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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燈下安靜地唱著,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撥。燈照下,他的廓被勾勒得冷峻疏朗,卻又生來風流。

讓人想起港城的黃金時代——霓虹燈下的中環,維港邊的夜風,還有那些關于的老故事。

所有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就連一向不喜歡周予白的鄭祈年,此刻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而他的余卻瞥見孟逐驟然低下了頭。

在全場的沉醉與驚嘆中,唯獨的反應顯得格格不

“喂,Judy。”

孟逐回頭看他,“怎麼?”

鄭祈年著舞臺上燈下的周予白,忽然低聲道:“我決定放棄了。”

“什麼意思?”孟逐心口一猜到,卻又不敢確認。

“我說,我決定放棄了。”他語氣平靜,卻像是用了全力氣才吐出的結論,“你實在太他了。我退出。”

“……誰

,誰說的。”

“你的眼睛騙不了人。”鄭祈年幽幽一笑,“周予白現在在臺上,魅力大得連我這個敵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遑論你?可是你卻避開視線,更是明顯。”

“而他……”

他抬了抬下,讓朝舞臺看。

周予白正低頭彈著吉他,神專注。可他的視線卻不時在場下游移,像在尋找什麼。終于,他目落在孟逐所在的方向,眸一瞬間亮起,又飛快收斂,垂下眼睫,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那個笑容轉瞬即逝,卻像冬日里的,格外的暖,格外的溫

看到這一幕,鄭祈年自嘲地笑了。

“你看,他本藏不住。他的每個眼神都在說你。”

他頹然地垂下目,像是在對自己說:“我輸了。我比不過。我以為時間能讓你們分開,沒想到只是重逢,就重燃。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們像是磁石,稍微靠近,就會相連,之前分開的一切都會被消弭。”

他轉而向孟逐,眼神復雜:“你看似冷靜,其實是最瘋狂最倔的,認定了就不會改。”

鄭祈年的目落回臺上的周予白:“而他,看似不羈,游戲人間,但我看得出來,他愿意把一切都押在你上。”

鄭祈年沒有告訴的是,他其實在前一天就悄悄抵達了采爾馬特,本來想給一個驚喜。結果正好遇上被暴風雪困在雪場的消息,他當時急得都已經開始聯系直升機搜救。

可他的電話都還沒打通,就看見周予白已經義無反顧地進了深山。

那人是不怕死嗎?這麼大的暴風雪,能見度極差,下一步是不是懸崖都不知道。更何況那麼大的雪場,要找到一個人何其難。

但周予白還是去了,沒有任何猶豫。

他那時就明白,周予白對孟逐的態度絕非尋常。

而今晚,更讓他確定了。

鄭祈年看著臺上臺下這兩個人,忽然笑了。

“有些人以為,是婚姻,是早餐六點的親吻。但我覺得——”

他看著孟逐,又看看臺上的周予白。

啊,是在人群里,被他吸引,卻假裝不看過去的那一眼。”

“就像你剛才那樣。”

孟逐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去吧。”鄭祈年忽然說。

“什麼”

“等他唱完,去找他。”鄭祈年端起酒杯,看著里面琥珀,“別再逃了,Judy。有些人,這輩子只會遇到一次。”

他仰頭一飲而盡,苦的酒嚨。

“我祝福你們。”

*

演奏完後,掌聲如雷。拍賣競價聲更是此起彼伏,最後由一位硅谷來的科技新貴澈拍下。

周予白下樂,正打算去找孟逐,卻被攔住。

澈微微一笑,向他手:“好久不見,老同學。”

周予白瞇起眼,終于認出澈。他如今可是港城最炙手可熱的華人企業家,頂尖AI團隊的領軍人

“你不記得我了吧?”澈調侃道,“那時候你是校園明星,而我不過是個戴著黑框眼鏡,整天埋頭鼓搗電腦的宅男。”

說著他掏出手機,竟然調出了一張泛著年代的畢業照。

幾十個穿著校服的站在場上,很好,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看到了嗎?”澈放大照片,手指點在畫面上。

照片里,青年一校服,眉眼桀驁,正是年輕時的周予白。澈指著他旁那個板寸頭的矮個子,笑道:“那就是當年的我,沒騙你吧。”

周予白卻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他的視線僵在另一,瞳孔驟然放大,嚨發

“這個人……”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你認識嗎?”

澈順著看過去。

照片的邊緣,場鐵網的影下,有個幾乎被忽略的面龐。穿著隔壁學校的校服,眼神卻越過所有人,靜靜向照片中央的年。

“哎?這誰啊?”澈訝然,“校服不是我們學校的,應該是隔壁的吧?我記得那時候你很歡迎啊,聽說過隔壁管弦樂隊的隊花也喜歡你。”

周予白沒有應聲。

腔里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塵封的記憶一瞬間全部涌了上來。

高中畢業前的那個晚上,南城的仲夏夜,他翻墻出去,遇到了一個蹲在角落里哭的生。穿著白的校服,抱著的長笛,說自己沒去音樂會展演。

那次他做了個膽大又恣意的決定——他帶去了市黎最著名的音樂廳,躲著保安,在空無一人的音樂會里聽一個人獨奏。

那個夜晚浪漫得不真實。

從穹頂灑下來,站在舞臺中央,笛聲在空曠的音樂廳里回

有風揚起的長發,他看著的側臉,第一次生出想要吻的沖

他問,你接過吻嗎

說,沒有。

然後張地看著他。

那種生又期待的模樣,讓他心旌搖曳。

可最終,在離僅有一厘米的間隙里,他卻錯開了臉。

他說:那你的初吻一定要留給喜歡的人。

第二天,他拍完畢業照,周氏的人就來了,把他接走去了港城。

他甚至不知道的名字。

周予白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死死攥著。

“不好意思。”他猛地抬起頭,聲音急切,“我下次再和你詳聊,我現在需要見一個人。”

澈一愣:“誰?”

周予白轉過,頭也不回道。

“一個需要我跑著去見的人。”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天臺。

冬夜的風從港口方向吹來,帶著咸的海氣。孟逐原本只是想出來口氣,卻被沈嘉樹住。

一直覺得沈嘉樹是最難親近的人。譚寡淡沉穩,周予白溫風.流,只有沈嘉樹,棱角分明得像一塊未打磨的石頭,把喜惡都擺在臉上,從來不掩飾。

過去和周予白在一起時,沈嘉樹幾乎沒對說過幾句話,更別提單獨找

可現在,他拎著一瓶威士忌,背靠著欄桿,像是早已等著

天臺的風很冷,披著的羊絨披肩在風里獵獵作響。沈嘉樹卻不不慢地灌酒,像是要凍死似的。

孟逐終于忍不住,正要告辭,他卻幽幽開口:

“其實,我很討厭你。”

孟逐一怔。心想,這人真是直接啊,又覺得的猜測果然正確,就是來報復的。

“周予白遇見你之前,什麼都不在乎。”沈嘉樹靠在欄桿上,目看向遠的維港夜景,“我們算計了那麼多年,他從來沒出過岔子,可你一出現,他就了。”

他轉過頭,眼神冷淡:“如果不是你,我們的計劃會很順利。我們安排的基金經理會悄無聲息地控制周氏信托的實際作權,周予白和朱安婕會結婚,朱氏不會背叛他,更不用周予白放棄信托的繼承權,被迫將周氏拆分。”

孟逐的心臟猛地一跳:“你說什麼……周予白,放棄了信托的繼承權?”

沈嘉樹猛地轉頭,顯然十分意外:“他沒告訴你?”

孟逐搖頭,臉發白。

“嘖。”沈嘉樹罵了一句,“這個傻X。”

“那他是不是也沒告訴你,他為了不娶朱安婕,拿什麼去換?”他恨鐵不鋼道,“世鑫的份。我們三個人一起打下來的江山,他說不要就不要,連猶豫都沒有,就是不想讓你傷心。”

“可是你呢?”沈嘉樹的聲音里帶著質問,“你卻不管不顧,直接丟下他走了。”

孟逐的呼吸停住了。

沒想到這些。

當時周淮左告訴,如果不走,周予白的信托繼承權會消失。而知道周予白為了替母親報仇,會不顧一切地奪下周氏。因此確信,周予白如果知道信托的限制,他肯定無法和明正大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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