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施雲秀離開，程愿安有些尷尬的站在客廳里。
屋外狂風大作，將門刮的乒乓作響。
許霽深走到門口關上門，說：“你要是實在介意，晚上我在客廳睡，你進去吧。”
程愿安環視了一遍客廳，“這里怎麼睡……褥子也就一床。”
“把椅子拼起來，或者找幾個草墊，總能有辦法。”
見程愿安還有些猶豫，許霽深頗有些無奈道：“你到底是想跟我睡還是不想跟我睡？”
程愿安：……
就不能換種說法？
難不我還能說我想跟你睡？
那當然是：“不想！”
程愿安丟了個白眼，“隨便你怎麼睡！”
本來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算了。
轉走進臥室，并果斷的把門關上。
許霽深剛打水了個臉，就聽到里屋傳來一聲急切的喊：“許霽深！給我拿個盆過來！”
他趕忙端著臉盆推開房門，只見程愿安正跪在炕上，抬頭看著屋頂。在膝蓋的正前方，床褥已經了一片。
許霽深立刻將盆遞過去，“水了？”
程愿安將盆放在水滴落下的方位，還不停地抬頭看著，“好像越越多了。”
“可能是風太大把瓦片掀翻了，我剛剛看到廚房里有干草墊，我去拿幾個蓋到屋頂。”
說完，他轉就往外。
“哎——”程愿安住他，“算了吧，這麼大雨，再說，屋頂那麼高你怎麼爬啊，就拿盆接一下好了。”
許霽深頭看了一眼盆里的水，“才一會兒就接了這麼多，用不了多久就滿了，你打算一晚上不停的盯著？”
“院子里有梯.子，能爬上去。現在不弄，一晚上都別想睡了。”
程愿安從炕上爬下來，跟著他走出臥室。
“那我跟你一塊上去吧，我給你打傘。”
“不用，你在下面幫我扶梯.子，風太大了，不扶會倒。”
“……好吧。”
看著窗外的疾風暴雨，程愿安有些惴惴不安的應著。
走到門口，突然瞥到剛剛施雲秀過來送東西時留下的塑料袋，趕一把從桌上抓起，跑了幾步拉住許霽深，“等等！你用這個擋一下，起碼能護住頭。”
踮起腳，把紅塑料袋套到許霽深的頭上，劉海鬢邊都給整理好，最後給他在下底下系了個蝴蝶結。
許霽深也不攔，像個蠟像般一不，目卻一直在的眼睫流連。
一系列作完，程愿安往後退了幾步，端詳著自己的果，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許霽深看著笑得捂住肚子，眼神里漸漸也浮上一層笑意。
“有這麼好笑？”
“有……哈哈哈哈……”
程愿安笑的眼淚都飛了出來，
“你看不到……哈哈哈……我拍給你看……哈哈哈哈……”
程愿安找來手機，對著許霽深拍了一張，然後將手機舉到他面前，“……是不是很好笑？”
許霽深看著屏幕里從未見過的自己，又看看還在眼淚的程愿安，也低頭笑了起來。
“行了，干正事，水都快接滿了。”
“哦。”
兩人來到屋外，許霽深去院子旁邊的雜房搬來梯.子，程愿安去廚房拖了些干草墊。許霽深將梯.子架在屋檐下，讓程愿安在里面扶著。
大雨瓢潑，說話都要用吼的才聽得見。
許霽深剛爬了一步，程愿安在下面囑咐道：“你小心一點！況不好就趕下來！”
“知道！”許霽深夾著草墊冒雨爬了上去。
風刮著梯.子劇烈搖晃，程愿安費力的扶住，上都炸出一汗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時間特別漫長。
“許霽深！好了沒有？”
喊了一聲。
屋頂上沒有應聲，的心就突然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看到許霽深的從梯.子頂端攀下，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兩人回到屋，許霽深已經渾上下，頭上的塑料袋早已不見蹤影。
他摘下眼鏡，著氣在凳子上坐下，程愿安趕拿起一條干巾包在他頭上，給他著頭發。
許霽深抬起頭。
水珠順著他的發梢一滴一滴落到他的額頭，鼻尖和下，又順著結那早已浸的領口。
被雨水清洗過的臉頰帶著些病態的冷白，唯獨那雙薄卻像被澆灌，鮮紅潤，像帶著某種意，勾人心魄。
漉漉的目時不時從舞的巾一角探出，有意無意的輕掃在程愿安的臉頰。
的發偶爾從布料中鉆出，打了的指尖。
一燥熱漸漸從心底涌上來。
程愿安突然停下手里的作，將巾“啪”的一下丟進許霽深的懷里。
“……自己！”
第五十二章 軌的列車
許霽深眨著漉的眼睫著, 低頭輕笑了一聲，拿起懷里的巾繼續著頭發。
里屋的房頂已經沒在水, 程愿安將臉盆從炕上拿下來，把水潑了出去。路過客廳時，看了看之前施雲秀送來的那只小煤爐，還剩些余溫。
蹲在爐前，回頭瞥了一眼許霽深，打後的灰的T恤此刻在他的上, 輕薄料下的線條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跟沒穿也沒太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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