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不跟蹤‘普通朋友’，”周予白故作無辜，“我是來FS辦事的。”
孟逐這才想起，他是客戶，來FS是理所當然的。忽然想通了，應該是周予白去FS的路上，恰好路過餐廳時看到了和李衡的約會。竟然自作多地以為人家在跟蹤。
“哦，對不起，我誤會了。”
說完，恨不得像只鴕鳥把頭鉆進地里。
兩人一路同行到電梯，孟逐在50樓的部辦公區下了電梯，余瞥見周予白繼續前往56樓的頂層會議室。
電梯門開，走出電梯，忽然聽到後傳來一聲。
“阿逐，我們會再見的。”
立刻回頭，周予白的神還未來得及看清，電梯門已經緩緩合上，令恍然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但是沒過多久，就知道那不是幻聽。
“斐姐，你找我？”
孟逐坐在章斐的MD辦公室里，尚不知曉即將降臨在頭上的命運轉折。
“Judy，接下來周氏的戶，我打算讓你來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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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我來啦~~[眼鏡][眼鏡]
關于AMEX卡這個別稱，是真事，金融牛馬是真的用這個優惠在午飯時約會……曾經還有CBD拼飯群…
狐貍：普~通~朋~友~[狗頭]
阿逐：[白眼]稚鬼
第32章 人來人往
孟逐離開章斐辦公室時,腳步急促，險些撞上迎面走來的同事。一路趕到電梯，眼看著門就要合上,下意識手去擋。沒想到這電梯夾得,手背傳來一陣鈍痛。
電梯里的同事趕按了開門鍵，孟逐順勢了進去。
“好危險啊Judy！等下一班就好了嘛。”
“抱歉……我趕時間。”
電梯緩緩下行,孟逐靠在角落，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和章斐的對話。
章斐懷孕了。之前以為月經不調是剛升MD力大，結果發現時已經三個多月。考慮到產假安排，以及接任管理層後越來越重的擔子，決定把周氏這個客戶分出去。
但……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認識周予白啊。”章斐答得理所當然，“雖然只是點頭之，但起碼贏在起跑線上了。而且你不用擔心周氏那邊不開心,Andrew會協助你，你記得Andrew吧，他剛晉升HeadofIC。”
章斐見局促,又補了一句：“放心，是我力排眾議推薦你的,好好干！”
幾乎是頂級團隊配置了。對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以及莫大的殊榮。如果拒絕,無疑是直接打章斐的臉。
可是……難道真要和周予白一起工作？
孟逐下意識挲著手背被夾到的地方，那里已經泛起一道淡淡的紅痕。
電梯到了一層,所有人幾乎都走了,唯有孟逐還站在原地。
同事詫異地看了一眼：“買車了？”
“……有個朋友來給我送東西。”隨口搪塞。
電梯繼續下行到地下一層車庫。門才剛開了一半，孟逐就迫不及待地了出去。
在昏暗的車庫里探頭探腦，果不其然地瞧見了那輛悉的布加迪。深淺藍混的車在燈下泛著幽冷的金屬澤,安靜地蟄伏在車位里，像一只待發的獵豹。
周予白剛戴好墨鏡，踩下油門。布加迪的車燈照出一片白，他習以為常地轉彎出庫，擋風玻璃前卻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剎車聲尖銳地劃破地下車庫的寂靜。
孟逐撲上來的時候確實沒想太多——如果想太多，誰會干用擋車這種蠢事？被自己的沖嚇到了，蹲在地上，後背冷汗涔涔。
幾秒後，才從胳膊里抬起頭。出現在視野里的先是一雙工藝湛的皮鞋，鞋尖在離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
“哦？從躲
著我到撲上來，進步不小。”周予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他慣有的慵懶腔調，“就是方法蠢了點。我如果沒剎住，你是想和我死在一起？”
話說得刻薄，但他還是彎下腰，向出手。
“還站得起來嗎？”
孟逐悶悶地“嗯”了一聲，借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掌心的溫度一即分，他松手松得干脆利落，轉就要走。
還來不及說話，他已經拉開了車門，顯然無意停留。
“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
周予白拉著副駕駛的門，顯然是在等。
“有什麼話，上車說。”他看了眼表，神淡淡，“逾期不候。”
孟逐怕他真的走了，連想說什麼都還沒理清，就匆匆坐進了車里。
極坐跑車，底盤低得需要彎腰才能進去，座椅包裹起來得像只繭。真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們都瘋迷這種東西。
車門落鎖，周予白一腳油門，迅速駛離車庫。
“周予白，是你讓我接手‘周氏’的賬戶？”
“現在別和我說話。”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我開車的時候不喜歡分心。”
“哦。”
能察覺到他的冷淡，孟逐識趣地閉上。窗外的景如流水般倒退，他們開過紅隧後一路向北，高樓大廈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郊外的青山和海岸線。
越開越偏，路越來越窄。
“我們到底要去哪？”
“現在才問？”周予白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過後視鏡瞥了一眼，“這麼信任我，不怕我把你賣去離島當魚餌？”
“……”
看被噎住的樣子，他心似乎好了些。孟逐不知怎的，角也微微翹起。
車里的氣氛不再那麼繃，海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帶著咸的味道。
車子駛過半個港城，終于在一偏僻的街巷前緩緩停下。
這是一家外觀看起來像是車庫改造的店鋪，墻上噴著五彩斑斕的涂。孟逐下車後，第一眼就看到門口那句醒目的標語：
【別怕，有一日就要一日。】
站在那兒看了一會。
“看什麼呢？”周予白走上前來，語氣漫不經心。
“……沒什麼。”
跟著他走進店，才發現這是一家混搭風格的小眾咖啡店。墻上掛滿了復古車架和工，空間里飄著淡淡的烘豆香。最特別的是，他們沒有傳統菜單，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香氛杯蓋，每一個寫著豆子的名字和風味描述，客人可以憑嗅覺挑選。
“想喝哪種？”周予白問。
孟逐猶豫了一下，選擇太多，看得有些眼花：“你呢？你選哪個？”
“我的選擇不在這上面。”
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就聽見吧臺那頭傳來絡的招呼：“予白，又來了啊？還是老樣子？”
“嗯。”
只見店主從冰柜里取出一個有些年頭的錫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里頭僅存的一撮豆子。
孟逐一眼就看出來，那明顯是私藏。
“我也要你點的那個。”開口。
周予白笑了笑：“對我這麼興趣？”
他說著還是對店主吆喝：“輝叔，再來一杯。”
輝叔有些猶豫：“這豆子就剩一杯了，真的要給？”
“給。”他毫不猶豫。
孟逐小聲問：“很珍貴嗎？”
“還行。只是那個莊園小，量。”他隨手倒了兩杯水，又看一眼，“別有心理負擔，下次有了再他留著。”
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飄窗對著街道的老房子和一棵開花的凰木。孟逐坐在他旁邊，終于還是問出口：
“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你去和斐姐說的，讓我接手‘周氏’？”
這話一落下，就察覺周予白臉上的笑意淡了。
他沒立刻答話，而是慢條斯理地給續水，放下水壺後才開口：
“你是以什麼份來問我這個問題？”
他抬眼看，如靜水之下冰山顯。
“是FS的banker？還是……”他頓了一下，似笑非笑，“我的‘普通朋友’？”
孟逐一時語塞。
他這話擺明又在。
張了張，卻沒法理直氣壯地開口。以banker的份，剛才那種語氣確實像質問；但如果以朋友的份……
能自稱是他的“朋友”嗎？
孟逐沉默著，周予白也沒催，低頭翻著輝叔店里的雜志，封面上是一個騎行者獨自穿越南的旅程。翻到一頁，是烏斯懷亞的燈塔，南洲大陸盡頭，紅白錯的塔孤零零立在海霧中。
電影《春乍泄》里，張震曾抵達那里。傳說中，失的人都該去一趟的地方，把不開心的東西留在海的盡頭。
他輕聲開口：“你覺得我該不該去一趟這里？”
孟逐一怔，還沒答話，咖啡便送上來了。
周予白謝過店主，低頭輕嗅杯中的香氣，語氣重新恢復懶散：“這豆子‘白鷹’，來自哥斯達黎加，風味偏酸，回甘慢，但味道一旦來了，就持續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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