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 “洗幹淨了,就來你。”……
【82】/首發
雲銳人高馬大, 嗓門也嘹亮,一笑起來連地都好似跟著震。
乞丐一號雲冉了自己的臉:“有這麽黑嗎?明明一路都帶了面罩呢。”
乞丐二號雲商則是嗷得一聲了起來,轉就借著劍照臉:“不可能, 絕不可能!我還沒娶媳婦,怎麽能比你還黑?”
雲銳見兩個家夥搞得這般狼狽,好笑過後,又心疼起來。
“行了行了, 快些收拾東西和我回府吧。”
雲銳先掃過黑黢黢的雲商,又落向髒兮兮的雲冉,瞥見尖尖的下,濃眉擰起:“怎的比去年出閣那會兒瘦了這麽多?景王不給你飯吃嗎。”
“沒有瘦,只是我長高了,阿娘說我這是在條。”
雲冉說著,又一臉疑:“二哥怎麽知道我們在這?”
雲銳道:“你們一出長安, 大哥就給我傳信了,我估著你們就這幾天到。嘿,沒想到你們速度還快,今天第一次蹲點, 就給我逮了個正著!”
雲冉:“……”
他當逮兔子呢。
雲商則是收起劍, 救命稻草般看向雲銳:“還好二哥你來了,不然這重輕兄的臭丫頭要拉著我走小路, 一天都不給我歇啊——”
他邊說邊擡袖假裝抹眼淚, 要不是男有別不方便, 他都想下子展示一下這幾天磨出來的水泡。
疼,火辣辣的疼。
難道妹妹是鐵腚,都不知道疼的麽?
雲冉自然也疼。
但從小到大習慣了幹活,這些小疼小傷, 已見怪不怪,吃苦耐疼的能力遠超過錦玉食、從未吃過苦的紈绔四哥。
何況一心想著趕去潯,人有了幹勁兒,苦痛便也變得微不足道。
“行了,妹妹都沒,你在這嚎個什麽勁兒。”
雲銳用力拍了雲商的肩,道:“都上馬吧,回府讓你們二嫂整一桌好吃的。”
雲商一聽有好吃的,歡呼一聲,立刻收拾起水囊和幹糧。
雲冉卻是咬著,半晌不。
雲銳見狀,還有什麽不懂——
原來大哥信裏說的是真的,妹妹的脾氣隨了他,也是一頭倔驢。
雲銳為自己與妹妹之間多了個共同點而高興,只覺不愧是自己的親妹子,對待心上人都是這般從一而終,不離不棄。
“冉冉,你過來。”
雲銳將雲冉到了大樹後頭,又神神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喏。”
待看清自家二哥遞過來的東西,雲冉霎時怔住。
那是一長命縷。
特地編的,送給司馬璟的新歲禮。
“這個怎麽會在二哥手裏?”
雲冉錯愕接過,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的確是送給司馬璟的那條。
雲銳環顧左右,低聲音:“說來話長,總之你想見的人,就在我府上。”
當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雲冉的雙眸霎時迸出明亮彩,清靈嗓音也微微著:“真、真的?”
雲銳挑眉:“二哥還會騙你不?”
雖然與二哥接最,可雲冉本能相信他。
頓時片刻也不耽誤,將長命縷往懷中一揣,直接跑向馬邊:“那我們快走吧!”
還在系水囊的雲商看著“咻”一下翻上馬的妹妹:“……?”
上一刻不是還堅決不去的麽,怎的兩句話就改了主意?
“四哥,你別磨蹭了,快點呀。”
“是啊四郎,磨磨唧唧的,還趕著回去吃晚飯呢。”
雲商:“……?”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快馬加鞭,總算在日落之前,趕到了豫州城北一兩進兩出的宅院——
因著任期只有三年,年底便要調任,雲銳夫婦并未在豫州購置府邸,而是簽了三年長約,賃下這套古樸雅致的宅院。
夫妻倆加上二十來個家僕,很是夠住。
只是近日府中多了客人,再加之前兩日收到長安來信,說是四郎和小妹結伴離了京,可能也得勞煩他們安頓,著實盧令貞忙活了一陣。
怎麽說小姑子也是王妃,吃用不可輕怠,床單被套、巾帕臉盆、熏香妝奩也都得備上佳品。
至于小叔子,雖然夫君說了四郎隨意安排,盧令貞也不好真的隨便對待,吩咐下人們將客房收拾得一塵不染,樣樣齊全。
就在盧令貞代廚房備上一壺好酒時,屋外也傳來婢的稟報聲:“娘子,二爺回來了。”
盧令貞忙站起,又擡手理了理鬢發:“我的妝束可有不妥?”
婢子玉竹笑道:“都妥著呢,娘子今日這錦藍襦,澤新麗,窈窕纖纖,最是清雅,保管咱家二爺看了定挪不開眼。”
盧令貞臉頰微紅,拿團扇去敲:“淨胡說,我是問這個麽。”
玉竹彎眸:“是是是,見客也是妥妥當當,挑不出錯的。”
“才不與你這丫頭貧。”
盧令貞稍定心神,將手搭在玉竹臂彎:“走吧,隨我去迎客。”
主僕倆才過二門,便聽到影壁後傳來自家夫君響亮如雷的大嗓門——
“貞娘,貞娘,我回來了!”
從前還不覺得有什麽,今日知道弟弟妹妹也在,夫君還這般大喊,盧令貞薄薄的臉皮又燙了起來。
“我在這呢。”
輕聲回了句,下一刻,便見影壁後,自家高大魁梧的夫君背後領著兩個灰頭土臉的乞丐。
待細看那兩個灰撲撲、穿著破舊道袍的人,可不正是小叔子和小姑子。
盧令貞詫異:“這…這怎麽弄這樣?”
雲冉和雲商也尷尬的。
在自家黑黑壯壯的糙漢二哥面前,他倆還不覺得有什麽。
可這會兒看到氣質斐然、清雅如仙的二嫂,倆人瞬間窘迫地紅了臉,不約而同了手,扭喊了聲:“二嫂好。”
本來就夠尷尬了,偏生二哥往中間一,大手一攬,著個腦袋朝盧令貞笑道:“貞娘快看,他們倆是不是比我黑了?”
雲冉雲商:“……”
盧令貞:“……”
以團扇掩,輕咳一聲:“夫君,你別這樣。”
說著,又吩咐著婢子:“快讓廚房燒水。”
玉竹會意,很快退下。
盧令貞溫溫笑道:“你們一路奔波,定然辛苦了。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們先沐浴更,收拾好了,咱們再吃飯。”
走到雲冉邊,看著灰撲撲的小妹妹,眼底心疼又擔憂:“你呀,還真是膽大極了。”
雲冉也沒想到再次見到二嫂,是在這樣狼狽的況下,赧然笑了下:“二哥二嫂費心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盧令貞擡手就要挽著雲冉:“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雲冉卻是躲開:“二嫂別我,我三天沒洗澡,別臭著你了。”
盧令貞:“……”
雲冉紅了臉,但因臉髒,紅得不大明顯。
雲銳那邊則是趕離了雲商三步遠,又著鼻子:“行了,老四跟我來,我帶你去你房間沐浴。”
雲商:“……?”
這一路都沒鼻子,現下開始鼻子,二哥你未免過于針對了吧?
無論怎樣,一臉郁悶的雲商還是被雲銳帶去了客房。
雲冉則是跟著盧令貞去了另一個方向。
雖未挽著手,卻并肩走著。
見左右無人跟著,雲冉小聲道:“二嫂,殿下在哪,他還好嗎,我想先見見他。”
盧令貞腳步放緩,遲疑片刻,蹙眉道:“不知他這會兒是醒著還是睡著……”
雲冉驚愕:“天還沒黑呢,他就睡了?”
盧令貞看著小姑子清澈的眉眼,嘆了口氣:“罷了,你一見便知。”
行進的方向卻并未改變,仍是同一條路,繞過一條曲曲折折的游廊,又穿過兩扇月門,終于到了掩映在翠竹林裏的小院子。
“便是這了。”
盧令貞推門走小院,門口抱劍守著的男人陡然擡頭,看清來人後,眼底的警惕才消失:“拜見夫人。”
目及盧令貞後那道襤褸影,卻是怔了一怔,猶疑不定。
還是雲冉先驚愕喊道:“耿指揮使?”
這守在房門口的抱劍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護衛隊長耿東。
耿東也從這悉聲音裏,確認了來人份:“王妃、王妃娘娘?真的是您?”
方才見那蓬頭垢面、布藍衫的模樣,他一時都不敢認。
“是我。”
見到人,雲冉嗓音裏也難掩歡喜:“太好了,你沒事,那殿下定然也沒事了,他人呢?”
耿東躬行了個禮,方道:“殿下半個時辰前剛吃過藥,現下在屋睡著。”
雲冉:“吃藥?”
耿東躊躇片刻,肅正神,低聲將那日刺殺的況簡單說了。
“那日潯刺史特地為殿下準備了一場船宴……”
就在宴上歌舞笙簫,氣氛融洽時,忽然沖出來一批銳刺客,直景王。親衛們力抵抗,場面一片混時,船又燒了起來。
殺到最後,景王等人被到甲板,這時,暗沖出一支流矢,直沖景王心口。幸得耿東以相護,流矢偏,并未傷到要害。
但是火勢蔓延,船崩塌,兩人一起跌落河中。
“屬下和殿下隨著水勢一路飄到了黃石地界,本想折返潯,殿下卻讓屬下雇船,暗中來了豫州。”
耿東道:“殿下雖未傷到要害,但傷口浸泡多時,未能及時理,加之一路顛簸趕路,缺醫藥,抵達豫州時已是高熱不退,半昏半醒。”
雲冉倒吸一口涼氣,心也揪了。
盧令貞忙道:“妹妹別張,我與你二哥已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又用了兩支老山參,如今殿下已離危險,只是尚弱,大夫代須得靜心休養。”
耿東也忙點頭:“對對對,殿下如今已無大礙了。”
雲冉聽到并無命之憂,懸了一路的心方才落下。
再看那闔上的房門,道:“我進去看一眼。”
盧令貞頷首:“去吧。”
耿東也讓到一旁,替開了門。
這間房屋并不算大,甫一踏,撲面而來便是一陣濃郁的藥味,其間似還摻雜著淡淡的腥氣。
雲冉不聲地了掌心,放輕腳步,緩緩朝那線昏暗的室走去。
靠牆的架子床上掛著深青幔帳,這會兒只逶逶垂下一半,另半邊挽起,方便人隨時查看況。
而雲冉看著那靜靜躺在床上、雙眸闔的男人,嚨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
一時竟忘了呼吸。
從正月底分別,到五月中旬重逢,他們已分別了近四個月……
不久前收到司馬璟寄來的回程信件時,雲冉還在腦中想象了許多種他們重逢後的場景——
想,應該是坐著馬車去灞橋接他,他肯定很驚喜。
還要與他說,現在知道兩種喜歡的區別了,對他就是那種男之的喜歡。
他定然會更加高興,沒準又會像分別時那樣,抱著在馬車裏就親上了……
算了算了,那還是等到回了王府再告訴他喜歡吧。
……
想象了許多種重逢的場景,或是驚喜、或是甜,卻唯獨不是眼前。
蓬頭垢面、一風塵,而他形容憔悴、昏睡不醒。
心酸,難,但在看到床上之人微微起伏的膛,知道他還活著,諸般緒便剩下了滿滿的慶幸。
還好,人沒事。
這就足以一切憂愁悲傷、疲累神傷。
雲冉靜靜地站在床邊,雙眸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張悉的俊臉龐。
容冷白,下頜削瘦,但人長得,便是病了,也別有一番瘦綠消紅、伶仃脆弱的病態之。
“唉……”
雲冉心底忍不住發出一聲嘆,算是懂了為何會有西子捧心、東施效顰了。
看著司馬璟這副病懨懨的靜謐模樣,竟難以抑制地生出一種憐之。
可惜這會兒髒兮兮的,不然高低地他的臉。
“你沒事就好。”
呢喃說了一句,便也不再多留,打算先去洗個澡,晚點再來看他。
不曾想剛轉過,袖忽的被拽住。
雲冉微怔,回過頭,便見方才還昏昏沉睡的男人黑眸半睜,偏頭看,眉心輕折:“雲冉?”
低沉喑啞的嗓音裏著一懷疑。
雲冉沒想到他竟然醒了。
更沒想到,都這副鬼模樣了,他還能認出?
“你醒了?”
但還是歡喜的,雙眸亮晶晶的看向他:“是我,不是你在做夢,也不是你病糊塗了,真的是我。”
男人的眼眸也完全睜開,只是眉頭還皺著,“你怎麽……”
“我怎麽在這是吧?”
雲冉搶答道:“我收到潯來的急報,知道你遇刺落水,心裏擔憂,就和我四哥一起出門來找你。沒想到剛走到豫州的地界,就被我二哥截住了,然後我們就在這裏了。”
司馬璟:“你……”
“你先別說話。”
雲冉打斷他,見他似要起,又一把將他按下:“你還虛弱,就好好躺著。我……我這會兒臭著呢,就不和你親近了。等我洗幹淨了,再來你。”
說著,生怕自己一灰塵髒污弄髒了他的衫和床,往後退去:“我收拾好了就來,很快的。”
“你等我啊。”
眼見屋一片昏黑,藥力還未全然過去的司馬璟頭昏腦沉,盯著深青的幔帳,眸輕晃。
方才那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
雲冉的住離竹苑不遠。
但哪怕已最快的速度沐浴,架不住夏天趕路三日沒洗澡,上出來的泥垢還是連續換了三大桶水。
看著二哥府中下人們來來回回搬水,雲冉都不好意思了,小聲與派來伺候的婢道:“給廚房添麻煩了。”
婢忙道:“娘子千萬別這樣說,您是府上貴客,這是咱們該做的。”
待到沐浴結束,外頭的天已經全然暗下,府中各燈籠也依次亮起。
雲冉想到兄嫂們還等著一會兒吃飯,也不等頭發完全烘幹,便草草挽起用簪子挽起個髻,直奔飯廳。
好巧不巧,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同樣煥然一新、馨香滿的雲商。
目一對上,兄妹倆異口同聲:“你用了幾桶水?”
雲冉:“咳,三桶。”
雲商立刻出個嫌棄表:“這麽多。”
雲冉:“你呢?”
雲商:“……五桶。”
雲冉:“……?”
那他怎麽好意思嫌棄!
“你們倆站在外頭做什麽?快進來用膳罷。”
雲銳已經得不行,剛準備出飯廳找人,就見弟弟妹妹杵在門口,連忙招手:“快快快,菜都要涼了。”
兄妹倆這才,各自列席。
這頓晚飯十分盛,都是雲冉吃的菜,還有雲商喝的酒,足見兄嫂的用心。
但雲冉心裏惦記著那弱多災的王爺夫君,端起飯碗,唰唰唰就往裏塞。
直把雲商看傻了眼,有這麽嗎?
雲銳夫婦則是心疼不已,連連給雲冉夾菜:“別急別急,慢慢吃,還有很多呢。”
雲冉迅速用罷一碗飯,擱下碗筷,又拿帕子了:“二哥二嫂,你們慢慢吃,殿下那邊還等著我呢,我先去陪陪他,明日再來與你們說話。”
說完,打著燈籠就風風火火離開了。
飯廳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雲商哼了聲:“二哥二嫂,你們瞧見了吧,我就說是個重輕兄的夫管嚴,這一路上跟著,險些沒把我累死。”
“你懂什麽,妹妹這重重義。”
雲銳瞥著他:“再說了,你好歹也是個當哥哥的,妹妹都沒喊哭喊累,你倒念叨個不停,哪裏還有半分男子氣概?這個樣子,哪家小娘子敢嫁給你?”
雲商一噎,半晌,不服嘀咕著:“誰念叨個不停了。再說了,怎麽又扯到我上了。”
盧令貞見狀,趕忙打圓場:“好了,四郎連日趕路也辛苦了,夫君就說兩句,讓他好好吃飯。”
雲銳雖然有意教訓一番這個從小就無法無天、長大後不學無的四弟,但夫人都發話了,也只得斂下緒,道:“看在你二嫂的面子上,今日就不說你了。”
他板著臉夾了個到雲商碗中,迎著他錯愕的眼神,哼道:“不是說都要跑斷了嗎,以形補形,吃吧。”
雲商:“……”
這到底是關心,還是在罵他?
飯廳這邊還算熱鬧地吃著飯,竹苑,雲冉提著燈籠趕到時,耿東早已在門口盼著。
見著一襲淡雅衫、烏發輕挽的王妃,耿東如視瑤池仙子,連忙低頭請安,不敢多看:“王妃娘娘您可算來了,殿下醒來便在問您。”
雲冉也不好意思說洗澡洗了大半個時辰,只道:“你們用過晚飯了嗎?”
耿東:“有勞王妃娘娘垂問,屬下已用過晚飯。殿下半個時辰前也進了一碗藥膳和兩塊糕餅。”
“那就好。”
雲冉點點頭,也不再寒暄,推門而。
屋點燃燈燭,再不似傍晚那般昏冥。
兩邊的窗欞也敞開了兩扇,初夏晚風拂過,散去些許苦藥味,空氣中好似還有淡淡的竹葉清香,人心曠神怡。
雲冉從將房門鎖上,再次走向室,心跳卻莫名有些了。
撲通撲通、跳不停……
奇怪,明明剛才已經見過了,那時不張,現下反倒張起來?
也不等想明白,床邊那道素淨如玉的頎長影已然映眼簾。
淡黃的燭火灑在一襲牙白寢的男人上,他靠坐在枕邊,烏發披散,緩緩偏臉朝外看來。
冷白,眉眼秾麗。
明明憔悴得毫無,卻是淡極生豔,恍若山間鬼魅,人心驚。
雲冉一時看直了眼。
算是明白話本裏那些書生看到幽豔鬼為何不跑,直到被勾得吸幹氣,方才算完。
換做司馬璟這個樣子來勾,怕是也無法抗拒。
怔怔站在原地,胡思想。
床邊的司馬璟等了好一陣,見還像木頭似的,站在原地一不,黑眸輕瞇。
怎的分別數月,這塊木頭不但沒開花,反而愈發愚鈍木訥?
“還傻站著作甚?”
他啞聲開口,瞳仁黑亮的眸子睇著:“過來。”
這悉的嗓音與口吻雲冉回過神,提步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男人落在上的目好似更熱一分。
距離床榻五步之遙時,雲冉一顆心也愈發慌了,只覺那熾熱的視線快要把從頭到腳看化了一般。
太悉那目了。
可是他、他這會兒還傷著呢……
“離那麽遠作甚?”
平靜的嗓音再次響起,雲冉心頭一激,擡眼就對上男人灼灼凝睇的眸:“不是說洗幹淨了就來我?”
他朝擡起雙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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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滴滴,你的夫君司馬九正發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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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小紅包掉落~[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