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宋枕棠心里當即就是咯噔一下，脊背上幾乎就要沁出一層細的冷汗。
忽然想到宋長翊那日失意的樣子，難道，不只是因為大哥的忌日？
只是宋長鈺無意間的一句話，宋枕棠擔心是自己想太多，因此不敢再往下猜。
手拍了拍宋長鈺的腦袋，斥責道：“不許胡說這話，平白讓阿爹傷心，也讓二哥難過。”
宋長鈺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語間的不妥當，當即捂著點了點頭，意思是記得宋枕棠的話了。
宋枕棠這才放心，又陪著宋長鈺聊了幾句，這才往後面裴皇後所居的主殿里走去。
主殿一派熱鬧，宋枕棠離著老遠就聽到靜了。疑地看著守在門口的宮，宮會意，小聲稟報道：“是郴國公府一家來請安。”
宋枕棠怔了怔，走進去，果然見小廳坐著五個人。
郴國公夫人褚氏、三房的賈氏、賈氏的兒裴之妙，還有裴之嫻和裴之婉。
阿嫻表姐也回來了？
宋枕棠驚訝地抬了抬眼，看來皇兄也回來了。
這時，一屋子人起給請安，“參見公主殿下。”
宋枕棠與外祖家關系一向好，此時亦回了禮，但卻沒有在萬壽園待太久。
實在是因為如今的裴家人為了避禍，謹小慎微，連在這萬壽園也不敢松懈，生怕被人看到揭發了去，傳出什麼不好的聲音，對皇後和太子不利。
宋枕棠和這樣一群人相在一塊，簡直是如坐針氈，何況其中大部分都是的長輩。
眼看著都快是用晚膳的時候了，宋枕棠不愿留在萬壽園用膳，便隨意找了個借口回自己的平湖秋月去了。
回去的時候，蕭琢正在榻上看一本京中傳來的邸報。
宋枕棠走過去坐在他邊，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琢回答：“去了沒兩刻鐘就回來了。”
宋枕棠覺得奇怪，“專門派周喜來傳你，我還以為是燕京城出了什麼大事。可既然沒事，父皇他們找你過去是做什麼？”
實際上，蕭琢也是一頭霧水。
他去之前，看著周喜嚴肅的臉，還以為是上次宋枕棠遇刺一事審問出了結果。
于是，他飛快更出門，卻沒想到，宣帝召他本沒有什麼正事，反而問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兩個時辰前，萬壽園。
蕭琢跟著周喜進了宣帝的書房，想著一會兒若是提起了粟英族謀反一事，他要如何應對。
是去邊關平叛，還是留在京城。
誰知坐下之後，宣帝問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深玉，朕記得你是臘月生辰，過了今年，你也有二十七歲了吧？”
蕭琢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應道：“是，多謝陛下關懷。”
宣帝說話很轉彎抹角，想來宋枕棠就是隨了宣帝這一病。
蕭琢腹誹著，宣帝十分直白地開口，“還記得朕二十七歲那年，長稷已經三歲，第二個孩子，也已經在他母親的肚子里了。”
蕭琢聽到這話，才明白宣帝話中的意思，他遲鈍半刻才回答道：“是，臣明白了。”
他說話的時候，宣帝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表。
這男人在任何地方上都可以是個廢，但唯獨這床榻之事，代表著最後一點尊嚴。所以，這男人若是不行，定然不會樂意提起孩子的事。
此時看著蕭琢的表，倒是還算平和，難不，真是他想多了？
宣帝這樣想著，又接著道：“知道是一回事，最後的結果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起這種事，宣帝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鋼，嘆道：“你和阿棠婚兩個月了，怎麼還不見有什麼好消息傳來？”
子懷孕生子是個大事，在蕭琢心中，這是要無比謹慎，也十分痛苦的一件事。
他不舍得宋枕棠會在這樣好的年華，因為生孩子而磋磨掉年時的明之意，所以，他雖然在宋枕棠面前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但到底還是能夠克制的。
此時當著宣帝的面，他當然不好把實話都說出來，只是說：“公主殿下年歲還小，臣以為不急。”
看蕭琢的表的確是不急，但是宣帝心里卻有點急。
他倒不是有多期盼兒懷孕，只是怕這蕭琢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那樣，豈不是他這個親爹的指婚耽誤了兒的一生。
“唉……”
最後，宣帝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看著面無波瀾的蕭琢，心里想著，既然問不出什麼，只能再做準備了。
……
宋枕棠回去時，天已晚，已經到了快用晚膳的時辰。
宋枕棠吩咐擺膳，用飯時，蕭琢把宣帝的話大致對宋枕棠說了一遍。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那頭傳膳的小太監端上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湯盅，擺到了桌子的最中間位置。
蕭琢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麼？”
小太監回答，“這是皇後娘娘人準備的養湯，特地命奴婢端過來，給公主和駙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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