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棠沒有出聲,蕭琢卻聽到了里頭有抑的呼吸聲。
他一怔,直接就要上手拉開帷幔,宋枕棠卻早就察覺似的,兩只手攥著兩片帷幔合攏的中間,命令道:“不許。”
聲音里,有抑可見的哭腔。
蕭琢一怔,沒再用力去拉,
覺到外面力道的松懈,宋枕棠也緩緩收回了手,背靠著床頭,雙手環住膝蓋,把臉整個埋了進去。
很哭,更不會在人前哭,因為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弱。
更不愿意被蕭琢看到。
把臉藏進臂彎里,咬著掩住噎的哭腔,以為這樣就能不被人看見,卻不知在這樣安靜的屋子里,蕭琢對任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能聽到宋枕棠在哭,能聽到抑的息,能聽到用袖口胡眼淚。
他能聽清楚的所有作,甚至能想象到此時那個梨花帶雨的模樣。
那麼失落,那麼可憐。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即便他們兩人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帷幔。
宋枕棠并不需要他。
蕭琢清醒而又明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即便是在這樣難過又傷心的時候,宋枕棠也并不需要他。
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愿意讓他看到紅著眼睛落淚的模樣。
他緩緩收回了手,沒再打擾一個人的發泄。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宋枕棠覺得自己覺得腦袋都有些發蒙的時候,終于再沒有眼淚落下來了。
帳子外已經沒有了靜,不知道蕭琢還在不在。
小心翼翼地將床幃挑開一道隙,并沒有看到人。
蕭琢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
宋枕棠松了口氣,整個從床榻里鉆出來,趿著鞋子走到妝臺前照鏡子,結果險些被鏡子里的人嚇了一跳。
這雙目紅腫鼻尖通紅滿面狼藉的人是誰?
宋枕棠站在那呆了半晌才終于回過神,忙要人進來給臉,可正要開口,就看到妝臺邊上擺著一方帕子。
一怔,手去,竟然還是溫熱的。
是秋桑送進來的?
這樣想著,拿起帕子,忽然看到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包。
打開一看,里面竟然裝著兩個已經略有融化的飴糖。
是蕭琢。
一下子確認了這一點,而後手拈起一顆,猶豫半晌還是放進了里。
記憶里飴糖的味道并不好吃,黏膩到有點糊嗓子,但這一顆卻是清冽甘甜,和從前的那些都不太一樣。
宋枕棠了下角,莫名的,想到了晨起那個不自的吻。
淺嘗輒止的那一下其實什麼都做不了,卻讓記住了蕭琢瓣的味道。
是甜的,很確定。
第29章 書房
29.
紙包里只有兩顆糖, 宋枕棠把第二顆也放進了里。甜的味道在齒間蔓延,宋枕棠忽然覺得好像沒有方才那麼難過了。
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宋枕棠翻出脂盒, 拿手指沾了珍珠在眼底仔細涂了一層, 遮住帕子不去的那一圈紅腫,然後才喚人來端水凈手。
不知是不是哭得太久了, 的聲音還有些黏黏的,一聽就是哭過。但進來的紫蘇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多問,只專心致志地伺候凈手,然後換下了沾滿眼淚的裳。
等婢給系腰帶的時候,宋枕棠看著窗外,問:“蕭琢呢?”
沒想到公主會主提起駙馬,紫蘇驚訝了一瞬, 回答:“駙馬在書房呢。”
二哥過來一趟留下那一摞文書,宋枕棠知曉蕭琢還有公事要忙, 卻又有些失落,忍不住問道:“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紫蘇笑著給穿上最外面的褙子, 道:“沒回去,就在咱們明華堂的書房呢,駙馬說怕您醒來找不到他。”
“……誰要找他。”宋枕棠嗔了一句, 等換好裳,卻又當真去了書房找人。
明華堂在當時修建的時候特意留了兩間書房, 給宋枕棠和蕭琢一人一間。但因為後來只有宋枕棠一個人居住,有一間就閑置了,一直沒人打掃。
蕭琢此時所在的是平日里宋枕棠常用的書房, 宋枕棠沿著長廊走過去,沒進門, 而是停在了一扇撐開的支摘窗下。
好奇地朝書房里看,卻沒在書桌後看到人影,蹙了下眉,又朝另一側去,終于瞧見了蕭琢。
蕭琢很
有分寸地沒有占用宋枕棠的書桌,而是將公文都搬到了另一邊的榻上,又人搬來了一個專門置在榻上的小桌,就在這批閱公文。
兩人婚之後,宋枕棠見過蕭琢不止一次的騎馬箭,卻沒見過他坐在桌前寫字的模樣。
此時,蕭琢所在的位置正是斜對著窗邊,從宋枕棠的方向看過去,能將他此時在做什麼看得清清楚楚。
他坐在榻上,曲著一條,手臂搭在側的小桌上,手里執著一冊公文翻閱。
他似乎看得很認真,連窗外有人瞧都沒有發現,但姿態又是閑散而放松的,一手執筆在公文上圈畫批改,另一只手則是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時不時地會用指尖在上輕輕敲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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