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寵
直到拍賣會結束, 沈夏還在想周商嶼那句沒頭沒尾的“我也是”。
他想表達昨晚也是他的初吻,可沈夏卻有些不敢相信,難道他從高中起就這麽純?
以前讀書時學校裏就傳出過某個班級的生懷孕退學的傳聞, 不知真假, 但對于高中生能玩得有多花, 沈夏是有所耳聞的。
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那個吻, 周商嶼的作并不算生疏, 兩人之間的對比明顯,這種張無措到不知作何反應才更像是沒有任何經驗。
走完程序後, 當晚, 那個價值五十萬歐元的翡翠手鐲便被周商嶼親手給沈夏戴上。
沈夏幾乎不在手上戴裝飾品,平時連耳環、項鏈這種都很戴, 主要原因是工作質。
在同傳箱裏負責翻譯工作時, 由于空間小、麥克風靈敏度高, 一點很細小的聲音, 例如耳環的撞聲都會被收錄到與會人員的耳朵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沈夏幹脆就不戴。
這只全明的玉鐲空靈剔,毫無雜質,戴在瑩白如玉的手腕上更是錦上添花。周商嶼滿意地看了很久,說:“這個手鐲剛上公告我就看上了, 覺得很適合你, 現在看果然我眼不錯。”
沈夏覺得這東西分量太重,恐怕以後舉手擡足都要小心翼翼, 怕磕了弄碎了。
周商嶼像是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回來的路上,他輕描淡寫地說:“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是我心甘願送給你的,以後就是你的東西,就算你不戴了,弄丟了,砸壞了,也沒什麽。”
沈夏沒他說得那麽心安理得,就算的錢確實是大風刮來的,周商嶼又不是。
他們回到住的酒店,沈夏剛要進門,周商嶼突然喊住了。
回過頭,周商嶼近兩步,手將的圍巾往下拉了一點。
經過一天,那些痕跡淡了一些,可仍然存在強烈。周商嶼了,問:“疼嗎?”
“沒覺,只是看著嚇人。”沈夏搖頭,不聲地退開了一點,避開他的手。
“不疼為什麽還有印。”周商嶼皺著眉,問,“有什麽辦法能讓它消失嗎?”
沈夏覺得他說的話好笑,彎著眼睛笑他:“周商嶼,你沒做過推拿按嗎?你總給我點新陳代謝的時間。”
周商嶼考慮的卻是別的事,進了電梯,他才說:“被你朋友看見了,要減我印象分。”
他發起酒瘋沒輕沒重,事後也後悔,兩人第一次接吻驗就這麽不好。
沈夏卻不以為意,不走心地安:“沒事的,我告訴你是我老板,關系到我的工資,不敢對你指指點點。”
周商嶼沒轍地笑:“沈夏,老板才不會在乎印象分。”
沈夏裝聾又裝傻,躲開他的目不說話。
周商嶼拿不準的心思,在方面一向不怎麽開竅,怕真的沒聽懂,他只好吐心聲:“男朋友才會在乎。”
沈夏公事公辦的口吻:“現在可不推崇辦公室。”
周商嶼失笑:“我倒是想天天都能見你。”
經他這麽一提醒,沈夏再一次意識到他們共事的時間已經不長,僅剩下短短的四天。
而這三天裏發生的事實在太出乎意料,讓沈夏恍覺過去了很久。
走出電梯,沈夏正要進房間,周商嶼卻并沒有離開,而是跟在後。
沈夏警覺地看著他,房卡攥在手裏,問:“幹嘛?”
“不幹嘛。”周商嶼見這麽張,忍俊不,“只是有點不甘心就這麽回去,想來問問有沒有可能討個甜頭。”
沈夏把手進口袋裏,隨後空手攤開,仰頭看他,眼神清白無辜:“小朋友,不是萬聖節,沒有糖果給你。”
“那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周商嶼笑著看,“就一下。”
他這麽客氣,沈夏自然是順著他的語氣也禮貌地拒絕:“不可以,不好意思呢。”
聞言,周商嶼便把堵在門口,完全沒給逃避的餘地,語氣悠哉:“給我抱和給我親,你選一個?”
沈夏心裏暗罵他真會裝,男人裏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想了想,朝他輕聲說:“你低頭。”
周商嶼出驚喜的神,配合地低下頭來。雙距離咫尺之間,他聽到門卡響應的提示聲,沈夏快速推門躲了進去,只出半張臉朝他笑得肆意:“周商嶼,晚安。”
著閉的房門,即使被戲耍,周商嶼心卻意外得不錯。
他打開手機,給發去消息。
沈夏關上門後并沒有離開,而是在門上聽外面的靜,口袋裏的手機震起來,拿起來,看到周商嶼發來一個表:【親親/】
沈夏很快同樣回複他一個表:【口罩/】
*
翌日早上十點多,飛機抵達塞羅那機場。沈夏和塞西爾的航班到達時間差不多,沒過多久就等到了。
塞西爾跟以前上學時幾乎沒什麽變化,仍然喜歡新奇大膽的妝容和誇張出挑的服裝搭配,因而沈夏毫不費力便從人群裏找到了。
聽到的聲音後,塞西爾朝奔來,給了一個熱久違的擁抱。
“好久好久沒見你了!”塞西爾難掩激,“真的好想你!”
沈夏忍不住了眼眶:“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
塞西爾一看的表,不笑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哭。”
沈夏不由得破涕為笑,松開對方,便看到塞西爾微微變了臉。
“夏。”塞西爾看向沈夏後不遠的男人,遙遠的記憶浮現起來,“他怎麽那麽眼?”
沈夏罕見地在面前出局促的表,小聲說:“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他現在是我老板。”
對于沈夏心裏藏了很多年的男人,塞西爾是唯一一個知人。當年那個視頻裏的年輕男人實在長得太讓人印象深刻,這麽多年過去塞西爾仍然能夠一眼認出來。
幾乎要抑制不住心的震驚,連忙換西語,問:“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沒有。”沈夏輕聲提醒,“你別說錯話,我們現在算朋友。”
“我知道了。”兩人耳語結束,塞西爾自然心裏有了底。
沈夏用英文給兩人介紹,聽到用“Boss”介紹自己,周商嶼朝投去暗示意味很強的視線,可沈夏故意裝作沒看見。
于是塞西爾便也跟著一起喊“Boss”。
沈夏正問是先去酒店還是先吃東西,塞西爾卻嘿嘿一笑,朝說:“夏,還有人來接我。”
聽到這話,沈夏猜也猜到了是誰,塞西爾在這裏的朋友除了之外就只有曾經的男朋友了。彎著眼睛,問:“這就是你的?”
塞西爾看了眼周商嶼,又朝沈夏小聲說:“是,這個我今晚跟你聊,不過有件事,我必須現在就告訴你。”
沈夏好奇地問:“什麽事?”
“那個誰……弗格斯也來了。”見愣怔,塞西爾提醒,“就是以前想追你沒追上那個,馬可斯的朋友。”
經提醒,沈夏想起來了,前不久還跟周商嶼提過這個人。下意識地偏頭看向邊的人,卻正巧對上周商嶼平靜注視的視線。
從知道沈夏的老板就是周商嶼後,兩人之間說悄悄話都用的西語。
見想起來,塞西爾問:“Boss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沈夏點了點頭,這引起了塞西爾莫大的興趣,興致地說:“好刺激的劇,喜歡你的人和你喜歡的人要見面了!”
沈夏笑了笑,解釋起來太麻煩,因此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和坦白。
塞西爾很快找到了過來接機的馬可斯,朝著他跑了過去。
剩周商嶼走在邊,沈夏剛要開口,便聽到對方率先說話:“沈夏,你的朋友怎麽好像認識我?”
沈夏腳步一頓,故作不知:“怎麽會,都沒去過中國。”
周商嶼見顧左言他,并沒有追問。他看向前方,見塞西爾正與另外兩個外國男人彙合。
走近了,沈夏看見了闊別幾年的朋友,五年多過去,他們都了很多,只是沈夏能夠明顯覺出來,弗格斯看的眼神依然和當年一樣目灼灼。
這一次,沈夏介紹周商嶼為朋友。
弗格斯看向沈夏邊的男人,問:“你們是過來旅游?”
塞西爾大概也能猜到沈夏這回換了稱呼的原因,主回答:“他們是一起過來工作的,待的時間不長,還好我提前改了航班。”
以前上學時塞西爾的西語說得不是很好,因此朋友之間聊天都用英文更方便。馬可斯主說:“走吧,我們訂了餐廳位置,你們剛下飛機應該也累了。”
塞西爾問:“是不是遠的?坐出租嗎?”
助理的車就等在機場外,周商嶼朝另外三人客氣開口:“我們有車,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
商務保姆車座椅寬敞,能夠容納七八個人,大概是提前打好了招呼,這一次沈夏沒有看到跟著的保鏢,只有充當司機的助理一人。
對于他們幾個剛步社會不久的年輕人來說,這輛車的排場太大了,剛一上車,塞西爾就忍不住嘆:“哇,太酷了!覺我是明星出場!”
見馬可斯跟著塞西爾一起上車,兩人坐在一起,周商嶼不聲地拉住了沈夏的手腕,偏頭在耳邊低聲提醒:“跟我坐。”
他不說,沈夏本也打算和他坐一起。偏偏他提起了,沈夏便故意問:“周總,給我個理由?”
周商嶼給出的原因很簡單暴:“我吃醋。”
沈夏輕輕掙開他的手,上車後聽到弗格斯邀請坐自己邊的空位,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他的翻譯。”
畢竟拿人手短,坐在別人的車裏,弗格斯沒有強求,但看向周商嶼的目充滿了探究與打量。
車子啓程,幾人談到近況。弗格斯畢業後進了一家證券公司工作,而馬可斯在三年前前往新西蘭留學,去年碩士畢業後在塞西爾的勸說下先回了西班牙。
談到沈夏,塞西爾顯然對邊的人有了更大的興趣,問:“夏,Boss真是跟你一樣大嗎?”
“我們是同學。”周商嶼接話,讓名字就好。
西塞爾顯然不敢這麽直白,心裏求知旺盛,問周商嶼:“夏說來西班牙之前從來沒有人追求過,是真的嗎?”
周商嶼對上沈夏的視線,眼底浮上笑意:“就算有也發現不了。”
想到之前他說自己遲鈍的話,沈夏明智地沒有開口,畢竟高中時期的自己確實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且不論本沒人注意到存在極低的,就算注意到了,也分不出更多的力去發現。
周商嶼反問:“在這裏是不是很歡迎?”
“那當然了。”塞西爾說著,毫不避諱地看了眼弗格斯,笑著說,“簡直是我們大學的維納斯神,讓有些人過了這麽多年也念念不忘。”
後者倒是坦率,聳了聳肩,故作輕松地說:“沒辦法,喜歡的人太多,我的號碼太靠後了。”
馬可斯是個完完全全的不知者,他只以為面前兩人的關系真如平常的上司與下屬,聽到弗格斯的話,他忍不住開口:“你已經是最特殊的那個了。”
以前朋友們聚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弗格斯喜歡,有時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沈夏也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不一樣。
察覺到周商嶼在看自己,沈夏突然覺到了力。并不介意朋友們提起過去的事,畢竟多年沒見聊起回憶太正常,不想做那個掃興的人。
但一想到自己大學時那些坦的行為會被朋友們開玩笑的語氣說給周商嶼聽時,莫名有種解釋不清的預。
果然,周商嶼語調閑散,狀似隨意地問:“有多特殊?”
沈夏覺得自己再不開口恐怕要錯過最好的時機,在他們出聲前先說:“好朋友相比朋友肯定是特殊的。”
弗格斯笑了笑,調侃的語氣:“夏,你太會說話了,本沒辦法反駁你。”
沈夏知道得讓他們把話題往自己上引,主提起塞西爾和馬可斯的經歷,功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們倆上。
和沈夏無關的話題中,周商嶼顯得話,幾乎不主參與聊天。
到達馬可斯訂好的餐廳,周商嶼已經聯系了餐廳管理者,為他們空出一間高檔包間。
進包間後,沈夏才發現剛剛聊得開心,手機忘在車上沒拿下來。只是一個找手機的作,周商嶼便知道了的意思,在耳邊說:“我去拿。”
周商嶼短暫離開後,塞西爾從門口了一眼他的背影,輕聲嘆:“哇,夏,Boss真的好有錢啊!”
馬可斯最實誠,點點頭說:“以前總聽說你們國家是禮儀之邦,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弗格斯意有所指地笑:“我敢肯定,如果他是我們中的競爭者,肯定是贏面最大的那一個。”
聽到這話,沈夏便知道他對自己還有意,狠下心說:“其實我很普通,你肯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生。”
弗格斯聽懂了的意思,嘆了口氣,不死心地問:“所以我真的沒有機會嗎?”
沈夏只是朝他抱歉地笑了笑,并沒有接話。
塞西爾好奇地問:“夏,我們分開後你也一直沒有嗎?”
沈夏點頭,說:“工作很忙。”
馬可斯是最置事外的一個,他隨口提起一個猜想:“夏,你該不會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吧?”
沈夏知道如果否認了這話,恐怕還是沒辦法徹底打消弗格斯的念想,因而鼓起勇氣,承認了下來:“是。”
的座位正好背對著門口,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馬可斯問這話時,周商嶼已經回來了。
馬可斯毫沒有發覺不對,只覺得得知了一個的很意外,又問:“真的?現在還喜歡他嗎?”
坐在沈夏邊的塞西爾瞥見了進門的影,連忙想給沈夏使眼,偏偏沈夏低著頭,沒接收到的信號。
再一次說出了肯定的答案:“還喜歡。”
幾乎在話音剛落的瞬間,邊的椅子被人向後拉開,周商嶼落座在邊。
沈夏怔怔地看著他,意識到剛剛的話都被他聽見後,臉一下變得蒼白。
周商嶼的臉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變化,他偏頭好奇地詢問:“喜歡誰?”
如果不是清楚了解他近期的表現,恐怕沈夏都要被他這幅人畜無害的模樣騙了。
心了,正不知怎麽回答,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馬可斯笑著替他解釋:“剛剛我們聊到夏喜歡……”
他話說到一半,邊的塞西爾便在桌底踢了踢他的小,他疑地停下,塞西爾很快接話:“喜歡的一只小狗,當時我們合租的時候養的,特別可!”
馬可斯不著頭腦,問:“你們什麽時候……嘶——”
他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彎下腰了被踹疼的小。
“是嗎。”周商嶼邊掛著淺笑,看向沈夏,“我不知道你也喜歡小。”
沈夏心跳還沒穩下來,故作鎮定,圓謊:“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那你告訴我。”周商嶼像是真的來了興致,問,“是什麽品種?多大了?”
他越問湊得越近,沈夏不了,隨口答:“是柯基,送給別人養了。”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沈夏正要推開他,周商嶼卻纏人地湊得更近,在耳邊笑著用中文說:“我能為你的小狗嗎?”