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曖昧
周商嶼似乎并不覺得自己煩人, 昨晚發生的事他并不打算翻篇揭過,反而時不時地用行證明他的想法。
沈夏早上只來得及化了個淡妝,周商嶼偏頭看喝咖啡的模樣, 一向直男審的他也終于發現了不一樣, 他湊近問:“今天沒塗口紅嗎?”
沈夏原本的很淡, 今天卻因某種原因微微泛著紅潤。他毫不掩飾的視線讓沈夏渾不自在, 不得不應了一句:“沒有。”
“為什麽?”周商嶼盯著的, 說,“之前那種很好看。”
沈夏擡手擋住他的雙眼, 隔絕他的目, 盡量用公式化的語氣:“管太多了,周總。”
如果是前兩天的周商嶼, 或許這話已經打退了他的好奇心。可經過昨晚後, 周商嶼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個讓兩人都失魂落魄的吻使周商嶼放棄了在面前假裝斯文, 不再克制的他越發坦然自若, 生怕沈夏沒覺到他的心意。
他極其自然地說:“誰讓我喜歡你。”
沈夏今天第二次出難以置信的神,因為極度震驚, 落在周商嶼眼裏反而呆得可。
他失笑:“怎麽這種表?”
他的喜歡就這麽輕易地說出了口,沈夏卻覺不到什麽分量。
小心翼翼地藏著自己的心思,不讓任何人發現,不知道多個夜晚想他想到失眠, 從來不敢奢和他站在一起, 只盼著有生之年能夠再見他一面就滿足。
可真的見到了,這人卻輕言喜歡, 仿佛那麽久的暗往事都了自導自演的笑話。
沈夏覺得不上氣, 想問周商嶼到底喜歡什麽,又怕聽見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最後只能作罷。
不知道周商嶼是不是臨時起意,不過這確確實實是個巨大的。
盡管對方可能只是想玩玩,但能跟周商嶼談一次,對來說絕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比中頭等彩更幸運。
不知道要怎麽拒絕他,拒絕心深的。
卻也不知道怎麽說服自己的自尊心。
沈夏悶悶不樂地喝著咖啡,明明早已經習慣了不加糖的黑咖啡,今天卻覺得格外苦,喝了幾口便放下。
邊突然被遞過來一個東西,下意識張接了,嘗到甜味才發現是一顆糖。
周商嶼的手沒有立刻收回去,他喂了顆糖便要討點好,拇指指腹在下曖昧地抹了一下。
“退房的時候拿的。”周商嶼問,“好吃嗎?”
沈夏等他的手收回去,才點頭:“還行。”
*
上飛機前,兩人在機場隨便吃了點,周商嶼吃得不多,看起來好像真的因為舌頭被咬破而進食不便,這讓沈夏心裏産生了負罪。
周商嶼咬也沒咬破,怎麽就一下力氣那麽大。
平時自己吃飯快了一點咬到舌尖都會疼好久,不注意的話還會口腔潰瘍,能會到周商嶼現在的。
終究是不忍心,沈夏出聲說:“我去幫你買點藥吧。”
意識到指的是什麽,周商嶼忍不住笑:“店員會問你,為什麽跟男朋友接吻會咬破舌頭。”
沈夏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包,語氣不怎麽強地質疑:“什麽男朋友。”
“不是我說的,是店員說的。”周商嶼無辜地甩掉責任。
“還沒去你怎麽知道人家會這麽說。”沈夏扔下一句“在這等我”,要去找機場的藥店。
周商嶼跟著起了:“我跟你一起。”
他說的話并沒有完全靈驗,藥店的營業員是看了一眼微腫的,以為是買給自己的藥,便替說話:“你男友也太不了,裏面的傷口好得慢,得疼好幾天呢。”
話音剛落,後便傳來周商嶼的輕笑聲。沈夏耳燒了起來,不敢接話,拿了藥付款就走。
走出藥店好一段距離,將藥遞給周商嶼,見他還在笑,氣鼓鼓地問:“你笑什麽。”
周商嶼接好懷裏的藥袋,答非所問:“第一次見你生氣。”
他直白的話讓沈夏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最後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昨天也生氣了。”
“我道歉了。”周商嶼含笑看著,“早上你說沒生我氣。”
早上那會兒以為兩人都會心照不宣地忘記昨晚發生的事,哪知道周商嶼本不按常理出牌。
沈夏發現他真的有各種辦法讓自己不自在。
正打算不回應他的話,卻突然想到什麽,擡起頭問:“店員說的話你聽懂了?”
周商嶼正在拆開藥品包裝,聞言神態自若地說:“沒聽懂,從你臉紅能看懂。”
沈夏理屈詞窮,咬著牙轉朝登機口走去。
周商嶼跟了上來,偏偏要繼續沒說完的話題:“沈夏,你跟以前一樣,一臉紅就好可。”
沈夏低著頭,垂在臉側的發擋住了的側臉,不用想也知道此時又害了。
周商嶼放輕聲音,朝說:“那時候我以為你見了我就會臉紅。”
從沒發現他話這麽多,沈夏試圖阻止他繼續發散,不是很走心地誇:“周總太帥了,沒辦法。”
周商嶼聽了的話,只是笑,倒也沒再繼續折磨。
飛機上,助理將筆記本電腦遞過來讓他理工作,一小時後,他摘下耳機,看到沈夏早已經睡著了。
巧在這時,沈夏的手機響了起來。的睡眠很淺,鈴聲才響到第二聲就醒了,拿起手機,看到屏幕跳出一個久違的頭像,鼻尖有些酸。
以前兩人做室友時,塞西爾總是嫌打字麻煩,每回都給打FaceTime,還把頭像設為了兩人的合照。
接通後,屏幕裏傳來塞西爾興的聲音:“夏!我明天就到西班牙了!”
沈夏當即神振起來,問:“幾點?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上。”
今晚他們會在黎參加拍賣會,明天一早的飛機回來。
“十點左右到!”塞西爾問,“你怎麽好像在飛機上?”
沈夏向解釋了行程安排,兩人是差不多的時間落地,塞西爾有些擔憂地問:“你是來工作,你的老板會介意你工作時間見朋友嗎?”
沈夏不知道要怎麽跟解釋這事,悄悄地看了眼另一邊的人,見周商嶼全神貫注在電腦上,低了聲音,改為西語說話:“見面了我跟你說個。”
兩人平時私底下說話都用英語,沈夏害怕被周商嶼聽到,因此保險點換了西語。
塞西爾被勾起了興趣,點點頭,同樣用西語說:“好,我也有跟你說。”
通話掛斷後,飛機已經快要落地。
下飛機時,周商嶼狀似隨意地提起:“你前幾天說要見朋友,是明天嗎?”
沈夏沒想到他還記得,便點頭:“我看明天沒有工作安排。”
“沈夏。”周商嶼偏頭看,問,“不帶我見見你的朋友嗎?”
意料之外的問題,沈夏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對方便一直耐心地等著。
最終還是折服于他過分期待的眼神,沈夏答應了:“好啊。”
只是他們現在關系
家的每個角落都是當初三人共同商議選定,不過短短一年過去,沈夏的生活發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未來變得渺茫不清。
績斷崖式下的那個月,班主任一天找談三回。沈夏并不覺得知識真的能改變命運,想過就這麽渾渾噩噩地混吃等畢業,但此時知道,自己不能讓母親失。
是母親唯一的希,沈夏盯著書桌上的電子時鐘,想,要帶母親過上好日子,不能再這麽頹廢下去。
翌日早,神疲倦的孟白珠做好了早餐,在餐桌邊等。
沈夏知道母親一夜沒睡,坐在椅子上,朝開口:“媽,我會努力讀,爭取考上大學。”
這對于孟白珠來說是個好消息,發自心地笑了,聲說:“我們夏夏又不笨,以前小學初中績都這麽好,肯定能考上。”
在學習方面,孟白珠的教育方式一向以鼓勵為主,即便沒考好,沈夏也會收到來自母親的安獎勵。雖然要求不高,但沈夏知道母親以為榮,考一次全班前五能跟小姐妹炫耀好久。
沈夏看著母親的臉,不忍開口:“我們……還能在這住多久?”
孟白珠眼裏的笑意減淡:“還不知道,實在沒辦法的話,給你辦理住宿生,我就在單位附近租個房子。”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沈夏語氣有些後怕,可又不想讓母親擔心,最後還是沉默無話。
*
早讀,金老師將沈夏出教室。
“昨天周商嶼發給我的視頻我看了,他們是什麽人,你認識嗎?”
金老師語氣溫和,沈夏搖了搖頭,否認:“不認識。”
“學校附近是有些吊兒郎當的小混混,一天到晚不幹好事。下次再到就往學校保安室跑,打電話給我。”金老師說,“那兩個人現在是保安的重點觀察對象,以後不會再讓他們在門口游。”
沈夏知道這樣的辦法不長久,但好歹能穩住眼前,謝過金老師,又聽他說:“你去把周商嶼出來,我跟他說兩句。”
沈夏從教室後門進來,13班男生占大頭,幾乎都坐在了後排。沈夏有些局促地略過後排一個個後背,停在了周商嶼的後。
除了周一升旗,他從來不穿校服。
周商嶼邊有個沒在讀書的男生,看到過來,覺得眼生,問了一:“早讀來我們班幹嘛?”
沈夏不知怎麽回答他,見周商嶼聽到靜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後,和男生對起了話:“不就是我們班的?”
“啊?那怎麽從來沒見過。”男生又問,“有事?”
沈夏神不太自然地看向周商嶼,說:“老師你出去。”
聞言,周商嶼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個子太高,像一堵牆擋在了沈夏跟前,讓不得不後退幾步,拉開一些距離。
兩人就在教室門口說話,沈夏的位置能夠約聽到談話聲。
金老師獎罰并存,誇了周商嶼樂于助人後,笑瞇瞇地說:“拿出來吧。”
周商嶼嘆了口氣,問:“我沒玩也不行嗎。”
周商嶼了手機,這讓沈夏覺得不太好。知道班上很多學生會帶手機,任課老師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旦被班主任沒收了手機,恐怕要學期末才能拿回來。
然而這事沈夏不上,想到這兩天自己確實麻煩周商嶼太多,又因匱乏的往技能,不知該怎麽答謝。
上午第一節是英語課,也是開學以來沈夏睡得最多的科目。盯著自己空白的作業,前所未有的愧從心頭湧起,沈夏努力回想著所剩不多的記憶,開始慢慢地補作業。
13班的英語老師是個大學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平時上午的課沒幾個人會聽,後排更是倒下大半。講題時走下講臺,看到沈夏竟然在聽講,有些意外:“難得啊,今天居然沒睡覺,那這題就你來。”
沈夏本不知道在講哪題,磨蹭地站了起來,聽到英語老師問:“這個above all是什麽意思?”
旁邊打瞌睡的幾個人都勉強打起了點神,然而誰也不會,沒人能給提醒。沈夏尷尬地站在原地,想問問老師在講哪裏:“老師,你……”
話才剛剛開頭,後排突然響起洪亮的聲音:“首先!”
這一聲在落針可聞的教室裏猶如雷震,後幾排昏昏睡的幾人猛地擡起頭,一人迷糊問:“下課了?”
“下什麽課?才剛上課五分鐘!”英語老師沒好氣地回答,“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教室裏哄堂大笑,沈夏聽出來剛剛是周商嶼的聲音,不知所措地看向老師,重複了不知對錯的答案:“首先。”
“好,B選項,sort out,什麽意思?”
沈夏想誠實地告訴自己啥都不會,可偏偏後面那人還在出援手:“分類!”
老師便擡手讓沈夏坐下,朝後面說:“那就你來回答。”
“老師,就會這兩個。”周商嶼神真誠。
或許是知道請不他,英語老師很快又開始了自己的獨角戲。
坐在周商嶼前方的魏文曜回過頭來,好奇地問:“誰啊?”
葉舒往剛剛出聲的方向遠遠看了一眼,“誒”了一聲:“那不是……那不是早讀……誰啊?”
“不知道。”周商嶼把英語書立起來,“想知道自己去問。”
“啊?”魏文曜把書擋在面前,湊過來笑瞇瞇地問,“不認識幫人家回答問題幹嘛?”
周商嶼往椅背上一靠,開口:“老師,魏文曜講話吵到我了。”
“坐好,再說話記你名字。”
“……”
氣。
這段時間一個人想了很多,有些事不人控制,越是追求越是容易落空。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和周商嶼本就不可能有結果,即便加了他的微信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
沈夏在九月初前往學校報道,如梓迎所說,學校了解了的況之後,參照的前幾次月考績,將分在了高三最好的文科班裏。
這個班是沖刺班,僅有不到三十個學生。沈夏錯過了暑期補課,來時又了新同學,著教室裏一張張陌生面孔,沈夏從心底裏生出孤獨。
暑假兩個月幾乎沒有過書,加上落下了很多補習課的課程,剛開學的沈夏很難適應。被班主任安排在了中間第二排的黃金位置,可開學才幾天就被幾個科任老師提醒過走神問題。
的注意力變得很容易分散,明明這個班級比之前的13班安靜太多,沒有喧鬧,同學之間學習氛圍也很濃,可沈夏卻不可避免地懷念起了在13班的日子。
習慣了後排男生之間的打鬧笑聲,每次在聽到有人喊周商嶼的名字時,總是比周商嶼本人反應還要更快地豎起耳朵。
習慣了每次進教室前,目都往教室後排的角落裏飄去,在見那個影後,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習慣了梓迎總是第一時間和分周商嶼的八卦傳聞,評頭論足暗者們的外貌績。
種種些些,是沈夏短時間改不了的下意識行為。
開學的第一次月考,沈夏的績甚至比期末考還要更差,為了班級倒數第一。
能夠進到文0班的都是沖刺清華北大的苗子,這些學生裏最不缺的便是天分和努力。
大概是顧及到的家事,班主任和科任老師對態度都很溫和,生怕哪句話刺激到了。
績公布的那晚,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後,沈夏沒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夜濃重的場上閑逛。
遠的育館裏亮著燈,沈夏盯著看了兩秒,心想馬上又是校運會了,周商嶼會不會像去年一樣,在裏面打籃球?
孤獨與挫敗同時湧上心頭,沈夏著夜空中一彎彎的月亮,想到母親,眼眶酸疼。
沈夏正打算轉離開,邊突然響起一道風聲,籃球快速從邊飛過,聽到了與記憶中無二的悉聲音:“沈夏。”
猛地擡起頭,在路燈的背,不到五米的位置,看到周商嶼手在子口袋裏,正朝搭話:“幫我撿個球。”
沈夏聽到後籃球落地的聲響,聽話地轉過,彎腰撿起籃球。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周商嶼倏地近,沈夏一轉幾乎要撞進他的懷裏,被周商嶼拽了一下手腕才站穩。
大概是剛剛打完球,周商嶼的手掌溫度很高,圈在腕骨上,幾乎要燙出烙印。
接過了手裏的球,手指到對方手背,沈夏連忙將手了回去,後退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幸好在夜的遮擋下,對方看不見自己的臉。
周商嶼放低了聲音和說話,像是在心尖上撓:“旁邊怎麽沒你照片?”
沈夏知道他說的是路邊的表彰牆,月考績分發到學生手上之前,牆上前十名的照片就已經提前公布。這一次,前五十名裏甚至都沒有沈夏的名字。
沈夏有些愧地低下頭,聲音裏還殘留著些許哭腔:“我……我沒考好。”
不想在周商嶼面前出醜,察覺到自己聲音抖,下意識想要逃離他的視線。
可周商嶼先一步開了口:“下次有機會麽?”
沈夏一怔,呆呆地看著他,見周商嶼勾著角正朝笑,一時間失了神,了心跳。
機械地點了點頭,應下了:“有。”
不清不楚,沈夏是真的苦惱要怎麽跟塞西爾介紹他。
兩人住在拍賣場館地址的附近,手續辦好,進電梯,沈夏這才想起來問他:“英語場合也需要我去嗎?”
周商嶼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今晚是珠寶拍賣會。”
沈夏不解地看著他:“我知道啊。”
像是敗給了的遲鈍,周商嶼無奈地笑了:“沈夏,我想給喜歡的人買首飾,這樣夠直白了嗎。”
沈夏愣住了,想起出差之前周元瑤和談起工作安排時,便已經將這個拍賣會納行程中,顯然是很早就定下的。
一時間分不清周商嶼口中的人到底是誰,茫然地問:“給誰買?”
“……”周商嶼簡直要被氣笑,嘆了口氣,明明是警示的話,語氣卻很無奈,“沈夏,你知道我忍不住了會做什麽。”
沈夏看他的目下意識地往下移了幾寸,落在對方的上,很快又錯開。
隔了好幾秒,才說:“我不怎麽戴首飾。”
周商嶼玩笑般問:“我送的也不戴?”
沈夏不說話了。
“不買去看看也沒什麽。”周商嶼擡手替整理了一下圍巾,指尖無意到耳垂,“就當陪我吧。”
*
拍賣會在晚上八點開始,沈夏換了套正式點的長,脖子上的痕跡還是顯眼,不得不繼續圍著圍巾。
下行電梯裏,沈夏著亮如鏡子的電梯牆壁,看見自己的太淡,顯得沒有氣。
從包裏拿出口紅,湊近塗了兩下,發現看不清晰,正要從包裏找個鏡子,周商嶼卻接過了手裏的口紅:“我幫你,別。”
沈夏想說不用,但周商嶼已經上手了。大概是沒有經驗,盡管已經很小心了,他還是塗出了一點下的範圍。
沈夏仰著頭配合他的作,見他不了,疑:“幹嘛?”
“沒事。”周商嶼突然湊近過來,沈夏夏下意識以為他又要做什麽過分的事,條件反地偏過頭。
周商嶼也愣了一下,笑了:“躲什麽,是想幫你塗勻一點。”
沈夏不自然地轉回來,錯開他的視線,催他快點。
周商嶼用拇指指腹在飽滿的下上抹了一下,像在車上喂完那顆糖一般。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占便宜,沈夏一不敢,生怕又被他笑話。
這時候,周商嶼又故意問:“是不是以為我想親你?”
沈夏臉頰發燙,剛開口,他的拇指便陷了的裏,簡直就像故意要含他手指。
意識到自己的作太容易引人遐想,連忙閉了,卻還是聽見了周商嶼一聲揶揄的輕笑:“是想親。”
將塗出範圍的一點幹淨,周商嶼仔細幫塗好口紅,聲音很輕,“但是不想看你哭。”
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他仍然擋在前沒。
過于熾熱的視線所暗含的意味明顯,沈夏不了這樣的氛圍,心跳很快就了。
直到沈夏推了他一下,才終于讓他收回黏糊的視線,可心髒的悸卻遲遲安靜不下來。
*
這場珠寶拍賣會來了不富商權貴,第一個拍品是一枚極其漂亮的星藍寶石戒指。注意到周商嶼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沈夏湊近他輕聲說:“這種是拍來收藏的吧。”
藍寶石大得誇張,戴在手上絕對是喧賓奪主的存在。周商嶼只是看了一眼,問:“你喜歡寶石還是鑽石?”
他問的指向太強,沈夏實在忍不住,笑他:“你不如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孩。”
他們之間說話再沒了客套,沈夏也不覺得有那個假惺惺的必要。
周商嶼聽懂了的意思,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笑著回應:“我都喜歡。”
沈夏不解風地看著他,周商嶼擡手摟過的肩膀,和耳語:“沈夏,接吻可懷不了孕。”
見他笑得不行,沈夏怪自己快偏要招惹他,惱怒地推開他,沒功卻被他抓住了手。
“不開玩笑了。”周商嶼笑著哄,“我真的不說了。”
誠意不是很足,沈夏不打算理他,將手從他手裏出來。
第五項拍品出現時,周商嶼第一次舉了牌。
彼時沈夏正巧在回複手機上塞西爾問明天去哪吃的消息,注意到周商嶼舉牌,看向屏幕,目前的拍品是一只明度極高的玻璃種翡翠手鐲。
對上周商嶼的視線,問:“你要買?”
“它很適合你。”周商嶼臉上沒了玩笑的分,他認真地問,“你會戴嗎?”
即使不懂玉鐲,也知道這麽漂亮的玉想拿下的人肯定很多。
果然,跟著便有人不停加價。
“別買。”沈夏有些心疼他的錢,“我很心,怕弄碎了。”
周商嶼卻不以為意:“碎了可以再買,又不貴。”
周商嶼財大氣,說起話來完全沒把幾十萬歐元的價格放在眼裏。沈夏心複雜,避開對方的目,語氣平淡地說:“周總大氣,沒給生花錢吧。”
“第一次追生。”周商嶼倒是把問題拋回給,“不知道算不算大氣。”
沈夏心想也是,向來都是生排著隊給他送書,能到這種殊榮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第一個。
想,應該沒有生能夠拒絕他的追求,恐怕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的人,自己也是第一個。
即使是明擺著說了追求,沈夏也不敢收他這麽貴重的禮。見周商嶼還在舉牌,心急地按住他的手,說:“別買了,對我來說太貴了。”
如果說上次買的禮服還能用工作需求做借口,今晚這個手鐲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收下。
周商嶼反手牽住的手,說:“就當昨晚的賠禮。”
沈夏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總不能告訴他,其實那個吻也是的,只是過不去心裏那關而已。
周商嶼低下頭,湊近,認真地看著的眼睛,低聲問:“是初吻嗎?”
沈夏與他對視幾秒,先敗下陣來,出手,沉默地點了點頭。
得到的肯定回答,周商嶼眼可見地高興起來。沈夏聽到周商嶼將價格加到了沒人敢追的地步,拿下了這個手鐲。
下一項拍品開始介紹,周商嶼又靠近,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