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親吻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剛剛他在晚宴時左右逢源、游刃有餘的從容模樣, 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眼裏滿懷失意的人是周商嶼。
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周商嶼喝醉酒,把腦子也一起喝壞了嗎?
一個比一個更超綱的難題擺在面前,沈夏甚至忘了躲開他。周商嶼的眼神不容拒絕, 如鯁在, 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自己開口。
“……為什麽?”
如果說之前的吃醋、語言挑逗都是出于捉弄, 那這次又是為什麽?
一個人真的能在心裏喜歡著別人的況下, 追求另一個人嗎?
如果是, 做不到。
的回答仿佛印證了他給出的評價,周商嶼自嘲地笑了笑, 問:“追一個人還有別的理由嗎, 我的喜歡表現得這麽差勁?”
他松開了著下的手,沈夏立即低下頭, 腦子裏一片混, 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 憑著本能回答, 聲音苦:“可是我們才剛見面四天。”
周商嶼反問:“你是四天前剛認識我?”
沈夏啞口無言,幹脆偏過頭, 沉默片刻後,說:“你先放開。”
他們得太了,對方的溫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上,讓沈夏渾都燥熱了起來, 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不行。
周商嶼沒聽的話, 仿佛是覺得的反應意料之外的平淡,因而也不想讓如意。他低下頭, 不打招呼地親在仍然泛紅的耳尖上。
突如其來的輕吻讓沈夏半邊子都麻了, 呼吸急促起來,下意識地手擋在他口。
年男人的力氣遠比大, 沈夏完全撼不了他,周商嶼愈發肆意大膽,滾燙的沿著的臉頰,一路向下,親到了的角。
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沈夏被他在狹窄仄的角落裏,不過是剎那的失神便給了他機會,周商嶼擡起手,虎口卡在下頜,迫仰起頭,重新親上的。
他看起來很兇,卻意外得,剛上來時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作的生疏青,幾秒後他便用力侵占起來。
親吻只是他單方面的主,他的作又兇又急,仿佛要將吞吃腹。
沈夏的腦子仿佛是生了鏽的機,思維仍然停留在對方的句句問上,推他的手逐漸失去了力氣,變為地抓著他的襯衫。
嘗到了對方齒間的葡萄酒氣息,他是真的喝了太多,醉得太厲害。
下傳來細微的刺痛,意識到是周商嶼報複地咬,想躲,下被桎梏,完全不了分毫,只有呼吸變得越發艱難。
不該是這樣的。
從沒想過能和周商嶼有任何關系,只是為了賺錢,接了這個工作,不懂為什麽會演變現在這樣。
理智告訴,應該要快點拒絕他,從他的坦白開始,事就往不能回頭的方向發展,快要失去對的控制權了。
在被承這個莫名其妙的吻時,混沌一片的腦子中僅剩的幾分清明迫使睜開眼。
看到周商嶼垂著眼,過他後玄關的落地鏡,目視自己滿面紅,分明是一副拒還迎的模樣。
心髒仿佛被一刺狠狠地刺穿,想,真可悲,明知對方喝醉了耍酒瘋,可仍然貪他的親,心深其實在拼命地求著他。
理智與...瘋狂撕扯著。
他的吻法兇狠,不過片刻就讓沈夏覺得缺氧,正要呼吸不上來時,周商嶼突然停了作,著的啞聲命令:“張。”
沈夏卻在這刻閉上了眼睛,沒有配合,周商嶼便用拇指扣住下,強迫分開齒關。
對方的舌尖探進來時,沈夏開始渾發。每一秒,都想要停止,但做不到對自己這麽心狠。
喜歡周商嶼的第九年,在他意志不清的今晚,沈夏把自己的初吻給了最喜歡的人。
可恥地著對方的片刻溫存,原本只是想承周商嶼無端的親吻,可當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無法控制地擡起舌尖回應他時,沈夏終于猛地清醒過來。
舌尖傳來刺痛,淡淡的腥味充斥口腔,卻也只打消了周商嶼幾秒的攻勢,他退了出來,含住沈夏的下,又開始一下下地咬,仿佛在懲罰。
兩人的呼吸作一團,萬籟俱靜的夜裏,只有他們淩急促的呼吸聲響在耳邊。
沈夏重新掙紮起來,含糊地喊他的名字:“不要了,周商嶼……”
的聲音像是催化劑,周商嶼瘋了一般親吻的舌,漬漬水聲曖昧地響起,沈夏幾乎要窒息。
懷裏的人逐漸放棄了掙紮,不知過了多久,周商嶼覺到角潤,嘗到鹹,他模糊的思緒停止一瞬,退開一點距離,才發現沈夏流了滿臉的淚。
周商嶼微怔,掌控在這一刻倏地消失,他急忙松開掐著下頜的手,才注意到因為自己,的下、脖頸上已經被自己弄出了紅痕,看著目驚心。
他終于清醒了幾分,慌了神,問:“怎麽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夏氣息仍然不穩,用最大的力氣推開了周商嶼,卻因為水,只是讓他後退了一小步。
周商嶼擡手要幫淚,沈夏攔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又沙啞:“周商嶼,別這樣對我。”
那雙看向他時總是熠熠生輝的眼睛此時含滿了淚水,裝不住的難過刺痛了周商嶼的心髒。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今晚做得太過分了。
他明明可以等答應,等重新接納自己,但酒作祟,放大了平時收斂妥當的...。
“對不起,嚇到你了。”周商嶼收回手,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也笨,“不哭了好不好。”
沈夏垂下頭,輕聲趕客:“你回去吧。”
周商嶼站在面前沒,隔了很久,他才緩緩擡起手,替將臉頰的淚去。這一次沈夏沒有拒絕,聽到周商嶼低聲說:“不哭了我就走。”
小幅度地躲開他的手掌,倒沒再哭了,只是彎翹的睫上仍然掛著淚珠,看得周商嶼心裏不好。
兩人僵持了片刻,周商嶼讓步,他拿起自己的外套,離開前再一次和道歉:“對不起,我太沖了。”
沈夏沒有回答,直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才終于擡起眼看向門口的方向。
上好像還殘留著對方舌的,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仍然還在想剛剛那個激烈的吻。
悲哀地想,你沒救了,沈夏。
*
周商嶼在門口站了快半個小時,才終于邁步回別墅。
帶著寒意的夜風吹走了他的醉意,走回房間,他已經徹底酒醒。
被咬破的舌尖作痛,提醒著剛剛自己做了多麽出格的事。
今天確實喝太多了,明明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今晚的他卻仍然表現得像個沖任的頭小子,得不到喜歡的人回應就強吻,風度盡失。
臺上,他著寧靜無波的海面,解鎖手機,發現屏幕仍然停留在給沈夏拍的照片上。
他看了很久,習慣地點開沈夏的微信頭像,看見在幾小時前,罕見地發了一條態,是幾張煙花的照片。
周商嶼心裏一,將相冊裏這張照片也發了上去,只是發送之前,他猶豫一瞬,還是標記為僅不可見。
幾乎在他剛剛發出態的瞬間,周元瑤便點贊了這條態,同時發來消息:【怎麽樣?我可是看到的朋友圈就一直在等你】
周商嶼低頭打字:【被我搞砸了】
周元瑤:【啊?】
只發了一個字,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周元瑤問:“怎麽會搞砸?”
“今天喝得有點多。”周商嶼安靜幾秒,打算向同為生的求助,“如果姐夫在剛告白就強吻你,你會怎麽想?”
周元瑤給出的答案卻與沈夏的行為完全不一致,笑著說:“你小子搞強制是吧,我會覺得特別man,很符合霸道總裁的覺。”
周商嶼開始覺得他們沒有參考:“我是說你不是很喜歡姐夫的況下。”
周元瑤那邊沉默須臾,問:“你不是說對你有覺?”
“也許是我太自信。”周商嶼苦笑了一聲,“可能對別人也這樣,是我自作多。”
“真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周元瑤評價。
“哭了。”周商嶼放遠視線,盯著遠不知是什麽的一點亮,喃喃,“看起來很難過。”
他沒等周元瑤說話,又自顧自說,“我唱歌給聽,也哭了,我跟認識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哭。”
“阿嶼,真的不喜歡不會哭,會生氣討厭。”周元瑤輕聲問,“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麽誤會?”
*
隔了很多年,沈夏再一次會到了失眠,在淩晨兩三點才終于睡著,六點多又醒了,沒睡幾個小時。
連這棟小屋特有的海底景也沒了興致看。
幾乎在清醒的同時,周商嶼像是有應一般發來消息:【我讓助理把服送過去了】
幾分鐘後,沈夏聽到了很輕的敲門聲,似乎怕吵醒,又怕聽不見。
周商嶼的助理不僅送來了服,還送了早餐。打開手提袋,看見最上面有一條白圍巾,包裝袋上著一條便簽,一看便知道是周商嶼的字——
抱歉弄疼了你。
他這樣的道歉反倒顯得兩人好像發生過什麽一樣。沈夏將便利撕了下來,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最後還是將它放在了桌上。
鏡子前,看到周商嶼昨晚在上留下的痕跡。
的雙被周商嶼親得微腫,是看一眼,沈夏就能立馬想起被他一下下咬著下的,暗罵自己沒出息。
下頜和脖頸有一道淡的痕跡,昨晚周商嶼的力氣并不大,沒覺到疼,但的皮太白,一點什麽痕跡都容易顯眼。
這也是周商嶼送來圍巾的原因。
吃過早餐,周商嶼發來消息,他們今天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莊園,由于距離晚上的活會場有些遠,他們需要乘坐短途飛機。
司機早已經將車開了過來,沈夏出門時,見周商嶼換上了私服,站在連廊的盡頭,不知道等了多久。
走近後,他的目落在那條白圍巾上,主出聲:“生我氣了?”
出門前,沈夏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想自己要用什麽態度對待他,可想來想去,目前兩人在工作的狀態下,尷尬不可避免,只能告訴自己緒穩定一些。
沒想到他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沈夏想好的措辭也失去了用,只能悶聲說:“沒有。”
說完,像是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周總。”
兩人沒再說話,年人之間的默契讓他們自然而然地略過了昨晚的事,周商嶼沒提,沈夏則是裝作沒發生過。
天亮之後,他們又恢複了面的份。
上車後,助理已經買好了咖啡,周商嶼將熱的那杯給他,自己留了冰的。
沈夏看到了咖啡杯杯壁上的冷氣,還是忍不住問:“你喝冰的?”
“嗯。”周商嶼極其自然地回答,“你把我舌頭咬破了,喝燙的會疼。”
沈夏看向一車的保鏢助理司機,目瞪口呆,滿眼錯愕。
還沒追究,他反倒先告狀,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盡管訓練有素的衆人就像沒聽見這句話一般毫無反應,但沈夏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做不到像周商嶼一樣什麽話都敢說,只敢拿起手機,給周商嶼發微信:【你別講話】
周商嶼的手機亮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的臉,很快回複:【好】
看起來很好講話,沈夏狐疑地看向他,見他還在打字,幾秒後消息框彈出新消息。
周商嶼:【抱歉,是我有錯在先,喜歡的人在面前,我沒忍住】
周商嶼:【所以你怎麽想】
沈夏的目落在“喜歡的人”四個字上,沒懂他的意思,回:【什麽怎麽想?】
周商嶼:【我可以追你嗎】
酒醒後,他又恢複了彬彬有禮斯文客氣的模樣,仿佛昨晚的瘋狂只是幻覺。
沈夏覺得手機燙手,不知道周商嶼在發什麽瘋,把手機反轉蓋在沙發座椅上,打算不再理他。
周商嶼只好出聲追問:“可以嗎?”
他看著沈夏的側臉,語氣放得很溫:“以後不會讓你不舒服,我……”
他話才說了一半,沈夏倏地湊過來手捂住他的,眼神很有警告意味,只是這麽沒什麽威脅的一看都勾得周商嶼心猿意馬。
沈夏看到周商嶼眼底漸漸浮起笑意,覺得自己又上了他的套,懊惱地收回手,輕聲抱怨:“你真的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