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王太太那略顯尖銳、充滿惡意揣測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從手機揚聲里傳了出來。
回在寂靜的宴會廳中。
【聽說溫小姐……以前在周淮手下做過事?嘖嘖,京圈誰不知道周大那個風流子,專挑漂亮助理下手。溫小姐能從他那全而退,還進了我們裴家的門。真是,好本事啊!】
錄音播放完畢,全場死寂。
王太太臉煞白,冷汗瞬間浸了後背的禮服。
強裝鎮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哎、哎呦!阮阮,你這孩子……怎麼還錄音了?表姨就是快,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一家人,和氣生財嘛!是吧硯修?”
急切地看向裴硯修,試圖抓住最後一稻草,“你、你表姨父還等著和你談創意園那個大項目呢,可不能因為一句玩笑話就傷了和氣呀!”
溫阮聽著這番毫無悔意的狡辯,口劇烈起伏。
一混雜著委屈和憤怒的熱流直沖頭頂。
氣得指尖都在發,貝齒不自覺地咬住了下。
就在這時,一直攬著的裴硯修,到了的微。
他沒有替開口,而是不聲地、用力地了的手心。
溫阮下意識地抬頭看他。
裴硯修正垂眸凝視著。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分催促,只有全然的信任和無聲的支持。
他微微頷首。
眼神清晰地傳遞著一個信息:去吧,我在。想說什麼就說。
這沉靜而強大的力量,瞬間注了溫阮的心田。
深吸一口氣,仿佛從他那里汲取了無限的勇氣。
再次看向王太太時,眼神里的猶豫已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亮而堅定的芒。
緩緩收起手機,臉上依舊帶著的笑意,那雙小鹿般的眼睛卻清亮堅定,直視著王太太:
“哦?誤會嗎?開玩笑嗎?”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顆小石子投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原來在表姨眼里,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污蔑晚輩的清白,做開玩笑。”
頓了頓,語氣依舊平靜溫和,卻字字千斤,砸在王太太心上:
“那好啊,我也跟表姨開個玩笑。您和王家,從今天起,可以和京圈所有的大項目說再見了。”
裴夫人此時緩步上前,輕輕拍了拍溫阮的手背,眼神里滿是“做得好”的贊賞。
轉向面如死灰的王太太,臉上依舊掛著得的微笑。
語氣溫和,說出的容卻冰冷如刀:
“王玫,玩笑要雙方都覺得好笑才行。你剛才的話,我們裴家,沒一個人覺得好笑。”
“至于創意園的項目,”裴夫人微微一笑,語氣輕描淡寫卻斷人生死,“就不必談了。我們裴家,從不和搬弄是非、心不正的人合作。”
端坐主位的裴老爺子、淡淡掃了王太太一眼,對旁的管家平靜吩咐:“送客。”
他頓了頓,補充道,聲音不大卻足以定音:“以後裴家的帖子,不必再往王家送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等同于將王家徹底踢出了京圈的核心社圈。
裴硯修則直接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電話,語氣是梟雄獨有的冷酷與決斷:
“是我。終止與王家的一切資金往來和渠道合作。對,現在,立刻執行。”
裴硯修掛斷電話,低頭看向懷里的溫阮,冷冽的聲線瞬間變得和:“寶寶,別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漫不經心地問:
“對了,創意園那個項目,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買下來送你當畫室。”
剛剛才被一連串打擊震得頭暈目眩的賓客們,再次被這壕無人的寵溺驚得頭皮發麻!
幾十億的項目,說買下來……當畫室?!
溫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炫富弄得哭笑不得。
心里的那點不快瞬間煙消雲散,輕輕捶了他一下:“不要!太大了,打掃起來好麻煩的。”
裴硯修從善如流地點頭:“好,聽你的。那以後看到喜歡的再告訴我。”
一場風波,以王家母被毫不留地“請”出裴家而告終。
經此一事,再無人敢對溫阮的份有半分質疑。
宴會後半程,所有賓客的笑容都變得無比真誠,帶著小心翼翼的恭敬。
溫阮被裴硯修牢牢牽著手,跟在裴家長輩邊,正式見完了所有重要的親友。
直到坐進回家的車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像只卸下防備的小貓,癱在座椅上。
“累了?”裴硯修將攬過來,讓靠在自己肩上。
“嗯……”溫阮閉上眼睛,小聲嘟囔,“但是好開心。”
裴硯修低頭,吻了吻的發頂:“睡吧,到家你。”
加長邁赫平穩地行駛在夜中。
司機極有眼力見地升起了隔板,為後座隔絕出一個私的空間。
裴硯修將西裝外套下,把蜷著的溫阮仔細裹好,像包裹一件稀世珍寶。
車輛停穩後,他打橫將抱起,作輕穩健,一路走進宅邸。
一進門,他便將食指抵在前,對迎上來王媽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
王媽看著裴硯修抱著溫阮,小心翼翼生怕驚醒的背影,忍不住低聲音對李特助慨:
“裴爺他從來沒對誰這麼細心寶貝過。”
李特助推了推眼鏡。
一臉“我早就習慣了”的表。
用氣聲回道:“王媽啊,這是裴爺的基了,勿驚。以後這類場面只會更多。”
主臥,裴硯修輕輕將溫阮放在的大床上。
看著恬靜的睡,他轉走進浴室,為調試洗澡水。
水汽漸漸氤氳。
他試了試水溫——溫熱恰到好。
回到床邊。
俯,輕輕撥開頰邊的碎發。
低聲:“阮阮?先洗澡再睡,不然不舒服。”
溫阮困得眼皮都睜不開。
下意識地往他懷里鉆了鉆,帶著濃重的鼻音地撒:“唔…不想…好累…”
“硯修哥哥你幫我洗嘛……”
!!!
裴硯修猛地一僵,摟著的手臂瞬間收。
他結重重一滾,眸在昏暗的燈下沉得嚇人,聲音沙啞得不樣子:
“阮阮,”他幾乎是咬著牙,在耳邊確認,“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