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雙標
周商嶼抱著從電梯出來, 卻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門口。
寂靜無人的走廊裏,沈夏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猶如雷震, 一下下敲在耳上, 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如果被周商嶼知道自己對他覬覦多年, 的心理防線將一即潰。完全沒辦法想象這樣的事發生。
好在周商嶼并沒有折磨太久, 剛剛的話被語音打斷, 他低聲詢問:“想做什麽?”
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話,沈夏心裏猛地松了口氣, 這才敢睜開眼, 氣息不穩地說:“想喝水。”
得知他并沒有完整聽到那兩個字,沈夏慶幸的同時, 也反思自己怎麽這麽掉以輕心。
很快, 又意識到另一件事, 出聲:“我自己走。”
周商嶼頓住腳步, 將放了下來。沈夏見自己弄皺了對方的襯衫,有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周商嶼將西裝搭在手臂上, 主解釋自己的行為,“看你睡著了,沒忍心醒你。”
沈夏後知後覺開始不好意思,剛剛一路都是被他抱上來, 從沒過這樣待遇的臉頰浮起淺紅暈, 連說話聲音都變得黏糊:“謝謝。”
“房間裏有水。”周商嶼將手提包遞給,心地說, “明天不用早起, 可以多睡會兒。”
和他分開,回到房間裏, 沈夏漸漸平複心跳。這才出國的第一天,就險些在周商嶼面前暴無,不知道接下來幾天要怎麽熬。
大概是在車上睡夠了,躺在床上的沈夏遲遲無法睡。輾轉片刻後,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幾分鐘前周商嶼給發來了消息:【明天有化妝師給你化妝】
由此看出明天的宴會他很重視,沈夏回複“好”,對方像在等消息,立馬回複:【晚安】
*
沈夏這一覺直接睡過了早餐,快中午時才悠悠轉醒。
工作之後很久沒有睡這麽舒服,起床洗漱,正巧周商嶼的電話打來,他讓服務生將午餐送到的房間。
酒店最頂層的套間面積很大,配備有單獨的廚房餐廳,周商嶼請了私人廚師做飯,令沈夏驚喜的是,廚師做的是地道的西班牙食,很合的口味。
午餐後,化妝師準時到達,看到是悉的亞洲人面孔,沈夏忍不住問:“你們是華裔嗎?”
化妝師笑著回答:“是中國人,專門飛過來為您服務的。”
沈夏愕然,詢問:“請你們過來一趟要多錢?”
化妝師助理在一旁回答:“薪資是保的哦。”
不過給了個手勢,沈夏一看便了然。如果是昨晚只是覺得周商嶼奢侈,今天想法改觀,沈夏心裏評價他奢靡。
自認為自己化妝技不差,用得著特意請國的化妝師飛到西班牙來給化個妝嗎?
“你是我的伴,我想讓你為晚宴上最漂亮的生。”
想到昨晚周商嶼說的話,沈夏心裏猜測,出席宴會能站在他邊的,一定要配得上他的份地位。想到自己工作時的淡妝和稍顯隨意的穿搭,或許給了周商嶼一種不夠正式的印象。
兩個小時後,沈夏換上禮服一切就緒。化妝師忍不住為拍了幾張照,贊不絕口:“太了,說實話,比我合作過的幾個明星還要漂亮!”
沈夏當是客套話,站起時不太適應七厘米的高跟,走路稍微慢了一些。
造型師帶了幾套防寒外套,沈夏挑了件厚的披上,開門便見周商嶼等在門外。
周商嶼穿了一套高開叉燕尾服,布料中大量的暗金線讓原本沉悶的黑西裝在燈照耀下生輝,看上去昂貴不菲。他的發型打理得利落幹淨,出鋒利英俊的眉眼,整個人無可挑剔的完。
周商嶼也在打量,濃麗的妝容讓顯得愈發出挑人,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是沈夏先出聲:“周總,現在走嗎?”
“嗯。”周商嶼莞爾,“這麽很破壞氣氛。”
沈夏很自覺地進了伴的角,這一次非常配合地換了稱呼:“周先生。”
門口的人很多,助理和妝造師跟在後,周商嶼朝出手,護在的腰後,作紳士,并不接的。
下了電梯抵達停車場,沈夏才發現換了輛更為寬敞的雷克薩斯商務保姆車,出行也多了幾個保鏢。周商嶼護送上車,心地將遮簾拉上。
酒莊離得遠,是過去路上都有一個多小時。
這次的行程并不只是為了驗,對于周商嶼來說是個半社半商業質的活,邀請方是公司的大客戶,重頭戲在當天的晚宴上。
而沈夏的工作便是為周商嶼提供快速準確的翻譯,相對于現場會議來說氣氛更為輕松,難度也不大。
從來沒有參與過這麽正式的宴會活,心裏告訴自己得留心。
抵達莊園,車子停在大門口,一行人下車,周商嶼手持邀請函園。
大學畢業後,沈夏已經很久沒有穿這麽高跟的鞋,走起來很慢,周商嶼將手臂到面前,沈夏很自然地挽住他。
倏地近,沈夏才發覺對方今天換了一款香水,醇厚的朗姆酒香伴隨著厚重的檀香與皮革,讓還沒喝酒就已經有了醉意。
這個酒莊是釀造卡瓦起泡酒的著名産區,占地面積極大,向來為富人階級的高端人提供觀賞驗度假服務。口是此聞名遐邇的品酒列車的起點,助理、保鏢們沒有上車資格,便坐上觀車前往下車點等候。
列車提供的席位并不多,而周商嶼的黑金邀請函上顯示兩人的座位位于一號VIP貴賓車廂,是座上賓。
他們來得不算早,此時已經有部分賓客上了車,口是一對對盛裝出席的伴。
走向列車月臺的途中,周商嶼隨口問:“有沒有給別人當過伴?”
有是有的,大二學期末的假面舞會,一直有意追求沈夏的那個男生主邀請,想著畢竟戴著面誰也不認識誰,沈夏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了這種搭檔邀請。
為了照顧,周商嶼步伐很慢。沈夏低著頭看路,聽他問了,便說實話:“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周商嶼追問:“去做什麽?”
“跳舞。”沈夏回想起當時的形,忍不住笑了,“我不喜歡際舞,他就教我團舞,後來大家把他推上舞臺,他一個人跳了一晚上。”
已經是多年前的遙遠記憶,但由于實在好笑,那晚拍下來的視頻,到現在沈夏還留著,心不好就會翻出來看看。
見提到往事心不錯,周商嶼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是上次那個譯員嗎?”
沈夏搖頭:“不是。”
的追求者不,此刻并不想讓周商嶼知道。
耳邊又傳來周商嶼下一個問題:“他牽過你的手嗎?”
沈夏偏頭看他,對上對方探究的視線,不知他這麽看了自己多久。盡管昨晚差一點失態,沈夏卻覺到,問出這個問題的剎那,兩人之間的天平再一次向這邊傾斜。
明明已經學會了怎麽管理好自己的緒,偏偏在他面前總是容易喜形于,沈夏歪著頭笑,問:“跳舞不牽手怎麽跳?”
剛問出口,沈夏像是條件反一般,想起高三那年的元旦晚會,周商嶼和趙采萱那一支轟全校的合作舞蹈,畢竟是跳給校領導和全校學生看,他們當真是一點接都沒有。
如今年人的世界裏哪會出現這麽純的場面,沈夏想,如果是在大學裏,恐怕在舞臺上大膽接吻的都不。
聽到這話,周商嶼突兀地將手臂從臂彎裏出來,隨後出乎意料地徑直抓住了垂在側的手。
沈夏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出手,沒想到對方抓得很,沒功。
“你幹嘛?”沈夏眼可見地張起來。
“別人可以牽,我不行嗎。”周商嶼輕笑一聲,“沈夏,你不能這麽雙標。”
莫名被扣了個雙標的帽子,沈夏啞然無話,心裏糾結了片刻,想說別人哪是這樣牽的,還是牽著走路。
最後還是放棄了掙紮,嘆息般說:“……你牽太了。”
周商嶼的手幾乎要比大上一圈,能完全將的手包裹在掌心裏,因為太過于用力,讓沈夏有些不太舒服。
可當他真的放松了力道,換正常的牽手姿勢,沈夏反倒更加不自在。掌心毫無隙地在一起,對方的溫源源不斷地通過那點接面積傳遞給,讓心猿意馬。
知道不過出于禮節的行為,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裝束打扮,昭示著兩人只是臨時搭檔的關系。但從來沒有這麽親地牽過男人的手,何況那是周商嶼。
本控制不住會多想,想自己很貪心,為了私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他,容許自己沉溺在這點虛幻的溫裏。
默認答應之後,周商嶼沒再開口,反而慢下步子短和之間的距離,兩人相牽的手垂在側,沈夏低頭就能看見。
在外人看來,他們像一對在路邊散步的普通。
念頭出現的剎那,沈夏的心髒像是被人地了一把,泛著鈍痛。
閉了閉眼,隔了很久才終于敢回應他,指尖蜷起,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