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滿了卡通手辦,窗臺上掛著星星串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屬于的甜香。
與他慣常所的冷、空曠、極設計的空間形了宇宙級的反差。
溫阮看著他冷峻的側臉與這滿屋形的強烈對比,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故意掐著嗓子說:
“裴總,委屈你啦~這些天就要在這廠長的臨時宿舍里將就一下咯?”
裴硯修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最終只是化作一聲極輕的嘆息。
“和阮阮嚴合在一起,我求之不得。”
問題是,溫阮那張單人床,對于他的型來說,實在有些局促。
他只能側著,小心翼翼地把圈進懷里,像一個守護著最珍貴寶藏的騎士。
作僵,生怕一翻就會到床邊那只半人高的泰迪熊,或者一腳踹飛床尾的輕松熊。
溫阮在他溫熱的懷里。
著他灼熱的溫和明顯過于克制的呼吸。
地笑,肩膀一抖一抖。
-
傍晚,夕的余暉過窗欞灑進滿屋的閨房。
裴硯修率先醒來。
懷中的溫阮依舊睡得香甜,呼吸清淺。
他極其小心地出被枕著的手臂,又仔細地替掖好被角,這才悄無聲息地起下樓。
廚房里,溫父溫母正忙著準備晚飯。
“阿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來吧。”
裴硯修挽起襯衫袖子,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神平靜又自然地走上前。
溫媽媽本想客氣推辭。
但見他態度懇切,便笑著遞過一顆白蘿卜:
“那你幫阿姨把這個切吧,一會兒涼拌。”
溫爸爸道:“我先去院子摘點菜。”
十分鐘後。
溫媽媽神恍惚地從廚房走出來,找到正在院子里摘菜的溫爸爸,喃喃自語道:“老頭子……我眼花了……”
“啊?什麼?你老花眼了?”
“不是......是小裴切的那蘿卜!怕是能穿進繡花針眼里!”
溫父好奇地湊到廚房門口一看,也瞬間愣住了。
只見砧板上的蘿卜晶瑩剔,細均勻得如同機切割出來的一般。
飯桌上,氣氛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幾道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中間,赫然擺著一盤刀工驚為天人的涼拌蘿卜。
溫父抿了一口酒,狀似隨意地開口:
“小裴啊,這淮揚菜的獅子頭,講究個形散神不散,用勺子舀著吃,不能使筷子,一夾就散。你知道這里頭的神是什麼嗎?”
裴硯修放下筷子,態度謙遜卻對答如流:
“伯父考我。依我看,是火候。文火慢燉兩小時以上,讓膘融化,爛,鮮味才能全部融進湯里,形態雖松,但味道凝而不散。”
溫父的眼睛瞬間亮了,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
“對嘍!就是這個道理!現在很多飯店啊,那出來的味道,本不對!”
“就像佛跳墻的吊湯,”裴硯修微微頷首,自然地接上,“肯花三天時間用老母、火、干貝慢燉出底湯的老師傅,越來越了。”
“可不是嘛!”
溫父激得一拍大,差點倒酒杯。
“那些用、濃湯寶糊弄人的,都是耍流……”
“爸!”
溫阮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注意措辭!還有,我的蝦仁呢?!”
眼睜睜看著爸爸把最的清炒蝦仁盤子推到了裴硯修面前。
溫父這才回過神,哈哈一笑:
“哎呀,你讓小裴多吃點!嘗嘗我們的手藝!你從小吃到大了,就讓讓小裴!”
溫阮看著自家老爸那副“知己比兒重要”的架勢,忍不住小聲嘟囔:“到底誰是親生的啊?”
話音未落,一只溫暖的大手便在桌下悄然握住了的手。
同時,那盤蝦仁被裴硯修不聲地推回了面前。
他側過頭,在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語氣里帶著一得逞的輕笑:
“戰略部署要一步步來。”
“搞定爸媽的心,先從搞定你爸媽的胃開始。”
飯後。
溫爸爸主收拾起碗筷,朝裴硯修使了個眼:“小裴,來,搭把手。”
裴硯修會意,挽起袖子便跟進了廚房。
溫阮也過去準備幫忙,卻聽到里面傳來父親低的嚴肅聲音。
廚房里,水聲嘩嘩。
溫爸爸收起所有的嬉笑,目如炬。
他看著邊這個即便系著圍也難掩強大氣場的男人:“小裴,跟伯父個底。你……其實不是什麼普通的經理吧?”
裴硯修洗碗的作頓住。
溫爸爸了然地笑了笑,語氣平和卻帶著看世事的睿智:
“我不傻。我雖然老了,但也會用手機上網。搜索引擎里,你的名字後面跟著的履歷可不簡單哦。”
裴硯修將洗好的碗輕輕放下。
他干手,轉過,姿態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與坦誠。
“伯父,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并非有意瞞。我只是怕那樣的份會嚇到您和伯母,想循序漸進,找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溫爸爸擺擺手,打斷他。
他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眼神銳利:“行了行了,那些虛的我不在乎。”
“我就問你一句,你們那樣的家庭,門檻高,是真的能打心眼里,接納我們阮阮這樣的普通姑娘嗎?”
“你也別覺得伯父說話不好聽,我是真的擔心阮阮。”
裴硯修沒有立刻用語言回答。
他從容地拿出手機,作了幾下,然後遞到溫爸爸面前。
“伯父,我知道,空口無憑。所以我也不會單單說我一定會對阮阮好,一定會讓開心、幸福。”
“您可以看看這份在我加雲空間里的文件。”
溫爸爸看了看,瞳孔瞬間放大。
他一字一句念出來:“婚前財產約定協議?”
裴硯修點點頭。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份已經簽署完、有可靠電子簽名和第三方時間存證的 《婚前財產約定協議》。
“里面約定,我名下所有核心資產,包括權、不產和家族信托收益,從我們確立關系的那一天起,已自轉為與阮阮共同持有。”
“無論未來發生任何事,這些都是應得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