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我可不想。”
他低頭用鼻尖蹭著的頭發，像在標記自己的領地，又惱又寵：“你也是，高興也不收斂一點！”
孟逐尖著，推了他一把：“正經事要，你快走啦。”
“不想走。”他還在蹭的頭發，“我真想把你放在口袋里一起帶走。”
“周予白！”
“好好好，我走。”他終于松開手，但隨即又補充，“但你回港城必須來找我。”
他語帶警告：“不然我就親自去你酒店把你揪出來，到時候你那個鄭祈年在不在場，我可不管。”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推著他往前走。
到了安檢前，兩個人站在那里，誰也沒先開口。
“那我走了。”周予白說著，卻沒。
“嗯，路上小心。”孟逐說，也沒。
他們就這樣站著，像兩個舍不得分開的小學生。
“記得要來找我。”周予白又重復了一遍。
“知道了。”
“一回港城就來。”
“嗯。”
“不許借口說忙。”
“……好。”
周予白看著，眼神里滿是不舍。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了的頭：“那我真的走了。”
“嗯。”
他轉，大步朝安檢口走去。
高挑的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黑的大在一片五六的行李和服中格外顯眼，卻也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孟逐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起初還能清晰地看見他整個人，到後來那抹黑也被人吞沒了。
孟逐忽然意識到，他真的走了。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種覺來得毫無預兆，像是有一線突然被拉，然後繃斷。的鼻子發酸，眼眶忽然就熱了起來。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里，周圍是擁的人群和嘈雜的聲音，可卻覺得空的。
孟逐低下頭，咬著，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忽然，一雙手將攬過的腰，將整個人抱了起來。
孟逐還沒來得及驚呼，就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睛。
周予白仰視著，呼吸還有些急促，像是一路跑過來。
“Souviens-toi，jetemanquetoujours.（記住，我永遠思念你。）”
他說法語時的聲音更低更啞，每個音節都帶著獨特的韻律。小舌音在舌輕輕，氣音過管，發出那種特有的、慵懶又的質。
“記住，”他用中文重復，聲音更輕了，輕到只有能聽見，“我永遠想你。”
然後他仰頭，吻在的臉頰上。
那個吻溫卻堅定，帶著某種鄭重的承諾。
他的在臉頰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移到的額角，眉心，最後落在的眼瞼上。
“阿逐，我在港城等你。”
*
飛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抵達港城時候剛剛剛天明。
孟逐在商務艙好好睡了一覺，下了飛機神抖擻，拿出筆記本電腦就開始理郵件。鄭祈年邊喝咖啡，邊看著，搖頭失笑。
“你這人，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勁。”
“時差還沒倒過來，不工作我會睡不著。”孟逐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們直奔港口，在律師的陪同下視察被破產扣押的船只。
鄭祈年在不良資產領域浸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從破產公司里挖出被低估的寶。他和孟逐配合默契，很快就重新梳理了一遍審計員的清單：哪些可以變現，哪些不值得，都清晰地標注出來。
他們一直忙活到了下午，終于完了評估。
“累了吧”鄭祈年看著泛紅的眼睛，“要不先回酒店休息？”
“不。”孟逐合上筆記本，“我一會兒還要去見一個朋友，他在船運方面有經驗，能幫我們省不麻煩。”
“這麼急”
“越早理越好。”孟逐堅持，“拖得越久，變數越多。”
鄭祈年看著，眼神有些復雜。這個人工作起來的樣子，總讓他想起自己剛行時的拼勁，什麼都往自己肩上扛。
可是這樣不辛苦嗎？
“行，那明天我自己去理港口那邊的手續。”他說，“你去見你的朋友，我們晚上頭。”
“好。”
*
告別鄭祈年後，孟逐打車來到中環一家新晉的米其林二星餐廳。已過午餐時段，本該暫停營業，但服務員仍恭敬地領進包間。
包廂裝修致考究，一面墻全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中環的景。
商敬臣正背對著門，欣賞著窗外的天際線。聽見腳步聲，他回過頭，一臉驚喜。
“恭喜我們商大老板，事業版圖都拓展到餐飲業啦。”孟逐笑著調侃。
“好久不見，孟大經理也學會作弄人了。”商敬臣笑著起相迎。
這間餐廳是商敬臣他們集團最新的手筆。如他之前所言，在Alux工作擔任COO多年後，他選擇離開穩定的工作，從零開始打造自己的商業版圖，專注于人們的生活方式。
這間餐廳是他在餐飲方面的第一次試水。他們投資了一位餐飲新人，結果一鳴驚人：第一年就同時拿下最矚目新人廚師和被賜予米其林一星，第二年就摘下了第二顆星星。按這個速度下去，拿到三星也指日可待。
商敬臣為人沉穩，做事干練，孟逐對他的功從不意外。
兩人寒暄幾句後，話題轉到正事。
商敬臣做零售多年，對供應鏈駕輕就，又曾叉控過船運公司，所以選擇向他咨詢該如何理被扣押的設備。
“這事，你問對人了。”商敬臣笑道，“疫期間，我沒這種爛攤子。”
他將步驟詳細地拆解給，甚至每個環節該找什麼人，他都一一告知。
孟逐認真做著筆記，時不時提問，商敬臣都耐心解答。
一個小時後，合上筆記本，長舒了一口氣。
“太謝了，我就知道找你肯定靠譜。”激地拍了拍手，“這下心里有底了。”
商敬臣正給自己斟酒，聞言角一彎，語氣里多了一試探：“我倒是激你遇到麻煩，第一個想起的是我。怎麼沒去找周生？”
孟逐手里的茶杯頓了一下。
確實，怎麼從來沒想過找周予白幫忙呢
商敬臣見沉默，還以為他們尚未見過面，仍在刻意回避。
他輕咳一聲，從西裝袋里出一個信封遞過去。
“這是慈善晚會的邀請函。”商敬臣說，“明晚在半島酒店舉辦，港城商界大半的人都會去。我剛才提到的那幾個關鍵人也會出席，正好可以給你引薦。”
孟逐一口答應，又問：“我能不能帶上合伙人？”
“當然。”
*
回到酒店，孟逐先去敲了鄭祈年的房門，把晚宴的事告訴他，還特別叮囑：“這是正式場合，你一定要好好打扮。”
說完，才回到自己房間。
換了睡，躺到床上，在睡前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男人磁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阿逐，你到了？”
“嗯。”
抱著電話，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都和他說了一遍。
“真可惜，我這兩天不開。”
呵，之前誰說到港城第一個就要聯系？果然男人的，騙人的鬼。
孟逐翻了個白眼。
“是不是在心里罵我呢？”
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甚至走到窗簾後面看了看：“你是不是在我這兒裝了監控？”
“呵，你一呼吸，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哪還需要監控？”他笑得更歡了，“所以，以後別想著對我撒謊。”
孟逐在心里冷哼：你要真有這麼神通廣大，也不會為鄭祈年吃醋吃那樣了。
“不過沒關系，”他笑著賣了個關子，“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電話掛斷時，孟逐還沒完全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的慈善晚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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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一章結局~[彩虹屁]
第80章 小城大
半島酒店的宴會廳燈火輝煌。
孟逐和鄭祈年抵達時,正好趕上賓客陸續場。這場慈善晚宴規模不大，來賓不過百余，卻個個非富即貴。
孟逐很快在人群里找了商敬臣,并將鄭祈年引薦給了他。
“早在港城時候就聽說過鄭先生獨樹一幟的投資風格,久仰。”商敬臣依舊得有禮，主手相握。
他們三人寒暄過後,商敬臣給他們指出大廳里的幾個關鍵人：環境及生態局的代表、港口管理局的副局長、還有幾個在航運領域有影響力的企業家。
商敬臣：“等拍賣結束後，我給你們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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