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頭，看到許霽深戴著副銀框眼鏡，正長靠在墻邊，抱臂看著。
看他面不耐，程愿安不自覺的放下碗筷，眨了眨眼，有些發懵，“怎……怎麼了？”
許霽深語氣冷淡，“我在工作，能不能安靜一點，很吵。”
程愿安有些莫名，指著電視屏幕：“我音量只開到七哎，再小我要帶助聽了！你是順風耳嗎？在書房都能聽到？！”
許霽深看了一眼電視，又將目轉回到程愿安的臉上:“不是電視，是你。”
第三十四章 給狗用的
“……”
程愿安咬了咬後槽牙,
“我的聲音也沒那麼大吧……”
“書房都能聽到了你說大不大？”
“那你不知道關門？！你這豪宅不會隔音效果這麼差吧？！”
“關門太悶。”
“你……”
程愿安拍拍口順了順氣，
“行吧, 我不笑了。不打擾您日理萬機。”
見許霽深還杵在那，程愿安有些煩躁，“還不走？！你還要監視我吃飯？！”
許霽深遠遠看了一眼碗里的麻辣燙，淡淡道：
“吃這些不健康的東西。”
程愿安剛重新拿起筷子，氣得又拍回到桌上，“你管我？！看視頻也要說, 笑也要說，吃東西也要管！還說讓我把這當自己家！你才是對我來說最不健康的東西！煩死了！”
“……”
不健康的東西默默轉走回到書房。
房門吧嗒一聲關上。
而後他聽到客廳里傳來程愿安的一聲怒嚎：“早關門不得就得了！！！”
許霽深坐回到凳子上，下眼鏡了眉心。
實在是不明白，每次點燃那人脾氣的導火索到底是什麼。
前一分鐘還好好的, 下一秒就惡龍咆哮。
沒有邏輯。
一個小時之後, 許霽深結束了工作從書房里走出來。
客廳里的電視還開著, 音量被調到了幾乎最小聲，之前看電視的人卻不見蹤影。
往次臥的方向走了幾步, 他約聽到房傳來一陣節奏極強的音樂聲。
那音樂聲并不大, 但鼓點節奏聽起來頗為清晰。
嘣——嘣——嘣——嘣——
就很high。
大概是門開了, 音樂聲忽然大了起來, 但馬上又小了下去。
程愿安歪頭著半的頭發, 哼著歌從次臥里踩著節奏扭出來，看上去已經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發的那通脾氣, 心已然轉晴。
走到一半，看到站在不遠的男人，立即剎住腳步，微微瞇眼警覺道：“又……又怎麼了？”
許霽深看了一眼音樂聲傳來的次臥。
程愿安也跟著他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此時嫌棄眼神下的深意。
“不是吧……我在浴室放歌也不行？站在這里都不怎麼聽得見啊……許總, 你這個樣子不如送我去坐牢算了！”
“我耳朵比較敏，需要安靜。”
程愿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鼻子敏，耳朵也敏，是不是眼睛也敏？”
許霽深不慌不忙道：“比你全都敏還是要好一點。”
“……”
我當時也就是隨便那麼一說。
堂堂一個集團老總，羅貝島的一句氣話能記到現在。
什麼格局！
程愿安翻了個白眼，“你不如擺個蠟像在家，高矮胖瘦是男是還能自己挑。”
“是讓你盡量小聲，不是不準你出聲。”
“有區別嗎？我已經很小心了好嗎！許總，你就把我當空氣好了。無視我，當我不存在，行不行？”
許霽深瞥一眼，“空氣比你安靜。”
“……”
程愿安深吸一口氣，索破罐子破摔。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氣呼呼的走到電視前，拿起遙控，把音量調到十，一屁坐到沙發上，轉過趴在沙發背上對許霽深道：“許總，分你一句四字箴言。”
挑挑眉，眼睛一彎，角邊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一字一句道：
“習。慣。就。好。”
說完，轉回半躺到沙發上，翹起晃著腳丫子。
“你就當我是個有聲空氣吧，不然，我搬到別的地方住也可以。”
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住。
許霽深看著的背影，鼻息里輕嘆了一聲，“十一點之前關電視。”
他往回走了幾步，停了一下又轉走回到沙發旁。
程愿安聽到腳步聲，抬起枕在沙發扶手上的頭，回頭眨著眼看他，“老板，還有什麼指示？”
許霽深突然手了一把的頭發。
程愿安嚇得了一下脖子，一個激靈坐起，“干嘛？”
“把頭發吹干。”
許霽深從茶幾上出一張紙巾了手上的水，“蹭沙發上了。”
程愿安了頭發，“半干了，那我不躺就是了。”
許霽深指著地板：“滴地上了。”
“哪有？”
程愿安無語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蹲下子去看他指的地方。
過水晶燈在大理石地面折出來的，終于看到了那一滴小拇指蓋大小的水珠，非常沒有存在的，靜靜躺在那幾乎不會被注意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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