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
譚從後走近，順手把他們兩人分開，“現在該關注的可不是這種花邊新聞。”
他將一疊文件和照片攤在桌子上。
沈嘉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這麼多……怎麼，大哥你要選妃？”
譚朝周予白的方向抬了抬下：“是給這個人挑的。”
沈嘉樹：“？”
“周淮左決定出售一半的周氏份套現。”譚神變得嚴肅,“這麼大量的票，肯定不能走公開市場的途徑，必須找同等級的世家財團私下接手。”
他頓了頓,“但是，賣出份後如何確保買方不會反向收購、吞并周氏？必然得用商業以外的手段來確保雙方站在統一戰線,也就是……”
“聯姻。”周予白面無表地幫他補充完。
同樣的一疊照片,此時也靜靜躺在病床前的桌子上。
周淮左靠在床頭，骨節突出的手指緩慢地掀起一張又一張相片,像個經驗老到的牌手，在挑自己鐘意的底牌。
“來,你也看看。”
他朝一旁的孟逐招了招手,“你覺得予白會喜歡哪種類型的生？”
孟逐正專注削蘋果，聞言抬眼，目冷淡。
周淮左好似沒看見的白眼,繼續問：“你可是他明確表態
過‘喜歡’的類型，應該懂得他的喜好，對吧？”
孟逐揚了揚眉，角出一個標準社微笑，隨即又冷下臉來。
掃過這些照片，上面的名媛千金們一個賽一個靚，有一些三圍比例都懷疑是不是人能生出來的，嘆為觀止。
周淮左挑出其中一張，遞過去：“這個很不錯。”
那個生也是孟逐一眼相中的。
長得溫婉乖巧，照片里的姿態落落大方，背脊直，充滿了大家閨秀的氣質和明艷自信的果決。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靈，仿佛會說話。
“的那雙眼睛很像你，”周淮左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的表，“予白應該會喜歡。”
孟逐確定了，這就是周淮左的惡趣味。
“你別擺這副臉。”周淮左不咸不淡道，“即使我真的把公司給了予白，你覺得我那大兒子能放過他？如果沒有另外一個絕對龐大的家族坐鎮，這個周氏的位置他坐不穩。”
這個聯姻，勢在必行。
孟逐知道，從看到這些照片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做過調查，那張照片上的生，是泰國華人最大財團的千金，家族在整個東南亞都擁有銀行牌照。重要的是，這一代只有姐弟二人，沒有復雜的部爭鬥，是最理想的聯姻對象。
“明年四月，你離開吧。”周淮左突然說。
孟逐削蘋果的手一頓。
“我的撐不了多久了，你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他說得雲淡風輕，“之後你可以繼續深造，也可以考慮轉行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他將一個信封遞給。
孟逐打開，里面是一張歐洲頂尖院校的錄取通知書，全額獎學金，旁邊蓋著周淮左常年資助該校的基金印章。
“你別想太多。”他咳了兩聲，別開眼，“我不過是……打算把婚期設到明年三月而已。不想再生枝節。”
孟逐看著他看了很久，目沉靜無波。
將手里削好的蘋果整齊地碼盤中，輕輕放在他的床頭柜上。
“謝謝。”說。
探視時間快到了。
站起，剛走到門口，又忽然停住，轉過看他。
“其實你有時候應該學學怎麼說話。”
周淮左一怔。
“謝就說謝，喜歡就說喜歡，多直白地表達，也許您和兒子們的關系就不會這麼糟糕。”
“說點真心話，會讓你更可一點。”孟逐認真地看著他，然後深深鞠了一躬，“再見。”
哪里有人敢當面評價他說話難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小娃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直到的背影消失，周淮左還怔怔著門口。
從沒人敢當面教訓他，說他講話難聽。
這小姑娘，越發無法無天了。
他低頭瞥見剛剛放在桌上的那盆蘋果，才發現削的很認真，每片蘋果被專門切惡劣小兔子形狀。他拿了一片在手里端詳。
倒是，怪可的。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
*
周淮左出院後，他打算出售周氏票套現的消息也流傳了出去。
港城商界很快沸騰，各種猜測甚囂塵上，大家都紛紛猜測起哪個世家財團將為周氏的新盟友。
沒過幾天，孟逐便在周家的主廳，看見了照片上的那位“朱小姐”。
朱安婕穿著Dior當季高定的白小禮服，擺剪裁干凈利落，出纖細的肩頸。金卷發在水晶燈下泛著，襯得像一只昂貴的瓷娃娃。
更關鍵的是，的手正挽在周淮左的臂彎里。
這個細節足以說明一切。能被周淮左親自護送下樓的人，在周氏的地位不言而喻。
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作，視線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對影上。今晚的私宴來得都是周氏的高層及親眷，頗有種讓所有人提前認識新一代主人的架勢。
朱安婕從小在德國長大，接的是最正統的貴族教育。的談吐優雅得，話題富有趣：從阿爾卑斯山的雪場到加勒比海的潛水勝地，從溫布爾登的網球賽到萊茵河畔的古堡莊園。
就像一顆璀璨的明珠，瞬間為了全場的焦點。
眾人圍繞著，爭相與攀談。
林月蘭和周正燁自然也在其中，表現得格外積極。他們很清楚，如果能爭取到朱氏財團的支持，繼承權之爭基本就穩了一大半。
孟逐從頭到尾都置事外，打算吃完甜點就提早離場。直到餐臺一角，忽然有澤吸引了。
彎腰撿起，是一只石榴紅的寶石耳釘。
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主人。剛才朱安婕下樓時，那對葡萄形狀的紅寶石耳釘在耳邊搖曳生姿，襯得明艷人，是全最奪目的配飾。
孟逐握著耳釘在人群中尋找，很快就循著笑聲找到了朱安婕的位置，正坐在主廳窗戶邊的沙發上。
尚未走近，就聽見朱安婕“咯咯咯”的笑聲不斷傳來。
從沙發背後看，能瞧見兩顆腦袋靠得極近。
“真的嗎？你真的要帶我去馬場？太好了！我都好久沒回德國了，可想騎馬了。你對我真好。”
朱安婕的聲音而甜，有種掉人心的魔力。
孟逐走了過去：“打擾一下。”
兩顆頭同時轉了過來。
周予白在看見的一瞬，瞳孔明顯一，眼眸轉深。
孟逐也是一愣，但率先回過神來，將耳釘遞上：“應該是您掉的吧，我在甜品臺那邊撿到的。”
“哎呀，謝謝你！”朱安婕了自己的右耳，果然空空如也。
接過耳釘時，視線從掌心慢慢移向孟逐的臉。那雙湛藍的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人，忽而笑意加深。
站起，慢慢取下另一只耳釘，走到孟逐面前。
“我覺得，它更適合你。”語調輕快，幾乎是親昵的，“來，讓我幫你戴上。”
孟逐微愣，還未來得及拒絕，耳垂已被冰涼的金屬輕。
孟逐生得白皙，平日里穿著偏向素雅，黑白灰的簡約調是的常態，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華麗繁復的飾品。那兩顆碩大的葡萄狀紅寶石耳釘垂在耳邊，不僅襯得的臉更加致小巧，更凸顯了修長優雅的天鵝頸。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清冷疏離變得華貴人。
連周予白都看得有些出神。他向來知道很，但此刻卻是另一種風格的絕——不再是清湯寡水的素雅，而是珠寶氣的華艷。
他的目不由自主地在上停留，本移不開。
朱安婕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像個被忽視的小孩般撒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予白哥哥，你這樣當著我的面看別人，我會吃醋的哦~”
聲音依然甜膩，但仔細聽去，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警告意味。
周予白回過神來，垂下眼睫，握拳在邊輕咳一聲：“抱歉。”
這句
抱歉，不知是對誰說的。
場面有些尷尬，孟逐抬手要將耳釘取下，卻被朱安婕按住了手。
“姐姐，你戴著真漂亮，就當我送你的禮。”倒是很慷慨。
這對耳釘從重量和質地就能看出價值不菲，恐怕是孟逐辛苦工作一年都買不起的奢侈品。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送就送了。
“不行，這太貴重了……”孟逐試圖推辭。
“這種東西我很多的，”朱安婕擺手，“我媽咪從小教我要大度，我喜歡的東西，如果別人也喜歡了，我是不介意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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