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上場的是商敬臣。孟逐看了一眼記分牌,他的分數目前是第二,和第一名很接近。
在人群隙里看到他站定,穿著深襯衫,袖口挽起,手里握著一支定制球桿。他沒有貿然出桿,而緩慢搜尋位置,并用球桿丈量,沉著的眼睛如鷹隼牢牢鎖定自己的路線。
隨即,輕巧一擊。
只見那軌跡不是沖著袋去的,而是在幾個撞後緩慢近黑球,在臨近黑球的時候竟然停下,兩球相連。
那一桿看似平淡,卻讓不觀眾低低“哇”了一聲。
“斯諾克不愧是防守的藝,商生者陷進設得好啊!”
這一桿不求得分,只求讓對手無可下手。下一人如果不小心擊打黑球袋,商敬臣就能憑借對方失誤得分反超。
此刻,場上比分第二的是他,而第一名,是周予白。
到他了。
周予白正站在球桌另一側,一手撐著球桿,一手在袋里,半低著頭看那局面,像是在思考,角卻勾著若有若無的笑。
四周竊竊私語聲起,有人低聲音說:“這個角度周生沒得選吧,不是被罰兩分就是四分,沒別的可能了。”
“他應該就隨便打一下,看下一桿會不失誤。”
說話的聲音很耳,孟逐看過去,果然是剛才打麻將的牌友。那位公子哥看到,八卦兮兮地湊過來問:“小,你覺得誰會贏?”
他還和闡述起自己的分析:“我賭商敬臣。這球基本沒解,周予白這次栽了。”
孟逐看向臺球桌,周予白正緩慢地繞著桌面,似乎正在搜尋一個可能的角度。只是在他的臉上看不見什麼張,似乎沒把這當一回事。
“我不知道誰會贏,但是周予白他……一定會進攻。”
“那你的意思就是站商敬臣會贏咯?”
孟逐搖了搖頭。
忽然周予白了,他們的對話沒再繼續,大家的視線重新聚焦了過去。
他緩慢俯下,找了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將球桿得極低,姿平穩如雕像。周圍一下子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牽住。
那個角度是進攻!
孟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電火石之間,他桿一出,白球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撞向紅球,紅球在撞後以詭異的弧度轉彎,像條游蛇,蜿蜒進對角袋。
幾乎與此同時,黑球也被紅球的軌跡輕,卻在口邊緣跳幾次後穩住了。
沒有落袋!
整個球室發出一陣轟然的掌聲和好聲。
有人大聲驚呼:“這都能不進?!”
“太狠了!”
“這局有沒有人錄像啊,太彩了吧!!”
連作為對手的商敬臣也鼓起掌,角帶笑地搖頭,心服口服。
人群瞬間沸騰,激的觀眾們涌向前,孟逐被迫到前面。就在這個混的瞬間,回頭正好和周予白的目撞個正著。
燈斜照,他眉眼被暈染,一眨不眨地看著,眼里含著一點笑,又帶著一悉的輕狂。
孟逐剛才沒有說出的那句話是,如果是周予白,他一定不會認輸。
他朝眨了眨眼。
之後,他重新走回球桌,姿勢瀟灑而又隨意地擊桿,一球接一球,將桌上彩球逐個送袋中,干凈利落、幾乎沒有停頓,已經是一場純粹的個人秀。
最終一擊,黑球穩穩袋,游戲結束。
鼓掌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周予白瀟灑轉,利落收桿。他剛想去找孟逐,卻被一個人堵住。同為參賽選手,也是這個娛樂臺球的組織者陳執年雙手抱,故作痛心地嘆了口氣:“我服了,這是娛樂局啊,周生你這麼菜,一點面子都不給。”
周予白挑眉,“你不是說要玩真的?”
商敬臣也點頭,“那一桿確實漂亮。”
周予白瞥了商敬臣一眼,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商生過謙了,你那球可夠狠的,竟然能將我近死角,心機卻是深沉。”
商敬臣只是淡然一笑,仿佛什麼都沒聽見,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更顯深不可測。
“唉,照這樣打下去,第三局又是周生的獨秀了。”陳執年說著忽然停住,他環顧四周,眼睛一亮,“不如換種玩法。”
兩人都看向他。
“最後一局,來點有趣的——雙人九球!你們各帶一個搭檔上場,伴執桿,男伴只能在一邊出主意或者幫忙調角度,但擊打必須由伴來執行!”
陳執年哼哼一聲,“你們倆雖然技厲害,但未必是個好老師,這樣公平吧?”
周予白和商敬臣對視一眼,沒
有異議。
陳執年笑著拍手:“那我就去宣布啦。”
他轉對圍觀眾人宣布了這個游戲規則,朝觀眾揮手:“士們,有誰想上場?這次我可是準備了大獎的。”
他指向展示臺。
一頂金克風格的皇冠高高立在正中,寶石鑲嵌繁復,尤其正中的黃鉆,在燈下熠熠生輝。浮夸、奢靡又夢幻。
不賓已經躍躍試。
人群里,周予白一眼看到孟逐。
站在外圍,認真地看著臺上的獎品。他以為被那頂皇冠吸引了,剛想走過去,後忽然傳來一聲喚:“予白。”
他回頭。
一個人穿過人群緩緩走來。
著淺青長,發髻利落,耳垂懸一對素玉耳釘。眉間一點淡紅痣,像極細的朱砂,落在雪之上,安靜卻攝人。的神寧定,溫婉、平靜,一種近乎神的溫,似一幅水中觀音。
連孟逐,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從沒見過這樣的周予白伴。
“晏心姐。”他喚,聲音低下來,帶著從未聽過的稔和溫。
——這個名字聽過,從沈嘉樹那兒,看起來應該和他們一個圈子的。
“Judy。”
孟逐才回神,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商敬臣走到面前。
“你愿意做我的搭檔嗎?”
商敬臣微微傾,溫和地朝手。
孟逐沒立刻回答,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後方。
梁晏心自然地挽住周予白的臂彎,他俯方便在耳邊輕語。兩人隨後相視而笑,那種稔的親讓孟逐心中忽然一陣激。
轉回視線,雙眼直視著商敬臣的眼睛,“我不太會打。”
“沒關系。”
“但我想贏。”
“正好,我也是。”
當周予白結束談話轉尋找孟逐時,卻看見已經將手遞進了商敬臣的掌心。
他臉上的笑意頃刻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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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捂臉笑哭][捂臉笑哭]卡這里好久了,為了這臺球設計查了一堆資料……求輕噴,我自己打得賊臭==
第27章 LastChritmas
商敬臣牽著孟逐走到陳執年面前。
“我的搭檔選好了。”
“這麼快?”陳執年看向孟逐,“喲,這位靚系邊個啊?好面生。”
“您好,我Judy就行。”孟逐落落大方地手。
“Judy……”他重復了一遍,目在兩人之間來回轉,笑得意味深長,“那我就期待Judy小姐的表現了。”
說完,他順勢向另一側。
“周生,你的搭檔呢?嗯?你在看什——”
周予白站在原地,神平靜得過頭,顯得有些刻意。他的目冷冷落在不遠,準確來說,是落在商敬臣旁那位伴上。
陳執年了眼睛,正待細看,周予白已經別過臉,讓人不懷疑剛剛那幾分平靜的薄怒只是錯覺。
“我來和予白搭檔,可以嗎?”
一個溫的聲音從後中傳來。
“哎喲,梁大小姐也來了?”陳執年笑著打趣,“這下熱鬧了。大家都說你是港城最會持家的名媛典范,今天看看臺球行不行?”
“又講了。”梁晏心笑著搖頭。
舉手投足間著良好的家教和溫婉的格,那種世家大小姐的從容不迫令人側目。
忽然,側過螓首,似有所地向孟逐,出一個極溫和的笑意。
孟逐不一怔。
那笑容純凈得沒有一雜質,既無敵意,亦無輕視,反而著一種發自心的溫善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孟逐不自覺地頷首,回了一個禮貌的笑。
“晏心姐,來試試這桿。”
周予白取了黑檀木球桿,轉時正好瞥見這一幕。孟逐條件反般急忙移開視線,但移開後又覺得懊惱,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干嘛這麼。所幸商敬臣走過來問桿長合不合適,忙不迭的走向他。
沒注意到的是,在扭頭的一瞬間,那畫面像針一樣刺向周予白。
他不深吸了口氣。
“予白,看什麼呢?”梁晏心察覺到他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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