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琢并沒能像宋枕棠那樣安靜地看，因為他如鷹般的雙目一下子鎖住了桌上擺著的東西。
幾卷畫軸，幾本厚厚的寫著人名的名冊。
他大致掃了幾個，看起來像是子的名字，上面還寫了年歲和出，他便守禮地收回視線。
直到宋枕棠又翻開一本，封皮上只有簡單的一個字：陸。
蕭琢這才恍然意識到這些東西是什麼，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走進書房，佯裝不知地問：“殿下是在忙什麼？”
果然，宋枕棠答：“二哥讓我替陸元聲留心婚事，我看看他們的資料嘛。”
替陸元聲相親，還要看陸元聲的資料？
蕭琢心中疑，卻沒有把話問出來。
倒是宋枕棠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起來什麼似的，隨口道：“臨近重節宴會，我明日要回宮一趟。”
也不是第一次不在家了，蕭琢沒想到會主和自己報備，愣了一下，然後囑咐道：“殿下風寒未愈，明日出門多穿些。”
實際上宋枕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和他說這些，是想聽他的關心嗎？可是蕭琢的這個回答讓并不滿意，還讓糟糟的心思更加雪上加霜。
但沒有表現出來，只輕輕嗯了一聲。
當晚，兩個人仍舊是在明華堂歇的，不過是一人一張床榻。蕭琢夜里也沒敢睡，每隔一會兒就起來看看的被子有沒有蓋好，再的額頭有沒有發燙。
這麼一宿折騰下來，直到晨起才昏沉睡去。
宋枕棠并不知道夜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起更的時候蕭琢沒有一點反應，不高興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玉榮留在府里沒跟著，在上車之前問了一句：“殿下什麼
時候回來，奴婢人給您預備晚膳和熱水。”
“不回來了。”宋枕棠卻一把落下車簾，賭氣道，“你告訴蕭琢，我晚上不回來了，要留在宮里住。”
第30章 竹林
30.
宋枕棠原本想著約裴之嫻在東宮說話, 正好也能與宋長翊多商量商量重節宴會的事。
然而去棲梧宮給皇後請安的時候，卻得知宋長翊并不在皇宮的消息。
就算宋枕棠是公主，也不好隨意召人到東宮, 即便那人是未來的太子妃。既如此, 也沒再宮里多待，直接往郴國公府去了。
兩離得不算遠, 馬車兩刻鐘就能到，到了之後宋枕棠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提前知會裴之嫻一聲，忙人先一步去傳話，以防白跑一趟。
沒多久，馬車停在郴國公府正門，宋枕棠扶著秋桑的手下車，竟只有婢迎接。
宋枕棠認出那婢是裴之嫻跟前的大丫鬟輕雲, 便問：“你家大姑娘使你來的？”
沒人想到宋枕棠會在這時候過來，輕雲急得滿頭是汗, 忙磕頭請罪，生怕宋枕棠會生氣。
宋枕棠知道自己來得突然, 來之前甚至都做好了裴之嫻不在家的準備了，這會知道在家，只覺自己幸運, 更不會生氣。
只是有些奇怪，怎麼裴之嫻在家卻沒有親自來迎, 這實在不符合以往的禮數。
不過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對著輕雲抬了下下，示意在前面帶路, 然後又問起裴之婉來，“你家四姑娘不在家嗎？”
輕雲搖了搖頭, 回答：“今天只有我家大姑娘一個人在家。”
郴國公府一門四房，并未分家，大房人丁稀落，現在已經沒有人活著了。如今當家的郴國公是二房，也就是裴皇後的親兄長裴泓。
三房裴渙和郴國公以及裴皇後是一母同胞，雖沒能繼承爵位，倒也十分爭氣，三年前被調任蘇州刺史，此時并不在京中，妻兒倒是留在了府里，為他在老夫人跟前盡孝。
剩下的四房和五房是庶出，亦沒什麼本事，借著祖上的蔭庇和皇後娘娘的恩典在燕京城安穩度日，平日里若沒事很出自己的院子。
宋枕棠到了郴國公府，理應先去拜見幾位長輩，卻得知們都不在家。
裴之婉陪著老夫人和郴國公夫人一道去城南的渺安寺上香了，要在那里住一夜，三舅母帶著一雙兒也跟著一道去了。
至于幾個表哥表弟，要麼去上朝，要麼是上學。
剩下的四房和五房倒是齊全，不過以他們的份，哪能讓宋枕棠自降份，理應來拜見公主才是。
輕雲對此還特意請示了宋枕棠，要不要召四房和五房來見禮。
宋枕棠與他們并不，也不愿為們多費力，搖了搖頭，問：“你家大姑娘呢？在屋里還是花園？”
“在後面的竹林。”輕雲莫名有些猶豫，“殿下，其實……”
宋枕棠最不了有人吞吞吐吐，奇怪地看一眼，“其實什麼，說啊？”
輕雲說：“其實，其實太子殿下也在。”
要不是太子殿下在，也不至于要一個小丫鬟來迎接公主。到現在，太子和家大姑娘還在竹林里待著，不許人打擾，恐怕都還不知道公主來了。
畢竟這未婚夫妻難得能獨一塊，總是要親昵一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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