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逢
工作結束之後, 主辦方邀請所有譯員共進晚餐。
離開場館的途中，與沈夏一起搭檔了五天的陳珊走上前與并肩，朝說：“小沈, 好消息, 剛剛有個我合作過的老板找到我, 要了你的聯系方式。”
沈夏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客戶找上門, 還是通過的搭檔。陳珊和簡單介紹了幾句對方的況：“是個上市公司, 主要做醫藥這一塊，老板好說話的, 對譯員也客氣。”
沈夏很謝的牽線, 陳珊卻笑著搖頭：“你形象又好，實力又過, 很適合上鏡, 肯定是電視上看到你了。”
聞言, 沈夏寵若驚。知道電視鏡頭與真實拍出來的照片不一樣, 還有些擔心這幾天熬夜太狠，會不會有黑眼圈。
晚宴前, 搜了一下電視直播回放，鏡頭掃過每一個譯員時確實拉得很近，好在臉部細節沒有那麽清晰。只是那時候因為結束了所有工作，沈夏整個人有些放松, 臉上沒什麽表, 倒顯得有些冷淡。
沒過多久，對方便從微信上添加為好友。沈夏原本以為加的是助理或者書, 誰知道聊了兩句才發現竟然是老板本人。
對方表示通過這次的電視直播了解到的專業水平不錯, 一周後公司有個與西班牙客戶的會談需要陪同翻譯。
陪同口譯對于譯員的要求相對來說沒有那麽高，需要出鏡、出席會議, 與此同時時薪也低。由于馬上臨近畢業，在準備碩士畢業論文的原本還要斟酌一下是否接下，然而看到開出的價格，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在做慈善。
對方給出的薪酬是兩萬一小時，這個價格已經近百人大型會議的同傳時薪，沈夏甚至猜想對方是不是多發出來一個0。
湛總：【沈小姐，這是我們給出的誠意，你這邊可以接嗎？】
沈夏爽快地答應了。
如所料，這場陪同口譯的要求不高，甚至不需要提前準備什麽。
會談的時間不長，對于沈夏來說算得上輕松。工作結束之後，沈夏慣例等待所有人退場後離開，沒想到雲鼎的總裁湛堯親自走過來對表示謝。
他的邊還有一位氣質優雅的人，湛堯介紹是自己的夫人。
沈夏的記憶力很不錯，很快便認出是誰。
大二在塞羅那做換生時，塞西爾轉發給一個旅游博主的視頻，周商嶼短暫地面，隨後便是眼前這個漂亮人出現在鏡頭裏。
當時視頻的評論區裏不人覺得兩人好嗑。
沈夏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夠看見本人，和周商嶼有過集的人，這是沈夏所知道的最後一個，只不過如今已經是別人的夫人。
“沈小姐，久聞大名，今天終于見到了。”人笑著介紹自己，“我周元瑤，可以跟你合個影嗎？”
雖然覺得有些意外，沈夏還是答應了的請求。這一次沈夏吸取了上一次電視直播的教訓，鏡頭對準之後立馬出笑容。
拍出來的效果很好，沈夏與換了聯系方式，臨走之前，周元瑤朝俏皮地眨了眨眼：“咱們以後有機會合作。”
對方給的報酬富，沈夏自然不可能拒絕。回學校的路上，忍不住點進了周元瑤的朋友圈，卻發現對方的態很，半年裏僅僅只發了兩條，都是關于的孩子。
都有小孩了啊。沈夏出神地想。
這幾年工作、學業上過得太順利，等有空停下來息片刻，才發現時間竟然走得這麽快。不自地猜想，周商嶼的公司開得怎麽樣了，他邊有沒有人陪著，有沒有結婚呢。
*
沈夏離開後，周元瑤當即把兩人的合照發給了周商嶼。
看向湛堯，說：“你猜他什麽反應。”
“我猜他現在還在睡覺。”湛堯笑了笑，“估計幾個小時後再回你。”
如他所說，因為時差，周商嶼在五個小時後才看到這張照片。
雲鼎的會議室裏，周元瑤和一個淺棕卷發的生站在一起，兩人臉上是淺淡的笑意。
生化著淡妝，白皙眼睛有神，與印象中那個總是面無表寡言沉默的模樣相差甚遠。
五六年過去，明明的長相沒什麽很大的變化，可顯著改變的氣質、儀態卻讓看起來胎換骨。
周元瑤只發了這麽一張照片，一個字也沒有，仿佛已經猜到了他在意，故意吊他胃口。
周商嶼在輸框裏停頓片刻，最後發過去一句話：【你是我唯一的姐】
國時間晚上十點半，周元瑤才剛看到周商嶼發來的那行字，笑得不行，正準備要回複便接到了周商嶼打來的電話。接通了，忍不住問：“照片看到了？”
周商嶼默認，他反問：“你怎麽到？”
“在電視上看到，托人要了聯系方式。”周元瑤語氣慢悠悠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讓周商嶼著急，“今天見到，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就是忘了問問人家是不是單呢。”
“……”周商嶼知道周元瑤偶爾的惡趣味，自己越急越難問到，幹脆也打太極，“真的忘了？”
幾年前趙采萱將照片給家裏人看過之後，周母再也沒催過結婚的事。周元瑤既然照片都要到了，怎麽可能不打聽清楚。
隔了幾秒，周元瑤主告訴他：“好吧，第一次見面不太好問，不過來回都是一個人，像是單。”
周商嶼沉默下來，幾秒後才開口：“你跟提過我？”
“那倒沒有。”周元瑤笑著說，“現在說出來那不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周商嶼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麽驚喜？”
“時候還沒到。”周元瑤神兮兮地說，“最近碩士畢業，恐怕很難約出來，等忙過這段時間，姐送你個順水人。”
*
畢業季，沈夏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邀約，好好人生中最後一段時間的校園時。
上一次國際外會晤工作結束後，也了學校裏的風雲人，趁著在學校裏的最後一個月，不男生都明著暗著向表示好。
沈夏第一次會到了太歡迎也不太方便，即便是客氣面地拒絕別人的追求，人數太多的況下也需要耗費不的力。
七月，沈夏在A城購置的一套房子終于開始裝修。此前已經在S城有過一套房産，的工作質決定了需要經常出差，因而這一套買在通中心地帶，是為了方便工作。
國慶前，新房的裝修差不多結束了。沈夏空出了一周的假期回了一趟老家，把外公接來，趁著國慶節，帶他在A城盡地玩了個遍。
七年前外公送來A大上學，還記得因為住宿費太貴只能住一晚便匆匆離開的憾，沈夏今年終于能夠帶著外公圓夢。
國慶假期結束後，沈夏重新進到工作狀態。這個周末，收到了周元瑤發來的工作邀約。
大概是知道工作排期滿，主詢問一個月後的十一月中旬是否有一周左右的空檔期，這一次工作需要出差西班牙。
對方在自己開出的時薪上加了不，加上出差地是在自己一直很想再去一趟的西班牙，沈夏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工作。
隨後，周元瑤發來的大致的工作容：【有兩個談判會議，兩次會議中間隔了幾天，這幾天是陪同翻譯，會比較輕松一點，來回機酒我方會提供】
沈夏剛剛回複好，對方又突兀地問：【對了，冒昧地問一句，沈小姐是單嗎？】
雖然覺得不解，但還是承認：【是的，怎麽了？】
【是這樣的，與你共同前往的是我們海外分公司的CEO，怕你介意，所以提前問一下】
沈夏理解了的意思，回複：【工作需要，我不介意】
周元瑤：【好的，如果你方便的話，出發之前我們可以先見一面】
安排得很周到，沈夏沒有任何異議。
距離離開西班牙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那是給過沈夏無數希、就夢想的地方，在沈夏的印象裏是蒙著一層厚厚濾鏡的，盡管只在那邊呆了一年，卻不亞于是的第二個故鄉。如今因為工作有機會再次回去，自然是期待又興。
十一月中旬，出發前兩天，周元瑤聯系了沈夏，邀請今晚簡單地吃個飯認識一下。
沈夏為了這一次出差特地空了十天出來，對周元瑤的印象很不錯，第一次見面只以為是雲鼎的總裁夫人，接過後發現兩人之間的工作對接都是由負責，話語權甚至要超過的總裁丈夫，沈夏料想恐怕不是個普通人。
在赴會的途中，收到了周元瑤打來的電話。
“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著急，“我兒子突然發生了點狀況，恐怕得晚點過去了！”
沈夏從焦急的語氣推測事可能有些嚴重，表示理解：“沒事的，你先理，不著急。”
“太抱歉了，我這個組局的人反而出了意外。”周元瑤說，“他那邊應該馬上到了，你們倆先聊，不用等我。”
電話掛斷後不久，出租車也將沈夏送到了知景園。這是個高檔會所，服務生將帶往預定好的包間。
周元瑤完全沒有向這個分公司的CEO姓甚名誰，為了不顯得太失禮，便朝帶路的服務生打聽：“有人先到了嗎？”
服務生低著頭向解釋：“有的，周總已經到了。”
聽到這兩個字，沈夏有一瞬間的疑，詢問：“哪個周總？”
服務生似乎不知怎麽回答這個莫名的問題，正巧兩人已經到了包間門口，擰下門把手，輕聲說：“您進去就知道了。”
“行，謝謝。”沈夏朝道謝，隨後推開了包間的門。
貴賓包間的空間很大，室點著安神淡雅的熏香，淡黃的頂燈灑下暖線，讓視線變得模糊和。
諾大的包間裏，只坐著一個人。
沈夏對上對方安靜投來的視線，雙腳一下僵在了原地，想說出口的“您好”兩個字也瞬間堵在了嗓子眼裏。
短短幾秒鐘，沈夏失魂落魄地盯著那人起，朝出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一如以往很多次，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地念出的名字：
“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