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一邊打字一邊在桌下活著被新高跟鞋折磨得發紅的腳踝。
心里默默計算著回家的時間。
坐在旁邊的葉小姐最先察覺到的小作,輕聲問:“是腳疼了?高跟鞋磨腳?”
另一位離得近的名媛也關切地探過頭:
“新鞋吧?就是這樣,特別磨腳。我讓服務員拿個創可來?”
“我這里有舒緩,效果很好的。”
斜對面的一位小姐妹已經自然地打開手包。
包廂的門在此刻被無聲推開。
裴硯修高大頎長的影出現在門口。
剛才還嘰嘰喳喳、言笑晏晏的名媛們,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噤聲。
眾人幾乎是條件反般地全起立,姿態恭敬得如同見到了巡視的教導主任。
他只對著眾人方向微一頷首,目便如準的雷達直接落在角落里那個小小影上。
他徑直朝走去,在面前站定。
溫阮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微微一愣。
詫異道:“誒?怎麼比我們約的時間還早了十分鐘?”
“可能太想見你了,”他聲音低緩,“剛才開車,不自覺就快了些。”
滿座皆寂,落針可聞。
在滿座難以置信的死寂中,裴硯修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瞳孔地震的作——
他竟毫不猶豫地,單膝蹲了下去,的高度恰好能與坐著的平視。
檀香混著雪松的氣息籠罩下來。
“玩累了麼?寶寶。”
他低聲問,語氣是旁人從未聽過的和緩。
不等回答,他垂著眼眸從紙袋里取出一個鞋盒。
打開。
里面是一雙質地、設計優雅的平底鞋。
他小心翼翼地出手,溫熱的掌心輕輕托起纖細的腳踝。
當指腹不經意過那片被鞋緣磨出的淺紅時,他的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瞬。
“疼嗎?”
溫阮下意識地想回,卻被他輕而堅定地握穩。
著蹲在前的男人,又驚又喜,眼底像被星星點亮:
“硯修哥哥,你怎麼知道我腳累了?”
他低著頭,旁若無人地為換平底鞋,細致地系好側面的帶,聲音低沉而溫:
“笨蛋。”
“你每次穿高跟鞋超過三小時,走路姿勢都會變。”
他系好鞋帶,才抬起頭,進驚喜的眼眸里。手輕輕為拂開頰邊的碎發。
“我怎麼會不知道?”
他起,將換下的高跟鞋收紙袋。
隨後,目才仿佛不經意地淡淡掃過全場,在無數道視線中,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阮阮怕生,以後這種聚會,還各位多關照。”
話音落下,他略一停頓,又鄭重道:
“屆時我們婚禮的請帖,會送到各位手上,歡迎賞。”
裴硯修極自然地了的發頂,牽起的手。
“走了。王媽說,咻咻很想你,在家喵喵個不停。”
他護著穿過寂靜的人群,又低聲道:
“但不如我。”
直到兩人的影消失在門口,包廂凝固的空氣才重新流起來。
不知是誰先輕輕說了一句:“真好呀。”
葉小姐著自己的小腹,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臉上出了一個溫又了然的笑容。
其他名媛們也紛紛回過神來,彼此換著帶著羨慕和真心祝福的眼神。
——原來那座冰山,不是不會融化,只是所有的溫都只給了一個人。
回家的車上,溫阮還在興地回味茶話會的趣事。
裴硯修握著方向盤,忽然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那只貓……它平時除了睡和吃,還會做什麼?”
溫阮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
“誒怎麼回事?你居然主問起咻咻了!”
溫阮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機會:
“它可聰明了!它會自己開門哦!不是用爪子撓,是跳起來用全重量門把手,‘咔噠’一聲就開了,像個優雅的小刺客。”
瞄了一眼裴硯修,見他角似乎幾不可察地了一下,便趁熱打鐵:
“而且它有點潔癖哦,貓砂盆稍微臟一點,它就寧可憋著,或者蹲在盆邊上一臉譴責地看著你!那眼神……”
溫阮思索了下,靈一閃:“嗯,跟你嫌棄文件頁碼沒對齊的時候特別像!”
裴硯修終于冷不丁地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波瀾:“還算是一只明的貓,不算太笨。”
“不過它也有特別可的時候。”
溫阮的語氣了下來。
“你不在家的時候,它總是睡在你那件灰的睡上,就是被你嫌棄粘的那件。”
“它其實很喜歡你的!我把服拿走,它還會不滿地喵喵,把它放回去,它就立刻盤一小團,呼嚕呼嚕地睡著了。”
頓了頓,聲音帶著笑意:“看來某些人口是心非,連貓都隨了他。”
此時正好遇上紅燈。
溫阮湊近一些,神地說:
“最神奇的是,它好像覺得我需要保護。每次我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它不管在哪兒,都會跑過來蹲在沙發靠背上,就是那個最高的位置。”
“王媽都笑了,說那姿勢不像貓,倒像只巡視領地的小鷹。”
輕輕了裴硯修的手臂,笑道:
“你不覺得,這個習慣也跟你一模一樣嗎?總要待在能一眼看到我的地方。”
裴硯修沒有立刻回答。
綠燈亮起,他平穩地啟車子,匯車流。
在引擎的低鳴中,他才淡淡地開口,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
“嗯。”
“那還算它……有點靈氣。”
就在這時,裴硯修的手機在中控臺亮起,屏幕上跳著“母親”的字樣。
“幫我接一下。”他目依舊看著前方,語氣自然。
溫阮乖巧地拿過手機,按下接聽和免提:“阿姨好!”
“誒,阮阮?”裴母溫和帶笑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在開車回家嗎?直接來我們這邊吧,我們在和你父母聊著呢,晚點一起出去吃個飯。”
“好呀阿姨!”溫阮應下。
隨即又聲商量:
“不過可不可以等下我們呀?我想先回家看看咻咻,就是我剛領養的小貓崽,王媽說它一下午見不到我,一直在鬧呢。”
“貓?”裴母的語氣滿是詫異,“硯修不是最討厭阿貓阿狗的嗎?一下都要黑臉半天。”
像是瞬間想到了什麼,裴母話鋒一轉:
“哎喲阮阮!你聽阿姨一句,千萬別急著和他生小孩!”
“他連貓都不會照顧,哪里會帶小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