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樹擺了擺手：“快滾，臭。”
*
他們坐了電梯到了一層，電梯門一開，場景立刻變得不同。
溫暖的金燈如糖般傾瀉而出，帶著若有似無的檀香和玫瑰香氣。心布置的花藝從天花板垂懸而下，似一片鮮艷的瀑布。大廳的正中立著一座香檳塔，氣泡在金的酒里跳躍。
空氣中彌漫著奢華的味道。新鮮空運的法國生蠔、俄羅斯的黃金魚子醬、剛出爐的鵝肝撻的香，還有人們上昂貴香水混合而的人氣息。
周予白牽著孟逐往里走，一路“周生好”的招呼此起彼伏，但都得極低，帶著上流社會特有的矜持。周予白只是略一點頭，步速不改。
雖然沒有明說，所有人的目都不約而同地落在孟逐上。沒有人問是誰，但那眼中閃爍著好奇、打量，只當周生又換了個新伴。
穿過前廳，他們進更為私的廳。這里的氛圍更加放松，幾張黑皮質的牌桌散落在房間各，桌上擺著水晶煙灰缸和半滿的威士忌酒杯。
每張桌旁都坐著幾個著考究的男人，邊依偎著打扮致的伴。
煙霧繚繞中，古雪茄的濃香與人們的香水味織，營造出一種慵懶而奢靡的氛圍。牌桌上，籌碼輕響，偶爾傳來低沉的笑聲和人們嗔的聲音。
周予白徑直走向角落的那張桌子，那里正進行著一局橋牌。他輕拍了拍其中一個男人的肩膀。
“哎喲，周生！”那人一回頭，立刻眉開眼笑，毫不猶豫地起讓座，“怎麼這麼久沒見你人影？”
這是陳生，港城船業的東家，他叼著支古雪茄，煙霧從他微張的間緩緩溢出。
對面的張生也抬起頭，細長的眼睛先是掃了一眼孟逐，隨即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我說陳生，你看不出來嗎？周生這是紅知己在側，樂不思蜀了~”
他說話時手指輕捻著牌，作優雅而老練。張生家做紙業起家，人如其業，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卻總帶著幾分調侃。
周予白在陳生讓出的位置上坐下，目在兩人之間一掃，向孟逐輕聲做了介紹。
然後他坦然向眾人介紹：“這是我朋友，孟逐。”
這一說法，全場靜了下來。
周予白的聲音不大，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因此周圍幾桌的人都聽見了。那些公子哥流出吃瓜看戲的神，那邊的人朝孟逐上投來的眼也很是復雜。
朋友？
這在他們這群公子哥的圈子里可是個新鮮詞。
這個詞在他們這圈里并不常見。常見的是聯姻後的“未婚妻”，或者眼前這些“玩伴”。“朋友”聽起來太正式，只有談論的時候才會使用。
而，那更是個令人發笑的詞匯。
張生和陳生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兩人都選擇了心照不宣。
牌局繼續。
那幾個公子哥玩的時候，邊的伴多半負責添酒點煙、偶爾遞一句話提供緒價值。而到周予白這桌，角反了過來。
他把位置讓給孟逐，讓出牌，而自己側坐。
孟逐對橋牌的規則還不夠練，每次猶豫時都會看向周予白征詢意見。
“你覺得該出什麼？”輕聲問道。
“你自己決定就好。”周予白溫聲回答，“規則這種東西，在實戰中學最快。”
正是因為這句話，面前的籌碼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減。
上家張生贏得盆滿缽滿，不由開懷大笑：“今天多虧了孟小姐，不然我們哪有機會從周生手里贏這麼多。”
陳生附和，“是啊，周生他記牌，每次和他打都虧很多。”
孟逐被他們說得臉訕訕，看向周予白。後者神平靜，安道：“怕什麼，之後贏回來就行。這些不過是提前的學費。”
被他這麼一說，孟逐的心態也擺正了。本腦袋就靈，之前連連失手更多是因為不悉這幾人的牌風，對規則的理解也不夠深。幾局下來，雖然籌碼水不，但已經逐漸清了每個人的出牌習慣。
漸漸地，局面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孟逐開始贏牌了，而剛才還笑得春風得意的幾個男人，臉也逐漸凝重起來。
尤其是陳生，眉頭越鎖越，不時抓著鬢角
思考對策。連續幾把的失利讓他覺得口干舌燥，下意識地手去拿威士忌酒杯，卻發現杯子早就空了。
他有些惱火地將杯子重重磕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干嘛呢你，不知道添酒啊？”
他邊的圓臉生之前一直背對著桌子，被他這麼一嚇，吃驚地回過頭，角還粘著金黃的皮碎屑，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只被打擾了覓食的小松鼠。
陳生看笑了，掐的臉：“你是真來玩啊？我在這里輸這樣，你吃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我真的太了，而且我看你打得正火熱……”圓臉生很率直，聲音甜甜的，看起來天真又無辜，“而且這個蛋撻真的超級好吃唉，你要不要嘗一個？”
說著，認真從盤里挑了個最完整的，雙手捧著遞過去，笑得像給人獻寶。
陳生原本一肚子的怨氣，因這樣討好，像一拳打進了棉花上，泄了。
周圍幾人都被這個小曲逗得忍俊不。就連相鄰桌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靜，有人調侃道：“陳生你看看你，輸了多啊，到人家小姑娘了。”
“這麼可的小姑娘，哪撿的啊？給我一個。”
“妹妹仔，要不要來哥哥這里，我這兒有好吃的。”
“都滾。”陳生輕罵了回去，將圓臉生往自己懷里又攬了一寸，“Flora，以後我沒吃你也不準吃，聽到沒？”
“知道了。”這位Flora的生乖乖點頭。
陳生滿意地轉繼續研究牌，孟逐卻看見Flora趁他不注意，學他剛才的樣子做了個鬼臉。
古靈怪又有種天然的率直，和這個場合里的其他生，很不一樣。
這個生好可。
孟逐正這麼想著，兩人的眼神忽然對上，Flora靦腆地朝一笑。
也回了一個微笑。
之後又連續打了幾局，孟逐將之前輸掉的籌碼全都贏了回來，甚至還略有盈余。終于心滿意足，將手中的牌遞給周予白。
“我去趟洗手間，你來接手吧。”
那幾位本來以為終于可以松口氣的男人，看到周予白接過牌的瞬間，臉變得更加難看了。
周予白懶洋洋地攏著牌，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似溫潤，眼底卻藏不住戲謔的鋒芒，像一只狡猾的狐貍，半瞇著眼算計獵。
“各位，”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善，卻令人背脊生寒，“剛剛和我們阿逐打的時候，手下可是一點都沒留呢。”
陳生干笑：“周生別這麼說，場上無親友……”
“對啊對啊，故意放水了，才不尊重您呢……”張生附和。
“行了，不必解釋。”周予白挽起袖口，好整以暇地掃過眾人，“剛剛那點學費，我得先討回來。至于要不要算上利息，就看你們表現。”
眾人齊齊“哎喲”一聲。
救命，又到周生吸金的時間了。
*
孟逐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了不遠傳來幾聲異響。
好似有人在息，間夾著某種水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清晰，引出一旖旎的味道。
好奇心驅使著循聲而去。走廊盡頭立著一道的唐代花梨木雕花屏風，上面畫著著栩栩如生的仕圖，在昏黃燈的映照下，那些古典人似乎都帶上了一層神的彩。
隨著腳步的靠近，那些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令人遐想。
孟逐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忍不住過屏風上致的雕花鏤空，小心翼翼地往里探了一眼——
下一秒，的呼吸猛然一滯。
一對意料之外的人影正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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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明天我早點更……
第53章 沙塔
孟逐有段時間沒有見到Helen了。
雖說們是室友,但自從那次游艇Party後兩人關系就已疏遠。孟逐升職後一直忙于工作，對的關注也變了。即便如此，Helen頻繁地夜不歸宿、出國旅行,還是在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今晚,它終于破土而出，讓看見了真。
屏風後面,Helen正和一個男人激吻。男人將罩在下，兩人仰躺在古董貴妃榻上，紅絨墊被得凹陷。的子凌地堆在腰間，出一截雪白的，充滿了的味道。
男人作魯，看不出來任何尊重。
“阿洲，不要在這里……”近乎懇求,“我們回去再繼續，好不好？”
他充耳不聞Helen的哀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那雙鷙的眼睛里閃爍著某種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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