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施晴的父母親戚在聽完對費用的預估之後，幾人圍在走廊一角七八舌的商量了很久。
最終，施晴的父親走過來，問：“醫生，做這個手的話，我兒能活多久？以後心臟就好了？”
程愿安如實道：“這個年數沒有一個非常固定的數值，心臟移植患者的生存期限跟患者前的狀況，後抗排斥藥的反應程度等多種因素都有關。但據我們的觀察，後一年基本是沒有太大問題，十年的生存率也是很高的。”
“才十年？那十年之後呢？”
“這個還是要據後的況以及定期復診的況而定。”
“還要復診？”
“是的，對于心臟移植患者，我們是建議定期復診，隨時留意。”
“也就是說，做了也不一定完全能好啰？”
聽到這句話，程愿安多猜到了他們的意思，但也只能點頭道：“心臟移植是沒有辦法確保百分百能痊愈的。任何手都有風險，但對于施晴來說……”
還沒說完，施晴爸爸就丟下轉走到那群家屬中間抱怨著:“醫生說做了也不一定能好哦……這錢花的……”
施晴的媽媽懷里抱著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小男孩，嘟囔道：“老大下半年就要結婚了，房子還沒裝修，這一下大十幾萬去了哩……”
旁邊一個不男人跟著附和：“就是撒……阿民這正是用錢的時候。再說，晴晴就算做了手，村里還有哪個敢要撒？”
“哎喲，早知道不轉到城里來了嘛。”
“還不是聽說這里有捐款，結果來了又說要這條件那條件的，什麼醫院哦……”
眾人中，只有施晴的姑姑一人堅持：“那也要救，孩子還這麼小，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一群人在監護室外的走廊上嘰嘰喳喳，程愿安聽得心里有些煩躁，對他們指了指門外：“要不你們出去商量一下，還有很多病人在休息。”
施晴媽媽蔽的睨了一眼，小聲道：“這大城市的醫生就是了不起啊……”
程愿安沒有理會，轉又回到監護室。
搶救之後的施晴況還算穩定，人也清醒了過來。
因為病的緣故，小姑娘之前一直不能平躺，只能坐著，兩個眼睛下面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一點都沒有同齡人那般的朝氣。
過病房玻璃，看著病房外正在討論的家人，像是能聽見他們在講什麼。
半躺在床上問程愿安：“醫生姐姐，做手是不是很貴？”
程愿安有些心酸，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讓不多想，索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睡一下？現在才五點多，多多睡覺有助于增強免疫力哦～”
施晴面蒼白的笑了笑，“好，那我睡一下。”
看到這麼聽話，程愿安的心里愈發的不好。
回到科室辦公室，程愿安寫完施晴的醫囑，剛準備去休息室補個覺，走廊那頭晉歡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對著道：“程醫生！快！十三床的病人又發生室了！”
程愿安趕忙起跟著跑了出去。到了病房，實習醫生已經將除儀推到了床邊。
這病人不過才五十出頭，平時格風趣幽默，一直和科里的醫生護士相甚歡，如今卻面鐵灰的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生氣。
將近三十分鐘的搶救，幾人終于將病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程愿安滿頭都是汗，對實習醫生道：“他況很危險，先送進ICU觀察，通知家屬過來簽病危告知。”
幾個實習醫生連連答應，將患者推了出去。
因為剛剛的況，程愿安也不敢再去補覺了，只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打了半個小時的盹，又去食堂吃了早飯，隨後便去住院區查房。
查房途中，遇到了剛從病房出來的尤銘。尤銘問：“聽說那個先心的小姑娘凌晨又搶救了？家人怎麼說？”
程愿安有些沒有神的答：“好像并不是很想做的樣子。”
尤銘默了半響，“一切還是以家屬意愿為主，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十三床那個李進呢？”
“從昨天開始已經室了多次，怕是很難過去，已經下病危了。”
尤銘拍拍的手臂，“李進的況來的時候已經很不好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的手還是功的。”
程愿安垂眸低聲道：“手功也救不了命，也怪不得家屬不愿意以試險。”
尤銘看著此刻低落的模樣，有些意外道：“雖然你很年輕，但也算是個經驗富的醫生了，現在還在為這種事自責？這種心態可不太好啊愿安……我們做醫生的，不能太被私人左右，你應該明白的。”
程愿安點點頭，“我明白。您去忙吧～”
下午的時候，施晴的父親過來找。
他說：“我們還是決定不做手了，過幾天我們就把晴晴轉回到縣醫院去。”
這個答案雖然是在程愿安的猜測之中，但當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里像吃了過期食一般有些反胃。
“不做手，施晴撐不了多久，只有手才能延長的生命，這個事實您了解嗎？”
依然抱著最後一線希試圖挽救，但那位父親的理由卻很“充分”。
“我知道啊，但是做了手也不一定能好嘛。醫生你是城里人不知道我們農村的力，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準備結婚，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將來要上學的。我們家都是種田的，這個費用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高了。要是有捐贈我們還能考慮考慮，但你們昨天又說一分錢都沒有，我們這種農村家庭怎麼負擔得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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