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涼涼的目從自己的臉側掃過，像是又冷風溜進了的脖子。
程愿安後知後覺的收起肆無忌憚的笑聲，“哈……不早了，我睡了許總，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迅速放下畫冊，背對著許霽深躺好，強行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房里的燈依然在頭頂明晃晃的。
程愿安拉起被子蓋住臉。過了一會兒，又憋得從被子里鉆出來大口換著氣。
瞇起眼睛回頭看了許霽深一眼，“你能開床頭燈嗎？”
許霽深頭也不抬，“床頭燈太暗了，對眼睛不好。”
“可你開大燈我睡不著，我明天要早起。”
“我也要早起。”
“所以你為什麼還不睡？”
“書沒看完。”
“……”
程愿安漸漸覺有些上火。
但畢竟是別人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又忿然舉起雙臂擋住眼睛，留出個呼吸。
不過一會兒，不知是什麼東西從許霽深那邊飛了過來打在了的手上。
放下手臂看向許霽深，沒好氣的問：“干嘛！”
許霽深用書指指的被子上，“戴眼罩。”
抬頭手，撈過那件他剛剛扔過來黑真眼罩，拿到眼前翻來覆去的端詳，嘀咕道：“這是你用過的？洗過沒啊……上面會不會有你的眼皮油？”
“……”
許霽深一把將眼罩從手里奪過去，“那你別用。”
“欸——你這個人怎麼經不住質疑呢，格局能不能大一點……我就是問問嘛……”邊說邊手想要把眼罩拿回來，卻被許霽深挪開手臂躲開。
程愿安坐起，又朝他手上的眼罩手去抓，許霽深見狀將手臂舉高，又讓撲了個空。
“……不稚你？快給我，我要睡覺了！”
許霽深似笑非笑的看著，說：“憑本事拿。”
程愿安凝視他半刻，突然從坐姿改為半跪，“是你我的啊……”
還沒等許霽深反應過來，一只手臂從後面夾住許霽深的脖子，另一只手臂去拉他的手。眼見著手就要夠到眼罩了，突覺腰部被人環住，一大力從側過來，將瞬間仰扣在床上。
許霽深的床很，兩個人的重量，讓程愿安的像是陷進了那中。
等回過神來，許霽深正跪在前將整個人環住，一手掐著的後腰，一手抓著剛剛那只要去搶眼罩的手。
他深深的凝視著下人，結上下滾了一下。
沒有了鏡片的阻擋，那雙漆黑的深眸顯得更為深邃難辨，像是帶著鉤子，一時間將程愿安的魂魄都吸走了一般，讓發懵的躺在原地，只顧著看他。
兩人就這麼怔怔看著對方。
他的溫從指腹間傳來，房間里的空氣也像是隨之升溫。
時間像是停住了。誰都沒有開口。
直到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將程愿安的神智拉回，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臉上已經火辣辣的，連帶著耳朵都是滾燙。
“你……干什麼？！”
滿臉紅的質問眼前人。
許霽深松開那只握著纖細手腕的手撐在耳邊，卻還是在上方沒。
程愿安蹙眉出手推了推他，“還不起來？！”
許霽深仍凝眸看著，淡定道：“你著我手了。”
“……”
程愿安將通紅的將臉別過去，起腰肢抬了抬。許霽深將手從灼熱的腰間出來，氣定神閑的坐回到之前的位子，將書收到床頭柜上，手關了燈。
空氣中發出幾微不可查的松氣聲。
眼前驟然一黑，程愿安心肝了幾下，猛的回頭怒視旁，“干嘛關燈！你想干嘛？！”
許霽深的聲音在黑暗里仍然是那般波瀾不驚，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睡覺。還能干嘛？”
說的好像只有大驚小怪。
程愿安像泥鰍一樣默默挪回到原位，但中那砰砰砰的撞擊聲卻依然聽得清楚。
好不容易心跳平緩下來，又聽到許霽深那頭一本正經的告誡：“以後不要隨便去挑釁異，你力氣再大，也打不過男人。”
程愿安不服氣的反駁：“明明是你先挑釁我的。”
聽到許霽深像是翻了個，聲音近了些，“不會認個慫？”
越想越氣，程愿安也翻過，面對著許霽深道：“你就不能直接把眼罩給我？你欺負我還怪我不認慫？什麼強盜邏輯？”
“是不是平時大家都怕你都讓著你，你就覺得所有人都要臣服于你？”
“明明就是關個燈就能解決的事你偏偏要招惹我，招惹完還把責任都往我上推！”
“……”
許霽深聽著黑暗中程愿安越來越激的控訴，嘆了口氣。
“行了不說了，睡覺。”
程愿安那頭沒了聲音。
許霽深等了幾分鐘，床的那頭依然一點靜都沒有。
房間里忽然過于安靜。
他忍不住側頭問了一聲：“還在生氣？”
仍是沒有回復。
許霽深無奈轉過閉上眼睛不再管。
這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是被誰慣的。
又過了一分鐘，許霽深探起，朝程愿安那邊挪了挪，待靠近側，他這才聽到程愿安那沉沉的呼吸聲，有節奏的在耳邊勻速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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