副得幾鑽地的模樣，也明白為何不肯坐過來。
原來還在害。
他往門邊坐去，擡手攬住的肩：“你我早已婚，昨夜之事天經地義，不必害。”
雲冉見他靠近，搭在肩頭的那只大掌暖融融的，隔著猩猩紅的綾襖都能到熱意，一時更是腦袋通黃，無地自容。
“你別我。”
仍是背對著司馬璟，捂著耳，閉著眼：“我想一個人靜靜。”
司馬璟：“……”
按理說昨夜倆人做了真夫妻，今日應當更加親才是，如何反倒疏遠他？
“冉冉。”
“都說了別這樣我。”
“為何？”
“……”
見執意要當頭烏，司馬璟一邊去拉捂耳的手，一邊道：“你若再背對我，我就親你了。”
說著，他低頭，高的鼻梁過白膩的後頸。
那噴薄的熱息立刻勾起昨夜在浴桶裏的記憶，雲冉忙著脖子：“你別……”
司馬璟見狀，漆黑眼底掠過一抹淺笑。
長臂仍勾著的腰肢，鼻尖也蹭著：“那你好好說話。”
雲冉被他弄得發，又又氣：“明明是你不好好說話，松開！”
“不松。”
司馬璟道：“除非你告訴我，為何一上車就與我置氣？”
他格本就高大，雲冉又形小，骨骼纖細，被他這般從後圈著，就好似裹著一條沉甸甸的熊皮大氅。
想掙都掙不，只得垂著臉，咬咕噥：“你還好意思問我？自己做了什麽事不知道麽。”
司馬璟默了片刻，擰眉：“若是指周公之禮，這是你親口應下的。”
沒喝酒，沒中藥，狀態清醒地應了個好。
司馬璟并不覺得他昨夜做的有何不對。
雲冉見他如此坦然，一時噎住，傾，忿忿咬牙：“是我答應的不假，可是你……你怎能那般欺負人？”
司馬璟垂下眼。
看著懷中小娘子那張紅得滴的側臉，也想起昨夜種種。
說是欺負，倒也不算冤他。
他原憐惜初次，二人型差距也不小，本想像擁抱、接吻那般，循序漸進，慢慢讓適應。
可他到底低估了的可，高估了他的自制力。當聽得在懷中小聲啜泣，心口愈，那卻愈。
男人骨子裏的劣在床笫之間暴無，理智告訴他此乃禽行徑，慾念卻驅使著他占有更多。
本停不下來。
直到力不支暈在懷中，方才止住放肆。
今早替上藥時，看到雪遍布的桃痕，他也意識到昨夜有多失態——
饒是如此，上藥時險些又要失態。
“你怎的不說話？哼，理虧心虛了是吧！”
雲冉見後之人半天都不吭聲，一時愈發生氣，低頭去掰那攬在腰間的手：“松開。”
才掰開一手指，男人低聲道：“昨夜是我不對。”
竟這麽快就認錯了？
雲冉愣怔：“你真的知錯了？”
“嗯。”
“那你說說錯哪了？”
“不該那麽用力。”
司馬璟薄輕抿：“下次，我輕點。”
雲冉愣了愣，玉靨更紅。
什麽嘛，哪有這樣道歉的！
“才沒有下次。”
雲冉繼續去掰他的手，雙頰滾燙地咕噥：“你就是個騙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司馬璟：“……”
他亦是初次，于此事也無章法，只憑本能。
本能便是那般，他也無奈何。
他沒再辯駁，只攬著懷中之人，心想今夜須得克制些。
雲冉見他突然就不說話了，心裏有點納悶。
但都決定了今天不要理他，若再主開口，豈不是落了下乘？
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于是也不再出聲，只靜靜坐著。
許是昨夜太累，男人的懷抱又太暖，靜謐的車廂搖搖晃晃，不知不覺間，困意襲來，腦袋一歪，倒靠在後的人//靠墊上。
司馬璟到懷中那放松的綿軀，垂眼看去，一襲猩紅繡桃紋襖的小娘子雙眸輕闔，櫻微張，氣息均勻，已然睡去。
這樣都能睡著？
他失笑，視線及眼下那被薄遮蓋的淡青時，眼底笑意又斂起。
大掌扶著雲冉的腦袋，調整一個更為舒適的角度，司馬璟拿過一旁的烏雲豹氅替蓋上。
確定睡得安穩，他單手支著額頭，久久凝著懷中這張恬靜的睡。
這大抵是五歲之後，上天對他最慷慨的一回了。
**
護國公府，鄭家。
眼見午時將至，卻還未見到景王府的馬車，護國公尋到自家三妹鄭月娥，也就是長信侯夫人鄭氏：“你確定景王和王妃今日會來？”
鄭氏看著天邊高照的日頭，柳眉輕蹙：“今早景王府是這樣傳話的。”
護國公夫人道：“老爺不必著急，今日初二，路上車馬不，沒準是堵在坊市了。”
護國公自然不敢埋怨景王，畢竟景王願意來給他這位妻族娘舅拜年，也是給他們國公府面。
只是一想到那位深居簡出、孤僻的景王殿下，護國公心底總有些抵——
若有的選，他并不想與景王過多接。
但誰能想到太後娘娘點鴛鴦，偏偏將自家外甥，配給了這位王爺。
鄭氏是個大家族，旁支衆多，但嫡系這一脈，護國公鄭毅與二弟鄭勉、三妹鄭月娥乃是一母同胞，兄妹三人自小就親厚。
所以哪怕看在自家妹子的份上，護國公心裏不樂意，面上也擺出一副親厚歡迎的姿態。
“那就再等等吧。”護國公代夫人徐氏：“你去廚房盯著些，莫席面涼了。”
徐氏應聲，剛要退下，便見管家快步跑來：“來了，來了！王府的馬車已進坊門了。”
這話一出，護國公立刻肅正神：“快將大郎他們來，隨我出門迎客。”
眼見著長兄帶著子侄們出門迎客，鄭氏也長松口氣，差點以為兒婿不來了。
并未出門相迎，而是回到正堂，陪著自家老爹老娘，與他們招呼道：“您二老的外孫和外孫婿來拜年了。”
護國公府的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長壽康健，耳聰目明，聽得這話，樂呵呵點頭：“好、好。”
約莫一盞茶，正堂外傳來了熱熱鬧鬧的說話聲。
一屋子眷擡眼看去，只見在鄭家人的簇擁下，一對著紅的璧人從庭中緩步而來——
那形修長的年輕郎君，面如冠玉，紅袍灼豔，說不盡的風流倜儻。
而他旁的紅襖小娘子，雲鬢花，面麗，端的是燦若春花，皎若秋月。
二人并肩攜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話本裏的才子佳人走了出來，當真是世間第一等般配。
堂中衆人都看直了眼，還是錢似錦掩，輕笑道：“瞧這倆口子多有默契，都穿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新娘和新郎呢。”
這一出聲，堂中衆人也都回過神。
再看那穿著紅袍的小夫妻，當真似新婚般喜慶。
鄭氏之前還一直憾雲冉出嫁那日，景王未能來迎親，也沒見到夫妻倆都穿紅袍的模樣，今日倒是如願了。
“阿娘。”
雲冉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外祖父外祖母旁邊的鄭氏，與笑遞了個眼神，才帶著司馬璟給上座兩位長輩行禮。
“外祖父，外祖母，這是我的郎婿，景王殿下。”
“老臣/臣婦拜見殿下。”
鄭老太爺和老太太起與司馬璟行禮，司馬璟虛扶了一把：“二老不必多禮。”
“二老是王妃的長輩，便是本王的長輩。”
司馬璟道：“今日初二，特來與王妃向二老拜年。祝二老新禧康泰，福壽綿長。”
這話一出，莫說是鄭老太爺和老太太，堂其他人也都難掩驚詫。
眼前這溫潤有禮、神態平和的俊男人，真的是傳言中那位冷可怖、不好相與的活閻王？
他們怎麽瞧著很好相與，且一點都不可怖呢？
鄭家六郎與雲商年紀相仿，躲在人群裏，都忍不住拿胳膊撞了下自家表兄：“四哥，這真是景王殿下嗎？不會是假的吧。”
“放你的屁。”
雲商白了他一眼：“早和你說了，我這位王爺妹婿乃是人中俊才，龍章姿，整個長安城挑不出比他還要出衆的兒郎，外頭那些都是胡說八道，以訛傳訛。平白我這妹婿了那麽多年的委屈，實在可惡！”
鄭家六郎咂舌，之前雲表哥和他各種吹噓景王的俊出衆，他還不信，以為表哥這是在替自家人挽尊——
畢竟再糟糕，也是他的親妹婿，他總不能打自家的臉，說自家的不是。
但如今親眼看到這位芝蘭玉樹的景王殿下，鄭六郎忽然理解了為何從前有傳言，說是先帝和太後都偏寵子。
景王殿下雖與當今陛下一母所出，但論姿容，差距實在過于明顯。
饒是文宣帝是自家親姐夫，鄭六郎也無法昧著良心替皇帝說話。
兒郎之間議論紛紛，鄭家眷們自也不了竊竊私語，一個個皆為景王的姿容和態度所驚詫。
雲冉和司馬璟本就趕在飯點過來，如今給鄭家的長輩們拜完年，便也準備席用膳。
二人雖為小輩，但份尊貴，自然是坐在主桌，席位也僅次于鄭家老太爺和老太太。
對面則是坐著護國公夫婦、二房夫婦以及長信侯夫婦。
至于鄭家那些表兄弟、表姐妹們，和雲冉的兄嫂們一起，分別坐在左右的次桌。
席面很是盛，雖然氛圍始終有些拘謹客套，遠不如在長信侯府的松弛自在，但也算得上融洽。
雲冉吃席的時候還注意到，的大舅父對司馬璟十分恭敬，甚至恭敬到都不敢與司馬璟對視——
這就有點奇怪了。
雖說司馬璟貴為王爺，份尊貴，可大舅父可是國舅，皇帝還是他婿呢。
就連自家還是個白的四哥都敢和司馬璟主搭話了，大舅父為何要這樣懼怕司馬璟？
雲冉蹙眉，覺得不對勁。
“怎麽，飯菜不合胃口？”
司馬璟一偏頭，正好瞧見雲冉皺眉模樣：“若是不喜歡，不必勉強。”
雲冉回過神，搖頭：“沒有，這些菜都很好吃。”
生怕司馬璟再問，忙夾了筷子菜放進他碗裏：“殿下別管我了，你多吃些吧。”
這人真是的。
不知為何，今日總是旁若無人盯著瞧。
三嫂都悄悄地朝了好幾次眼，指不定背後如何笑呢。
一頓午膳用完，年輕郎君們張羅著去投壺覆，眷們則回後院，約著一起鬥草。
雲冉也想與外祖母、舅母和表姊妹們聊天說話，畢竟平日難得見面，好不容易在過年時候湊在一起，正是流、閑聊八卦的好時候。
與司馬璟道：“殿下若不想與我哥哥他們一起投壺的話，便回客房歇個晌？”
哪知司馬璟靜了兩息，道：“我隨舅兄們一起。”
雲冉驚了：“你也要去投壺？”
司馬璟：“不行？”
雲冉眨眨眼，一時也覺眼前的男人好似變了個人般，好半晌才道：“沒、沒有不行。只是有些驚訝，殿下不是一向不喜熱鬧……”
司馬璟：“的確不喜。”
雲冉：“那你這是？”
司馬璟低頭看：“你的兄長，不是外人。”
雲冉怔了下，而後心底也輕輕泛起一漣漪。
“嗯！我兄長他們都很好的！”
雲冉一時也不再記恨司馬璟昨夜的行徑，起碼這會兒站在面前的男人表現得并不混蛋，甚至還心裏暖融融的。
道：“那殿下你和他們去玩吧！差不多要回去的時候，我派人給你傳信。”
司馬璟輕嗯了聲。
雲冉想著這或許是司馬璟第一回參與年輕兒郎們的際來往，離開前，還特地揪住自家三位哥哥，認真叮囑：“殿下寡言語，不善言辭，你們可得多照顧他一些，莫要人欺負了他。”
雲家三兄弟：“……？”
妹妹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別說護國公府了，便是整個長安世家，有哪個敢欺負你家殿下？嫌命太長，自尋閻王麽。
兄弟三人心複雜，忍不住去想，景王在妹妹面前到底得多裝，才能妹妹産生這種需要別人照顧的錯覺。
無論怎樣，終歸是分為兩撥人，各自散去。
一步後院的抄手游廊，錢似錦就到雲冉的邊，親親熱熱挽住：“看來你與你家殿下當真是甜如了，竟還約著一起穿紅的。”
吃飯的時候，雲冉就看出三嫂有一堆話要打趣。
如今終于逮到機會，果不其然。
“我真不知他今日也穿紅的。”雲冉耳微燙：“出門前瞧見，我也驚了一跳。”
“你家殿下穿紅的那樣好看，誰不驚一跳呢？你怕是不知，你們進門那一會兒，鄭家那些小姊妹都倒吸一口氣呢。”
錢似錦柳眉輕挑，笑道：“怕是個個都羨慕你，竟得了這樣一位郎君。”
司馬璟的貌毋庸置疑，雲冉也不否認：“他皮白，的確適合紅。”
姑嫂倆又閑聊兩句，錢似錦也問到了正題：“快與我說說你在驪山救人的事吧！”
雲冉詫異：“三嫂如何知道？”
“還說呢，昨日那戶人家上你府上謝恩，這事都已經在長安傳開了。”
錢似錦嗔：“你這也是真夠嚴實的，出了這樣的事，除夕那晚愣是沒聽你提起過。我今日本不打算來的，也是為著問你這事才出門了。”
雲冉訕訕：“就是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哪有必要特地去提。”
“大冬天的跳進冰河裏，這還是小事？妹妹啊妹妹，我看你真是菩薩心。”
錢似錦心下嘆，換做是，絕不敢跳的。便是真跳了救人，定要大傳特傳，賺一波名，也省得外頭將說不知廉恥攀高枝的浪□□。
雲冉到底架不住錢似錦的追問，將那日的事大致說了遍。
走在前後的李婉容和鄭家小娘子們耳尖捕捉到只言片語，也都好奇地湊上前。
不一會兒，雲冉就被們圍一圈，七八舌地追問。
雲冉也是這時才意識到，短短一日，這事竟傳得這麽廣。
當表姐、表妹和表嫂們七八舌誇“心善仁厚”、“菩薩心腸”，上擺手說著“哪有哪有”，心裏也有點飄飄然。
衆人有說有笑，很快到了後院。
婦人們坐著閑話家常，小娘子們玩起鬥草，雲冉也跟著玩了幾，便在鄭家丫鬟的帶領下，去了趟淨房。
回程路上，遠遠瞧見對側的月門後走過一道膀大腰圓的健碩影——
正是的大舅父，護國公鄭毅。
雲冉腳步不停下。
腦海中也閃過今日大舅父見到司馬璟後那一份敬而遠之的古怪態度，還有嫂子們說過的，當年昭德之發，趙太後一人帶著兩個兒子逃難，即將落賊手之際，是大舅父神兵天降，救下了太後和文宣帝，又一路護送他們到達蜀地，與先帝彙合。
正因著這份功績，當年還是個四品中郎將的大舅父，一躍為從一品的護國公。
而他的嫡鄭玉嫣，也被聘為皇後，位居中宮。
鄭氏一門自從中興，有了今日這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富貴。
大舅父既是親歷者，定然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冉只短暫思忖了兩息，便決定去問問大舅父，當年逃難，為何就司馬璟一人落下了。
畢竟若不是那回被落下，也就沒有之後敵國為質，遍鱗傷的遭遇。
一炷香後，前院書房。
聽聞景王妃在外求見，護國公面上也難掩詫。
自己這位并不算太的小外甥突然單獨求見，所為何事？
長指挲了兩下茶盞，他道：“請王妃進來吧。”
下人很快應下，轉去請。
軒窗明淨，檀香裊裊，護國公靜坐桌邊，蹙眉思忖。
直到門外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他擡眼，便見那雲鬢高盤，紅明豔的小外甥裊裊婷婷走了進來。“大舅父萬福。”
大大方方打著招呼，又毫無怯地走到一旁坐下：“冒昧打擾，還請舅父莫怪。”
護國公看著外甥這般自來的模樣，倒是想到自家妹妹年模樣，原本皺著的眉宇稍稍舒展些許，他緩聲道：“王妃說這話就生分了。”
待下人送上香茶糕點，悄聲退下，護國公看著榻邊那不喝茶也不吃糕點的小外甥：“不知王妃特地尋來，所為何事？”
雲冉也不彎彎繞繞，尤其自家這位舅父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這裏沒外人，我也不與舅父繞彎子了。”
雲冉說著，直腰背，一雙清亮烏眸定定地看向書桌後的護國公：“舅父能與我說說，當年太後帶著陛下和景王逃難，我家殿下因何落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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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推一下預收《笨蛋人折花記》，興趣的寶可以提前收藏下
[鈍力max笨蛋人X矜貴無雙探花郎]
楚令儀，冰玉骨，蛾眉皓齒，乃是本朝最尊貴的小公主。
小公主好華服、珍饈饌，尤好。
凡被瞧上的人，無論份地位，一應收府中。
瓊林宴上，皇帝宴請新科進士。
小公主列座一旁，邊嚼螃蟹邊點評：“這屆進士（嚼嚼嚼）長得一般嘛（嚼嚼嚼），遠不如我府中的（嚼嚼嚼）人們。”
直到探花郎裴寂出場，一襲紅袍，帽簪鮮花，劍眉鬢，端的是風姿綽約，豔絕無雙。
是夜，皇帝宮裏。
小公主：“父皇，我要他！！啊啊啊我要他！！！要他要他要他！！我要我要我要！”
皇帝：“好好好，乖，地上涼，你起來說。”
*
裴寂苦讀十年，一朝高中，又被點為駙馬。
同僚都贊他好命，雙喜臨門，一朝登天。
想到那位府中號稱有九十九位絕男寵的昭公主殿下，裴寂心下冷笑。
新婚之夜，他一襲灼豔喜服俊無雙，語氣卻涼薄至極：“聖命不可違，但殿下清楚，臣對您毫無意。”
小公主：“好好好，你先別說話。”
裴寂：“……？”
小公主眨眨眼：“果然還是不說話的樣子更好看。”
裴寂：“……”
腦中除了男，就沒有別的？
*
三年後，又一屆瓊林宴。
裴寂慢條斯理給公主剝螃蟹：殿下，好看嗎？
小公主：啊？
裴寂：眼珠子都快黏在那個探花臉上了，你怎麽不把人到跟前來看。
小公主：可以嗎o.0
裴寂：）
#雙c，先婚後小甜餅
#主純狗，鈍力max，看到人就挪不道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