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收了環住的手臂,將下輕輕抵在的發頂。
“我不知道。”他誠實地說,聲音格外低沉,“但我會學習。”
“學習如何把他扛在肩頭看世界,學習如何聽懂他咿呀的言語,學習在他摔倒時,是應該立刻去扶,還是鼓勵他自己站起來。”
他頓了頓,最終說道:
“學習,如何讓他和他的媽媽一樣,永遠有哭泣和微笑的自由。也許還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溫阮的心瞬間被這番話語填得滿滿當當,酸而幸福。
忍不住仰起頭,攀上他的脖頸,主吻上他的。
這個吻溫而綿長。
在逐漸迷的呼吸間隙,抵著他的額頭,臉頰緋紅,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一大膽的試探:
“老公~醫生說,六個月了……其實,可以做了。”
為了安全,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做一些做的事。
裴硯修的明顯一僵,環著的手臂瞬間繃。
他將臉深深埋進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悶悶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繃與克制:
“…我怕。”
兩個字,重若千鈞。
怕傷到一一毫。
怕驚擾了腹中安眠的寶寶。
怕那億萬分之一的風險。
溫阮到他的僵和聲線里那不易察覺的抖,心得一塌糊涂。
這個男人,可以面不改地面對商海驚濤,此刻卻為顯出如此脆弱的顧慮。
輕輕捧起他的臉,進他寫滿擔憂的眼底,用氣聲在他耳邊地商量,像在分一個:
“那……我在上面,好不好?”
“你只要……躺著,看著我。”
引導著他的大手,覆上自己隆起的小腹,讓他那份堅實的生命力。
“我們的小勇士在這里保護我呢。我們輕一點嘛,我保證,會很小心的。”
蹭了蹭他的鼻尖,用他最無法抗拒的語調撒,眼底漾著水與思念:
“好不好嘛~裴老師……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不想一下,我是怎麼想你的嗎?”
最後這句帶著音的思念,像最後一羽,輕輕拂過他繃的理智之弦。
男人結劇烈地滾了一下。
眼底最後一掙扎被眼中的求與意徹底融化。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眸深沉如夜,卻燃著溫的火焰。
“好。” 他啞聲應允,一個輕如羽翼的吻落在的上。
話音剛落,他就把輕輕打橫抱起。
溫阮迅速摟他的脖頸。
“喵”
原本團在沙發上的咻咻抬起頭,看著爸爸突然抱著媽媽離開,疑地了一聲,似乎想跟上去。
裴硯修抱著溫阮,步伐穩健地走向臥室。
他在門口準地停下,回頭,對著腳邊茸茸的小腦袋,冷靜地下達指令:
“咻咻,今晚自己睡。”
腳尖輕輕帶上了臥室的門。
“咔噠。”
一聲輕響,溫而堅定地將一室旖旎的春與好奇的小貓,隔絕在外。
門,是屬于他們的,漫長而小心翼翼的溫存時。
-
孕晚期的時,在靜謐與期待中緩緩流淌。
這晚,溫阮靠在床頭,裴硯修的手正輕地覆在圓滾滾的肚皮上。
忽然,他掌心下傳來一陣有力的胎,像是一條小魚調皮地游過。
“我們的小藍莓,”他眼底漾開溫的笑意,低聲對肚子里的寶寶說,“又在踢爸爸了。”
作為回應,小家伙又了一下。
為了安這個好的小家伙,裴硯修拿出了他獨家的胎教“法寶”!
不是莫扎特。
不是話故事。
而是他本人沉穩閱讀 《商業計劃書核心要素》 的錄音。
他按下播放鍵,那冷靜、條理清晰的聲音在臥室響起。
他一本正經地對忍俊不的溫阮解釋:“這是最早的邏輯與結構啟蒙。”
神奇的是,這聽起來有些荒謬的胎教,效果卻出奇的好。
每次他這催眠…
不,是充滿“邏輯”的聲音響起,肚子里鬧騰的小家伙就會慢慢安靜下來!
比聽任何古典樂都管用。
溫阮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笑倒在他肩頭:
“看來你功了啊。咱們寶寶以後肯定是個當總裁的料,從小就興趣聽,職業病都是從胎里帶的。”
話音剛落,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腹部突然傳來一陣與往常胎截然不同的、強烈的下墜,伴隨著的規律。
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下意識地攥了裴硯修的手。
“老公……”
聲音里帶上了一不易察覺的抖,“他好像……聽得不耐煩,準備退房了。”
裴硯修先是愣了一下。
那雙總是運籌帷幄的眼眸中,極快地掠過了一幾乎是空白的慌。
但那慌僅僅持續了一瞬,便被更強的鎮定下。
他反手握住的手,另一只手已經拿起了手機,語氣是令人心安的平穩:
“別怕。”
“李特助,通知醫院,我們馬上到。”
去醫院的路上,溫阮的陣痛已如水般陣陣襲來。
死死攥著裴硯修的手,指甲幾乎嵌進他掌心。
他任由抓著,另一只手不斷拭額角的冷汗,一遍遍重復:“我在,寶寶,我在。”
醫院,頂級產套房。
一切準備就緒。
當真正的產程來臨,溫阮才發現之前的想象多麼蒼白。
那是一種被無形力量撕裂的痛,所有的理智和赧都被碾碎,只能憑借本能掙扎。
“不行……裴硯修……我好疼……我不生了……”
哭喊著,眼淚混著汗水,狼狽不堪。
裴硯修握著的手,那雙平時穩如磐石的手,此刻卻在微微抖。
他聲音啞得厲害,一遍遍吻著的額頭: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要了,我們只要這一個。”
他不得自己替生。
裴硯修看向醫生的眼神,幾乎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懇求:
“有沒有辦法讓不這麼痛?任何方法,用最好的藥!”
醫生冷靜地安:“裴先生,裴太太狀況很好,請相信我們,也相信。”
在最後最關鍵的時刻,助產士大聲鼓勵:“太太,看到頭了!再用一次力,為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