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 命由天定，運由己生……
【81】/首發
八百裏加急？
雲冉霎時也不敢耽誤, 趕將手中匣子遞給青菱，自己接過那封信。
“你先起來吧。”
雲冉邊拆著信，邊吩咐道：“一路上也辛苦了, 待會兒喝杯茶……”
一個“歇息”還沒出口，目就被信上的容駭住——
「四月二十六晚，亥時，景王殿下于潯河畔遇刺落水, 搜尋三日，至今下落不明。」
信件落款是常春，二十九日發出。
遇刺落水？
下落不明？
霎那間，腦袋好似遭到一擊重錘，雙耳嗡鳴，眼前發黑。
“娘子、娘子？”
青菱見形搖晃，趕上前攙扶, 再看那張驟然褪去的雪白臉龐，心口也揪：“這是怎麽了？信上寫了什麽？您說句話啊，別嚇奴婢！”
雲冉仍是不敢置信，著那張薄紙, 勉力保持冷靜再看了一遍。
簡簡單單一行, 卻沉甸甸的，宛如巨石, 人頭重腳輕, 不上氣。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牢牢握住青菱的胳膊，試圖依靠著站直子，脯也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明明前幾日的信裏, 他還與我說一切順利，不日返程，而且他隨行帶了那麽多的軍和護衛，怎麽會下落不明？”
“難道三百個人都護不住他一個嗎？”
雲冉想不通，急急看向信使：“你是從潯來的？你可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信使忙道：“還請王妃娘娘明鑒，小的只負責到長安這段路程，并不知先前的況。”
言下之意，他只是送信的驛差之一，信中何事他一概不知。
雲冉也知八百裏急送，不可能一人完，可這一封沒頭沒腦的信，實在是太過突然。
一時間，悶氣短，心如麻。
青菱見狀，趕忙扶著：“娘子先冷靜一會兒，咱們去尋侯爺和夫人，與他們一起想辦法。”
“對、對，還有爹爹阿娘和哥哥他們……”
雲冉忽然慶幸，還好這會兒是在侯府，能尋到家人一起商量。
抓著信，跌跌撞撞直奔後院。
椿萱堂，一大家子圍坐廳，有說有笑。
待見到那一抹鮮亮翠急切切跑進廳，鄭氏笑道：“別急別急，等你到齊了，咱們才出發呢。”
坐在尾席的雲商也挑眉打趣：“瞧你這跑得一頭汗，阿宗都沒你這般猴急。”
還是三郎雲澤瞧出不對勁，蹙眉起：“出了什麽事嗎？”
“三哥……”
雲冉跑得氣籲籲，臉發白，就近將那封抓得皺的信紙塞到雲澤的手中。
雲澤迅速接過。
一旁的錢似錦扶住雲冉，讓坐下：“瞧你的，先喝杯茶。”
雲冉搖頭，只著氣，看向雲澤。
雲澤看著信，臉也驟然沉下。
面對廳中其餘人投來的目，他只沉聲道：“閑雜人等先退下。”
仕不久的翰林學士，已然有了一派不怒自威的氣勢。
下人們很快退下，偌大花廳只剩下雲家人。
雲澤回將門合上，雲商不疑：“到底出何事了，這麽嚴重？”
雲澤淡淡瞥他一眼，而後走上前，將信件呈給長信侯和鄭氏，又將容口述一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方才還歡聲笑語的廳頓時靜可聞針。
雲商都傻了眼，好半晌，才啞聲訥訥：“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鄭氏心下也驚駭不已，但到底年長，經歷的事多，很快鎮定下來。
快步走到雲冉面前，輕輕攬住小臉煞白的兒：“沒事的，冉冉別怕，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
雲冉此時覺得腦袋空空，心也空空。
短暫的十六年人生裏，還未遇到過這樣殘酷的打擊。
如今只剩下迷茫、無措，還有難以置信。
司馬璟怎麽會出事呢。
明明說好了會平安回來……
茫然得靠在鄭氏溫暖又的小腹上，那悉的馨香暖意稍稍讓到一些力量。
擡起手，環抱住的母親，烏眸迷惘，瓣囁喏：“阿娘，現下該怎麽辦？”
不相信司馬璟會出事。
可這會兒山重水遠，該做些什麽，又能做些什麽？
“別怕，別怕。”
鄭氏心疼地摟住：“信上只說下落不明，一天沒尋到，常春總管和潯當地的員便會繼續搜尋。只要還在搜尋，便還有希。”
李婉容也走過來，搭著小姑子的肩，溫聲道：“這樣大的事，當地府必不敢瞞，想來陛下和太後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定會加派人手前去搜救。”
“對對對，殿下可是王爺，府絕不敢輕怠。”
錢似錦連連附和：“這信送過來也有幾天了，沒準明日又收到一封信，說是殿下已經找到了，一切平安！”
雲冉當然也期待著三嫂所說的況。
可現下，千裏迢迢，音訊杳杳，好似幹著急，什麽都做不了。
討厭這種覺。
心下也再次後悔，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與司馬璟一起去江南。
無論如何，經過家中衆人的番安，雲冉也從最初的震驚無措，漸漸冷靜下來。
但今日這端午，怕是無法再過了。
“爹爹，阿娘，我打算進宮一趟。”
雲冉沒辦法幹等著，必須得做點什麽，否則那種被等待的煎熬會將瘋。
長信侯和鄭氏見小臉蒼白，目卻格外堅定，便知這孩子看著，實則心堅韌如野草，并非那等養在高門深宅裏不經風雨的花。
“去吧。”
長信侯著，神溫和：“不要強撐著，累了就回家來。”
雲冉點頭：“嗯。”
看著兒小伶仃的形，鄭氏尤是不放心，上前道：“阿娘陪你一起。”
雲冉想到宮後，鄭氏見到太後還得屈膝請安、謹慎伺候，還是拒絕了。
“阿娘放心，我就進宮打聽一番，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應對，很快就回來的。”
說著，還反握住鄭氏的手，明眉眼間一片淡定：“而且我相信，殿下一定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哪裏來的自信。
但就是覺得，司馬璟吃了那麽多苦，在戎狄盡折磨多年都沒事，如今苦盡甘來，怎的竟在自家的地盤上丟了命？
若真的如此荒誕殘忍，都得大逆不道罵一句，賊老天。
鄭氏見雲冉堅持一個人，只得下心底擔憂：“那你自己悠著點。”
又側眸代青菱：“照顧好小娘子。”
青菱忙不疊點頭：“是。”
待到主僕倆擱下那盒滿懷祝福的五彩，匆匆忙忙地離開，椿萱堂的衆人面面相覷，難掩愁。
“好好的日子，怎的就出了這事？”
錢似錦向來憋不住話，何況這事還涉及最喜歡的小姑子。
也要愁死了！
雲澤擰眉不語。
倒是李婉容接了話，一臉正看向錢似錦：“弟妹如今還懷著孕，切莫太過憂心。”
稍頓，又上前：“走吧，我送你回迎紫院。”
錢似錦驚愕：“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行……”
哪知一向溫婉的李婉容今日格外強勢，不由分說就挽著，愣是將和阿宗一并帶走了。
餘下的雲家人紛紛坐下，一片緘默。
出了這事，誰也無心過節。
“父親，母親，到底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刺殺當朝親王？”
雲商擰眉：“景王歸朝多年一直深居簡出，應當沒什麽政敵。難道是此次巡鹽，他查出什麽貪污吏，怕事暴，方才殺人滅口？”
凡是涉及重利，難免有窮兇極惡之徒。
雲商所說，的確是一種可能。
而長信侯夫婦和雲儀、雲澤互相對視一眼，皆不約而同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與此同時，皇宮。
雲冉趕到壽康宮時，卻是撲了個空。
壽康宮的宮人道：“太後此時正在紫宸宮。”
紫宸宮，天子居所。
雲冉宮多回，卻從未去過。
可這一回，實在沒耐心多等，深深吸了一口氣，轉拽著擺就直奔紫宸宮。
彼時的紫宸宮，趙太後正在與文宣帝對峙。
“你可敢以列祖列宗、以鈺兒發誓，不是你下的手？”
一襲暗紫袍的趙太後再不複往日的沉穩鎮靜，一雙眸銳利如刀，定定看向面前的長子：“皇帝，回答我。”
文宣帝收到江南急報時本就心煩意，如今見生母火急火燎趕來，劈頭蓋臉便是質問，龍紋袍袖中的雙手不由攥。
那張平素溫潤如玉的清俊臉龐也漲得鐵青，回著趙太後，嗓音沉啞：“母後這是在質問朕？”
趙太後擰眉：“哀家只是要個答案。”
“果然在母後心裏，阿璟永遠是第一位。”
文宣帝冷嗤：“為了他，甚至不惜威脅朕，拿朕唯一的子嗣起誓？”
文宣帝看向趙太後，沙啞嗓音帶著一嘲意：“難道鈺兒不是你的孫兒？還是說母後也聽信外頭那些謠言，懷疑鈺兒的脈？”
趙太後一噎，待及長子眼底那份失落，心口也微微刺痛。
“哀家不是那個意思。”
趙太後克制住心底對子的擔憂，沉沉吐了口氣，再度擡眼，眸幽深：“只是你先前的作為，我不得不有此一問。”
文宣帝眉心微。
趙太後直視他：“先前與阿璟說親的那三位貴，是你的手筆吧。”
的語氣很淡，淡的就如討論今日的茶湯泡得釅了些。
“還有這些年對阿璟的那些攻犴誣蔑、流言蜚語，也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對吧？”
“……”
文宣帝頭發，上下滾了滾。
趙太後見他默認，扯苦笑：“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的那些手段也是我教的，又如何能瞞得住哀家。”
“哀家只是沒想到……”
痛苦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底一片痛：“沒想到你竟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然真的對你的親弟弟痛下殺手！”
“旁的隨你如何做，哀家皆可睜一只眼閉只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阿璟的命！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且他從未想過與你爭鋒——”
“他那樣聰明，你以為他不知道你背後做的這些麽，可他從未埋怨過你半句，更從未想過針對你、報複你！當年本就是我們虧欠了他，害他在戎狄吃了那麽多年的苦，了那麽多年的罪，哀家不求你能對他多好，可你怎的連他一條命都容不下？”
“皇帝，你太讓我失了。”
趙太後眼眶通紅，嗓音也著嘶啞，看向文宣帝的目疏離而陌生。
文宣帝搭在膝頭的手指不覺攥得更深。
失。
太讓失。
從小到大，他聽過最多的話，好似便是這句。
好像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做好，都不能滿意。
可司馬璟無論做什麽，都覺得好。
同樣是腹中出來的孩子，為何能如此偏心？
“司馬稷，你說話！”
突然拔高的語調如一把利刃，無劃破殿的靜謐。
文宣帝起眼皮，便看到自家母親面容冷肅，視線如冰，像是看敵人般視著他：“回答哀家，是不是你？”
中好似吞了一把刀，文宣帝結艱地滾了滾，那把刀便直直墜下，進了心口。
好半晌，他扯：“如果我說是，母後打算如何？”
他笑著問：“殺了我，替阿璟報仇嗎。”
趙太後的心都快碎了。
可是。
看著眼前這張帶著涼薄笑意的面孔，愈發悲慟：“那是你弟弟，也是我對你的底線……”
說到此，嗓音哽噎，眼底也蓄了一層薄淚：“稷兒，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傷害你弟弟。”
所以哪怕真的殺了他，也不能怪。
實在是這個孩子，太失。
文宣帝聞言，卻是笑了。
最開始是低笑，隨後低下頭，撐著桌子，難以自抑的大笑：“哈哈哈哈底線……”
“同樣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底線，那我呢。”
“我在你邊孝順多年，自問無一不細致、無一不小心，便是養條狗也該養了，有幾分憐憫罷？可母後竟然真的要為了司馬璟殺我……”
他笑得太用力，面龐漲紅，狀若癲狂，眼底卻是一片。
趙太後被他這模樣嚇到，起往後退了好幾步，紅抿，柳眉倒豎：“皇帝，你是瘋了罷。”
瘋了。
大抵是吧。
文宣帝只覺口陣陣鈍痛，好似有一雙手撕扯著，要將膛生生開，就連間也約泛起一腥甜。
就在趙太後沉著臉，打算去傳太醫，殿外傳來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報：“陛下，太後娘娘，景王妃在外求見。”
殿剎那闃靜。
傾，趙太後瞥過文宣帝這緒失控的狼狽模樣，道：“你歇著吧，我出去應付。”
在轉的一瞬，後響起一聲喑啞：“不是我。”
趙太後腳步頓住。
眉頭仍蹙著，微微側眸，睇向榻邊那面上泛著不正常青紅的帝王。
文宣帝強下間翻湧的腥甜，黑眸幽寂：“不管你信不信，自他回來，我從未想過取他命。”
悔恨的事做過一次就夠了。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殺他。
趙太後繃著臉，深深盯著文宣帝，目晦暗不明。
良久，才嘆道：“你該早說。”
語氣也和下來，似是安：“你面不大好，先歇著吧，待會兒哀家太醫來給你瞧瞧。”
說罷，趙太後轉往外，淡聲吩咐：“看顧好陛下，別他勞累。”
殿外太監忙垂首應道：“是。”
初夏燦爛，寢殿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闔上，掩住一殿寂寥。
***
雲冉在紫宸宮的偏殿見到了趙太後。
得知的來意，趙太後一臉沉靜：“別急，哀家已調梅花衛，前往潯。活要見人，死要見。”
“若是阿璟真有任何三長兩短，哀家也絕不會放過害他的人，必定追查到底，將其五馬分，九族盡誅。”
來之前，雲冉已猜到會是這麽個回應。
如今親耳聽到，心裏安定了一些。
卻也僅僅是一些。
就如往幹涸的池塘裏倒了一勺水，心還是空落落一片。
趙太後見這小兒媳失魂落魄的模樣，雖有不忍，但自個兒還有一堆事要忙，也沒多閑心安，只道：“你先回府歇息，待阿璟那邊有了消息，哀家即刻派人給你傳信。”
話說到這份上，雲冉也知該退下了。
“有勞母後了。”
垂首屈膝：“母後也千萬保重，莫要太擔憂。”
“嗯，去吧。”
雲冉離了紫宸宮，思慮一番，還是回了長信侯府。
自上午離開，府中衆人也都沒再出門，只回了各自的院落，聯系一切可用到的力量與人脈，前往潯增援。
得知雲冉從宮裏回來，衆人也都匆匆聚集正院，詢問宮裏的應對。
雲冉如實說了，又問長信侯：“梅花衛很厲害嗎？”
長信侯沉良久，道：“梅花衛乃是歷任皇帝手中最的一銳勢力，無人知道他們有多人，也無人知道他們分布在何，他們也只效忠于帝王。”
只是沒想到，文宣帝登基多年，梅花衛卻依舊把握在趙太後手中。
想當年新帝登基，尚且年，趙太後垂簾聽政，直到新帝娶了皇後，方才撤走簾幕，還政于帝。
照說這屬于帝王的梅花衛，也該移給文宣帝……
親母子，竟還這般防備，留了後手？
想到這一層的雲家人皆是心有戚戚，不免慨皇家親涼薄。
雲冉倒沒想這些，現下只關心司馬璟的下落。
得知梅花衛很厲害，比天子軍還要厲害，心下稍安。
可是當鄭氏勸進些吃食，耐心在長安等消息時，忽然清晰的意識到，是個毫無耐心之人。
坐不住，等不了，必須做點什麽。
哪怕的力量微不足道。
于是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雲冉就背著個包袱，留下一封信，回景王府牽了那匹雪點梅，直奔長安城門。
只是還沒出門，就被三位哥哥追上了。
大哥道：“冉冉，你別沖，宮裏與當地都派人在尋了，人手已經足夠了。”
三哥道：“是，你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我們擔心。”
四哥也道：“對啊，安心在府中待著等消息吧。”
三人都不理解妹妹怎的如此膽大，一人一馬一包袱就敢往外跑。
雲冉卻不覺得這有何不妥，從前一個人上山砍柴、下山買藥，不也過來了嗎。
總不能過了一年好日子，就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貴琉璃人兒。
“我帶了錢和刀的。”
雲冉拍拍靴子裏的匕首，又指著上洗得發白的藍道袍：“實在沒錢用，我還能去道觀掛單。便是山匪惡霸，也不打劫出家人的。”
三位哥哥：“……”
“若我在長安幹等著，沒準沒等到殿下回來，我自個兒先憋瘋了。反正我心意已決，你們攔不住我——”
雲冉握韁繩，一臉堅定：“哪怕我幫不上什麽忙，也想盡我所能，離他更近一些。”
從不是困于險境，坐以待斃之人，哪怕希渺茫，也要力一爭。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雲家三兄弟見這般執著，面面相覷。
卻也不能真將人綁回去，畢竟眼前之人不但是妹妹，更是當朝王妃。
最後三人一琢磨，將雲商推了出去：“你四哥陪你一起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雲冉聞言，蹙起眉頭，上下打量了雲商一遍。
雲商：“……”
這什麽眼神？
還瞧不上他？
“我好歹也是堂堂八尺男兒，強壯，力能扛鼎……”
“行吧，四哥別吹牛了，快些出城吧！”
雲冉擺擺手，把面罩一拉，勒背上的包袱：“你也不用收拾東西了，回頭我給你整兩套道袍，你湊合穿，錢我這邊管夠。”
說罷，片刻也不願耽誤，雙夾馬腹，就帶著雪點梅沖出城門。
“欸，你等等我啊——”
生怕被妹妹看不起，雲商也不再多言，翻上馬，迅速追了上去。
三郎雲澤看著雲儀，皺眉：“大哥，你真放心就讓他們這樣走了？回去怕是不好和父親母親代啊。”
雲儀瞥他：“不然呢，你攔得住？”
雲澤：“……”
他們這個妹妹瞧著乖巧溫好說話，實則靜水流深、玉韞珠藏，是個不好惹的小刺猬。
“可他們倆，真能行麽？”
雲澤覺得不靠譜。
尤其四郎那個家夥，瞧著比妹妹還不靠譜。
“老四不靠譜，總有靠譜的。”
雲儀淡淡斂眸：“且看他們倆能否堅持到那一步吧。”
雲澤：“……？”
雲儀也沒解釋，轉牽著馬離開。
初夏氣候溫涼，晝長夜短，十分適合趕路。
加之雪點梅是難得的駿馬，溫馴矯健，腳程出衆，經過五日披星戴月、風餐宿的奔波，雲冉和雲商兄妹倆距離潯已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就在雲商苦苦哀求妹妹去豫州二哥家緩上兩日，而雲冉則想著如何避開豫州抄近路時，一隊人馬宛若天神降臨，來到了仿若落魄乞丐的兄妹二人面前。
饒是雲商一路埋怨雲冉就是個“重輕兄”的拼命五娘，真遇到事，還是第一時間拔劍護在了雲冉面前。
待到那打頭之人摘下鬥笠和面罩，翻下馬行來，雲商驚了：“二、二哥？”
雲家二郎雲銳卻是看著曬得黑乎乎、髒兮兮的弟弟妹妹，咧大笑，出一口大白牙：“哈哈哈哈，現下我終于不是咱們家最黑的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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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冉冉＆四哥：……髒髒包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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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努力在寫了orz明天一定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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