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那個香飄萬里食品公司,這個月第三次聯系我了,他們想問您是否有意向合作,開拓一下食品市場…”
裴硯修的全部注意力仍在溫阮那手指上。
頭也不抬,語氣淡漠:“讓他們滾,別來煩我。”
對味了!
這才是裴爺!
李特助深吸一口氣,識趣地總結:“…沒其他事了。”
裴硯修這才吝嗇地分給他一個眼神,語氣恢復了慣常的疏離:“嗯,出去吧。”
書房門被輕輕帶上。
他輕輕挲著那個Hello Kitty圖案,指腹著其下的細膩,聲音轉向溫阮時,是截然不同的溫:“還疼不疼?”
裴硯修了溫阮的發頂:“好了,很晚了。乖乖去睡覺。”
“你還要工作嗎?”
溫阮摟著他的胳膊不放,小臉在他肩頭蹭了蹭,聲音糯地拖著長音,“你把工作也搬到床上嘛!你不在,我睡不著~”
最終,在溫阮的磨泡下,這位說一不二的裴爺,竟真的破天荒放下了手頭關乎數億資金流的重要事務,陪著他的小祖宗起走向臥室。
夜深沉。
主臥里,裴硯修的呼吸平穩綿長。
溫阮像只謹慎的小貓,先是悄悄睜開一只眼觀察。
接著極輕極輕地喚了一聲:“裴硯修?”
旁的男人毫無反應。
膽子大了些,微微撐起,湊到他耳邊,用氣聲又喚了一句:“硯修哥哥?你,睡著了麼?”
回應的,只有規律的呼吸聲。
溫阮心中竊喜。
屏住呼吸。
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
著腳丫,踩在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溜出了臥室......
螺螄!!
等等我,馬上到!!
溫阮像一只準備油的小老鼠。
踮著腳尖,幾乎是著地面,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廚房。
練地燒水、拆包!
那包靈魂醬料倒沸水中的瞬間,一極穿的氣味如同沉睡的巨龍,瞬間蘇醒了!
“唔……!”
管家弗雷德先生被這難以形容的生化武從睡夢中強行驚醒。
他穿著質睡袍,臉上帶著仿佛看到外星人侵般的驚恐,出現在廚房門口。
“溫小姐?您這是?”
溫阮猛地回頭。
“在烹飪嗎?我來吧!”
看到管家,瞬間雙手合十,用氣聲瘋狂哀求:“噓噓噓!弗雷德!別說話!求你了!就當什麼都沒聞到!你放假了!不用管了,這是來自東方的神力量!”
他張了張,最終在對雇主的忠誠與對這“神力量”的敬畏之間,選擇了默默後退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溫阮終于滿足地夾起第一筷子,吹了吹氣,迫不及待地送口中。
就是這一刻!
酸、辣、鮮、爽在味蕾炸開!
嗚嗚嗚白人飯吃膩了,是真的不行了!
幸福地瞇起了眼睛,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好吃嗎,寶寶?”一道低沉而悉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如同鬼魅般,自後幽幽響起,“又不穿鞋?”
“啊——!”
又被當場抓包!?
溫阮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激靈,手里的碗直接飛了出去!
“哐當!”
瓷碗摔得碎。
里面紅油滾滾、配料富的湯湯水水,如同最狂野的畫作,在那價值不菲的雪花白大理石地板上轟然炸開 。
看著地上那攤狼藉,溫阮悲從中來,也顧不上害怕了。
指著地上的殘骸,帶著哭腔控訴:“嗚嗚嗚我才吃了一口!!就一口!!”
“F國真的很難找到螺螄的…我找遍了幾乎所有的亞洲超市,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偏僻的中超買到這最後一包!這是絕版啊!裴硯修!絕版了!”
裴硯修手里還拎著那雙茸茸的兔子拖鞋。
聞言,眉頭都沒一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味道,”溫阮吸了吸鼻子,自告勇,“我自己來收拾就行!”
說著就要去拿清理工。
男人卻本不聽。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半跪在地,握住冰涼的腳踝。
作輕卻不容拒絕地替穿好拖鞋。
“明天還有早課。不許熬夜。”
他抬起頭,深邃的眸子鎖住,“更不許半夜吃這麼刺激的東西,對胃不好。”
他在腳踝上不輕不重地了一下,帶著懲罰的意味。
“嘶,疼!”
溫阮想收起腳。
他整個手掌卻牢牢裹住的腳踝,讓彈不得。
“為什麼總是不穿鞋?”
溫阮心虛地了脖子,聲音細若蚊蚋:“我、我就是覺得在家里不穿鞋比較舒服嘛……”
絕對沒有想掩蓋腳步聲方便吃的意思哦!
下一秒,讓更震驚的事發生了。
裴硯修竟直接挽起了睡袍的袖子,出線條流暢的小臂,拿過清潔工,開始清理那片狼藉。
這位手指就能讓全球市震的裴爺,此刻正屈尊降貴地,與一碗被打翻的螺螄進行著艱難的搏鬥!
畫面極反差萌!
溫阮看得眼睛都直了。
裴硯修一抬頭,看見溫阮的睡下擺也濺上了幾滴醒目的紅油。
他眉頭微蹙,直接打橫將抱起。
“誒?”
“去洗澡。”
言簡意賅,不容置疑。
等到兩人都洗去一味道,換上干凈的睡回到客廳時,專業的空氣凈化系統已經努力工作,那霸道的氣息散去了七八分。
裴硯修牽著溫阮,輕聲道:“睡不著?”
“本來就饞得睡不著!現在揪心啊!更睡不著了!”
他帶著溫阮走向了客廳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F國不眠的夜景,璀璨的燈火如同灑落的星河,在腳下蜿蜒流淌。
男人不由分說地將輕輕抵在玻璃窗前。
背後是城市的喧囂與繁華,面前是他灼熱的溫和深邃的眼眸。
“還惦記你那碗?”
他低聲問,指尖拂過洗浴後因水汽蒸騰而緋紅的臉頰。
溫阮有些不好意思,剛想開口,他的吻便已落下。
“嗯別!"微微偏頭,小手抵在他膛,聲音帶著剛沐浴後的,“里還有味道。”
他低笑一聲,滾燙的舌不由分說地覆了上來,撬開的齒關,加深了這個吻。
“正好,讓我親自嘗嘗…讓我家寶寶魂牽夢繞、連覺都不睡的,到底是什麼神仙味道。”
“等下!”
殘存的理智在做最後的掙扎,艱難地咬著牙道:“這里,是客廳......”
男人眼眸亮得可怕。
氣息灼熱地燙著的。
他用沙啞到極致的嗓音在邊模糊低語:“寶寶,我想在客廳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