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試探的問道：“我能不能點一碗螺螄？”
許霽深不假思索的秒答：“想都別想。”
“……我到臺上吃。”
“不行。”
“那我出去吃。”
程愿安剛起，就被許霽深強行按下。
“程醫生，給你分一句四字箴言。”
程愿安：“……”
許霽深將湯碗放到面前，大理石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做。都。做。了。”
程愿安不不愿的喝著湯，又無打采的夾了一塊南瓜。
許霽深端著碗筷，依舊是細嚼慢咽。
他抬眸看了程愿安一眼，淡聲問：“今天怎麼了？”
“嗯？”
程愿安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你說今天過的很糟糕。”
“哦……”程愿安神黯淡下來，“也沒什麼，工作上的事。”
許霽深放下碗筷看著，“說來聽聽。”
程愿安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將今天的遭遇講給他聽。
許霽深聽完，平靜道：“施晴的父母作為監護人，對于的治療方案有著絕對決定權，這個醫院和醫生都沒有辦法去左右。像這種況也并不罕見，你不用……”
程愿安打斷他：“我講給你聽不是想聽這些大道理。這些難道我不明白嗎？如果你覺得我的緒不可理喻，或是很沒有必要，你大可不用聽，我自己消化一下也能過去。”
“我沒有覺得不可理喻。”
“我知道我作為醫生沒有辦法去替做決定，但還是個孩子，什麼都還沒經歷過，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的生命做決定？為什麼這樣的人也能做父母？我們醫生拼死了命在救人，可他們卻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送死，就因為是個孩！明明可以救的，明明可以活下來的，憑什麼……”
程愿安的聲音漸漸哽咽，
“我知道醫生不該被這些事影響自己的心，可難道無于衷就是標準答案嗎？我還做不到，不行嗎？我錯了嗎？”
許霽深一直看著，等到不再說話，緒像是平復了一些，他才淺聲道：“你沒有錯，只是這世界太復雜，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你救了那麼多人，沒有必要總是想著自己救不到的那些，你又不是神，不必對自己太過于苛責。”
程愿安低下頭，“我以為做了這行會看淡生死，但是每次有病人走的時候，我還是……可能是我心理素質太差了吧……”
許霽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差。”
“……”
程愿安有些莫名的抬起頭，“你就是這麼安人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是你先說的？我只是附和一下。”
“……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
“吃不吃螺螄？”
“……啊？？？不是……你這話題轉換的……”
“吃不吃？”
“吃。”
程愿安心滿意足的吃完一碗螺螄，心好了不。
然而自從把那碗端進餐廳，許霽深就再也沒有從書房里出來過。
洗完澡，看到床頭柜上的油，突然想到前一晚許霽深一個人在臺上喝酒的模樣，便拿著瓶子敲響了許霽深臥室的門。
“你用了嗎？效果怎麼樣？”
許霽深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沒有，看包裝不像正規商品。”
“……”
程愿安睨他一眼，將油遞到他面前。
“這是人家澳大利亞農場自己提煉的好嗎？在那賣的可好了，不是三無產品。真的很好用，給你一瓶試試，我囤了好幾瓶。”
許霽深接過來，又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看瓶上的字。
“有點貴的，省著點用啊……每次半管就夠了。”
程愿安用手指跟他比劃著。
睡前，許霽深抹了半管油，躺下後，他仔細的聞著，覺得這味道還是和前兩次聞到的不太一樣。
原以為用了油之後會和之前一樣好眠，可仍是輾轉到了快凌晨三點，他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一早，程愿安洗漱完走到客廳，意外的看到許霽深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餐廳吃早點。
程愿安看了看墻上的時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許霽深喝了一口咖啡站起，“公司有事。”
剛剛走出門，程愿安一拍腦袋，“車鑰匙好像沒拿。”
正準備去指紋開鎖，卻被許霽深拉住：“拿什麼車鑰匙，你車還在4s店忘了？”
“哦……”程愿安這才想起來昨天的事。
許霽深按下電梯開關，“坐我的車過去。”
“不好吧……萬一讓人看見。”
“到吳山路口把你放下來。”
融僑里的出口僻靜，并不在街邊，日常打車不算方便。
程愿安想了想，也懶得矯，便跟著許霽深下到負一樓。
清晨的從玻璃窗外傾灑進來，在許霽深的側上鑲出一道金邊，襯得他皮都像是明的。
車，依然是好聞的雪松香味，夾裹著他上淡淡的煙草氣息。
就像昨晚在床上聞到的那種。
程愿安看了一眼正低頭認真看手機的男人。
過了一分鐘，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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