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
周商嶼很快將剛剛拍好的合照單獨發給了這一桌的每一個人。
沈夏將照片保存好，看著周商嶼的頭像，忍不住地點了進去。本是想看看朋友圈態，卻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朋友圈空白一片，什麽也沒有。
快一個小時過去，沈夏本找不到單獨和周商嶼呆在一起的機會。
有想過就這麽當著大家的面給他，畢竟自己只是個跑的。可一想到何嘉言在微信上給發的話，不忍心，只能這麽幹等著。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在看舞臺上的表演。沈夏注意到周商嶼起，見他似乎是要出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隨包起，準備跟上去。
臺上有個帥哥在彈鋼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沒人注意到兩人的離席。
沈夏跟在周商嶼後五六米的地方，出了貴賓廳之後，見他在前面左拐，連忙跟上。酒店大包間的這層錯綜複雜好似迷宮，開始進來的時候，和梓迎跟著服務生七拐八拐才走進來，此時有些害怕自己迷路。
可偏偏事不如人意，跟著周商嶼的背影拐了幾個岔路，前面的人影突然消失了。面對三個方向的路，沈夏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他往哪裏走了。
正準備回頭找個服務生問下路，側突然傳來周商嶼的聲音：“跟著我幹什麽？”
沈夏嚇了一跳，心想他怎麽背後長了眼睛，明明沒轉也能發現自己跟在後面。
穩了穩心神，避開對方探究的視線，輕聲說：“我有東西給你。”
周商嶼安靜地看著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白信封，那個信封上空無一字，沒有任何花紋裝飾。
沈夏著信封的一角，朝著周商嶼的方向遞了過去。兩人之間有點距離，上前一小步，才解釋：“是我的室友，何嘉言讓我給你的。”
此話說出後，沈夏莫名地心安了，擡起眼，撞見對方濃如墨的眼眸裏，這一次，再沒有了退的念頭。
有過前車之鑒，沈夏知道對方應該不會收。
自己從未被人知曉的晦心思，借由這封信，替另一個暗他的孩將兩份心意送了出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等待周商嶼發話的短短十幾秒，時間被無限延長。走廊上聽不到賓客歡笑聲，落針可聞，沈夏看到他終于出手來，將那封信接了過去。
本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見周商嶼意外收下了，沈夏反倒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周商嶼一言未發，沒有詢問何嘉言是誰，沒有問送的是什麽，他當著的面將信封拆開。沈夏原以為裏面會有書，可沒想到他拿出來的，竟然只有一張掌大的相片。
正是何嘉言口中所說，軍訓時拍的那張照片。
照片看起來有些模糊，三年前的周商嶼意氣風發，比如今多了些年，眉目清朗如畫。
沈夏還未從照片上收回目，面前的人突然笑了一聲，他低聲喊了的名字，一如以前的每一句“沈夏”。
周商嶼近，將指尖夾著的那張照片隨意地塞進了襯衫前的裝飾口袋裏。
他似是調侃，似是戲謔，聲音裏含著些許笑意，朝說：“我還以為你也喜歡我。”
沈夏大腦倏地空白一片，下意識地以為，是不是自己剛剛看他時，沒有藏好眼裏的留。無異于被人剖白，赤的喜歡無可藏，心跳一團。
慌了心神的甚至不敢去看周商嶼的臉，再一次做了膽小的逃避者，來不及向他解釋半句，便落荒而逃。
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拐進了陌生的走廊，靠在牆上，沈夏息良久，最終彎下腰來。
前口袋裏的照片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安靜地躺在地毯上。沈夏著上面的周商嶼良久，了僵的手指，將它撿了起來。
獨自在走廊的盡頭站了很久，久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梓迎打來電話，詢問去了哪裏，宴會散場準備離開了。
沈夏將掌心那張幾乎皺的照片放進包裏，用略微嘶啞的聲音回答：“馬上來。”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沈夏來到酒樓門口。此時天已晚，夜幕低垂，大家紛紛結對打車離開。
“你剛剛去哪了？”梓迎環顧四周，“周商嶼也不見了。”
沈夏的聲音仍然沙啞：“上廁所。”
等車的期間，一樓大廳正在放著一首節奏舒緩的慢歌，歌手溫的低淺唱中夾雜著無盡的憂傷與憾。
「若能再多看一眼」
「滾燙的心炙熱的眼」
「還沒開始卻道再見」
“來了來了，那是我們的車。”梓迎視力太好，拉上沈夏，“走吧。”
沈夏像是一失去生氣的形骸，被梓迎拉著上了車。
過打開的車窗，轉頭向門口的人群，注意到一個影終于出現在視線裏。
「剎那之間鐫刻永遠」
「昨日的景再浮現」
車子啓，歌手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
「來不及好好告別」
「空留一段記憶的線」
沈夏看向他的最後一幕，周商嶼低著頭，在聽旁的魏文曜說話，看不清神。
「永遠到底有多遠」
「心心之間念念之遠」
窗外的的景快速倒退，直至消失，再也看不見。
沈夏緩慢地收回視線，注定中的分別終于到來，卑微喜歡他的幾百天以來，第一次會到這麽刻骨銘心的無力與不甘心。
*歌詞來源于《紫》，一顆狼星的版本更加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