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里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敲在溫阮的心尖上。
的指尖死死摳住平板電腦邊緣,眼睛盯著實時構建的3D地圖,聲音發:“左轉…避開C區!快!”
那是預知里火最慘烈的地方。
李特助控著車輛,像一尾靈活的魚,在承重柱的影間飛速穿梭。
車死寂,只有三人抑的呼吸聲。
每一次轉彎,都像在死神鐮刀邊緣險險過。
出口的亮就在前方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希的曙刺破黑暗。
溫阮幾乎能聞到外面自由空氣的味道!
再也不要來這種破地方!
出去後,要喝暖乎乎的茶!
要好好休息,睡一個香甜的覺!
就在這一瞬間——
“轟隆隆!!!”
一聲震耳聾的巨響猛地炸開!
仿佛整個地下空間都在抖。
前方出口,巨大的混凝土橫梁轟然砸落!
瞬間將唯一的生路堵得嚴嚴實實。
“……”
溫阮瞳孔驟,大腦一片空白。
煙塵如同濃霧般撲面而來,瞬間模糊了整個車窗。
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冰冷的絕從腳底瞬間竄至頭頂。
改變了槍戰,卻迎來了塌方。
命運仿佛掐著的嚨冷笑:你看,你逃不掉。
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的預知里沒有出現這樣的景!
“走B計劃!”
裴硯修一把將渾僵冷的溫阮死死按進自己懷中,寬大的手掌護住的後腦,用為隔絕開前方毀滅的景象。
“砰!”
溫阮覺到車的方向盤被猛打。
車子利落地撞開一道銹跡斑斑的檢修鐵門,一頭扎進了一條更為狹窄的通道。
這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車碾過滿地碎玻璃和零件,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
好像一瞬間所有知都消失了。
唯獨知到他砰砰跳的心臟聲。
三次亡命急轉後,車燈“啪”地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一條真正的,絕路。
幾步之外,護欄斷裂,下方就是洶涌咆哮的大海,浪頭拍打在混凝土基座上,碎慘白的泡沫。
而後,追兵的車燈已然近,如同狩獵者嗜的眼睛,將他們最後一退路徹底封死。
“……所有路,都沒有了。”
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眼淚無聲地涌出,滴在裴硯修的手背上,燙得驚人。
反而用盡全力氣,更地回握住他的手。
“裴硯修……”
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在絕對的絕中,竟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樣……好像也好的。”
能和你死在一起,好像……
也沒那麼可怕了。
他沒有說話。
用指腹輕輕地去臉上的淚痕。
“坐穩了!”
駕駛座上,李特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開死局的瘋狂的興!
下一秒!
他猛地將油門一踩到底!
引擎發出一聲絕非民用車輛能有的。
如同野咆哮般的怒吼。
整輛車以一種決絕的的姿態,朝著斷頭路盡頭的護欄,狠狠撞了過去!
死死閉上眼。
將臉埋進那個悉的膛,等待著碎骨的撞擊與冰冷的窒息……
然而,預想中的毀滅沒有到來。
嘩啦……
是海浪輕車的聲響。
抖著,難以置信地睜開雙眼。
車大半已沒水中,正像一葉沉穩的扁舟,推開黑的波浪,堅定地駛向遠方。
“哇……”
李特助在前排笑著說:“溫小姐,我們這個是一輛經過頂級改裝的海陸兩棲座駕!”
車,世界忽然變得無比安靜,只剩下彼此融的呼吸和心跳聲。
裴硯修依舊穩穩地抱著。
他低頭。
溫阮睫上還掛著淚珠,閃如蝴蝶雙翼。
他從來沒有在各種九死一生的況下產生緒波。
即便告訴他下一秒就要死了,他也毫無波。
可是就是在看到淚珠的那一刻,裴硯修卻到自己心臟離開了他的。
直接飛去溫阮那了。
他俯,吻了吻漉漉的眼睫。
“早就告訴過寶寶,很多次九死一生我都活下來了。”
“現在還有你這個預知小哭包在……”
他收了手臂,將更深地擁懷中。
“我們注定,會長命百歲。”
剛想抬頭吻他。
眼前的景象卻變了。
不再是車。
而是一條不到盡頭的漆黑長廊。
的視線也不控制地向前飄去。
木門在眼前緩緩打開。
門線昏暗,無論如何集中神,都看不清那個站在影里的高大影。
到底是誰?
發生了什麼事?
拼命地想看清!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一抖的決絕:“沈清言…你囚……”
接著,是“嘩啦”一聲金屬鏈條在地上的的脆響!
這個說話人的聲音……
好悉!
不到一秒,就反應過來。
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聲音!!!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被這道來自未來的驚雷直接劈中。
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音,意識便徹底沉了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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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才如同漂浮的羽,緩緩歸位。
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自己正躺在公寓主臥的大床上,像一個人形掛件般,被裴硯修牢牢地圈在懷里。
他背後墊著枕頭,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屈起的膝上,屏幕的微映著他廓分明的側臉。
裴硯修似乎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以便能睡得舒服些。
“寶寶,你終于醒了。”
他幾乎在睜眼的瞬間就合上了電腦,聲音帶著一種砂礫磨過的低啞。
了額角,聲音帶著剛醒的綿:“我暈了多久?”
“三天。”
三天?!
溫阮瞬間清醒了大半,瞳孔微震。
從未因預知而昏睡這麼久!
但此刻本顧不上細想這異常的狀況,那個冰冷的預知畫面如同噩夢般攥著的心臟。
“我好像……就要被沈清言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