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里?”孟逐看著幫忙提著全部行李的黎耀飛,滿臉狐疑。
“呃……路過,路過。”黎耀飛的眼神有些飄忽。
這個橫一個大洲的“路過”,讓三人一起度過了一個混但溫馨的圣誕夜。
黎耀飛和葉明明還是那樣不對盤,兩個人在廚房里準備烤時差點把廚房燒了,最後還是孟逐把他們趕出去,自己收拾殘局。
那個晚上他們開了很多酒,什麼香檳、紅酒、還有葉明明從德國朋友那里弄來的烈杜松子酒。深夜時分,三人都有些醉意朦朧。孟逐記得自己說要去臥室,但得站不起來,那之後的記憶就消失了,在睡前只聽著黎耀飛和葉明明還在喝酒劃拳,然後就
遁進黑暗中。
第二天中午,孟逐被頸部的酸痛弄醒,才發現自己蜷在沙發上對付了一夜。
公寓里很安靜,葉明明和黎耀飛不知去了哪里。
一直到中午這兩人才出現。他們倆衫凌,眼神飄忽,在門口撞見孟逐時,明顯閃過一瞬尷尬。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孟逐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怎麼可能!”
“絕不可能!”
這兩人異口同聲,他們看了一眼彼此,又迅速別開視線。
更可疑了。
“你們先休息,我去樓下餐廳打包點吃的回來。”葉明明一把止住要跟著的黎耀飛,“你就在這里,別跟來!”
葉明明走了以後,黎耀飛一反常態地沉默了,平時話多的他現在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孟逐和他聊什麼都心不在焉地應著。
最後,索誰都不說話。電視機里播放著德語頻道,聽不懂的對白了單調的背景音。
忽然,屏幕切換到亞洲。主持人一臉嚴肅地播報著遠在半個地球外的國發了一起從未見過但迅速蔓延的疫。鏡頭掃過幾張戴口罩的面孔,文字簡短,卻覺一片影緩緩籠罩而來。
沒有人預料到,這個在新聞里被輕描淡寫為“不明原因肺炎”的事件,將在接下來的幾年里徹底改寫人類的生活方式。
疫新聞播報後,畫面切換至港城近期的財經新聞。大屏幕上閃過一個悉的影,孟逐手一抖,迅速換臺。
“唉,你怎麼切了。”黎耀飛忽然道,“好不容易有個看得懂的容。”
孟逐干笑了一聲,沒解釋。
黎耀飛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還想看看予白哥的消息呢……”
他忽然噤聲,意識到了是什麼原因讓孟逐轉了臺。
再度陷沉默。
自從離開港城後,孟逐幾乎切斷了自己和港城的所有聯系,無論社還是新聞,看見港城相關的就快速劃過,或是“不興趣”,漸漸的,社也不再給推送相關容。
以為只要這樣,再加上時間的沖刷,一切都會被忘。
也因此,并不知道那之後關于周氏解的消息。
2020年,病毒如野火般席卷全球。一夜之間,繁華的都市變空城,工廠停擺,商店關門,機場空的像廢棄的航站樓。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被困在各自的小天地里,過屏幕觀著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世界。
港城也未能幸免。周氏集團因為重倉地產、重工和民生項目,財報在這場風暴中遭重創。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生存而掙扎時,一場蓄謀已久的宮大戲在周氏悄然拉開序幕。
在那年春天的線上董事會上,朱氏突然倒戈,聯合周正燁提出議,要求更換現任董事長兼CEO周予白。鏡頭里,朱安婕的父親朱國英一臉嚴肅,聲音過屏幕傳來格外冰冷:“考慮到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和市場前景,我們認為需要更有經驗的領導層來度過這次危機。”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背叛和質疑,周予白異常冷靜。他在鏡頭前坐得筆直,聲音平穩得仿佛沒有任何緒波。
“既然各位東認為我不適合,那我可以考慮讓位。可是……”他的話鋒忽然一轉,“我同時也作為周氏的大東提出議——拆分周氏。”
這個決定如投平靜湖面的炸彈,瞬間激起千層浪。港城的財經如嗅到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聚燈全部聚焦在這個百年世家的兄弟鬩墻大戲上。
最終,周予白以放棄信托收益權作為換,將周氏一拆為二,主業務由周正燁和朱家拿走,他自己則選了其中一小塊業務,立了自己的竹舟集團。
*
同一年,疫的魔爪向了歐洲大陸。意大利首當其沖,染人數直線攀升,很快登頂全球榜首。
作為鄰國的瑞士也難逃厄運。學校停課,孟逐困在公寓里過窗戶看著空的街道,覺自己就像一座漂浮在汪洋之上的孤島。
超市貨架被搶購一空,口罩更是一“罩”難求。幸虧黎耀飛給寄了幾箱,才讓敢出門采購。
可黎耀飛自己卻沒想到回不去了。國戒嚴隔離,他索賴在柏林,甚至干脆在葉明明家對面租了間房。
日子在煎熬的等待里一點點過去。
直到某一天,孟逐也倒下了。
那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嚨一陣干,渾像被卡車碾過一般酸痛,腦子好像要炸了一樣。
掙扎著起來給自己量了溫,39.2度,超級高燒。
家里備著的止痛藥和消炎藥已經用完,孟逐只得裹上一件大打算去醫院。臨行前還給葉明明撥了電話,但話都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到一陣頭暈目眩,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飄雪。
怔愣了片刻,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迷茫間覺到自己在顛簸中移,是有人在背著。
清冽的古龍水味鉆進鼻子里。
“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
孟逐瞇著眼努力聚焦,終于看清那張臉:“……鄭祈年?你在干嘛?”
“我干嘛?”鄭祈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惱火,“要不是我,你早燒死在房里,被人白布一鋪,抬出去算了!”
他一向脾氣火說話還不好聽,孟逐掙了掙,被他拍了一掌,正好落在屁上。
兩人一愣,空氣驟然安靜。
孟逐臉刷地紅了,鄭祈年耳尖也發熱,卻依舊:“扭什麼?欠收拾!”
“你放我下來!臭流氓!”
“不放!你這副病秧子樣子,站都站不穩!”
“那也和你沒關系!”
“放屁!”他氣吁吁,不知道是因為走路太久還是被氣的,“你是我的合伙人,不管你,難道看著你死?”
……合伙人現在已經被你氣死了。
孟逐心里翻了個白眼,問他:“……你要背我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醫院。”鄭祈年調整了一下背的姿勢,“你燒這樣,不送醫院還不是等死!”
可他還是想簡單了。
疫的影響下醫院早已人滿為患,走廊里都是病人,大多是年邁的老人和重癥患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到都是咳嗽聲和聲。
鄭祈年試圖和醫院商量,對方表示預約早就已經到了下半年,就連急診室都排著長龍。
他沒辦法,又背著孟逐去敲普通診所的門,得到的回復也是一樣。
就這樣不知道敲了多扇門被回絕後,鄭祈年的暴脾氣沒忍住,直接和醫生起了沖突,甚至差點鬧到警察,還是孟逐強撐著虛弱的,將他扯了出來。
“你扯我干嘛?這些人都冷得要死!”鄭祈年還在罵。
“不扯你,讓你被警察抓走?”孟逐白他一眼,“我的伙伴坐了牢,我還怎麼干?”
他一愣,眼睛頓時亮了:“……你承認我是伙伴了?”
雖然孟逐同意試驗合作,但鄭祈年一直看不懂的態度,生怕合作期一到就離開,現在等到了同意,眼睛頓時亮了。
孟逐看著他像小狗一樣亮著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笑,卻還是臭著臉推了他一下:“得意。快送我回去。”
“好咧!”
他又把背起來,頂著風雪一步步往回走。
4月初的蘇黎世,竟然反常地下起了雪。孟逐靠在他背上,燒得迷迷糊糊,手冰冷到發抖。下意識地,把手進他的服里,在他皮上取暖。
“!!!你在做什麼呀!”鄭祈年大駭。
孟逐困倦地“嘿嘿”一笑,眼睛都快睜不開,手卻得死:“這樣就暖和了……”
鄭祈年漲紅著臉,卻沒甩開的手,只憋出一句:“看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計較。”
“嗯,你最好了……”聲音糯,著他的肩頭。
“……也還好啦。”鄭祈年越說臉越紅。
“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喃喃,忽然又想夢囈般,“對了……你為什麼不我‘阿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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