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 貢院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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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 貢院突變

【76】/首發

肅國公是個十分善談的長輩。

棋沒下幾局, 倒與雲冉說了好些司馬璟年的趣事,包括不限于九皇子時多麽聰慧機靈,三歲能背詩五歲會讓梨, 先帝是如何寵這個子,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逢人便誇這是天賜的麒麟兒。

雲冉聽得一愣一愣的。

哪怕知道司馬璟是突逢巨變, 才大變,但還是無法將現下這個寡言清冷的司馬璟,與肅國公口中那個機敏乖巧的小皇子掛鈎。

就,很割裂。

不過倒是向往,若有什麽法可以回到司馬璟小時候,定然要揪著他的臉一通狂

一邊一邊邪惡笑:“讓你長大了總是我,現下也讓你嘗嘗被的滋味!”

不過若是把小司馬璟哭了, 會不會太欺負小孩了?

這邊天馬行空,對座的肅國公以拳抵,咳了聲:“王妃可有在聽?”

雲冉回神,連連點頭:“在聽在聽, 堂叔你繼續說。”

肅國公:“……”

又重重咳了聲, 他道:“我方才是問王妃,從何聽說先帝惦念景王殿下的?”

雲冉微窘, 鼻尖:“我也記不清了, 大抵是從宮裏隨便聽到的……”

肅國公聞言,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卻也沒繼續追問,只嘆道:“能不惦念麽,畢竟那麽多孩子裏, 先帝最疼的便是九皇子。”

雲冉抿了抿,到底還是沒忍住:“若真的這般疼,當年叛軍包圍長安,他怎的不帶上小殿下一起。”

況再急,拋妻棄子一個人跑了,雲冉覺得先帝實在不算什麽男人。

當然這等大不敬的話,也只敢在心裏想想,說是不敢說的。

肅國公顯然也沒料到這年紀輕輕的小王妃竟如此膽大。

之前對先帝的贊好似葉片上的朝一照,瞬間消失。

“這…這……當時況太急了,陛下乃是天子,自然當以大局為重……”

一向沉穩的肅國公也磕了一回,傾,肅起面龐:“王妃不該這般議論先帝。”

雲冉:“……”

瞧吧,這些大人總是這樣,說不過就拿禮數來

不過也不是那等擡杠的,何況今日來肅國公府是做客,于是連忙擺出一副慚愧模樣,低頭道:“是我逾矩了。”

肅國公面稍霽,再看那下得七八糟的五子棋,毫無半點下棋的興致。

他放下棋子,餘瞥過左右,見下人們都站在遠,方才低了聲音,道:“有一樁與先帝有關的舊事憋在我心中多年,原本是該與景王當面說的,可那孩子自打回朝後,一向孤僻疏冷,不與人來往,我也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機會。”

“今日與王妃相談甚歡,又見王妃蕙質蘭德、一心為景王著想,想來這事與你說也是一樣。”

雲冉約約覺得肅國公要說一件不小的事——

按照“好奇心害死貓”的勸告,應該捂住耳朵,不聽為妙。

這該死的好奇心!

雲冉一邊恨自己,一邊豎起耳朵:“什麽事?”

肅國公道:“先帝駕崩前,曾經想用三座城池換回景王,改立他繼承大寶。”

雲冉:“!!!”

果真不是小事,而是能天塌的大事。

哪怕不懂朝堂爭鬥,但對危險的敏銳也立刻傻笑了兩聲:“是嗎?呵呵,大抵是先帝病糊塗了,要不然就是堂叔你聽錯了……”

肅國公卻是擰著濃眉,道:“國之大事,豈是兒戲。先帝本就最喜景王,可惜景王不幸被俘,流落他鄉,不然這江山就該由景王繼承,而非……”

他聲音漸低:“那忤逆君父、殘害手足、不孝不悌之人。”

雲冉的額心突突直跳,腔子裏的心髒也跳個不停。

不得了,真不得了。

這些話肅國公敢說,都不敢聽!

“堂叔,時辰也不早了,這棋就下到這裏吧。”

雲冉趕撂下棋子,嗓音都發:“我今日就與你下了棋,其他的你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沒聽到。”

說罷,也不去看肅國公的反應,就帶著青菱離開。

八角亭裏,肅國公看著那道避之不及的匆匆背影,狹眸瞇起。

也不知今日這話,這位名在外的年輕王妃能否聽進去。

又能否,將這枕頭風吹到景王耳中。

***

從肅國公府回來後,雲冉一直心緒不寧。

不懂肅國公怎麽突然和說這個,哪怕是親戚,但第一次見面,未免太過淺言深!

而且他與說這個,是為什麽呢?

難道是憋在心裏十幾年太難了,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不吐不快?

還是想知道,這皇位本該是司馬璟的,但他運氣不好,失之臂了,如今既知道了真相,就該鼓勵司馬璟不蒸饅頭爭口氣,一起鉚足勁兒將那皇位奪回來?

若真如此,這位堂叔未免也太看得起了。

且不說就是個無大志、只想安安穩穩、好吃好喝過一輩子的尋常人,就算真的鬼上了突然雄心壯志、發向上了,文宣帝都已經坐了十年皇位,江山也一片太平昌盛,和司馬璟這個時候鬧政變、奪皇位,未免也太自不量力。

雲冉不知司馬璟對此事是何態度,但十分肯定,不想摻和。

若是司馬璟有那個野心與壯志,執意想奪回屬于他的一切,那……

嗯,先勸一勸。

勸不住,就由他去。

只是他去之前,先給一封和離書。

沒辦法,道不同不相為謀。

哪怕再喜歡他,也不能帶著長信侯府和水月觀一起與他冒險。

他若了,替他高興。

他若沒替他守寡,建個道觀,繼續幹的老本行。

這一夜,雲冉躺在床上,把所有可能的發展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捋清思路後,倒也不慌了。

反正不是活就是死。

是活是死,也得等司馬璟從江南回來再說。

何況以對司馬璟的了解,他并非那等貪慕權勢的人——

判斷錯了,說明就不了解他。

不了解的喜歡,就是虛假的喜歡,不用風吹,走兩步就碎渣。

那就更沒必要留念了。

想通這點,雲冉神清氣爽,擡手抱著一側的繡花枕頭,很快沉夢鄉。

**

轉過天去,惠風和暢,正是春闈放場的日子。

和煦春斜照在貢院朱紅大門上,將門頭上方那塊鎏金紅底的匾額映得亮眼,門前老槐枝椏綴滿新綠,一派春意盎然、萬更新。

及至辰時三刻,貢院接連響起三下肅穆又悠遠的鐘聲。

“敲鐘了,考完了!”

早已在門口等待的家眷和僕從們一個個也都激起來,仰脖踮腳:“可算要出來了!”

“也不知我家小郎考得如何?聽說此次的試題可是盧太傅親自出的呢。”

“哎喲,菩薩保佑,保佑我兒一定好好發揮,榜上有名!”

在衆人翹首以盼之下,兩扇閉的朱大門終于開,首批考生踏著石板走出。

只見有人面青白,踉蹌著扶住門框,眼底滿是力後的如釋重負。有的意氣風發,與同科友人高聲論著考題,折扇揮得帶風。也有人低頭蹙眉,似在懊惱某道策論未答周全。

“四郎,四郎,這邊!”

“郎君,我在這!”

門外候著的僕從、家眷立刻湧上前,遞水囊、送點心,喧鬧聲瞬間漫開。

貢院旁的一輛華蓋馬車裏,雲冉掀起車簾一角,看著外頭熱鬧無比的場面。

原本也想下車,但四哥雲商擔心人多,只和鄭氏安心待在車裏等著,他自去人群裏接雲澤。

“別急,你四哥個高眼尖,保管三郎一出來,就能瞧見。”

鄭氏輕聲笑著,端莊臉龐上瞧不出半分張。

雲冉回過頭:“阿娘就半點不擔心三哥嗎。”

鄭氏嗐了聲:“該拜的神仙我都與他拜了遍,剩下的就全憑他自個兒的學問了。再說了,你三哥打小就律己,算是我五個孩子裏,心最的那個。”

心最……

雲冉眼皮微,忽的想到什麽,放下簾子,湊到鄭氏邊:“阿娘,你有這麽多孩子,是不是也會有最喜歡的孩子,和一般般喜歡的孩子?”

鄭氏乍一聽到這問,愣住。

從前還真沒細想過這事,現下想想,對五個孩子難免會有厚此薄彼。

像是長子雲儀,因是夫妻倆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備重視,也是四個兒子裏,長信侯抱得最多的一個。

待生了次子雲銳,八斤八兩一個大胖小子,虎頭虎腦,健壯又皮實,便再沒有對待長子那般細心呵護。

第三個又是個兒子,長信侯開襁褓看了眼,都有些失了:“怎的又是個小子?”

于是更沒怎麽上心。

生四子雲商,夫妻倆一起失了,想著命中或許就無兒緣,不然就認命好了。

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得了個寶貝兒。

可惜千寵萬了三年,兒丟了,于是雲商又了家中老小。

這樣算下來,三郎的確是四個兒子裏,最忽視的那個。

“十指有長短,哪怕是自己的孩子,真想一碗水端平也不容易。但我捫心自問,你們個個都是我的心頭,我都心極了。”

鄭氏說著,腦中也想到過往的不足之,慚愧道:“阿娘也是人,做不到完,只能盡量做好吧。”

雲冉也知道這個道理,親昵撲到鄭氏懷中:“我覺得阿娘已經是個很好的阿娘了。”

起碼家中兄友弟恭,嫂子們提起父親母親也都十分敬,這背後不了兩位長輩的付出。

“就你甜。”

鄭氏摟著兒,笑著的腦袋:“不過你怎的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是你三哥或是四哥說了什麽?”

雲冉忙搖頭:“沒有,哥哥們都很好,我只是……”

抿了抿,道:“想到了殿下他們倆兄弟。”

鄭氏聞言,面微變。

自然知道太後和先帝偏寵子,先前民間也有過一陣流言,說是景王回朝多年,接連克妻,沒準也是文宣帝有意打

自古無帝王家,手足相殘,在皇家不算什麽稀罕事。

就在鄭氏想問問兒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陣慌的喊聲——

“讓開,都讓開!”

“天啊,這人怎麽回事?”

倆皆是一驚,連忙掀簾朝外看去。

只見方才還人滿為患的貢院門口,陡然讓出一條道來。

一個著書生藍袍、頭戴文士巾的男人踉蹌著沖進人群,擺浸滿暗紅漬,左臂無力垂落,顯然了重傷,卻雙目赤紅,似癲若狂地大喊:“天子疾,皇子并非皇室脈!”

話落,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他說什麽?!”

“這是瘋了吧?竟敢胡言語,妄議皇室!”

貢院門前的侍衛臉大變,連忙上前:“快將他拿下!”

那男人卻是不管不顧,踉蹌著往前沖,聲音嘶啞又決絕,卻是反反複複只喊著那一句:“天子疾,皇子并非皇室脈!”

“天子無德,以野種混淆皇室脈……唔唔!”

餘下的話很快被侍衛們用巾帕堵住,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人押下,另有多名侍衛板著臉,呵斥周圍:“此人私闖考場,妖言衆,爾等莫要聽信傳揚,免得惹禍上!”

今日貢院門口人最多,不但有世家貴族、平頭百姓,更有一大批年輕舉子——

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讀書人,既是未來的國之棟梁,又是儒家正統最忠誠的信奉者。

而今見這書生裝扮的男子被侍衛強制打暈押下,雖不敢阻攔,卻忍不住攥著袍袖低聲議論。

“這人瞧著也是讀書人,看他傷這樣,也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跑來貢院說那些,難道真有?”

“陛下登基多年,後宮的確只有皇後一人,膝下也只有大皇子一個……”

“若不是疾,怎會婚第四年才有子嗣?”

一旁候著的僕從趕拉著自家郎君往後退,滿臉驚慌:“郎君快別摻和,這種事沾上就是滅門之禍!”

周圍的百姓們也都炸開了鍋,幾個挑著擔子的小販撂下擔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大皇子到底是不是皇室脈啊?”

“若那人說的話是真的,這天下豈不是要了?”

“哎喲,與咱們不相幹的事別說!”

“是啊是啊,快走吧,待會兒差來了,別被當同黨抓了去!”

方才還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貢院門口,頓時變了人心惶惶的局。

馬車的雲冉和鄭氏也都驚呆了,面煞白。

待見到三郎雲澤揪著還想看熱鬧的雲商回到馬車,鄭氏忙不疊招手:“快快快,都坐上車!”

等二人上車,鄭氏又連忙吩咐車夫離開,順便咬牙切齒地去錘雲商:“你要死啊,這種事還不快躲?磨磨蹭蹭瞎瞧什麽?”

雲商被錘得嗷一聲,卻也知理虧,捂著胳膊道:“我想看清那個人的模樣,可惜一臉,啥也瞧不清。”

鄭氏罵道:“那等大逆不道的黨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府的人,要你瞧那麽清楚作甚?”

雲商見自家母親是真的怒了,霎時也不敢再說,臊眉耷眼道:“我知錯了,日後再不敢了。”

鄭氏的口卻依舊劇烈起伏著——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嚇的。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

竟然有人敢在貢院門前胡言語,那可是掉腦袋、不,株連九族的大罪!

“阿娘,您消消氣。”

雲冉方才那一幕嚇得不輕,一邊手替鄭氏著背,一邊心煩意,只覺十分不妙。

鄭氏回過神,瞧見自家兒也嚇得發白的小臉,反握住的手,給了個安的笑。

馬車轔轔往前行駛,車廂卻陷一種詭異的靜謐。

最後還是雲商憋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旁的三郎雲澤:“三哥,你說句話啊。

雲澤本來就在考場狹小的隔間裏待了整整九天,頭重腳輕一疲憊。

好不容易放出來了,原打算回家洗個澡,吃個飽飯,再摟著自家娘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沒想到一出來,卻遇上了這等要命的喪氣事。

喪氣不說,那瘋子裏的話若是深究,沒準還會牽扯到自家妹妹和妹婿——

雲澤此刻只覺得腦袋嗡嗡的。

“我說什麽?這個時候就得謹言慎行!”

他沒好氣瞪了眼雲商:“尤其是你,管好你的,這陣子就留在府裏,哪兒都不許跑,更不許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見面。”

說著,他看向鄭氏:“母親,您說呢?”

“對對對,回府我就找人把他看起來!”

鄭氏點頭,也瞪著雲商:“今日這事怕是得鬧一陣,在這風頭過去前,你就老實待在府中,若敢嚇跑,我你父親打斷你的狗!”

雲商:“……”

怎的一個個都教訓他了。

他將求助的視線看向一向最要好的妹妹,卻見雲冉也繃著一張雪白小臉,柳眉蹙起:“母親和三哥說得對,今日這事非同小可,務必慎重對待。別說四哥了,我待會兒回府也得約束府中下人,決不許他們議論此事。”

鄭氏原本還打算代雲冉,如今見兒自個兒就有這個覺悟,一時心下欣,愈發握了雲冉:“冉冉若是害怕,我陪你回王府住。”

雲冉想了想,搖頭道:“不用。如今最好就當做沒這件事,平日是怎麽樣,就怎麽樣。”

稍頓,咬了咬,看向鄭氏:“殿下如今不在長安,我在朝堂上的消息可能沒那麽靈通。若是朝堂有什麽向,還勞煩爹爹和大哥派人給我通個信。”

“傻孩子,一家人說什麽勞不勞煩。”

鄭氏知道自家兒聰慧,顯然也想到了更深那一層,聲寬道:“沒事的,就是個瘋子胡言語,過幾天就翻篇了。且景王殿下如今不在長安,于王府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雲冉點點頭:“是。只希朝廷能盡快查清那瘋子是何來歷,將流言平息。”

原本雲冉今日是打算在侯府用午膳,可心裏揣著事,只想盡快回王府坐鎮——

覺這事太過蹊蹺,似是有人在背後算計著什麽。

無論那人是何目的,如今能做的,就是擔起主人的責任,守好景王府。

離開侯府時,三哥雲澤:“別怕,天塌下來還有父親和哥哥們頂著。”

雲冉怔了怔,看著眼前這位平日裏流不算太多,對也遠不如其他兄長那般親切熱的三哥,心下一暖,面上也揚起個燦爛笑容:“嗯,我不怕!”

雲澤也笑了:“去吧。”

雲冉看著一笑起來愈發風霽月的三哥:“難怪三嫂那般喜歡你呢。”

雲澤:“……?”

雲冉朝他狡黠眨眨眼,轉就踩著杌凳上了馬車。

雲澤:“……”

他考試的時候,家中那位活祖宗又口無遮攔,說什麽了?

不再多想,他負手轉,大步往迎紫院而去。

***

正如雲冉和鄭氏們所擔憂的一般,盡管兵及時鎮,但關于皇家脈存疑一事還是在長安傳開了——

沒辦法,貢院門前的人實在太多。

所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并非易事,何況文宣帝在後妃子嗣方面,的確不似先帝那般花團錦簇,難免惹人遐想。

而這等駭人聽聞的事傳文宣帝耳中,文宣帝自然大為震怒,當即命大理寺和刑部兩個衙門聯合徹查,務必弄清來龍去脈。

案子還沒結,那個胡言語的瘋子趁著兵不注意,撞牆死了。

據說死之前,還在牆上留下書——

「得位不正,必遭天罰。」

文宣帝更是大怒,據說氣急攻心,險些暈厥。

大理寺和刑部查了多日,卻始終未查出那瘋子的來歷。

為盡快平息流言,只對外宣稱那人是昭德之黨,趁著貢院放場之際,妖言衆,擾民心。

朝廷還下令,止再議論此事,否則當做黨同夥,殺無赦。

饒是如此,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想要徹底鏟除卻難。

百姓們上不敢說,心裏卻不由去想,皇帝是不是真的不行,大皇子到底是不是野種。

而一向信奉脈正統的讀書人和文臣們則是力行,聯名上書,以穩固國本為由,請求皇帝選秀,充盈後宮,盡快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這也是破除流言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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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先過兩章劇,小很快就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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