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 會吃人的牡丹花。【二更】……
【87】/首發
道家常說, 心存善念，天遂人願。慈仁勤儉，福壽綿延。
雲冉未曾料到, 那日在玄都觀一句良言，無意中結了一樁善緣。
得知的請求，許大夫并未多問，只打開藥箱, 徑直取出銀針，施于幾xue位。
待行針完畢，許大夫再度請脈，一捋胡須：“妥了。”
雲冉驚愕：“這麽快？”
許大夫：“是。”
雲冉放下袖子，試探問：“大夫都不問我為何假孕？”
許大夫：“王妃于草民有恩，既然拜托到草民面前，草民定當傾力回報。至于緣由……”
他頓了頓, 諱莫如深道：“王妃行事，自有道理。且草民知曉王妃心地良善，人品貴重，定不會以此害人。既如此, 又何必多問。”
他們當大夫的, 除了會治病，還得學會守住。
雲冉覺著與聰明人說話實在太省心。
斂衽起, 深深朝面前的老大夫一挹：“您放心, 我絕不會以此害人。”
許大夫連忙起回禮：“王妃折煞草民。”
轉過天, 雲冉打扮一番，出門前連吃了一整只荷葉烤、一碗冰糖燕窩粥，外加半個甜瓜，直吃得肚皮渾圓, 宛若五月懷胎婦人，方才命人套馬車，準備宮。
未曾想司馬璟要與一起。
雲冉驚愕：“宮森嚴，你若是隨我宮，不就暴了麽？”
司馬璟：“你準備個箱子，我藏于其中，對外宣稱從豫州獻給太後的土産。若侍衛盤查，你姿態強些，他們必不敢再攔你。”
雲冉惴惴：“這……這能麽？”
“你兇一些。”
司馬璟看著，道：“我每回進宮，無人敢查。”
雲冉看了看男人不做表的臉，沉冷峻，這副活閻王模樣，誰有膽子去查？
不過的氣勢遠比不上司馬璟，若是宮門軍堅持要查箱子，遲遲不讓，反而容易餡。
“有了！我想到個辦法！”
雲冉握拳擊掌，眉眼生輝。
司馬璟：“……”
他如今對這話都有了影。
總覺著又是一個餿主意。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見雲冉笑眸彎彎道：“箱子好查，但我坐的車廂，他們每次都只掀起車簾一角，瞥一眼就放下了，連頭都不敢擡。”
司馬璟：“軍又不瞎，我若在車，他們能看不見？”
“看見就看見呀。”
雲冉眼角更彎了，明麗眉眼間的壞心眼都快滿溢而出：“反正看見的是我的婢，那有什麽關系？”
司馬璟：“……？”
頃，他下頜繃，肅聲道：“不可能。”
“事急從權嘛。”
雲冉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在箱子裏多難，若扮裝裝，戴著面紗，殿下就能與我一起坐在馬車裏了。”
司馬璟：“……”
眼見旁的小娘子笑眸瞇瞇，活像只壞得冒水的小狐貍，他輕嗤：“什麽事急從權，分明是假公濟私。”
雲冉的確存了私心，好奇司馬璟的裝模樣，可是——
“裝扮婢宮的確更方便，尤其殿下您長得這麽好看，扮子，絕對不會惹人懷疑。”
司馬璟乜著：“你見過哪家婢子高九尺？”
雲冉一噎，而後福至心靈：“菩薩蠻啊！”
“你忘了我們在西市酒肆看到的那些菩薩蠻麽？那一個個白貌、深目高鼻，尤其那麽長——”
雲冉邊說邊擡手比劃：“我那回仔細看了，們的都要到我腰這了！就和殿下差不多！”
司馬璟：“……”
倒是看得仔細，那日酒肆觀賞歌舞，兩只眼睛恨不得黏在那些西域舞姬的腰上。
若非他在旁，怕是還要上前一。
當真是個道門胚。
……
半個時辰後，裝打扮的司馬璟隨著雲冉上了馬車。
車簾一放下，司馬璟將頭上帷帽摘下，出一張略施黛，輕點胭脂，就已是傾城絕的臉。
雲冉上一刻還為“一次裝換十次觀音坐蓮”而郁悶，覺著這商實在太黑，十次觀音坐蓮，的腰肯定要斷了！
可這會兒看到眼前這張豔盛牡丹、風華絕代的人臉——
行吧，十次就十次，能窺見如此絕，值了！
司馬璟冷著臉，抿不語。
因著雲冉的裳太小，他上甚至都不套，煙紫的蘭草上衫，大紅的石榴，白的芙蓉兜勒著平坦的膛，哪一件穿得下便穿哪一件。
饒是這般混的裝扮，卻毫不減他的豔麗。
因著這張臉一出來，就無人會在意他穿了什麽
——雲冉那從他摘下帷帽就一直落在他臉上未曾挪過的傾慕眼神，就足以證明一切。
一陣靜謐後，司馬璟睇著眼前之人，薄輕啓：“很好看？”
雲冉點頭如搗蒜：“嗯嗯！簡直是閉月花、沉魚落雁，怕是西施轉世、貂蟬再生，也不過如此了！”
司馬璟長眉稍擡，子也朝傾去：“那王妃覺著，哪兒最好看？”
冷豔明麗的臉龐陡然在眼前放大，強烈的沖擊雲冉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再次回神，竟莫名其妙的紅了臉，說話也變得磕磕：“都好看，眼睛、鼻子、……無一不好看。”
話落，那張人臉更近了些，近的雲冉都能聞到他薄上的胭脂清香。
人呵氣如蘭，紅輕勾：“選一樣最喜歡的。”
雲冉的心神都被攝住，只起眼皮與他對視一眼，就心跳如鼓，忙垂下眼皮，選了個最近的：“那就…就吧。”
“呵。”
人輕笑，薄離得更近：“那你可想親一下？”
說話間的熱息與香氣撲面而來，雲冉嚨發啞，骨頭都好似了。
他、他這是在勾引嗎？
奇怪的是，對男裝的司馬璟，還能保持些許理智。
可他如今扮作裝，明豔瑰麗，似妖若仙，簡直攪得心神俱，不知所措。
最終，還是沒忍住親了上去。
像是林間小鹿，品嘗著牡丹花心的清，小心翼翼，輕慢碾。
可忘了，眼前是朵會吃人的牡丹花。
直到馬車平平穩穩停在了皇城門口，簾外傳來軍請求勘查的稟告，雲冉才氣籲籲地推開男人的膛，又雙發地從他上下來。
一邊匆匆整理鬢發和領，一邊惱地用眼神提醒他戴好面紗。
稍微收拾妥當，雲冉才清了清嗓子：“車是我和我的婢。”
軍應了聲是，掀起簾角，待掃過車兩雙穿著出繡鞋尖尖的腳，低低道了句“冒犯了”，便放下簾子。
直到那輛朱華蓋的馬車駛宮牆，那負責檢查的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婢的腳怎的瞅著那麽大？
“劉哥兒，看什麽呢？”同僚拍拍他的肩。
“噢，沒什麽。”
那姓劉的軍收回視線，咧開道：“只是好奇，如今朝局，流言四起，景王妃這個時候進宮所為何事？”
“嗐，這與咱們有何關系，不該咱們心的還是打聽。”
“是，我就隨口說說。”
閑扯過兩句，便各司其職，回歸站位。
嘉壽宮。
短短數月，諸事纏，趙太後宛若被盛夏烈暴曬過的魏紫牡丹。
則矣，卻幹枯發蔫，呈現一派黯淡凋敝之勢。
待聽得雲冉宮，趙太後驚愕之餘，倒也莫名有點想念這個多日未見的小兒媳——
許是小兒子下落不明，屋及烏。
亦或是連日來見多了鬼蜮伎倆、勾心鬥角，想看一看心思幹淨的眼睛，換換心。
未曾想小腹便便的小兒媳走了進來，旁還跟著一個戴著面紗、量頎長的……菩薩蠻？
趙太後看著那緩緩走來的兩人，眸瞇起。
待到二人走近，彎腰請安：“兒媳拜見母後，母後萬福。”
趙太後看著那緩緩起眼皮的冷豔“菩薩蠻”，瞳孔猛然震，“你、你……”
阿璟！？
***
傍晚時分，彩霞漫天。
平康坊一酒肆，二樓最靠裏的雅間。
有侍衛屈膝稟報：“回主子，景王妃半個時辰前出宮了。”
薄紗屏風後，一道拔影負手而立。
默了半晌，沉聲開口：“可有何異樣？”
侍衛思忖片刻，道：“太後宮裏十分嚴，鐵桶一般，完全不出半點消息。不過，景王妃進宮沒多久，倒是從太醫院召了位太醫。”
“可知是哪位太醫？”
“太醫院的千金科聖手，陳松鶴。”
話落，屏風後那道影似是晃了晃。
又是一陣沉默後，傳來男人難掩波的吩咐聲：“盯景王府，有任何異，隨時來報。”
侍衛：“是！”
待到侍衛退下，屋重歸靜謐，屏風後一藏青錦袍的男人緩緩走出，過窗欞的斑駁餘暉灑在他滄桑端正的面龐，也照亮了那雙漆黑眼底的激。
天命在他。
老天爺還是幫他的。
也許這位景王妃，真是命中帶福，氣運之。
只盼能識時務——
待大事了，他也能留一條命。
……
翌日，景王妃有孕的消息在各大高門世家傳開。
又兩日，傳遍長安街頭巷尾。
百姓們雖為“有孕五月而不覺”的說法而驚愕，卻因景王妃之前種種的化險為夷、善舉神跡，毫未曾懷疑過景王妃的孕，或是質疑腹中脈是否正統——
畢竟景王妃可是仙姑轉世，別說懷了五個月，便是上天賜福，而有孕，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了，景王妃此時有孕，恰好證明老天庇佑，不忍年輕守寡，特地給留了個子嗣。
這等福運，世上幾人能有？
可見景王妃是貨真價實的仙姑轉世！
雲冉原本還想拜托四哥雲商，利用他在長安玩樂認識的七八糟的人脈，替有孕之事造造勢。
沒想到都不用煽風點火，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竟自發地替吹噓起來。
聽得青菱稟報的外頭風向，雲冉都忍不住著肚子嘆：“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老君所言，果然真理。”
這時，周嬤嬤，奉上一沓帖子：“娘子，這是近日各府遞來的帖子和禮單。”
雲冉靠在人榻上，懶洋洋嗯了聲。
擡手接過，翻了兩本，果真瞧見了肅國公府的帖子。
“這個時候還遞帖子來祝賀的，足見他們待咱們王府和王爺一片誠心。”
傾，將那沓帖子擱在桌邊，莞爾淺笑：“這樣吧，後日我設個消夏小宴，請這些遞帖子的人家上門一聚，正好我與們好好敘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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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寶貝們晚安！[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