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安跟著許霽深走到車前，在他後停住，“你先回去吧，我想走一走。”
許霽深回打量了一眼，彎腰敲了敲駕駛位的玻璃，老楊趕忙降下車窗，“許總，有什麼吩咐？”
“你先走，我們待會自己回。”
“好的許總。”
程愿安還沒來得及開口，老楊已經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我說我想走一走，沒說讓你跟我一起走。”
“我也想走一走。”
程愿安覺得很累，懶得再和他爭執，也不管他跟不跟著，自己便著兜沿著小區門口的那條路緩緩踱步向前。
初夏的夜晚，氣溫舒適。路面還有些，街邊的梔子樹已經有幾棵開了花，一淡淡的梔子清香隨著輕的夜風一陣陣拂鼻息。
程愿安的心隨著花香和微風漸漸松弛下來。
一旁的路燈將的影子一次次拉長，直到新的影子將之前的覆蓋。
許霽深在後半米的地方，下意識的踩著的影子往前。
程愿安聽著他的腳步聲一直在後，皮鞋敲擊著水泥地面，發出穩定節奏的聲響。
轉停下腳步，許霽深也跟著停下來，站在的影子上。
“你能不能別一直跟在我後面，有些慎得慌。”
許霽深走了幾步到邊，“這樣行了嗎？”
兩人并肩走著，許霽深突然開口：“這麼喜歡吃？”
“……”
程愿安心默默翻了個白眼。
反正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對了。
見沒有接茬，許霽深又接著道：“當著你媽的面，你覺得我會自己吃掉兩個？”
程愿安嘀咕道：“我怎麼會想那麼多……”
“我再怎麼也是個外人，你媽對我好，也是為了我能對你好，你大可不必吃這個醋。”
程愿安一愣，隨即又覺得不應該這麼意外。
他一向都是這樣，將人世故計算的清清楚楚，像是看一切的樣子。
商場上縱是如此，普通人的一舉一又怎麼逃得過他的眼睛。
“就算有這個原因，我媽也是真心對你好的。”
“真心和懷有目的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程愿安突然對他的說法到有些不太舒服。
“你的意思是，我媽對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不是一件壞事。”
“所以你幫助李冉也是有目的的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算好了讓接采訪幫安禾宣傳？”
許霽深突然停住腳步，沉眸看著半響，“你今天是在為這個事不高興？”
程愿安停在距離他半米的地方，矢口否認：“我沒有不高興。”
許霽深向走近幾步，停在面前凝眸看著，“李冉進安禾的事確實是我安排的。進安禾治療不管是對還是對安禾來說，都是明智且有利的選擇。接采訪，是我的提議，但也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礎上。我們為選擇了最有公信力和影響力的，無論對于彌補的經濟損失，還是宣傳安禾的醫療條件和人文關懷，都是一種快捷有效的途徑。你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
如他所說，似乎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之策。
他永遠能說服你，讓利益的天平保持平衡，就如同此刻他倆的關系一樣。
互惠互利，皆大歡喜。
可程愿安的緒卻不自覺的下沉著。
一不可言說的失落，將的心包裹著，有些悶得慌。
淡淡道：“你覺得你做的對，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許霽深平靜道：“我覺得沒有必要讓你參與。”
程愿安抬眸，幾夜風襲來，吹著鬢邊的碎發在頰邊舞。
清澈的眸子在今晚朦朧的月下顯得有些晦暗。
目掃過許霽深的臉，自嘲的笑了笑，語氣淡的像那已經聞不到味道的梔子花香。
“許總，你對別人的好都是算好回報的嗎？所以你覺得別人對你好，也都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我說了，有目的并不是一件壞事，只要沒有傷害雙方的利……”
許霽深話音未落，程愿安打斷他，
“我知道了許總。回去吧。”
說完，轉走到路邊，抱著自己的手臂，向後張著過往的車輛。
許霽深走到邊，“你覺得我很勢利？”
程愿安眼睛依然盯著車流，臉上沒什麼表，淺聲道：“你這麼自信的一個人，又何必在意我的看法。”
許霽深的眸在那刻淡了下來，而後驟然沉默。
上了出租車，兩人一路無話。
在這日漸炎熱的天氣里，車的空氣像是卻凝了冰，仿佛稍稍一就能破碎。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里打量沉默的二人，其間無意中到許霽深那不怎麼和善的目，他不坐直了子，再也不敢朝後座多窺探一眼。
回到融僑里，程愿安徑直回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
公寓里又恢復至往日的那般死寂。
凌晨，萬籟俱寂。
許霽深從房間里走出來，到廚房打開冰箱。
原本冷冷清清的冰箱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塞了不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
酸，布丁，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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